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關羽離曹
在袁紹趕到白馬之時，曹操帶著大軍退到了官渡，在這裏安營紮寨，築起泥牆。
其實，大家現在都興致高昂。
一直以為無可匹敵的袁紹，竟然開戰就在自己這些人的手底下吃了兩次敗仗!
這戰績，讓不少人都升起了一絲希望——
戰勝袁紹的希望！
就連程昱此時也有些興奮不已。
如果能夠擊敗袁紹，那曹操的前景就不可估量！
畢竟，曹操此時已拿下了全部的揚州！
揚州穩定發展起來的話，不遜色於袁紹的冀州。
不過，曹操卻高興不起來。
一來是他擔心自己的後勤問題。
在官渡和袁紹持續對抗下去，如果後勤跟不上，戰勝袁紹的機會又沒到來，他都不敢想後果。
二來，之前關羽的行為讓他十分惱火。
他著實是想留住關羽！
尤其是此次和袁紹開戰，他發現手底下很多人給袁紹寫下之後，他越發覺得關羽的難能可貴。
可自己付出了這麽多，關羽還隻惦記著劉備，讓他十分窩火。
就在他鬱悶之時，門口響起一聲音道：“父親，我進來了？”
是曹鑠。
曹操忙道：“進來。”
之前和曹鑠解了心結，他對曹鑠看法大變。
如今曹鑠找上門來，他心裏還有些竊喜。
總算是有個人可以商量了。
畢竟，曹鑠和其他人都不同。
這是他的親兒子！
曹鑠掀開帷幕走了進去。
其實他此次來，隻為了一個人。
那就是關羽。
他也知道，曹操的心結也在關羽。
曹操見曹鑠進來，笑著示意他坐在對麵，道：“子和有事？”
曹鑠道：“我是來跟你說關羽的事情的。”
曹操心頭一振，跪直身體道：“子和我兒有辦法留下雲長？”
曹鑠搖了搖頭道：“沒有辦法。”
“父親，之前你在下邳你放過關羽的時候，我就不滿了。”
“可惜，你那個時候聽不進去我的話，所以我一氣之下去了廬江，眼不見為淨。”
曹操有些失望地重新跪坐迴原位道：“子和，你不懂我！這次和袁紹開戰，你要是我——”
曹鑠道：“我怎麽不懂？父親你喜歡關羽，除了他勇猛之外，最重要的是你喜歡他這樣忠肝義膽的臣子。”
“再對比下你賬下那些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能理解。”
“換做任何人，都希望自己賬下的人能夠一心忠誠自己。”
曹操這才看了一眼曹鑠道：“你既然知道，就不應該對我有不滿。”
曹鑠沒好氣道：“我的確知道，但是我更不滿。”
曹操倒了兩杯茶水，其中一杯推給曹鑠道：“哦？”
曹鑠也不客氣，接過茶水，喝了一口道：“父親，天下熙熙皆為利往，大家活著，都是衝著有利可圖的。”
“像關羽這種，屬於極端情況，可遇而不可求。”
“至於你賬下的人兩麵三刀，隻能說明他們都是普通人而已。”
“這普天之下，普通人占據多數。”
“匯聚普通人，幹非凡之事，才能體現一個人的偉大。”
“其實你自己易身處地考慮下，你如果站在他們的角度，你難道不希望投靠明主？”
“明知道自己這邊勝率不大，你還會選擇死戰到底？”
“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難道你也不為子女考慮？”
曹操皺著眉頭。
曹鑠又道：“所以，我們與其怪那些人不忠誠，不如怪我們自己目前實力不強。”
“我們實力夠強，這些人自然會死心塌地。”
“有句話叫做，花若盛開，蝴蝶自來。”
“隻有鮮花綻放，才會越來越多的蝴蝶趕過來。”
“可若鮮花枯萎，你卻抱怨蝴蝶不來，那就有點違背天道。”
“我們和人才也是如此。”
“如今我們曹家就是那鮮花，人才就是那些蝴蝶。”
“袁紹那朵鮮花綻放得比我們更大，更鮮豔，更加吸引蝴蝶也是理所當然。”
“這個時候，我們非但不能抱怨蝴蝶不來，反而要敞開胸襟，以更謙遜的姿態吸引更多人才而來。”
