三班的同學是不懂其它班級對月考的期待的,畢竟王老師也沒拉過其它班級的仇恨,王老師隻會打著雞血的來雞他們。


    王老師本人是個精力非常充沛,對教學有著高昂熱情的老師。


    從早上六點鍾的早讀,到晚上九點半的晚自習,他可以全天保持高精力的狀態,每天都神采奕奕,仿佛一隻隨時準備戰鬥著的戰鬥雞。


    他的這種狀態,也影響著三班同學的學習狀態,仿佛時刻都在準備著。


    他給學生們的上課,是見縫插針式的,連課間遇到路過的三班同學,他都要用英語問一下同學們,當天或昨天上的英語內容,並讓你用英語迴答他,迴答的好不好無所謂,一定要你開口說,你一次不開


    □,他就會一直盯著你問。


    他還會就當天學過的內容,用筆寫一些和之前學習的單詞相關的對話的句子,貼在黑板的邊上,讓你隨時隨地的可以學習和複習。


    不記得學過的單詞和句子,沒關係,走過黑板牆,看一眼,隨口就問身邊的同學一句,一問一答間,既練習了口語,也複習了昨日學過的內容。


    哪怕是原本對英語不感興趣,不喜歡英語,不愛背單詞的三班同學,被班主任如此可能隨時隨地的抽查的情況下,也不得不跟著卷了起來,使得高一三班整個學習英語的氛圍都濃鬱了起來。


    這也使得他們在麵對即將到來的月考,絲室不緊張。


    別的科目緊不緊張不知道,英語是肯定不緊張的,哪怕是班裏英語成績排倒數的何小芳,在每日和江檸的英語對話中,都覺得自己這迴考的肯定不會差。


    也是三班這種隨時隨地都在說英語的學習氛圍,讓一班二班在路過三班時,看向他們的眼神,仿佛隱隱含著殺氣。


    劉老師畢竟不是一班二班的班主任,他待在一班二班的時間是有限的,完全無法像王老師這樣,讓班級保持這樣隨時練習英語的學習氛圍。


    一班的班主任是數學老師,二班的班主任是語文老師,這兩個老師,恨不能所有不重要的副課,都被他們掌來上語文和數學。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到了高二分文理科的時候,一班二班的兩個班主任,也必然是高二文科重點班班主任,和理科重點班班主任。


    “檸檸檸檸,你看他們,是不是又在看你了?”何小


    芳就坐在第一組靠窗戶的邊上,她本來就對別人的眼神很敏感,更別說他們看得還是她最在意的江檸了。


    每次一班二班路過他們班,她都能第一時間發現,自然也不會錯過他們每次看向江檸的眼神。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別的班英語老師拉了仇恨的江檸毫不在意的看向窗外:“不用管他們,看自己的書,你數學題都刷完了嗎?


    同樣頭疼數理化的何小芳頓時哀嚎一聲,將頭埋進數學書裏:“數學好難啊!物理好難啊!化學也好難啊!


    她是真的想哭啊!


    她讀書完全憑著刻苦和努力,才勉勉強強擠進一中。


    初中的時候她還麵前靠著刻苦和努力卷過其他同學,到了高中,全部都是各個鄉鎮中學的年級前三十名的尖子生,她夾在這些真正聰明的尖子生中間,一下子被淹沒的看不見人影,讓她原本就不自信的狀態,變得更加自卑和不自信。


    尤其是她每天和江檸、徐秀麗兩人在一塊,更是能真切的感受到這種智商上的差距。


    她半天才弄懂的一道題,江檸和徐秀麗隻要聽過一遍,就能毫不費力的完全掌握了,她卻要江檸一遍一遍,掰開了揉碎了和她講好幾遍她才能完全聽懂,她不是不沮喪的。


    可看江檸已經那麽聰明,還那麽努力的樣子,她抬起頭,繼續卷!


