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佳芬迴來了!


    她沒有料到自己會有再迴來的一天。


    鄧宇超並不意外見到她。


    隻要錢用完,她就會乖乖的迴來。


    隻是這一次沒有那麽順她的心,合她的意了。


    隻見他一臉冰霜的坐在書房的大皮椅上,冷漠的望著她,絲毫不帶一點夫妻之情。


    她有一點畏怯,有一點操心。


    “你這麽快就同來了?!”


    她點了下頭。


    “那個發型設計師呢?”


    “我不知道!”她坦白。


    “你們不是已經雙宿雙飛了嗎?”他有點幸災樂禍的問。


    “我們並不合適。”她簡單明了的一句話。


    “是你太老了,還是他太年輕?!”


    “宇超——”她以一種受傷,等著人憐惜的音調說出。“我並不為我的所作所為自豪。”


    他保持一種客觀的沉默。


    “我們並沒有離婚,我還是鄧太太。”


    “你為什麽這麽肯定?!”


    施佳芬扶著椅背,感到暈眩。


    “佳芬!不要跟我來這一套把戲了!”


    “宇超——”她柔聲的喚。


    “現在又親熱的喊宇超了?!”他好笑的諷她。


    女人真的是如此的厚顏無恥嗎?


    欲振翅高飛的時候,什麽情分都不顧。


    想要返巢時又是一副委屈求全的低姿態。


    如果是申天琳的話,她八成寧可死在外麵也不會再迴來求他。


    申天琳?!


    他怎麽會在這種時候想到她呢?!


    她不但給他吃閉門羹,還摔他電話,難道女人跟他犯忌,合不來嗎?


    “宇超!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其實他是無所謂,有施佳芬或沒有施佳芬,他日子照過,一點影響也沒有。


    他不介意她又迴到這個屋子。


    “佳芬!迴來可以,不過有一件事我要你搞清楚,如果下一次你再要走的話,請你準備好離婚協議書,並且在上麵簽好名蓋上章。”


    他的話令她紅了臉。


    “我沒有老婆無妨,反正我有老婆就跟沒有老婆一樣,隻是方便你可以找一個更好的良人。”


    施佳芬不敢反駁。


    他怎麽說都有理,都站得住腳。


    何況他肯讓她迴來,已經是對得起她了。


    鄧宇超其實不壞,隻是他們夫妻之間始終無法共鳴,無法建立起一份連係,一份恆久的感情。


    他對她冷冷淡淡。


    她也對他來個相應不理。


    久而久之就變成一種方式,一種習慣,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他們都懶得去找原因或解決。


    “我想看一些合約,沒有其他事的話,你去忙你的好了。”他打量了下她。“頭發該去做一做了,看起來好沒有精神,你不是最重視門麵的嗎?”


    施佳芬應該破口大罵。


    她應該狠狠的和他大吵一架,叫他不要再出言不遜或是心存譏諷。


    但是她沒有。


    她隻是靜靜的轉身,靜靜的打開書房的門,靜靜的走出去。


    鄧宇超將手中的筆隨手一放,施佳芬是迴來了,但是症結依然存在。


    他不斷的想起申天琳。


    雖然現代社會強調的是“速食愛情”男女可能第一次見麵就跳上床。可是這不是他想要的,相信也不是申天琳所追求的。


    他是可以離婚,可以恢複自由身。


    又怎麽樣呢?!


    他已經沒有心情也沒有興致玩追求的那些把戲。


    申天琳也不見得就會接受他。


    可是——


    不試試的話,他又對自己交代不過去。


    早幾年為什麽碰不到申天琳呢?


    如果今天他的妻子是申天琳的話,說不定他就不需要拿工作來慰籍自己寂寞的身心了。


    明天!


    他決定明天再去試試看!


    那天他真的喊她“乖女孩”嗎?!


    對自己咧嘴一笑,他喜歡這種感覺。


    申天琳會是他的“乖女孩”嗎?


    他等著!


    申天琳失去了她往日的冷靜和鎮定。


    她變得心神不寧,若有所思。


    鄧宇超並沒有再打電話來。


    她不知道這是否就是她失控的原因。


    她知道他結婚了。


    但是他已婚的身份也阻止不了她對他的感興趣,這破壞了她一貫的原則,但是她不在乎。


    在那天氣憤過後,“乖女孩”三個字由他口中說出,給她一種甜蜜蜜、喜滋滋的感覺。


    她忘了自己的年齡,忘了自己蒼老的心境。


    他的語氣令她覺得自己是被衷愛的,自己還可以被憐惜。


    他讓她覺得自己不是什麽女強人,在他口中、心中,她是個“乖女孩”!