“對於離去的人才，非但不能責備，還要多體貼。”
曹操低著頭，看著茶水。
曹鑠繼續道：“至於關羽，這種人，我們隻有兩種處理手段。”
“要麽殺了，要麽放了。”
“想要強留他，根本不現實。”
“父親，你自己再想想，萬一你真的為你感動，投靠了我們，那你喜歡他的忠肝義膽豈不是就是個笑話？”
“他今天能投靠父親你，他日，他也會因為其他不可抗拒的因素投靠別人。”
“既然如此，不能殺了他，以絕後患。”
“他這般能力，一旦離開，將來很可能成為我們的勁敵。”
“要麽，你實在是不忍，放了他，成全他的美名。”
“有時候，放手也是一種美麗。”
帥帳裏落針可聞。
曹鑠也不催促曹操。
他相信，曹操能想通的。
過了好一會兒，曹操才抬起頭，看向曹鑠，沙啞著聲音道：“真的不能讓他留下來？”
曹鑠搖了搖頭道：“父親你還沒有發現問題的嚴重性嗎？”
“這關羽根本無法投靠我們，可你卻給他的尊重遠超其他將領，你讓其他將領怎麽想？”
“我為你曹家破頭顱灑熱血，還不如一個壓根不效忠你曹家的人？”
曹操緩緩點了點頭，吐了口氣道：“子和你說得有道理。”
站起身，曹操道：“那我親自去跟他說吧！”
曹鑠道：“你要放走他的話，就要勒令沿途關卡所有武將，不得對他進行攔截。否則，那些關卡武將看不慣他，說不定還以為父親你想借他們的手殺他，會起衝突。”
“關羽對我們根本沒有一點感恩的心。”
“如果那些武將攔他，他是真會下殺手的。”
“真這樣的話，那些武將就白死了。”
曹操嗯了一聲。
父子兩人一起離開帥帳，趕到關羽所在營帳。
關羽正在看竹簡。
見到曹操和曹鑠來，關羽皺了下眉頭。
他不喜歡曹鑠！
因為，曹鑠提過幾次要殺他！
甚至，當初在下邳，張遼要保他的時候，這個二公子曹鑠還和曹操起衝突，堅持殺他。
兩父子最後鬧得不愉快，曹操才同意他去了廬江，才陰錯陽差之下被他拿下了江東。
不過，雖然不喜歡，他也得按捺下性子。
畢竟，人在屋簷下。
關羽站起身，朝曹操行了一禮道：“司空！”
曹操看著關羽身上穿的破舊綠袍，強笑道：“我之前賜給你很多錦袍，你為何都不穿？還穿這破舊的袍子？”
關羽老實道：“這是我大哥送給我的，意義不同。”
曹操點了點頭。
腦海裏想到剛才曹鑠的話，曹操歎了口氣，道：“雲長，我待你怎麽樣？”
關羽道：“我知道司空的恩情，這輩子也無法迴報。隻是——”
曹操道：“行吧，我也知道了你的心跡了。這樣，我現在放你離開，你迴許都，帶著劉備的家眷，還有我賜給你的幾個婢女一起離開吧！”
從身上摘下一塊玉佩，遞給關羽，曹操道：“這是我的貼身玉佩，你去找劉備的時候，若是遇到我的人阻攔，就將玉佩拿出來。”
曹鑠忙道：“有筆墨紙硯沒有？”
關羽指了下一旁的木架。
曹鑠取過筆墨紙硯，在紙上以曹操的口吻寫下一段文字，要求各路關卡不得阻攔關羽，否則以死罪論處。
寫完，讓曹操蓋上印章。
將寫下的文字遞給關羽，曹鑠道：“若是遇到有人阻攔，把這個給他們看。我父親對關將軍仁至義盡，希望關將軍萬一遇到阻攔時，能夠顧念下我父親的恩情，對那些阻攔的人手下留情。”
關羽接過文字，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曹操和曹鑠。
他們竟然會放自己離開！
關羽欣喜若狂，想都沒有想，將曹鑠的文字藏在袖子裏，快步離開營帳，騎上戰馬，眨眼就消失在天邊。
曹操還想追上去。
曹鑠道：“父親，人家頭都不迴一下！”
曹操朝曹鑠擠出笑容道：“我知道了。”
在袁紹趕到白馬之時，曹操帶著大軍退到了官渡，在這裏安營紮寨，築起泥牆。
其實，大家現在都興致高昂。
一直以為無可匹敵的袁紹，竟然開戰就在自己這些人的手底下吃了兩次敗仗!
