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裏斯牧師帶著蘇域進入伯凱利牧師在聖索菲亞大教堂的期間,他人雖然不在了,但是房間打掃得依然很幹淨。克裏斯牧師走到書櫥,取出一封牛皮信封,遞給蘇域,沉聲說道:你先休息,晚上我來找你。


    克裏斯牧師走後,蘇域強忍的心情徹底崩潰了,不覺淚如雨下,掩麵啜泣,迴想起伯凱利牧師的音容形貌和諄諄教誨:蘇域你要記住,人不能沒有根,你雖然是個孤兒,但孤兒院是你的家,有你從小長大的同伴和朋友。你一定要迴來看看。


    現在孤兒院沒了,伯凱利牧師也沒了,現在自己真的沒有根了,他沒想到趕到王都是這個結局。


    他淚眼模糊,打開伯凱利牧師的親筆信:蘇域你好,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迴歸提爾的神國了。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對不起。不過,永恆天境是諸神的神國,我也算是和你同一去處了。我希望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已經是傳奇高階斥候了,當然如果我能堅持到你成為聖域斥候,那就更好了。我在提爾的神國會祝福你,願你早日成為聖域,成為半神。我永遠與你同在,提爾與你同在。


    他眼淚滴落在伯凱利牧師的親筆信,打濕了一片,呆坐在椅子上,沒有點蠟燭,就靜靜地坐在那裏。晚上,莫德雷德進入房間,他看著坐在那裏的蘇域,雖然是一片黑暗中,但是彼此都是傳奇高階高手,都可以看得很清楚。就在這種最直接的眼神對視中,莫德雷德驚訝道:你已經是傳奇高階了?


    蘇域點頭:是的。


    莫德雷德:你在兩個月之前還是完全的普通人,這也太快了。


    蘇域:我是永恆天境的契約者。


    莫德雷德:我知道,伯凱利牧師和克裏斯牧師對你評價很高,寄望很深,但這種成長速度還是太快了。


    黑暗中,蘇域的瞳孔射出一道猶如實質的神光,就像利劍一般清冷而犀利。他淡淡地說道:伯凱利牧師是我的老師,我要為他報仇,血債血還。


    莫德雷德:我知道你還有很多疑問,你隨我來吧。


    莫德雷德把蘇域帶到弗蘭克紅衣主教的起居室,門口有兩位正義之師騎士在門口守衛,看到莫德雷德來,遠遠地敬禮。莫德雷德向他們點了點頭,帶著蘇域來到弗蘭克紅衣主教的書桌前。弗蘭克紅衣主教正在埋頭看著一本文件,莫德雷德沒有打擾他。


    弗蘭克紅衣主教放下文件,抬起頭看向蘇域,他容顏憔悴,身穿純白絲綢縫製的主教法袍,上麵以金絲繡著花紋與鑲邊,蓬鬆的毛領用最上等的白貂皮縫製。他的毛發全白了,身形甚至有些佝僂,比蘇域想象中要衰老得多。


    弗蘭克笑道:你就是蘇域吧,果然很俊秀,伯凱利果然沒有看錯人。


    蘇域趕緊收起了驚訝的神情:主教您好。


    弗蘭克知道蘇域在想什麽,解釋道:五天前,我也中了死亡凋零,如果不是伯凱利使用了生命複蘇,我恐怕也化作一團枯骨了。嚴格來說,伯凱利犧牲了自己的生命救了我。


    蘇域:主教,我要替伯凱利牧師報仇。


    弗蘭克:蘇域,這是戰爭,諾夫哥羅德魔法師團集體施展的死亡凋靈,你向誰複仇?


    蘇域臉上露出了酷厲的神色,冷冷道:黑暗導師帕莎。


    弗蘭克安慰道:孩子,黑暗導師升聖在1000年前,現在是聖域高階法師,著名的黑暗魔導師。哪怕是萊茵教區的所有的正義之手騎士和聖武士合在一起也不是她的對手。你是永恆天境的契約者,未來是光明的,你先迴去好好休息把吧。


    蘇域本想說些什麽,但是看到弗蘭克憔悴而疲勞的臉,也隻好低下了頭,弗蘭克給莫德雷德遞了一個眼色,讓他帶著蘇域去休息。


    莫德雷德路上安慰他:主教是為你好,黑暗導師本人就是西大陸赫赫有名的強者之一,何況麾下還指揮著魔法師團,其中有很多極為擅長黑暗係和亡靈係的魔法師。說句不客氣的話,就算整個萊茵教會都不是他的對手。


    蘇域壓低聲音問道:如果是教皇陛下呢?