    “申小姐。”秘書喊道。


    申天琳抬起頭。


    她訝異的發現鄧宇超就站在秘書的身後。


    鄧宇超由秘書的頭頂和她打了個招唿。


    “這位鄧先生並沒有事先約好。”秘書有點為難,她怕被頂頭上司指責自己辦事不力。“但是他說你一定會見他。”


    申天琳給秘書一個不介意的笑容。


    “請坐!”她起身,指了指沙發。“鄧先生。”


    鄧宇超規規矩矩的坐下。


    申天琳也坐迴自己的皮椅裏。


    “要不要送兩杯咖啡進來?!”秘書問。


    申天琳用眼神詢問鄧宇超。


    鄧宇超搖搖頭。“我等著請你!”


    申天琳示意秘書退下。


    秘書會意,微笑的離去。


    “找我有事?!”她換上一副職業化的表情。


    “我是來道歉。”


    “道什麽歉?!”她納悶。


    “雖然我自己也不知道原因,但是我好像總會惹你生氣、發火?!”表麵是道歉,其實是在揶揄她。


    申天琳不傻。


    她不可能不懂!


    但是她不動聲色,故意裝出一臉的茫然,“有道歉的必要嗎?!我並不如你說的什麽生氣、發火,你的想像力太豐富了吧!”


    “那你願不願意和我去吃頓飯?!”


    “不!”她反射性的說。


    “為什麽?!”


    “你結婚了!”


    “換個好一點的理由好嗎?”


    “你為什麽不請自己的老婆去吃呢?”她故意一副不解的表情。“不要跟我說你和你的老婆感情不好,她不了解你,你們之間已經形同陌路。”


    給她一搶白,他幹脆不說話。


    她等著他開口,用眼神暗示。


    他好整以暇,悠哉的看著她。


    “你臉上的表情是什麽意思?!”


    “什麽話都給你說完了,我除了禮貌、友善的望著你之外,還能說什麽?!”


    她隻能瞪著他。


    是他狡猾還是內心坦蕩?為什麽一點也沒有愧疚或下不了台的神態?他和他的妻子到底是什麽樣的關係呢?真如她所說的?!


    鄧宇超實在想告訴她實情。


    隻要他有心,他隨時可以離婚。


    問題是申天琳已經值得他這麽做了嗎?


    他有勇氣再試一次?!


    申天琳的條件一流,她的性格,她的工作能力,她的作風,在在顯示她是一個傑出的女子。


    她會接受一個離過婚的男人嗎?


    她能忍受不完美嗎?


    目前她連他的邀約都不接受,還談什麽下一步呢?


    前途真是滿坎坷…。


    “鄧先生!你還有事嗎?”


    “有事又如何?!反正你就是存心拒絕我。”


    她不語。


    “不能隻當我是一個朋友嗎?”一臉無辜。“我對你可沒有什麽企圖!”


    他為什麽總是要拿話激她?!她憤憤的想。


    好像今天是她自抬身價,是她自作多情,他根本就對她沒有什麽邪念?!


    她又不能沒有風度的趕他出去。


    他為什麽不自動消失呢?!


    鄧宇超真是存心要來讓她難受的。


    “吃個飯而已!”他打商量的口吻。


    “吃完飯就各自同家?!”她偏著頭問。


    “除非你舍不得走!”他笑著說。


    她給了他一個致命的眼神。


    “鄧宇超!咱們先約法三章。”她事先聲明。“我的胃不太好,希望你在進餐時間可以收斂你的利舌,讓我好好的吃一頓飯。”


    “你的胃真的不好?!”他的確是關心的問。


    她似笑非笑。


    “我會小心!盡量的不去說任何會讓你‘消化不良’的話。”他對她承諾。


    “謝謝!”


    他起身。“‘福華’的自助餐好嗎?”


    “可以!”


    “要不要我過來接你?”


    “不用了!”她笑著搖頭。“我會準時!”


    “乖女孩!”他發自內心的稱讚。


    這次她沒有生氣。


    他也知道她已經對這三個字產生好感。


    “晚上見!”他揮揮手,走出她的辦公室。


    他壞了她不和已婚男人牽扯的原則,但是她一點也不在意。


    她喜歡他帶給她的感覺,那種又甜又酸又氣又惱,但又隨時充滿期待的感覺。


    為什麽他不是自由身呢?!


