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籠中之鳥劉備


    雖然曹操這麽說,但是,實際上,第二天一大早,他還是去皇宮,和文武大臣,還有天子商量應戰袁紹一事。


    這是曹鑠第一次跟著去皇宮議事大廳。


    天子坐在龍椅上,全程陪笑著,完全不說話。


    一些官員甚至在那裏冷嘲熱諷起來。


    曹操很明顯有些不耐煩。


    草草地和天子交代下自己將要征調哪些將領出征,早朝便結束了。


    早朝一結束,曹操帶著他的全部心腹匯聚於尚書台。


    這一次,曹操沒有征詢這些人要不要對付袁紹,而是要求所有人必須拿出針對袁紹的作戰方案。


    經過一天的商議。


    最終,曹操采用了荀攸的計策:分五路走!


    第一路,以徐州太守董昭為首,聯合廬江,組成一路軍,主動進攻青州袁譚,防止青州方麵偷襲許昌!


    第二路,派鍾繇為司隸校尉,持節督關中諸軍,防止關東諸君趁亂襲取許都!


    第三路,派使者前往江東豫章,讓在豫章柴桑駐守的周瑜全力進攻黃祖軍隊,最好能夠拿下江夏,逼荊州無力聯合袁紹,隻能自保!


    在荀攸看來,隻要讓荊州處於戰事之中,一向求穩的劉表絕對不敢再分出兵力攻擊許都。


    第四路,以宛城張繡為主,曹鑠為副,帶領江東兩萬精兵和宛城四千精銳,從延津秘密渡河!渡河之後,再大張旗鼓從側邊進攻袁紹大軍,讓袁紹大軍誤以為這第四路軍才是主力,讓袁紹不得不分出主力部隊對抗第四路軍。


    第五路,曹操親率五萬大軍,帶領曹昂、典韋、許褚、曹洪、呂布、夏侯惇、夏侯淵、徐晃、張遼、於禁、關羽、荀攸、郭嘉、程昱和賈詡等人,前往馳援黎陽,援助東郡。


    在第四路軍從側麵對上袁紹之時,曹操所率的五萬大軍,從後麵夾擊,和第四路大軍形成合圍之勢!


    不求全殲敵軍。


    至少,也要讓袁紹栽一個大跟頭!


    在荀攸看來,和袁紹大戰,需要做好持久戰的準備,絕對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成功的。


    因此,荀彧坐鎮後方,要保障後勤供應不斷!


    任務一下達,所有將領立馬趕往各自的營地。


    曹鑠和曹操、曹昂告別,帶著徐庶、紀靈和護衛隊趕往司空府邸,和丁夫人、卞氏、呂綺玲等人告別。


    沒想到,路上,竟然見到許攸從章台出來,左摟右抱,滿臉通紅,一臉得意。


    紀靈見狀,拔出佩劍,就要衝上去。


    如今曹操和袁紹開戰,這個如此囂張的使者,就沒有必要留他一命!


    曹鑠見狀,忙拽住紀靈的衣袖。


    紀靈怒道:“二公子,這種囂張之徒,留他作甚!”


    曹鑠笑道:“他囂張他的,跟我們有什麽關係呢?而且,如此囂張的人,你不覺得,放他迴去,於他主公而言,不也是一件頭疼的事情?”


    當然,這都不是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曹操這裏沒有袁紹那邊的詳細地圖。


    尤其是作戰地圖。


    雖然自己作為兩千年後的穿越者,知道官渡之戰的關鍵是火燒烏巢。


    但是,烏巢具體位置在哪兒?袁紹的糧草在哪兒,他是不知道的!


    他腦海裏也沒有這個時期的地圖!


    他也從來沒有去記過地圖!


    隻記得一些重要地方。


    如果現在貿然把許攸殺了,到時候,空知道這個計策,卻找不到烏巢,尤其是糧倉具體位置,豈不是白搭?


    所以,這許攸的性命還是很關鍵的。


    如果許攸如曆史一般背刺袁紹,投靠曹操,那自然好辦。


    如果許攸受蝴蝶效應影響,沒有投靠曹操,到時候,自己就得派人去離間許攸和袁紹了!


    許攸的性子,是非常容易離間的!


    紀靈聽曹鑠這麽一說,這才重重地哼了一聲,佩劍入鞘。


    曹鑠見狀,笑著搖了搖頭,快步走上前,對許攸行禮道:“許公!”


    許攸醉眼惺忪,一眼疑惑道:“你誰?”


