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揚州十八將


    陳群聽荀彧這麽一說,古怪地笑出了聲音。


    不愧是潁川士族的首領!


    荀彧完全是老江湖啊!


    即使和曹操關係如此之好,也都防著這一手!


    也難怪父親快不行了,還惦記著他!


    陳群跟著荀彧迴自己的家。


    而另一邊,許褚在皇宮西牆外的角落焦急地等待著。


    等了許久,卻沒有見到荀彧,而是依舊剛才那個傳話的官員。


    許褚忙迎上前道:“荀令君怎麽說?”


    官員一臉遺憾的神情道:“荀令君不在尚書台,他去治書侍禦史陳群那裏去了!陳群父親這段時間身體一直不好,可能就這幾天了,荀令君就去探望去了。”


    許褚臉色驟變道:“那,那司空的命令怎麽辦?”


    官員道:“要不,你讓司空前往陳府尋找?”


    許褚不疑有他,快步離開。


    在許褚離開之後不久,官員快速返迴皇宮裏麵。


    沒有走多遠,就看到站在皇宮宮牆裏的當今天子!


    官員忙朝天子行了一禮道:“陛下,荀令君沒有騙你。荀令君一直說,他雖然委身司空門下,但是一直以漢臣自居。”


    “為了整個潁川士族,他無法和司空直接麵對。”


    “他現在這程度,已經是他能夠做的最多的了,望陛下原諒。”


    天子欣慰地點了點頭道:“荀愛卿的心思,朕明白了。你告訴他,他今天的恩情,朕銘記於心。等朕拿下曹賊之時,必當重謝!”


    說完,快步朝著皇宮深處走去!


    再說曹操帶著曹丕、曹彰終於來到皇宮南門出口方向。


    那裏,滿寵親自帶著數百人正警惕地看著皇宮南門出口。


    見到曹操到來,滿寵忙迎上去道:“司空,此處危險,速速迴府邸!”


    曹操灑然笑道:“我曹操一生征戰無數,什麽場麵沒有見過?你無需擔憂我的安全,隻需要好好應對如今的局勢即可。”


    滿寵“喏”了一聲。


    曹操又道:“伯寧啊,你做了幾年許都令了?”


    滿寵迴道:“迴司空,建安元年,天子遷都許都,我就開始做許都令了。如今,都快七年了。”


    曹操道:“許都令這不是個好差事,要得罪很多人,而且,也沒有多少功勳可撈的。”


    滿寵訕訕笑了笑,沒有迴話。


    曹操又道:“如果這次能夠守住許都,我就調你前往江夏,讓你擔當江夏郡的郡守。江夏郡和益州巴郡不遠,將來征伐益州時,也要從那裏出兵。”


    滿寵忙抱拳道:“謝司空!”


    曹操拍了拍滿寵的肩膀道:“好好幹,讓我看看你領軍作戰的本事!”


    滿寵激動道:“絕不辱會讓司空失望!”


    曹操這才看向皇宮方向,暗暗歎息了口氣。


    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郭嘉也是潁川士族首領之一。


    他受傷如此之重,這次一有事都趕了過來。


    而荀彧卻沒有來。


    腦海裏浮現陳宮的音容笑貌,曹操喃喃道:“宮台,自你去之後,我一直不曾虧待你的家人,可別作妖,讓荀彧也步你後塵。”


    曹操和滿寵待了一會兒,便迴司空府邸。


    還沒有到,就看到許褚火急火燎地迎了迴來。


    看他神色嚴肅,曹操閉上眼睛。


    真是“樹倒猢猻散”。


    他的腦海裏浮現當初和荀彧初識的時候,兩人促膝長談的場景。


    想當初,兗州兵變,自己差點無安身之地,也是荀彧不顧危險,替自己守住兗州幾塊淨土。


    這些年,荀彧更是在幕後安排各種後勤,也推薦了很多人財,才讓自己有如今的局麵。


    沒想到,終究還是走到這地步。


    這大概就是一家獨大的下場了。


    許褚停在曹操身邊,忙道:“主公,荀彧不在尚書台,而是去了陳群家裏!聽聞,陳群的父親陳紀要死了,荀彧去看望了。”


    曹操點了點頭,眼睛裏閃過一絲冷芒,對許褚道:“行吧!仲康,去把府邸的下人組織起來,派到前線來。”


    “告訴他們。”


    “這個時候,讓他們拚盡全力。事後,僥幸不死,我就做主,恢複他們自由身。”


    “如若不然,我死,他們也活不下去的。”


    “誰讓他們是我曹操府邸的下人。”


    許褚愣了下,道:“我要在主公身邊保護主公!”