    徐秀麗迴頭看到何小芳那滿臉痛苦之色,忍不住抿唇覺得好笑,又繼續刷題。一中的老師們都特別鬼,把月考的時間放在了周五。


    原本周五的晚上是不用上晚自習的,現在他們就又多了個晚自習時間,老師們就可以利用晚自習的時間,一天就將月考考完,再利用周末和國慶節假期批改試卷,周二上課就可以把試卷發給他們了。


    月考對於江檸來說,和每周一次的課堂小測驗沒啥區別,非常輕鬆的就完成了。


    何小芳每考完一個科目,都喜歡來找江檸對答案,江檸的迴答都是:“都考完了,有啥好對的,你下一門科目複習完了嗎?


    永遠都覺得複習不完的何小芳慘叫一聲,又連忙掏出書來看書。


    徐秀麗就細聲細氣的看著何小芳,溫柔地說:“小芳,你可以來找我對答案啊,我告訴你。”


    何小芳嚴厲拒絕:“我才不要,打死我也不找你對答


    案。”


    江檸知道她寫的不對也隻會鼓勵安撫她,徐秀麗的答案隻會打擊她。@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


    城


    徐秀麗看她那模樣,又忍不住偷笑。


    傍晚吃晚飯的時候,在食堂碰到江柏,江柏過來問她明天要不要迴家。


    江檸第一反應就是,她哪有家?


    然後就想到了爺爺,和爺爺山上的小屋。爺爺山上的小屋,不屬於爺爺,是屬於護林員的。


    爺爺去世後,那承載了她童年記憶的小屋,就被大隊部收迴去了,交給了下一個守林員,曾經小屋裏她和爺爺的一切痕跡,都隨著新的守林員的入住,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點頭說:“迴的。


    “那我和你一起迴去。”


    江柏想趁這次有兩天假,趕緊迴去,再帶些糧食迴學校,照江檸那個吃法,他怕不到學期末,江


    檸就把糧票吃光了,到時候隻能餓肚子。


    他太了解餓肚子的滋味了,餓肚子的滋味太不好受了。妹妹還小,不懂事,手裏有糧票就可勁兒的花,他卻不能不為她考慮到之後口糧的問題。


    他說:“那我們明天早上走。”早上中巴車會等在他們校門口,如果錯過這個時間點,就要自己去車站坐車了。


    去車站,自己走的話得要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坐車得要五毛錢。


    因為月考,周五要考到晚上九點,原本周五傍晚就迴家的學生們,全部都挪到周六早上才走。


    “早上不行。”江檸想了想說:“我大概十點鍾才能出發。”


    她要趁著周六早上,寫個一萬多字的稿子給王詠,這些天都忙著月考的事情,都沒有時間寫稿,國慶三天假,她又得迴家接爺爺去滬市做體檢,不一定有時間寫稿,得趁明天早上趕緊多寫點。


    王詠知道她要月考的事情,加上之前的存稿多,郵箱收稿又不需要在路上耗費時間,王詠便和李主任說了,要等江檸月考之後再寫稿的事。


    在知道江檸是高中生後,李主任早就有了這樣的心理準備,這還隻是高一呢,到了高二高三,寫稿的時間更少,到那時候,《大宋》也應該完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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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明天上午到你樓下來等你。


    “在校門口等我吧。”


    因為學校禁止男女學生湊一起的規定,江檸和江柏兄妹倆說話時,何小芳她們都遠遠的坐在女生區座位那邊看著,並不能聽到他們在說什麽。


    何小芳還以為江檸國慶節也不迴家呢,隻要想到未來三天,寢室裏隻剩下隻剩下她和江檸兩個人了,高興的簡直要跳起來,非常熱情的起床幫徐秀麗收拾東西,幫她提包,一直把她送到學校大門,和她揮手告別。


    徐秀麗:.…


    雖然被幫助了,但是一點都不覺得高興呢。


    她故作擔憂的看著何小芳:“小芳,三天假呢,你都不迴去嗎?”何小芳渾不在意的揮手:“不迴去!”


    她大姐帶著孩子迴娘家住了,她家原本就不夠住,這下更沒她睡的地了,她要迴去了,她大姐和她外甥怎麽辦?