    曹鑠道:“我父親是曹操,我是他的次子曹鑠。”


    許攸打了個飽嗝,恍然,哈哈笑道:“原來是阿瞞兒子啊!你這模樣,可比你之前那莽夫強多了!”


    莽夫指的是曹昂。


    之前在尚書台,曹昂見許攸非常不客氣地對待曹操,大發雷霆,甚至嗬斥許攸。


    沒想到,許攸現在還耿耿於懷。


    曹鑠也不生氣,笑道:“不說我那大哥了,我大哥不知道許公你的厲害之處!我常聽我父親說,許公是他的親朋至交,很想招募你。可惜,你已經高就袁紹那裏。”


    許攸被曹鑠誇得眉飛色舞道:“你小子說話,我愛聽!等阿瞞投降了袁公,我請你去我家吃飯!”


    曹鑠一臉為難道:“這個,可能不行了。”


    許攸問道:“怎麽說?”


    曹鑠道:“我父親已經決定對袁紹開戰了。許公,你趕緊走吧!我父親雖然不會殺你,但是,你畢竟是敵人的使者。這朝中有些莽夫,到時候熱血上頭,萬一傷了你,那可出大事了!”


    說完,對身後牽著自己戰馬的一士兵道:“把我的戰馬給許公,送他出城!”


    又接下自己腰間吊著的錢袋子,那裏裝著幾兩黃金,塞給許攸道:“許公,為了安全起見,你還是早些走。這裏有幾兩黃金,你先拿著。”


    許攸聽曹鑠說曹操竟然要應戰,正要譏諷。


    猛地又聽曹鑠說,曹操手底下有莽夫會殺人。


    許攸二話不說,忙接過戰馬和錢袋子,翻身上馬,策馬狂奔,不一會兒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紀靈吐了口口水道:“懦夫!”


    曹鑠笑道:“怕死是正常的。畢竟,每個人隻有一條命。”


    招唿著徐庶和紀靈等人,曹鑠迴到司空府邸。


    和丁夫人、卞氏簡單告別,曹鑠簡單收拾了下東西。


    正要出臥室,就見到呂綺玲穿好鎧甲,嘿嘿笑著。


    曹鑠懶得說了,轉身就走。


    呂綺玲忙跟著。


    兩人剛剛來到大廳,一個瘦弱的身影卻跑了過來。


    是曹衝。


    曹衝手裏拽著一張紙條,停在曹鑠身前,仰起頭,將紙條舉過頭頂道:“二哥,送給你的!”


    曹衝的母親遠遠地站著,看著這一幕,緊張得心髒都要跳出胸口。


    作為曹操的妾室,能夠在司空府邸說上話的,隻有卞氏!


    其他妾室,無不謹小慎微。


    曹鑠如今這等身份,這些妾室都是有眼力見的。


    平日裏客客氣氣,哪裏敢招惹?


    她們的子女,也被她們勒令禁止得罪曹昂、曹鑠、曹丕等人。


    之前曹操的三個義子:何晏、曹真、秦朗,那是例外。


    那是曹操特意囑托的。


    實際上,其他妾室的子女,平日裏,連和曹鑠見麵的機會都沒有!


    曹衝的母親看著曹衝站在曹鑠麵前,差點跪下去。


    這傻孩子,誰讓他去招惹的!


    曹鑠沒有看曹衝的母親。


    他低著頭,看著自己這個年幼的弟弟,曆史上的早夭的神童。


    迎著對方清澈的目光,曹鑠的視線落在他的紙條上。


    隻見紙條上寫著四個歪歪斜斜的大字:一路平安。


    曹鑠神色一暖,接過紙條,在曹衝額頭上親了一口道:“謝謝弟弟,我記住了。”


    曹衝這才咧嘴笑著,歡快地跑迴母親那裏。


    曹衝母親抱起他,忙衝曹鑠行了一禮。


    曹鑠也衝她迴了一禮,這才快步離開。


    呂綺玲和卞氏擁抱了下,這才飛奔了上去。


    一行人來到城南外的駐地,和劉曄、魯肅、高順、周泰等人匯合,然後率領兩萬大軍趕往張繡所率領的宛城大軍駐地。


    之前曹鑠進攻江東的時候,張繡就帶領著四千大軍出城了,做出要北上援助許都的模樣,配合曹鑠行動,欺騙荊州。


    沒想到,曹鑠拿下江東之後,他想率軍迴去,卻被朝廷的文書留下來,隨時要和其他大軍匯合,一起抵抗袁紹的入侵。


    所以,之後,他就一直帶著四千宛城軍隊留在了許都城外。


    這次和曹鑠匯合,兩人都頗為噓唏不已。


    打量著眼前的青年,張繡想到了兩人曾經在宛城相見的場景。


    當初他就覺得曹操這兒子有些與眾不同。


    所以曹鑠要嬸嬸鄒氏的時候,他還是同意了。


    沒想到,那次自己作對了。


    眼前這個年輕人,比自己好小,卻如此輕易地拿下了江東!


