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許三,顧言,三個人許久未見。


    躺在一個小小的床上有說不完的話,顧言是一個很好的聽眾,笑眯眯的聽著二人這兩個多月來的瑣事,都是關於生活,關於吃飯,關於挨打,可見他們兩個人的生活一點都不好。


    總結起來無非就是幾個字:幹活,挨打,餓!


    三個人,就這麽聊著,說著,然後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就在日上竿頭,三人睜開朦朧的睡眼,杜猛恰如其實的端來了三碗麵條,顧言三人趕緊致謝:“昨晚的事情還得多謝謝你!”


    杜猛笑了笑:“謝個啥,我家的三畝地就是被和尚騙了去,當時父親病重,母親聽和尚說供奉可以治好,於是就把家裏的田地供奉了去。


    結果父親沒了,田也要不迴來了,母親報官了,可白紙黑字,一切都無用,母親也去了,於是我就跟著燕王了!”


    這是杜猛第一次說他家裏事兒,他說的很快,也很簡單,可這話裏話外的恨卻是那麽多,那麽重。


    “王大人很好奇你怎麽知道他們的金銀藏在那裏!”


    “地方就那麽大,唯一敢確定的就是荷花池,其餘的都是蒙的!”


    “王大人說,今天晚上就走!”


    顧言點了點頭,指了指兩個正在蒙頭幹麵條的二狗和徐三道:“這個是劉二狗,這是徐三,都是我從小玩到大的,人好!”


    兩人抬頭咧嘴一笑,然後繼續低頭幹飯。


    杜猛接著顧言的話問道:“這兩個人你準備怎麽辦?”


    “如果園子能給他們一口飯吃最好,如果麻煩的話那就算了!”


    兩人抬起頭,二狗抹了抹嘴:“剛才這個大哥的話我都聽說了,我不管,我也要跟著燕王,這次說什麽也不去什麽狗屁親戚那裏去了!”


    徐三:“我也是!”


    杜猛搖搖頭:“我說的不算。”


    “不行的話,等送王大人走後我就帶著他們住我娘那裏,反正要不了多久燕王就迴來應天府!”


    杜猛聽著顧言這理所當然的口氣忍不住笑了笑:“你就這麽確定?”


    “當然,這是一定!”


    “好吧!”杜猛突然低下頭小聲道:“我聽說他們有迴北平的打算!”


    顧言笑了笑:“那我們拭目以待,但到了這個地步,燕王一定不會走的,走了就全完了!”


    “嗯,一會需要我陪你不!”


    顧言搖了搖頭:“我一會去找高晉,我準備送他一份大禮!”


    “好,我去做廣播體操了!”


    “咳咳咳,去吧!”


    到了中午,中午顧言特意晚了一會兒才爬上牆頭,悲天憫人的老和尚隱隱有些火氣。


    他昨天迴去想了,想得很清楚,他覺得最大的失誤就是亂了陣腳,就是沒有徹底的把顧言的底細打聽清楚,所以他今日準時來,他準備用最好的狀態來探探顧言的底,他不信,他套不出一個孩子的底。


    可誰曾想,這個顧言竟然不守時,一下子就亂了他心境!


    “城裏的下水道知道的人很多,不知道,我如果把這個消息告訴官府他們會不會派兵把守或者封起來,你是什麽人我大概知道一些……”


    一上來,老和尚就開始了悲天憫人的長篇大論。


    才爬上牆頭的顧言又轉身跳了下去:“如果你今兒給我說這些,那就不用再說了,你去告訴官府吧,封了吧,最好!”


    老和尚已經斷定顧言是個心思深沉的孩子,沒有料到事實再次與他想的不一樣,這家夥真跟那街頭的地痞流氓一樣,沒有腦子不說,還全憑義氣好惡做事情。


    “一半,一半!”老和尚深吸一口氣趕緊喊住顧言,顧言聞言想了想又爬上了牆頭。


    “如果你能好好說就好好說,如果說不了就不要說了,東西我可以不要,但不要忘了我是大明人!”顧言把大明兩字咬的很重,直接的表達的意思。


    老和尚也很幹脆:“眼見為實!”


