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燦一覺醒來,覺得心裏空落落的,精神還有些恍惚。


    這便是失去一魂的副作用了。


    他看看掌心和自己完全由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皮影人,深吸兩口氣,覺得狀態好了不少。


    明天,就是選拔廉脈家主的比武大會正式開始的日子。


    “柳彩衣也該來了吧?”王燦冷笑,“柳牢之那老家夥,還真是能沉得住氣呢……”


    王燦深信,自己看似無意地透露皮影師的身份以後,風燭殘年的柳牢之一定會有想法。


    為表誠意,在比武開始以前,他一定會派自己的孫女柳彩衣過來,告訴王燦一些實用的信息。


    就像藍星上的期末考試,如果出題老師考前透題,拿第一的概率就會高出許多。


    “他以為派人盯梢就能知道我的動向,實在是愚蠢至極的想法。天上的飛鳥,樹上的猿猴……都是我的眼睛!”


    在王燦無孔不入的監視之下,柳彩衣纖細的身影款款而來。


    “請問王公子在嗎?”她銀鈴般的聲音響起。


    按照爺爺的囑咐,她來這裏確實有重要的事對王燦說。


    王燦收好皮影,向她點頭示意。


    “王公子,你的氣色不太好,是不是雨夜濕氣侵襲,睡得不安穩?”


    “若是這樣的話,你不妨先補一覺,我下午再來攪擾。”


    柳彩衣雖然對王燦的旁門出身仍存疑慮,但她相信爺爺看人的眼光不會出錯,開口關心地問道。


    王燦搖搖頭,笑而不語,起身與她同出門去。


    柳彩衣今天的來意,兩人都心照不宣,再掩飾反而俗套。


    倒不如單刀直入,簡單明了。


    兩人從樹屋客棧離開,走了大概一刻鍾時間,來到一大片空曠的廣場。


    仔細看來,這片廣場不是一個整體,而是由一塊塊四四方方的場地拚湊而成。


    每一塊場地之間似乎都被看不見的氣牆隔開,導致射下來的陽光被分解成五顏六色的流光。


    “這裏就是柳家的競技場了。”柳彩衣介紹道,“我們柳家以武立族,曆代祖先都很重視族中成員之間的切磋競技。”


    “平時在競技場裏多流些血,以後上了戰場就能少受點傷……我們柳家的子弟都是這樣認為的。”


    說這些的時候,柳彩衣神采飛揚,被濃鬱的家族榮譽感包圍著。


    王燦環視四周,卻發現競技場大都空蕩蕩的。


    隻有遠處的一片場地裏濃煙滾滾,偶爾透出金光,應當是有人在廝殺。


    “人不多嘛……”他心裏暗暗想道。


    柳彩衣莞爾一笑,繼續解釋道:“因為明天即將舉行比武大會的關係,所以今天競技場暫時關閉,隻對參賽選手開放。”


    “這麽說那個人……”王燦一指遠處那片金光,“就是我的潛在對手嘍?”


    柳彩衣點點頭:“那人名叫柳學義,是義長老之子,也是義之一脈的接班人。


    “他是位苦修橫練硬功的修士,善使一對白骨錘子,揮舞時會發出猙獰之聲,擾亂對手心智。


    “同時,錘上的骷髏巨口還可鎖住對方兵刃……”


    王燦知道她說的都是重點,默默銘記在心。


    接下來,兩人離開競技場,前往鬧市區用餐。


    “王公子剛來內營沒多久,應該還沒嚐過我們柳家的拿手菜吧?”柳彩衣拍拍手,“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我們柳家廚師對待烹飪的態度,與上戰場是一樣的。”


    聽到她的掌聲,店小二們喜氣洋洋地現身,端上七八盤好酒好菜。


    大塊的醬骨,剛炙好的羊排,怒目圓睜的六須鯰魚,白麵、玉米麵和豆麵混製而成的麵條……


    瀟灑大氣、不拘一格的氣質迎麵而來,王燦已經能腦補出廚師們在後廚大刀闊斧地砍肉切菜的火熱場麵。


    接下來,柳彩衣熱情地介紹起細柳營的格局和陳設來。


    “……”


    “每一脈係都會接受家族發布的委托任務,從而積累起本脈的家族威望值。家族威望可以兌換成刀幣,喏,這就是刀幣了……”


    “刀幣的主要價值是在內營的軍需商店購買珍稀的修煉物資,包括武器裝備、丹藥和材料等……”


    “……”


    這些事情王燦自己會看,柳漱瑤也跟他講過不少。現在聽柳彩衣再講一遍,隻覺得索然無味。


    就連可口的飯菜吃下去也沒有味道了。


    “不應該啊?”王燦覺得奇怪,“她大費周章地把我叫到這裏來,應該有更重要的事情和我說才對。”


    “就算要介紹細柳營的具體情況,派個仆人來就是了,何必自費唇舌呢?”


    “我可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


    王燦的心情有些焦躁,但柳彩衣的聲音裏有股奇妙的力量。


    仿佛滴滴甘霖滲進他的肌膚,直達五髒六腑,令他如浸冰泉,剛剛滋生的焦躁之氣頓時化為烏有。


    反正走也走不了,王燦索性一邊吃飯喝酒,一邊不動聲色地打量周圍的環境。


    他一心多用的本事早已出類拔萃,因此還能接上柳彩衣的話,偶爾說個段子逗得她嫣然一笑。


    酒樓正後方,是一所高高懸掛梔子燈的大宅院。


    姑娘們穿得花枝招展,倚門待客,脂粉香氣散入窗幃,酒肉的美味黯然失色。


    這種地方是做什麽的,王燦可太熟悉了。


    忽然,他的目光被一個人吸引住了。


    隻見此人體態修長,眉分八彩,雖然已經三十來歲年紀,卻生著一雙明亮的眼睛。


    仿佛風雪天裏的一粒火種,溫暖純真。


    但拋卻這些,他胡子拉碴,衣衫破舊,不是個高陽酒徒,就是個落拓浪子。


    他懷裏還擁著一位姑娘。


    這位姑娘身穿翠綠曳地長裙,內襯素色長袍,一張無暇的臉龐被梔子燈火修飾得分外嬌豔。


    她兩彎細眉如風吹草低,雙眼潤澤似山澗溪流,精雕細琢的鼻尖才露出水麵,紅唇如花卻已傲然綻放……


    全然一幅出自名家之手的山水畫卷!


    “焚天哥哥……”她倚在男人肩頭,輕聲呢喃,“明天的比武你可一定要盡力呀!隻要你為禮脈贏得家主之位,你就有足夠的錢為我贖身了……”


    “綠珠,你放心吧!”名為焚天的男人熱血沸騰,“我柳焚天……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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