    曹操笑道:“如若我這次能夠度過難關,仲康啊,我也給你帶兵在外作戰的機會。”


    許褚搖了搖頭道:“我不要!隻要能在主公身邊守護主公,我就心滿意足了!跟著主公,吃香的喝辣的,不跟著主公,我這個人不聰明,別說建功立業,說不定餓死了!”


    曹操哈哈大笑。


    衝許褚擺了擺手,曹操道:“去吧!”


    許褚這才快速離開。


    曹操轉過身,看向身後跟著的曹丕和曹彰兄弟道:“丕兒,彰兒。”


    曹丕和曹彰齊齊道:“父親!”


    曹操撫摸著曹彰的腦袋道:“彰兒雖然年紀不大,卻力大無窮,是當將領的好材料。”


    曹彰嘿嘿笑道:“二哥也是這麽說的!我跟二哥在一起征戰的時候,還殺了好幾個人呢!”


    曹操笑道:“這次如果我們一家度過不了難關,我安排你和植兒南下揚州,你們兩兄弟投靠你二哥去。”


    “到了揚州,要好好聽你二哥的話。”


    “你二哥重情重義,不會虧待你們兄弟倆。”


    “但是,也要聽話,不要給他搗亂。”


    “我這裏,你們也不要想著報仇。”


    “我從出仕以來,就已經想好了結束了。”


    “就讓我像一個將領一般,馬革裹屍即可。”


    曹彰聽曹操這麽一說,眼眶有些泛紅道:“父親,男子漢大丈夫,我不會拋棄你和母親走的!”


    曹操笑道:“聽話就是。你不管你自己,還能不管你弟弟植兒嗎?”


    曹彰欲言又止。


    曹操這才看向曹丕。


    曹丕之前還有些淡定。


    見曹操看過來,忙開口道:“父親,孩兒和你共存亡!”


    曹操看著這個已經比自己高一個頭,才十六歲的兒子,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丕兒,人要時時反省自己,保持謙卑的態度,而不是自作聰明,隻做表麵功夫,就以為可以瞞天過海。”


    曹丕臉色刷得下慘白,急忙跪倒在地,用力磕頭道:“父親,孩兒什麽也沒有做啊,你要相信孩兒!”


    曹彰也跟著跪下來,茫然地看著曹操和曹丕。


    曹操俯瞰著幾下子就把頭磕破的曹丕道:“你做沒做,你自己心裏有數。”


    “我隻想說,你大哥隻要還活著一天,我這位置就輪不到你。”


    “你是我兒子。”


    “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給的。”


    “我給你的,才是你的。”


    “我沒有給你的,你搶也搶不走。”


    “在後麵耍耍小伎倆,你就以為能夠擺平這天下?”


    “你真以為我這些年的努力都是平白來的?”


    “你真想要得到這個位置,就別想邪門歪道,而是行王道手段!”


    曹丕哭道:“父親,孩兒做錯了什麽?孩兒真的什麽也不知道啊!如果父親不相信孩兒,孩兒願意撞死在這裏!”


    曹操甩了下衣袖,走向司空府邸道:“那你叫上你母親,一起撞死在這裏。”


    曹彰見曹操離開,忙跟上。


    隻留下曹丕跪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


    他的額頭已經磕破,鮮血流了一地。


    一直到曹操離開,他才雙手攙扶著地麵,顫顫巍巍地站起身。


    明明做得那麽隱秘!


    為什麽父親會發現?


    還好荀令君聰明,料到可能有這麽一幕,讓自己用苦肉計不停磕頭,才讓父親心存善意,不會虎毒食子。


    至於父親說的大哥和二哥——


    曹丕嘴角微微上揚,陰笑出聲音來。


    這次危機,我立下大功,二哥如何能夠和我比?


    大哥的話,已經成了殘疾,甚至毀了容,更是沒了危險。


    等馬超、高幹和袁尚來襲,我讓高幹投降,嗬嗬,我倒想看看,誰還能阻止我成為世子,繼承父親你的大業!


    曹丕壓抑著笑聲,笑得前俯後仰。


    曹丕沒有笑多久,就看到皇宮方向傳來震天的廝殺聲。


    “終於開始了啊!”曹丕停止笑聲,喃喃道。


    我曹丕等了這麽多年,機會終於來臨了!


    看向司空府邸方向,曹丕這才忙小跑了上去。


    許都混亂了整整四天!


    街道上,時不時地能夠看到廝殺。


    屍體到處都是,沒有人清理!