    “好,我的條件是我不要金銀。”


    “那你要什麽?”


    “商鋪田產!”


    老和尚眯了眯眼,臉上再無慈悲之意,而變得市儈起來,他的腦子飛快的思考顧言這句話帶來的信息,於是試探道:“你不覺得會變天?”


    “變不變都是大明,對我來說這是我的國家,所以你這話說的意義不大,這也是我的底氣所在!”


    “田產商鋪是抵押,這個要求我很難答應你!”


    顧言笑了笑,道:“這些對你們來說不是難事,而且你難不難做是你的事情,與我沒有任何幹係,我隻要我想要的東西,至於過程怎麽樣,我沒有興趣去知道。”


    高晉站牆根下聽著看著顧言如何行事。


    他以為顧言會吃虧,會被騙,會被誘惑,所以他被喊過來作為最後的智囊。


    結果,他卻從顧言身上看到了一個幹脆利落且很有頭腦的官吏模樣,他十分的好奇不解,難道這個孩子真的就如他自己所說的狀元之才?


    “四支花船,一個賭坊,三個酒樓,這些零零散散加起來少說萬金,莫要不知足!”高晉聞言咧嘴嘿嘿一笑,能把這和尚氣到這個種地步也就隻有顧言有這個本事。


    顧言咂咂嘴:“你們這產業覆蓋還真的廣,好吧,我就吃點虧,地契等各種手續一並呈上來吧!”


    老和尚說了句稍等就跑迴去準備地契了。


    等了一迴兒,老和尚來了,把一個盒子仍上了牆頭,顧言點了點,細細的看了看,手續齊全,合上了蓋子,然後從懷裏拿出一張紙,揉成一團甩給了老和尚。


    老和尚張開雙臂,小心翼翼的接住:“你確定沒有騙我?”


    顧言晃了晃手裏的盒子:“你不騙我我就不騙你!”


    老和尚打開紙團看了看,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小心的折在了一起:“我會去驗證的。”


    “歡迎隨時叨擾!”


    “你叫什麽?”


    “我叫智信!”


    “我說的是你的原名!”


    “阿彌陀佛!”


    “真裝!”顧言不屑的搖了搖頭。


    過了許久,高晉還有些不可置信。


    顧言做的這件事正是驗證的燕王常說的一句話:在那些天才眼裏,錢真的就如李白所說,千金散盡還複來!


    “你真的把路線給他了?”


    “嗯!”顧言點了點頭,繼續道:“不過是最難走,也是最狹小的,進去一個人都得彎腰,他們想一次把金銀搬空是不可能的!”


    “你小子不實誠,佛你都騙!”


    顧言撞天屈:“這酒肉和尚是佛?你看看這都是什麽地契,畫舫,妓院,賭場,你以為我想這樣麽,是他們找上了我,我突然就有了這個主意,。


    天啊,我之所以決定這麽做,還不是為你打算?”


    “得得得!”高晉趕緊離顧言遠遠的:“自己拿了就是拿了,說你兩句又為我打算,受不起,受不起啊!”


    “確定?”


    高晉:“何意?”


    “他們會把金銀運出,是肯定和必然的。應天成不遠處就是長江……”


    高晉義正言辭道:“揚子江!”


    “好好,揚子江。他們一定會走水路,等你去了燕王哪裏,找一對人馬就守在江邊,隻要看見有船就去盤查,這些錢財豈不是軍資?那你是不是更……”


    高晉突然一把摟住顧言,熱切且真誠道:“好兄弟,好主意,先前我有眼無珠,這就賠禮道歉。”說罷,就撩起褲腿,從小腿上拆下一柄黑褐色的短劍:“白河溝之戰繳獲的,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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