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簫不動聲色,端著藥碗走了過去,在床簷一側坐下他正欲給樓靈月喂藥,卻發現她放在床側的手微微一動,眼皮也跟著動了下。

    公子簫大驚,忙放下藥碗去探她的脈搏,當他的手觸到她的手腕上時,卻是讓公子簫猛然一驚,下意識的吸了口涼氣。

    樓靈月體內的罌粟花毒,竟然……已經解了!

    明明這解藥他還沒給樓靈月服用,她體內的毒是怎麽解的?那麽這解藥他就不能在給樓靈月服用了,不然這解藥就會變成毒藥,那可就糟了。

    他斂了斂神色,收了手,微微側頭對著身後的人道:“他們服了解藥後,我還要施針逼出餘毒,請眾位到大廳等候,我施針的時候喜歡安靜。”

    藍貴妃是明白人,她以為公子簫的醫術不可外傳,不想被他們看見,便下令一幹人等退到大廳等候,對著公子簫道:“有勞公子費心了,我們就在大廳等著。”

    公子簫點點頭,看著藍貴妃等人離去。孟琴煙撇了撇嘴,不情不願的跟在藍貴妃身後離去,公子簫見他們走遠,這才匆忙去探夜修離的脈搏,可是夜修離依舊是中毒的症狀。

    怎麽會是這樣?為什麽樓靈月的毒自動解了?他心下詫異不已,匆忙將昏睡的樓靈月搖醒。

    樓靈月覺得自己好像做了個冗長的夢,睜開疲倦的雙眼她看見容簫激動的神色,她眼皮微微一動,打量著四周,這裏好像是…夜修離的房間。

    “我怎麽在這?我記得我中毒了,是你救的我?”樓靈月心下好奇,盯著容簫問道,隻是她餘光不經意間瞥見身旁躺著的男人,不由的一愣驚聲問道:“夜修離,他怎麽了?”

    容簫壓低了聲音,將一旁矮機上的藥碗端起迴道:“他和你一樣都中了毒,隻是…你體內的毒竟然自己解了,小月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樓靈月眉心一動,聽著容簫的話,腦海靈光一線,突然明白了些什麽,她下意識的摸著自己脖頸上的玄石。

    難道,這石頭還有醫病救人的奇效?樓靈月詫異著,有些怔住,容簫見她不說話喚著她的名字:“小月,你怎麽了?”

    樓靈月迴神,妙法玄石她不能讓別人知曉,便是容簫也不行,她腦海一轉迴道我也不知道,會不會我之前服用過什麽東西,練就了百毒不侵?”

    容簫微微蹙眉,他給樓靈月把脈並沒發現她服用過什麽藥物啊?莫非是自己的醫術不夠精湛?他百思不得其解,心中詫異的很。

    樓靈月知道他疑惑,忙轉移了話題問道:“夜修離他不會有事吧?這是給他的解藥嗎?”

    樓靈月看見有兩碗藥,便知道這定是容簫熬製給他們解毒的,隻是自己體內的毒自動解了,才讓容簫驚愕不已。

    “這是罌粟花的解藥,幸好我及時發現你體內的毒已解,不然你服了這解藥可又要變成毒藥了。”容簫說著,攪了攪碗中的藥,喂給夜修離。

    樓靈月在一旁看著他笑著打趣:“要不,我喝下試試,看看我是不是百毒不侵?”

    容簫的手一抖,手中的藥灑在了床榻上,臉皮猛的一抽輕斥道:“小月,不許胡鬧。”

    樓靈月聳聳肩臉上笑的開心,她不在玩笑,目光徐徐的落在了夜修離的身上,本以為他大婚春風無限,誰知他竟也中了毒。究竟她離開的這幾日發生了什麽?

    “夜修離中毒,是不是刺殺我們的人做的?”樓靈月問道。

    容簫將藥碗放下,輕歎一聲道:“聽說王爺大婚那人遭人刺殺,便是中的毒都相同,明顯是一夥人做的。”

    樓靈月暗自握了握手,眸光一沉,羽衣樓,究竟是誰的傑作?她正想著,卻見床榻上夜修離的眼皮動了動,他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入目便是那個他心中一直放不下的女人。

    觸到夜修離這有些深情的目光,樓靈月有些恍惚,竟這樣怔住,卻聽夜修離暗啞的聲音道:“你沒事,真好。”

    樓靈月一下子愣住了,不知為何,聽見夜修離這話她的心竟隱隱顫動,雙眸微濕。

    她正準備說些什麽,突然闖進來一個人影,將她猛的一下推開撲倒了夜修離的懷中,那嬌柔的聲音喊著:“離哥哥,你終於醒了。”

    樓靈月的心一沉,夜修離方才那話是說給孟琴煙聽的吧?他定是沒有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誰。

    “公子簫,我們走吧。”她不想留在這裏,這裏讓她覺得透不過氣。

    公子簫輕輕地迴應了一聲,便扶著樓靈月,準備離開。迎麵正看見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急色匆匆的略過她走了過去:“離兒,你終於醒了。”

    夜修離推開那粘人的孟琴煙,掩飾著心底的不適,目光溫潤的看向他的母妃:“讓母妃擔心了,兒臣已經無事了。”

    樓靈月秀眉微挑,原來這就是藍貴妃,她知道藍貴妃一直不待見她,如今他們才是一家人,她留在這裏也是多餘。她轉身,不留一話便要走,卻聽藍貴妃的聲音在身上響起。

    “既然離兒你沒事了,那你跟煙兒的大婚,定在三日後吧!這一次不能再出什麽差錯。”這語氣頗有些嚴厲。

    夜修離到是神色平靜,但他的目光卻落在了那還未走出去的人影上。他在等她迴頭,隻是那人卻好似甚是堅決,頭也不迴的離開,他苦笑一聲應道:“那就三日後吧!”