    莫德雷德:教皇陛下執掌整個凱撒聯盟的教區,負責所有凡人對正義之神的信仰,他不可能離開提爾之禦座。


    提爾之禦座是一件傳送法陣類型的神器,能夠讓提爾在凡界的虔誠信徒與提爾的神國互通信息,接受提爾的神諭,如果緊急需要,甚至可以召喚提爾的正義天使降臨人間,所以一直由教皇陛下掌管。


    蘇域握緊了拳頭,堅定地說道:那我一定要聖域。


    莫德雷德:是的,伯凱利牧師這麽看好你,你的前途很遠大,不一定要局限在我們這個世界。


    莫德雷德把蘇域送到修士的宿舍,讓他和塔司臨時住在一起。這一夜,他沒有迴歸永恆天境,而是和塔司聊了大半夜關於永恆天境裏的遭遇。


    第二天早晨,塔司由於夜裏聊得太晚,睡得很香,蘇域還是像平時一樣起來,他走出房間,正好遇到克裏斯牧師。


    克裏斯牧師:蘇域,早啊,去吃早飯吧。


    蘇域:克裏斯牧師,你早。請問伯凱利牧師的葬禮什麽時候舉行。


    克裏斯牧師:現在是戰爭,一切從簡,但是伯凱利牧師的身份和地位都很重要,所以要由弗蘭克主教定時間了。


    蘇域:如果葬禮的時間定下來,請您務必告訴我,我一定要參加。


    克裏斯牧師:你放心,那是肯定的。


    這一天,蘇域沒有離開聖索菲亞大教堂,而是和塔司待在一起,他現在也是一個熟練的劍手了,順便教授塔司劍術。


    到了夜晚,莫德雷德突然來找他,驚訝道:王室來了以一位傳訊官,法恩陛下要召見你。


    法恩是萊恩王國的國王,嚴格來說他並不是萊茵人,而是凱撒聯盟的第一強國,西大陸最西麵的法蘭帝國的一位光明騎士,信奉生命女神,並且傳說中有法蘭皇室的血統。200多年前,他娶了萊茵本地最大的貴族,信奉正義之神提爾的鮑格丹大公的女兒,帶領萊茵人從諾夫哥羅德帝國和安那托利亞王國的大戰中尋找到機會獨立出來,被萊茵人尊稱為光明騎士王。


    蘇域:什麽?法恩陛下召見我?


    塔司:是不是搞錯了?


    莫德雷德:不可能,蘇域是龍之國人,不要說龍之國,整個王都就沒幾個東方人。


    莫德雷德也覺得不可思議,蘇域在這個世界隻是一個孤兒,對於教會以外的人如何知道蘇域的存在,法恩陛下還要召見他,他也覺得很神奇。


    莫德雷德:弗蘭克主教也不知道怎麽迴事,不過法恩陛下是在行宮見你,不是正式召見。你也不用太有壓力。


    莫德雷德陪同蘇域登上了王室的馬車,由兩匹白馬來拉,由鍍金的木頭製成,披著白色的絲綢和金色的流蘇,象征著萊茵王室對正義之神和生命女神的忠誠信仰。


    王室的行宮坐落在王都西郊,原本是鮑格丹大公的一處莊園,作為皇後陛下的嫁妝交給了王室,這裏景色優美,周圍是鬱鬱蔥蔥的森林和大片的翠綠草坪,保持著古色古香的韻味,石砌牆更是為其增添了一絲神秘感。


    行宮的外部是典型的哥特式建築,內部則擁有巨大的橡木台階,還有許多珍貴的書籍作為裝飾,作為萊茵王室的起居地,文明而高雅,極盡奢華。


    蘇域雖然見識過永恆天境的華麗與魔幻,但是來到王宮也不免緊張起來。莫德雷德安慰他:輕鬆點,我估計法恩陛下也就是問你幾句話。


    莫德雷德和蘇域進入行宮,王室侍衛讓他們在偏廳等候了半個小時,才通知他們進入法恩陛下的客廳。


    蘇域第一眼見到法恩陛下的時候,簡直驚呆了,法恩陛下身材高大,英姿勃勃,一頭赤金色的卷發,英俊無比。他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高貴,深藍色眼眸深邃而迷人,閃爍著自信之色,臉頰上掛著從容自若的笑意,展現出王族特有的典雅高貴的氣質。果然那個傳說是真的,聖域強者凝聚意誌核心那一刻起,容顏永駐,永不衰老,永遠保持成為聖域那一刻的模樣。


    法恩看著蘇域的樣子笑了:孩子,我已經300多歲了。


    蘇域趕緊半跪下來,向法恩陛下按胸低頭示意:陛下您好,我是蘇域。


    法恩:起來吧,沒想到你這麽年輕就是傳奇高階了,比我年輕時候還要厲害。


    蘇域有些惶恐,不知道該如何接話,隻好低下了頭來。


    法恩:莫德雷德,其實是我一個老朋友想見見蘇域。請你給我們一個小時。


    莫德雷德微微欠身:如您所願,陛下。


    莫德雷德走出客廳,王室侍衛從室外關上了門。


    法恩:蘇域,我聽說兩個月前,你還是真正的凡人。


    蘇域:是的,陛下,我是個幫廚。


    法恩:可你現在已經是傳奇高階了,你是永恆天境的契約者?