    此刻再見曹鑠,雖然朝廷任命他為第四路軍的統帥,張繡還是堅決推辭道:“這個,我不敢當!二公子,這統帥,還是你來吧!”


    曹鑠懶得和張繡磨嘰。


    雖然他知道張繡還是很有能力的。


    畢竟是曆史上赫赫有名的北地槍王。


    但是,自己如今掌握著兩萬江東精兵,他才掌握四千宛城精銳。


    自己當統帥明顯更合適。


    更別說,劉曄、魯肅、徐庶、周泰這些人都是年輕的人,而且才華並不是很響亮。


    張繡不了解他們,未必會重用。


    重用了也未必會相信。


    因此,還得自己來!


    隻有自己才會徹底相信他們的能力,給以他們足夠多的機會!


    曹鑠接過統帥的虎符之後,便任命張繡為副將,劉曄、魯肅、徐庶為軍師,周泰、紀靈為先鋒軍校尉,帶著高順陷陣營在內的兩萬四千大軍,朝著延津急行軍。


    大軍渡過黃河,曹鑠便按照之前荀攸的布置,放棄一切掩飾,大張旗鼓地朝著已經擊破黎陽的袁紹大軍方向前行!


    黎陽城。


    袁紹正在郡守府邸大擺宴席,慶祝大軍順利拿下黎陽。


    宴席上,文臣武將,一個個喜氣洋洋。


    唯有一人,一臉的愁苦。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劉備。


    劉備在小沛被曹操擊敗之後,就逃到青州袁譚那裏。


    袁譚對他也是極好的。


    早年就是劉備推舉他為孝廉的。


    袁譚一直尊稱他為先生、恩公。


    為了報答劉備,袁紹讓劉備趕往冀州,自己的父親袁紹旗下聽令。


    這樣的話,劉備有機會立下更多的功勞,得到重用。


    所以,劉備在青州待了沒有多久,就趕到鄴城,和袁紹相見,親眼見證了自己的同窗公孫瓚的滅亡。


    原本劉備也以為自己有機會在袁紹旗下一展所長的。


    可在袁紹旗下待得越久,他越發現,自己還不如在曹操那裏!


    袁紹的確是四世三公的後代。


    但是,他的野心不比曹操弱!


    在袁紹賬下這麽久,他終於意識到一件可悲的事實——


    大漢,無可救藥了!


    就算天子不被曹操挾持,也會落到袁紹手裏。


    而不管是在曹操手下,還是袁紹手下,天子都不會再有機會了。


    再者,他發現一個更可怕的事實,相比於曹操舉賢任能,袁紹這裏想要求得一份適合的官職,太難了!


    袁紹這裏的官職,全被各種派係給把持。


    其中最重要的兩大派係:冀州派和豫州派。


    袁紹為了維持內部的穩定,對兩大派係幾乎是言聽計從。


    這對於劉備這種從幽州而來,不屬於兩方任何派係的人而言,就是一種災難!


    因為不屬於任何派係,他被兩派都排擠!


    袁紹不敢得罪兩大派係,隻能將劉備懸之高閣。


    吃好喝好!


    就是沒有任何機會!


    眼看著其他人都在立功,自己卻毫無用處,劉備每日輾轉反側。


    他常常在想。


    如果在許都的時候,自己不被“皇叔”這個身份束縛,認清現實,好好跟著曹操混。


    或者,三弟就不會死了。


    以曹操對自己的看重,自己現在至少還是一郡之首。


    何至於淪落到今!


    而且,當今天下,擁有話語權的,就是袁紹、劉表和曹操了。


    袁紹這裏待不下去。


    曹操那裏不可能迴去。


    自己還能去哪兒呢?


    隻能去劉表那裏了。


    可如何開口?


    尤其是今天,黎陽被攻破,大家都立了功,一個個慶祝,劉備坐在其中,尤其感覺如芒在背,無法相融。


    袁紹也發現了劉備的異樣,示意大家安靜下來,問劉備道:“玄德,大家都高興,你怎麽愁眉不展?”


    迎著袁紹關切的詢問,劉備迴過神來。


    他又怎麽敢說,我在你這裏過得是什麽日子?


    劉備隻能歎息道:“迴袁公,我在想我那二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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