    白憲民玩著擱在桌上的糖罐。


    咖啡屋裏的氣氛一流,但是存在於他和申婕之間的氣氛可不。


    他知道她有心事,和他在一起時也不像以往那麽自然,那麽的快樂。


    他希望她可以明講,他受不了這種怪異的氣氛。


    “婕——”


    她沒什麽表情的看著他。


    “你有什麽事要告訴我嗎?”


    “什麽事?!”


    “如果我知道就不必問你了!”他笑道。


    她極沉得住氣的沒有馬上抗議。


    “婕!沒有什麽事不可以跟我說!”


    她還是沒有出聲,有點自怨自艾。


    “我做了什麽讓你不高興的事?!”他問。


    “白憲民!你就不要再增加我的罪惡感了!”


    “那麽你是做了會讓我不高興的事?!”他小心翼翼的問。


    她的表情是作賊心虛。


    “紙是包不住火的!”


    “白憲民!”她有點惱羞成怒。“我們隻是朋友而已,你的語氣好像我是你紅杏出牆的老婆似的!”


    “我對你而言隻是朋友?!”


    她倔強的點點頭。


    他自嘲又感傷的深吸了口氣。“我一直以為自己對你而言有比朋友更深一層的意義在。”


    “你是!”


    “那你到底是什麽意思?!”他從不輕易動怒,但是她這種態度叫他生氣。


    “我認識了一個男人!”


    他一震!


    這才是真正她冷淡的原因。


    他的心情不是三言兩語可以形容得完的。


    他不知道對手是誰,卻隱約有一種曆史要重演的恐懼存在。


    申婕知道自己已經傷到他了。


    “他對你而言有那麽重要嗎?”


    “也是朋友嘛!”她畏首畏尾的。“你們都是我的朋友啊!”


    “在你的心中,我和他的分量一樣重?!”


    她沒有迴答,也不敢迴答。


    事實上連她自己都分不清楚。


    白憲民可以給她安全感,他穩重、可靠。


    白憲忠則令她捉摸不著,他粗獷、狂野。


    隻要他們不是兄弟的話!


    他們應該不是兄弟!她始終這麽安慰自己。


    “婕!迴答我!”


    “我不知道!”


    “你一定有答案!”他強硬的問道。


    “白憲民!這就好比你問我喜歡裙子還是長褲一樣,我都喜歡!”


    “這是什麽比喻?!”他鬱鬱不樂。


    她也想自己掌嘴。


    她什麽例子不好舉,舉這種連她自己都莫名其妙的例子,她一定遲鈍了。


    “你和他常見麵嗎?”


    “不比和你常見!”


    “你打算同時和我們來往?!”


    她低下頭,然後勇敢的點了點頭。


    “如果我決定讓賢呢?”


    她抬起頭,淡淡一笑。“我沒有第二句話可說。”


    他做不到!他心裏有數。


    他隻是想逼她表態。


    現在她已經說得再清楚也沒有了,意思是以後若有什麽問題,也是他自找的!


    不管他是否心痛,他很欣賞她的誠實。原本她可以將他蒙在鼓裏,玩弄於手掌心的。可是她沒有,她有向他坦白的美德。


    “我不會放棄你的!”他下了決心。


    “白憲民!你實在不該在一開始就放那麽多的感情進去,這對我們的關係沒有幫助。”


    “婕!打從一開始我就認真無比!”


    “你不了解我!”


    “我在努力!”他低喊。“難道你體會不出我在你身上所做的努力嗎?”


    她有點失措。


    他的認真令她害怕。


    她還不想定下來,她隻有二十三歲!


    她想戀愛!可是她不要煩惱。


    “婕,我不怕比較!”


    “你們是完全不同的類型!”


    “很好啊!”他諷刺。


    “白憲民!”


    他適時的閉上嘴。


    “你可以離開我,但是請你不要再說些傷人的話!”她提出嚴重的抗議。


    他懂得適可而止。


    “對了!婕!想不想到我家坐坐?”


    “還不是時候!”她一口拒絕。


    “你從不到‘朋友’家玩的嗎?”


    “你真的這麽想?‘朋友’?!”


    他伸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逃避問題。


    她也用叉子玩弄著盤中的西點。


    “我會忙一陣子。”他說。


    “很好嘛!忙碌代表事業成功!”


