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已經開始轉熱,隨時間的推移,倪司才開始出汗。公交車到站了,他下了公交車向北走,穿過了小巷和幾處低矮的平房,又走過了農田邊緣和菜市場。看來,這是村落啊。他想。


    日光浴?中午的太陽還是熱辣辣的。倪司才摘掉帽子後,把它放進了沙漠迷彩背包裏。他那烏黑的頭發上早已有了汗珠,汗珠不停地往下流。他輕輕地晃了晃腦袋,除去了頭發上的汗。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此時已經正午十二點。


    這是五月的寶地,陌生而又熟悉的土。行走在夏日的炎炎中,多少會有些不自在。倪司才很快消失在了人群中,並且和很多人一樣,去吃午飯。微風拂過人群,而後被瞬間撕碎,消失得無影無蹤;人群布滿街巷,而後被很快分道,淩亂得熙熙攘攘。


    牛肉板麵,就算是在炎炎夏日,也非常受歡迎。端上一碗熱騰騰的寬版,發現單一的蔬菜早已斷了氣。而那牛肉呢?看著就能感覺到麻麻的,讓人一下子流出了口水。這裏,頗有些,也正是鄉村的氣息吧。來往的大多是農家人,聊的大多是小買賣。


    一點。高樓聳立的地麵上,一條小巷根本不起眼。眼前的巷口旁有一個小房子,掛著修鞋的木頭牌。眼下,五六十歲的大叔正在披著汗水工作,還時不時的和身旁的人閑談。


    是啊,這裏有高樓聳立,上出重霄,卻沒有飛閣流丹,下臨無地。層巒聳翠是不存在的,因為這裏是平原,滿滿的城鎮中心氣息。


    走著走著,嚴夢進了一家餐館。防曬服壓根不能掩蓋住她那肌膚——白皙而流光。這家餐館的位置很好,因為在這裏,距離一個行政單位的正門口很近但又不是正對,坐鎮街角。


    這家街角店麵分為兩戶,一戶是早餐店,同時也有午餐;另一家是午餐店,一直開到晚上九點。


    轉眼間已經是五點,已經陸陸續續有人下班了。


    氣溫已經下降,太陽也早已西垂。鐵夢二人在各自坐著的公交車上,前往約好的會合點——東站。


    從寶地一路南下,終於在六點,嚴夢等到了倪司才。


    “你可是迴來啦!”嚴夢一見到倪司才就忘了疲憊,拚了命的跑了過去。


    “呀,你到了多長時間啦!”倪司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勉強露出了笑容。


    “哈哈哈哈,快讓姐看看,弟弟咋累成這樣了?!”嚴夢雖然表麵上很開心,但心裏卻在滴血——她可心疼了。


    “你還樂,”倪司才一臉痛苦,“可是見到你了。”


    “辛苦你啦,小寶貝,快,車來了,咱們迴家~”嚴夢聽到了他倆要坐的公交車的聲音,就拉著倪司才走了過去。倪司才像個矮矮的木頭雕像,有氣無力,被嚴夢拽著走。


    圖書館處。


    “你們幾個快點,他倆就要過來了。”李早馳催促著,“這迴可不能錯失好事。”


    “少爺,那叫錯失良機。”一個紫衣人小聲說。


    “俺樂意!”李早馳說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他一臉不悅地迴頭,左顧右盼。


    “少爺,灌木叢裏都安排好了。”又一個紫衣人說道。


    “行,那就好整了。”李早馳坐在了地上,他那黑色的大衣上的銀色條紋十分醒目。


    “那就等大小姐迴來了。”一個紫衣人停下手裏的活,笑道。


    “說話行,你別停下啊!”李早馳斜眼看著他,一臉鄙視,“別小看了倪司才。”


    “大小姐真是太任性了,”那個紫衣人接著說,“竟敢那麽囂張,還替外人偽裝!”