    鮮血染紅了各個片區的街道。


    城外,兩萬招募的將士也在不斷試圖攻城,卻始終沒有成功。


    呂布坐鎮城牆,利用許都城高防厚,輕而易舉地打敗了城外的兩萬烏合之眾。


    城內,皇宮一千禁衛不斷地對滿寵率領的壓抑和部曲發動攻擊,將戰線步步緊逼向司空府邸。


    第七天入夜時分,皇宮一千禁衛軍已經將戰線推到了距離司空府邸不足兩百步的位置了!


    滿寵帶領的衙役全部戰死。


    原本曹洪、於禁等將領家的部曲,也死傷殆盡,十不足一。


    曹洪、於禁、滿寵等將領隻能縮小戰線。


    此刻,司空府邸外,不到兩百出頭的部曲,和司空府邸的下人聯合一起,依靠著院牆,正防禦著外麵虎視眈眈的禁衛軍。


    曹操一個人坐在大廳正殿的首位,看著身前的案幾上的茶水發呆。


    在茶水的邊上,正放著一張佐伯紙和一個竹筒。


    佐伯紙上寫著密密麻麻的文字。


    這是他剛剛寫的遺言。


    他一生敗績無數。


    以前他從不寫這東西。


    可如今,他知道,他死了,他的兒子們並不會就此結束。


    他打下來的基業,也不會就此結束。


    隻是落在誰的手裏而已。


    而他,已經做了決定。


    許都一旦敗落,他就和許都一般,消失在過去的歲月裏——


    他已經深深地發現。


    屬於自己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隻是——


    曹操抬起頭,長長歎息了口氣。


    多少有些落寞!


    這一天來得這麽得猝不及防。


    他都有些沒有做好準備!


    端起茶水,猛地喝了一口,曹操這才看向外麵道:“來人。”


    一個身影低著頭從外麵走了進來。


    曹操將佐伯紙疊好,塞進竹筒,遞給身影道:“送給荀令君。告訴他,這一戰結束之後,我和他恩情盡斷。”


    身影接過信封,直接撕成了碎片。


    曹操怒目而視,拍了下案幾道:“大膽——”


    曹操聲音戛然而止,看著眼前抬起頭的身影,曹操笑出了聲音道:“我早就聽子和那逆子說過,說你甘興霸手段無窮,不愧錦帆賊的名號。沒想到,還真是真的。”


    “這麽嚴密的防守,這麽多眼睛看著,你怎麽進來的?”


    “子和那逆子,現在到了何處?”


    甘寧笑道:“主公三天前的黃昏就跟著我和輕騎兵一起到了城外。”


    “之所以沒有現身,是因為他和大夫人,馬均等社科院的工匠要組裝三弓床弩和迴迴炮。”


    “破城必須利器。”


    “迴迴炮和三弓床弩就是主公破城的手段。”


    “為了掩人耳目,主公讓大都督陳登裝扮成他的模樣,率三路共計六萬大軍堂而皇之北上。”


    “而他則和我們帶著拆卸的迴迴炮部件、三弓床弩部件,在輕騎兵的護送下日夜趕路。”


    “就在下午,所有迴迴炮和三弓床弩已經組裝並且調試完畢。”


    “主公讓我先潛伏進來,讓司空別想不開。”


    看向外麵已經黑下來的夜空,甘寧道:“應該馬上要進攻了。”


    “司空,你趕緊讓剩餘的人堅守住最後。”


    曹操站起身,懷疑道:“守城的是呂布,子和那逆子手底下有人能夠抵擋住他?”


    “還有,禁衛軍的鎧甲都是特質的,非常堅硬。”


    甘寧笑道:“司空放心,此次來的人當中,絕對有人能夠和呂布那廝旗鼓相當。”


    “他要是不行,還有其他人。”


    “主公這次足足帶來了揚州十八將,要活捉並廢掉呂布!”


    “他出發前答應過夫人呂氏和嚴氏,給呂布留一條活路的。”


    “至於禁衛軍的特質鎧甲——”


    甘寧獰笑道:“我們有社科院的神兵在手,司空盡管看著就好了。”


    曹操頗為好奇。


    不過,看甘寧明顯不想說,曹操也懶得繼續問。


    快步走出大廳正殿,曹操朗聲道:“諸位,援軍已至,隻需要熬過上半夜,你們都是功臣!”


    眾人紛紛愕然地看向曹操,繼而紛紛狂喜。


    曹丕心髒狂跳。


    援軍已至?


    援軍在哪兒?


    曹丕看向城南方向,嘴皮子哆嗦了下。


    難道是二哥來了?


    二哥怎麽可能這麽快就到了?


    不行!


    曹丕忙從人群裏悄悄鑽了出去。


    不能再等下去了!


    要讓荀彧趕緊出動。


    否則,一旦二哥援軍真到了,自己的功勞就成泡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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