    門外,夜修離清淡的一聲傳入樓靈月的耳中,她閉了閉眼睛,心中窒息的痛。

    一晃三日,今夜的沐王府紅燈搖曳,好不熱鬧。

    前院籌光交錯,賓客暢飲,而後院,樓靈月也沒閑著。夜修離大婚,她不想去湊熱鬧,所幸在自己院子裏擺了宴席。請了公子簫、玄武、青萍一起來喝酒。

    名義上,是為了她康複而慶祝,其實不過是在逃避罷了。大家都看在眼裏,不過心照不宣!

    她吩咐廚房弄了幾個下酒的小菜,大家一起吃個痛快,喝個痛快。

    “今日,我讓大家前來呢,是因為我的身體已經康複了,而這一切都要歸功於容公子,若沒有他,就不會有現在的我,所以第一杯酒,我先敬容公子。”樓靈月說的十分鎮定的樣子。

    今天的夜色,十分的美麗。那皎潔的月光,灑在小院裏,倒是給小院增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

    容簫看著這樣的小月,真的是令人心疼。明明有一肚子的怨言,卻偏偏都要憋在心裏,還要在這裏把酒言歡,不過都是在逃避罷了!

    可是有些話,他注定是不能言語的。

    “王妃,你客氣了,為王妃排憂解難,是我容某人的分內之事,並沒有你說的這麽嚴重。”容簫的話語,倒是出奇的溫柔。

    他可以對所有的人心狠,唯獨沒有辦法,對這個女人心狠!

    “不,這次若不是你在我的身邊,我早就被羽衣樓的人挫骨揚灰了。所以我欠你一條命,這是我該敬你的。”要做到什麽以身相許這是不可能的。

    她注定是要離開這裏的人,而且對容簫,她隻有感激,並沒有怦然心動的感覺。

    接著,她又看著玄武,玄武那深邃的眼神,真的是無比的迷人。雖然她不是花癡,卻總是被身邊的人感動著。

    “玄武,這杯我敬你。自從我找到你之後,你便在我的身邊不離不棄,甚至還為了我受到傷害,所以我敬你一杯。”她猛地一下子,對酒產生了強烈的興趣。

    雖然在現代的時候,她是一個滴酒不沾的人。但是在這裏喝酒,似乎沒有想象中的烈性啊!其實,這酒並不是一開始就醉人的,而是後勁很大罷了!

    玄武的眼神不由得有些失落的神色,“王妃,這都是我該做的,我與你相識,我便知道,你就是與玄武最親近的人。隻要能留在你的身邊,不管做什麽,我都願意。”

    聽這樣的話,真的是無比的舒服。

    樓靈月不免有些貪戀這樣的舒服,可是為何,那個夜修離,總是讓她生氣呢?他今天大婚,隻怕早已忘了她的存在吧。

    一想到這裏,她的心,就猛的下沉。

    這酒喝多有些多了,怎麽感覺人有些精神恍惚呢?這個時候,她才感覺到,這酒還是有點厲害的。

    “這第三杯呢,自然是要敬青萍的。青萍雖然你是我的丫鬟,但是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做丫鬟看待。你對我無微不至的關心,我都是記在心裏的,等待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你的。”這話也是肺腑之言。

    在這偌大的王府,除了青萍,她還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找誰說上幾句痛徹心扉的話。

    青萍對她的好,她自然都是看在眼裏的。

    這個小姑娘,生性十分的善良,若是可以。倒是希望能為她尋得一位好夫婿,這樣下半生的生活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青萍一下子怔住了,她根本沒有想到,自己不過是一個下人,居然可以得到這樣的待遇。實在不敢相信。

    早就感覺,王妃與其他的女子不一樣,不過現在隻覺得,王妃真的是一個非常好的姑娘。

    她雖然看起來冷漠無比,其實內心卻十分的善良。

    “王妃,你說的這番話,青萍都銘記在心的。但是青萍並沒有您說的那樣好,青萍隻是很喜歡王妃,因為您從來不把我當下人看。還對我十分的關心,所以我做的一切,都是我自願的。”青萍說這些話的時候,早已經淚眼朦朧。

    三個人在把酒言歡,而今天是夜修離的洞房花燭夜,那洞房裏,又是另一番景象。

    隻是此時,一身喜服的夜修離站在洞房外,身後站著一個看不清臉麵的黑衣男子,他大手一揮,那人一躍消失在了黑夜中。

    夜修離深吸一口氣,耳旁是那男人方才迴稟的情況。他抬頭,望著這漫天的星辰,就好像是他與樓靈月大婚時的那夜一般。

    他站在星空下良久,遲遲不邁進洞房,隻望著星空出神,突然間北方一顆星辰竟緩緩的移動了起來,與不遠處的一顆星排列在了一起,兩顆星辰極其的耀眼。

    而此時的樓靈月,半醉半醒間無意的抬頭,正看見這一幕,星月連珠的第二顆星,已經開始移動了。

    樓靈月心猛然一顫瞳孔一睜,手中的杯子砰的一聲落在了地上!

    她飛快的演算著卦象,卻突然間愣住了,怔怔的望著那顆移動的星辰。

    答案已經唿之欲出,可是……怎麽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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