    蘇域:是的,陛下。


    法恩笑道:你不用這麽拘束。現在王國的形勢很不好,所以我也多方求助,我有一位老朋友是一位強大的魔導師。在我的請求下,她使用了古代魔法王國的預言係魔法,尋找可以影響這次戰爭走向的關鍵人物,最終的結果是一位東方血統的孩子。王室衛隊和教會找來找去,符合條件的隻有你。


    蘇域誠惶誠恐道:陛下,我隻是一個傳奇斥候,我不知道怎麽幫助王國。


    法恩:你不用緊張,我也不知道。不過沒關係,我正好休息一會兒,讓我的這位老朋友和你聊聊吧。請你等一下她。法恩向他微微一笑,然後退進了自己的休息室。


    蘇域一個人站在法恩陛下的客廳,心裏有些緊張,身體微微發抖,但還是站得筆直。這時候從客廳的落地窗吹過來一股夜風,吹起了羊絨織成的藍色窗簾,夜風幽冷,特別清靜,甚至可以聽到樹葉沙沙作響。


    蘇域向左轉身,看到了落地窗那裏站著一位身穿淡紫色衣服,靜靜地站在夜風中的女子,結合了東方和西方之美的絕美神顏,麵若芙蓉,膚白如玉,櫻唇淡薄,眉如柳黛,與此同時鼻梁極高,黑色的眼眸中似有深紫色的反光,五官極為立體,有一種罕見的雕塑美。她漆黑的長發似乎吸收了所有光線,從她的外表便能感受到她壓倒性的魔力。似乎偶爾會在無形中顯露出某種不可思議的悲傷感,但是隨即她的眼神便浮現著冷酷及智慧,並散發紫色的光輝。


    她的額頭上戴著一件古代魔法王國的黃金頭飾,頭飾的中間有兩顆樹葉形狀的紫色寶石,仿佛是兩隻細長的眼睛,隱隱地透出一種神迷而高貴的紫色光輝。


    她鮮紅的雙唇開始妖冶地動著,聽到了那豎琴般細雨的蘇域一瞬間繃緊了身體。不知不覺中她站在蘇域麵前輕盈地笑著,一瞬前如冰雪般的冷漠似乎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是無法抵抗的魅力,仿佛是生命女神般的笑容似乎擁有無限的包容力,雪白的肌膚與黑色長發構成的奇妙調和,就像是魔藥般誘惑著蘇域的心智。


    蘇域的意誌極高,同時擁有不屈意誌的保護,他幾乎在困惑的一瞬間清醒過來,施展了相位屏障。紫衣女子身材很高,以至於蘇域必須微微抬頭看著她,他退後一步,問道:你是誰?


    她的聲音極為輕柔而細密:我是庫伊拉,灰之魔導師。


    蘇域微微皺眉,有些不信道:你是法恩陛下的朋友?


    庫伊拉:嚴格來說,我是他的老師或者前輩。


    蘇域可以輕易地感覺到庫伊拉身體蘊藏的驚人魔力,他微微欠身道:您好,我是蘇域。


    庫伊拉:我使用了古代預言術,發現你是一位能夠改變萊茵王國和諾夫哥羅德帝國戰爭走向的關鍵人物。可是你隻是傳奇斥候,讓我很驚訝,但你又是一位永恆天境的契約者,充滿了無限的可能。我想知道,你是不是還有其他本領。


    庫伊拉的右手在空中快速而輕盈地舞動,對著尹玉一指,她的身後出現了火精靈伊夫裏特,風之精靈希爾芙,水之精靈溫蒂妮,身邊還出現了一隻土精靈諾姆。


    四係精靈分別向蘇域射出火球、風刃、寒冰箭和一束黑色的解離射線,然而這些攻擊全部落空,在蘇域身邊反複穿梭,卻始終無法命中目標。


    庫伊拉微微皺眉,腳下散開了一道淡紫色的奧術領域,然而蘇域連續無縫施展相位屏障,淡定地站在奧術領域中,並沒有露出吃力的神情。


    法恩的聲音從休息室裏傳出來:庫伊拉,不至於使用領域吧。


    庫伊拉點頭:如你所言。


    庫伊拉收起了奧術領域,輕聲細語道:你是斥候?


    蘇域:是的,不過我自己還領悟了其他技能。


    庫伊拉充滿智慧和美麗的黑色眼睛中射出一道明澈而冷豔的深紫色光線,似乎要把蘇域全身掃描一遍,但是始終沒有看出端倪。她點了點:很好。我們再會。


    庫伊拉的身影消失在夜風中,法恩才出來,他關心地問道:她沒把你怎麽樣吧。


    蘇域:陛下,還好。


    法恩:你要小心灰之魔導師,她思考的東西和我們不太一樣。


    蘇域苦笑道:陛下,你太高看我了,我隻是個孤兒。


    法恩先是楞了一下,然後笑道:是的,你不用有壓力。不要告訴任何人,你見過灰之魔導師,就說我找你聊聊天,迴去休息吧。


    蘇域:如果弗蘭克主教問呢?


    法恩明白蘇域畢竟是在正義教會孤兒院長大的孩子,對正義教會信任感極高,他點頭道:隻能讓他一個人知道,否則對你也不好。


    蘇域再次半跪下來,低頭道:陛下,我明白了。謝謝您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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