這戰績，讓不少人都升起了一絲希望——
戰勝袁紹的希望！
就連程昱此時也有些興奮不已。
如果能夠擊敗袁紹，那曹操的前景就不可估量！
畢竟，曹操此時已拿下了全部的揚州！
揚州穩定發展起來的話，不遜色於袁紹的冀州。
不過，曹操卻高興不起來。
一來是他擔心自己的後勤問題。
在官渡和袁紹持續對抗下去，如果後勤跟不上，戰勝袁紹的機會又沒到來，他都不敢想後果。
二來，之前關羽的行為讓他十分惱火。
他著實是想留住關羽！
尤其是此次和袁紹開戰，他發現手底下很多人給袁紹寫下之後，他越發覺得關羽的難能可貴。
可自己付出了這麽多，關羽還隻惦記著劉備，讓他十分窩火。
就在他鬱悶之時，門口響起一聲音道：“父親，我進來了？”
是曹鑠。
曹操忙道：“進來。”
之前和曹鑠解了心結，他對曹鑠看法大變。
如今曹鑠找上門來，他心裏還有些竊喜。
總算是有個人可以商量了。
畢竟，曹鑠和其他人都不同。
這是他的親兒子！
曹鑠掀開帷幕走了進去。
其實他此次來，隻為了一個人。
那就是關羽。
他也知道，曹操的心結也在關羽。
曹操見曹鑠進來，笑著示意他坐在對麵，道：“子和有事？”
曹鑠道：“我是來跟你說關羽的事情的。”
曹操心頭一振，跪直身體道：“子和我兒有辦法留下雲長？”
曹鑠搖了搖頭道：“沒有辦法。”
“父親，之前你在下邳你放過關羽的時候，我就不滿了。”
“可惜，你那個時候聽不進去我的話，所以我一氣之下去了廬江，眼不見為淨。”
曹操有些失望地重新跪坐迴原位道：“子和，你不懂我！這次和袁紹開戰，你要是我——”
曹鑠道：“我怎麽不懂？父親你喜歡關羽，除了他勇猛之外，最重要的是你喜歡他這樣忠肝義膽的臣子。”
“再對比下你賬下那些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能理解。”
“換做任何人，都希望自己賬下的人能夠一心忠誠自己。”
曹操這才看了一眼曹鑠道：“你既然知道，就不應該對我有不滿。”
曹鑠沒好氣道：“我的確知道，但是我更不滿。”
曹操倒了兩杯茶水，其中一杯推給曹鑠道：“哦？”
曹鑠也不客氣，接過茶水，喝了一口道：“父親，天下熙熙皆為利往，大家活著，都是衝著有利可圖的。”
“像關羽這種，屬於極端情況，可遇而不可求。”
“至於你賬下的人兩麵三刀，隻能說明他們都是普通人而已。”
“這普天之下，普通人占據多數。”
“匯聚普通人，幹非凡之事，才能體現一個人的偉大。”
“其實你自己易身處地考慮下，你如果站在他們的角度，你難道不希望投靠明主？”
“明知道自己這邊勝率不大，你還會選擇死戰到底？”
“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難道你也不為子女考慮？”
曹操皺著眉頭。
曹鑠又道：“所以，我們與其怪那些人不忠誠，不如怪我們自己目前實力不強。”
“我們實力夠強，這些人自然會死心塌地。”
“有句話叫做，花若盛開，蝴蝶自來。”
“隻有鮮花綻放，才會越來越多的蝴蝶趕過來。”
“可若鮮花枯萎，你卻抱怨蝴蝶不來，那就有點違背天道。”
“我們和人才也是如此。”
“如今我們曹家就是那鮮花，人才就是那些蝴蝶。”
“袁紹那朵鮮花綻放得比我們更大，更鮮豔，更加吸引蝴蝶也是理所當然。”
“這個時候，我們非但不能抱怨蝴蝶不來，反而要敞開胸襟，以更謙遜的姿態吸引更多人才而來。”
“對於離去的人才，非但不能責備，還要多體貼。”
曹操低著頭，看著茶水。