    “那你就更有時間和‘他’在一起了?!”他平靜的說:“你真的喜歡和‘他’在一起?!”


    申婕看著手表。


    “準備迴去了?!”他沉聲道。


    “不早了!”


    不管早不早,她都無心再談下去了。


    不會有結果的!


    她說了不是,不說也不是。


    他拿起桌上的帳單。“走吧!”


    她拿起皮包起身。


    這應該算是他們之間第一次不歡而散。


    她不知道他心裏做何感想,但是她覺得難過。


    她是重視他的!


    他能了解嗎?


    他能體諒她的心態和行為嗎?她是真的在乎他的!


    在辦公室裏,申婕顯得心不在焉,漫不經心的。


    剛剛一通電話又叫她憂喜參半。


    白憲忠要在她下班時刻來接她,接她到他和朋友合開的卡拉ok,順便見見他的死黨。


    她答應了。


    但是她覺得對不起白憲民。


    昨晚快十點了,他還特別送了個她最愛吃的檸檬派到她家,而他自己忙得連晚飯都還沒有吃!


    他是那麽努力的為爭取她而奮戰。


    她真的感到無所適從。


    “想什麽?!”李芷淇敲了敲她的桌麵。


    “沒什麽!”她應付道。


    “如果是煩感情的事,那我可得勸勸你別浪費精力了!”李芷淇一臉的憤世嫉俗。


    “又和男朋友吵架了?!”


    申婕見過李芷淇的男朋友王克昌兩次。


    滿帥,滿現代感的男人,和李芷淇很配,可是他們卻三天兩頭的大吵、小吵。


    婕當過一次他們的和事佬,事後覺得自己真是吃飽了撐的!


    男女之間的事,沒有第三者插手的餘地,管多了閑事隻會讓人嫌而已。


    “婕!不要在我麵前提他!”李芷淇氣唿唿的。


    “我沒打算提!”


    “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惡!”李芷淇才要求別人不要提,自己卻急著報告。“他好愛管東管西,這件衣服不能穿,那件衣服又太露的,一會嫌裙子短,一會又嫌長褲太貼身、太緊,和別的男人說個話就好像已經要出軌,你說我受不受得了?!”


    “他是珍惜你!”


    “他是小心眼!”


    申婕聳聳肩,李芷淇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婕!你眼睛可要睜大一點。”


    “我會的!”


    “千萬不要太早下決定,多看一些,多交往一些,免得再迴頭已是百年身。”


    婕一笑。


    “你今晚要去卡拉ok?”李芷淇問。


    “你怎麽知道?”


    “剛剛聽你在電話中說的。”


    “想去嗎?”


    李芷淇興奮的點點頭。


    “那王克昌呢?”


    “管他的!”


    申婕並不讚成李芷淇的態度,可是又不好糾正她什麽?


    “電話中那個男人是你的男朋友?”


    “朋友而已!”


    “你的‘朋友’真多!”李芷淇的口氣不知道是損人還是褒人的成分多。


    申睫也懶得和她計較。


    “我馬上打電話給王克昌,告訴他我今晚加班。”


    “隨你啦!”


    李芷淇馬上撥起電話。


    申婕真替王克昌感到可悲,也替李芷淇覺得可笑,他們到底是一對怎樣的戀人?!


    白憲忠占有似的護著申婕走進卡拉ok,李芷淇緊跟於其後。


    小胖迎了過來,和三人打著招唿。


    申婕有點不好意思,白憲忠似乎在向大家暗示她是他的女人。


    “小胖!李小姐給你招唿!”


    小胖點點頭,招唿李芷淇入座,熱誠的招待。


    白憲忠則挽著婕的肩進入小辦公室裏。


    一進辦公室,婕立刻甩開他的手。


    “婕!”他知道她在惱什麽。“卡拉ok裏龍蛇雜處,什麽人都有,我隻是保護你。”


    “是嗎?”


    “當然我自己也有意思啦!”他承認道。


    她嬌嗔的瞪了他一眼。


    “覺得我們的卡拉ok怎樣?!”


    “我又沒有見過其他的卡拉ok!”


    “有沒有興趣高歌一曲?!”


    她伸伸舌頭。“我才沒有那種勇氣,無數雙眼睛等著看你出糗!”


    “你太膽小了!”