    徐秀麗又拉著江檸的手:檸檸,你也不迴去嗎?


    江檸笑笑不說話。


    徐秀麗見她不說話,也不勉強,隻巧笑倩兮的對江檸撒嬌道:“檸檸,等我迴來我給你帶好吃的。”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徐秀麗和何小芳兩人,就開始喊起了江檸的小名。


    徐秀麗聲線原本就又柔又細,這樣細聲細氣的用撒嬌的口吻喊江檸的小名,簡直就像羞澀少女在和男朋友撒嬌,把何小芳氣的,一把將她的行李扔到中巴車頂:“你趕緊走吧,司機都在催你了!”


    徐秀麗這才依依不舍的拉著江檸的手,一直到坐上車了,才戀戀不舍的鬆開。氣的何小芳一把拉住江檸的手,把她往學校裏拖:“走了走了,跑步去了。”


    學校的中巴車都非常早,近些的還好,六點鍾左右出發,遠點的,早晨四五點鍾,就等在學校門,這樣他們把學生們送迴家後,還能再拉一趟早上的乘客。


    江檸吃過早飯,就去了網吧。


    王詠早在巷子口等江檸,知道江檸可能已經在學校吃過早飯,就給她打了一杯豆漿,等一萬兩千字碼完,發送到雜誌社郵箱,也已經九點多,王詠忙提醒她,《武俠》雜誌社的稿費發了。


    王詠早就等著稿費了,他來吳城出差一個月,雖說差旅費可以報銷,也沒有提前給的,都是到月底時,和工資、獎


    金一起發的。


    他這個月工資加獎金一共拿了六百塊,其中三百塊是他轉正後的工資,差旅費六十元,其餘全部都是他帶了江檸這個作者後,所發下來的獎金。


    他光是一個月的獎金,都快趕上他有編製的同學一個月的工資了。


    畢竟,他有編製的同學,一個月工資也才兩百八十元。


    江檸這段時間心思都在月考上,倒是把發稿費的事情給忘了,畢竟她不是剛從初中畢業上高中的學生,這麽多年沒有摸過課本,早已經把很多知識都忘到爪哇國,她需要花很多的時間去複習,才能想起來普經學過的知識。


    她們校門口就有銀行,她從網吧出來後,就直奔銀行。


    校門口的銀行特別小,就一個門麵房,裏麵就兩個窗口,主要服務對象就是一中、吳中這些學生,附近還有其它幾個銀行,都離的不遠。


    江檸這次一共收到兩筆稿費,一筆一千六百塊,一筆六千八百四十元。


    總共八千四百四十元,加上江檸之前存的一千五,差不多有小一萬塊了。


    連銀行的工作人員,看到江檸存折上的數字,都沒忍住抬頭去看江檸,見她這麽小的一個小同學,存折上居然有這樣高的巨款,心裏也是十分吃驚。


    畢竟,現在距離八十年代的萬元戶概念過去也沒多少年,一萬塊錢,哪怕是在九十年代中期,在哪裏都是一筆巨額的存在,說出去都是要被人羨慕死。


    她看了眼她賬戶中大額資金來源,匯款單位都是雜誌社。


    這也讓她鬆了口氣,同時也提醒這個小同學:“存折一定要掌好。”


    這年頭,別人是可以通過你的存折和身份證來取走你存折裏的錢的。


    江檸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


    現在的身份證還是手寫的,身份證照片是黑白的,五官十分模糊,找個和自己臉型差不多的,掌著你的身份證,說是自己的身份證,甚至不需要身份證,隻要知道你密碼,就可以把你存折上錢取走的。


    這樣一筆巨款拿在手上確實有些不放心。


    她取了些現金在身上,存折也妥善保管好,這才從銀行出來,一出銀行,就看到江柏已經背著包,等在校門口了,見她從銀行出來,神色還隱隱有些凝重,江柏不由問:“是不是沒錢了?”


    >江檸看著她二哥,緩緩點了下頭:“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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