曹鑠繼續道：“至於關羽，這種人，我們隻有兩種處理手段。”
“要麽殺了，要麽放了。”
“想要強留他，根本不現實。”
“父親，你自己再想想，萬一你真的為你感動，投靠了我們，那你喜歡他的忠肝義膽豈不是就是個笑話？”
“他今天能投靠父親你，他日，他也會因為其他不可抗拒的因素投靠別人。”
“既然如此，不能殺了他，以絕後患。”
“他這般能力，一旦離開，將來很可能成為我們的勁敵。”
“要麽，你實在是不忍，放了他，成全他的美名。”
“有時候，放手也是一種美麗。”
帥帳裏落針可聞。
曹鑠也不催促曹操。
他相信，曹操能想通的。
過了好一會兒，曹操才抬起頭，看向曹鑠，沙啞著聲音道：“真的不能讓他留下來？”
曹鑠搖了搖頭道：“父親你還沒有發現問題的嚴重性嗎？”
“這關羽根本無法投靠我們，可你卻給他的尊重遠超其他將領，你讓其他將領怎麽想？”
“我為你曹家破頭顱灑熱血，還不如一個壓根不效忠你曹家的人？”
曹操緩緩點了點頭，吐了口氣道：“子和你說得有道理。”
站起身，曹操道：“那我親自去跟他說吧！”
曹鑠道：“你要放走他的話，就要勒令沿途關卡所有武將，不得對他進行攔截。否則，那些關卡武將看不慣他，說不定還以為父親你想借他們的手殺他，會起衝突。”
“關羽對我們根本沒有一點感恩的心。”
“如果那些武將攔他，他是真會下殺手的。”
“真這樣的話，那些武將就白死了。”
曹操嗯了一聲。
父子兩人一起離開帥帳，趕到關羽所在營帳。
關羽正在看竹簡。
見到曹操和曹鑠來，關羽皺了下眉頭。
他不喜歡曹鑠！
因為，曹鑠提過幾次要殺他！
甚至，當初在下邳，張遼要保他的時候，這個二公子曹鑠還和曹操起衝突，堅持殺他。
兩父子最後鬧得不愉快，曹操才同意他去了廬江，才陰錯陽差之下被他拿下了江東。
不過，雖然不喜歡，他也得按捺下性子。
畢竟，人在屋簷下。
關羽站起身，朝曹操行了一禮道：“司空！”
曹操看著關羽身上穿的破舊綠袍，強笑道：“我之前賜給你很多錦袍，你為何都不穿？還穿這破舊的袍子？”
關羽老實道：“這是我大哥送給我的，意義不同。”
曹操點了點頭。
腦海裏想到剛才曹鑠的話，曹操歎了口氣，道：“雲長，我待你怎麽樣？”
關羽道：“我知道司空的恩情，這輩子也無法迴報。隻是——”
曹操道：“行吧，我也知道了你的心跡了。這樣，我現在放你離開，你迴許都，帶著劉備的家眷，還有我賜給你的幾個婢女一起離開吧！”
從身上摘下一塊玉佩，遞給關羽，曹操道：“這是我的貼身玉佩，你去找劉備的時候，若是遇到我的人阻攔，就將玉佩拿出來。”
曹鑠忙道：“有筆墨紙硯沒有？”
關羽指了下一旁的木架。
曹鑠取過筆墨紙硯，在紙上以曹操的口吻寫下一段文字，要求各路關卡不得阻攔關羽，否則以死罪論處。
寫完，讓曹操蓋上印章。
將寫下的文字遞給關羽，曹鑠道：“若是遇到有人阻攔，把這個給他們看。我父親對關將軍仁至義盡，希望關將軍萬一遇到阻攔時，能夠顧念下我父親的恩情，對那些阻攔的人手下留情。”
關羽接過文字，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曹操和曹鑠。
他們竟然會放自己離開！
關羽欣喜若狂，想都沒有想，將曹鑠的文字藏在袖子裏，快步離開營帳，騎上戰馬，眨眼就消失在天邊。
曹操還想追上去。
曹鑠道：“父親，人家頭都不迴一下！”
曹操朝曹鑠擠出笑容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