    “我沒有表現欲。”


    白憲忠一笑置之,鮮有女人會沒有一點表現欲。


    不過不管如何,申婕總能激起他溫柔的情懷和保護她、珍惜她的欲望。


    他隻愛過一個伍康齡。


    申婕又卷起了另一波愛的浪潮。


    他相信申婕是最後一個可以令他再愛的女人。


    雖然他們來往的時間不長,但是他相信他們對彼此都有好感,都極有進一步的心。


    放蕩、自由的日子過多了,他需要束縛。


    他希望有人能用愛綁住他、拴牢他。


    申婕見他一副深思的表情。


    “你在想什麽?!”


    “你想不想結婚?!”他突然一問。


    “跟誰?!”她佯裝無知。


    “別告訴我你除了我沒有半個對象。”


    “對象當然不會沒有!”怎麽都不能泄自己的氣。


    “那為什麽不結?!”他的語氣有點僵。


    “還早嘛!”


    “你的意思是還沒有玩夠吧?!”


    她不甚滿意的看著他,她討厭他的語氣。


    他有什麽資格批評她的生活方式,她的人生態度?!


    從他的職業和日常言行,他自己就不是什麽聖人,他憑什麽說她?!


    不過她也不打算和他爭辯什麽。


    白憲忠也說不出自己沒來由的一陣情緒反應。


    申婕不可能隻認識他一個男人,他也不可能要求她和其他男人斷絕往來,他隻是想知道他在她的心中是否占有極重要的一席之地。


    “婕!”


    “我想迴去了!”她先發製人。


    “我說那句話並沒有什麽意思!”


    “有也無所謂!”她鬧起別扭了。


    “我隻是一句玩笑話!”他強調。“我是個粗人好不好?!書念得不多,學問不夠,措辭不夠文雅好不好?!”


    “你有沒有一個哥哥?”她忽然決定問個明白。


    “有!”


    “叫什麽名字?”


    他搞不懂她問這個的重點是什麽。“關我哥哥什麽事?!”


    “在你的心中,我對你而言有什麽意義?”


    “你想聽真話?”他邪門又性感的微微一笑。


    她不為所動。


    “如果一切發展順利——”他故意用油腔滑調來掩飾自己的真實情感。“你又不嫌棄我的話,當然最後是把你娶迴家了。”


    她怕的就是這樣。


    白憲民八成會和她說同樣的話,也許語氣或內容會有些不同。


    他們百分之八十是兄弟!


    “你和你哥哥的感情怎樣?”


    “婕!你老問這些和我們無關的事幹嘛?!”


    “他叫什麽名字?!”她一臉嚴肅的問。


    “白憲民!”


    申婕從來都不是一個虛弱的人,但此刻她卻有搖搖欲墜的感受。


    白憲忠看出不對勁。


    他急忙趕到她的身邊,扶著她。


    “你別嚇人啊!”他慌道:“今天晚上明明一切好好的,我們也開開心心的有說有笑,一到了這裏你就變了,我知道是我先說錯話,但是你接著又問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到底是怎麽了?”


    叫她怎麽說?!


    她畢竟證實了她一直不願去證實的事。


    為什麽這麽巧?!


    為什麽讓她碰上一對兄弟?!


    她現在倒成了玩弄感情的人了。


    以前可以說她不知道他們是兄弟,現在呢?


    她該怎麽辦?


    “婕!我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


    “我也不是!”她生氣的打斷他的話。“你以為隻有你一個人沒有耐心嗎?”


    女人真是不可理喻的動物。


    他雙手抱胸,等她氣消。


    申婕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她忽然用一種前所未有的眼光看著他。眼神中帶著惋惜,悲哀和認命的神色。


    “婕!解釋你的表情和眼神。”他命令道。


    她背轉過身。


    他走到她的麵前,抬起了她的下巴。“我知道女人的心無法捉摸,但是你未免也變得太快了吧!”


    “有天你們會恨我的!”她低語。


    “我們為什麽要恨你?!”他不解,聽清楚了她的話。“‘我們’是誰?”


    她拚命的搖頭,不肯說。


    “婕!”


    “我要迴去了!”她堅持道。


    “我不能就這麽的讓你走!”


    “你無法強留住我的!”


    她的語氣不像在開玩笑。


    他也不勉強她了!女人總是晴時多雲偶陣雨,過幾天就沒事,他何必在這個節骨眼上和她鬧僵。


    “好吧!我送你迴去!”


    申婕當下決定這是最後一次了。


    她不想再見他們兄弟了,是命運這麽安排的!


    她是覺得都無法割舍,但又如何?!


    他們是兄弟!


    夾在他們之間隻會造成更多的傷害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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