    “你動腦子想想也應該能想到,”李早馳歎了口氣,凝視天空,“她就是想搞脫離。他爹也是這麽想的啊。”


    正聊著,旁邊的公交站牌處,倪司才和嚴夢手拉著手走下了公交車。


    “趕緊的,”又跳出一個紫衣人,他有些著急地催促著其他的紫衣人。


    “都給我看住了。”李早馳說罷,跳出了灌木叢。


    但李早馳沒有想到,嚴夢在公交車上就打好了出租車。鐵夢二人下了公交車後,就去找出租車了。但李早馳隨機應變,很快扭轉了局勢。


    不知從哪個巷子裏走出來了一個交警,她剛走出巷子就看見嚴夢和倪司才要坐的出租車。隨後她對灌木叢旁抽煙的李早馳使了個眼色,然後一個箭步上去攔住了那輛出租車,又把鐵夢二人說下了車。隨後,出租車司機一臉無奈地離開了。


    被掃興後,鐵夢二人無奈,隻能步行往迴走。走著走著,嚴夢突然摟住了倪司才,然後跑進了巷子。大約三秒後,一塊廣告牌從天而降,摔在了地麵上。


    “唿,好險。”嚴夢總算舒了一口氣。


    “我的天,”倪司才剛剛迴過神來,“啥東西啊。”


    “有點不對。”嚴夢的臉瞬間嚴肅起來,“別說話。”


    隨後,她在倪司才的背後貼了水符,又給了倪司才一張金色的符咒。不料倪司才剛要把它貼在嚴夢背上,就發現符咒不見了。


    “我?!”倪司才意識到了事情還真是有點不對勁,但後邊的出口已經被紫衣人封鎖了。


    巷子很窄,但不算很長。視野被封鎖後,鐵夢二人什麽也看不見了。


    “乖乖跟我們走,要不少爺發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迴蕩在巷子裏,“你們可想而知!”


    “切,”嚴夢皺起了眉,極其不耐煩地說了一句,“他憑啥說俺?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反正你倆出不去了,”李早馳出現在了巷子另一側,“這樣吧夢姐,你倆一塊兒,能製服我,我就放你倆走。”


    “好啊,”嚴夢很惱火,她已經忘了自己根本沒有貼著金符,“還怕你不成?!”


    “就你現在的勁兒?”李早馳得意地搖了搖頭,“我讓你倆一塊打我,不行?”


    “鐵子別管我,上!”嚴夢已經沒什麽力氣了,再加上剛剛摟著倪司才跑了一段,現在連站著都費勁了。


    “對象都快趴下了,你也不管管?”李早馳搔首弄姿,故意這麽說。


    “少爺小心!”一個紫衣人突然慌張地喊李早馳。李早馳剛不耐煩的轉身,就被倪司才踹了一腳。


    倪司才見狀,拉住李早馳就往他後背上騎,騎上去之後對準李早馳的後腰就是一記強力的重拳。李早馳也不是虛有其表,挨了一下根本沒反應,還是穩穩的呆在牆邊。這可是給倪司才行了個方便,他又朝同一個地方連續給了十幾腳,然後有些疲憊地跳迴了地麵。


    “咋了姐夫?”李早馳哈哈大笑,“有水符也這麽尿啊。”


    “是男的就單挑,別跟機器人似的行嗎?”嚴夢扶著牆勉強站著,有氣無力地說。


    “好啊。”李早馳壞笑道,然後抽出了後背上的兩根通天管子。


    倪司才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然後秒懂了為什麽李早馳會沒事。但李早馳拆了管子後,終究還是裝不出來沒事的樣子。倪司才十分清楚,在沒有裝備訓練鉛板的情況下,一個身體再好的人也抗不住連續十幾次對椎骨同一位置的強踢。


    “少爺!”紫衣人們有些吃驚,但又不敢輕舉妄動。


    倪司才雖然有水符,但因為帶著訓練用套裝,這個時間水符也消耗殆盡了。


    “我看你還有啥能耐!”李早馳摸著後腰朝嚴夢走了過去,而倪司才早就到了嚴夢的背後。紫衣人們也絲毫沒有怠慢,一步一步逼近倪司才。倪司才此時剛好能勉強的站起來,但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帶著訓練套裝了。巷子更黑了,而且就連李早馳也開始分辨不清方向。他不敢冒然前進,畢竟這條巷子的寬度隻能容下一個人。


    “你們幾個,把繩子扔過來,”李早馳惡狠狠地說,“一會兒就不好整了,都麻利的!”


    “少爺,繩子扔不過去啊!”一個紫衣人說道。


    “扔啊,扔不過去,那你們就是這樣下來的?”突然間,四周傳來高滓巔的聲音。


    “就你們這兩下子,我看還是省省吧。”左隆前的聲音十分低沉。看來,他也在這附近。


    鐵夢二人一直沒有出聲,而走在最前麵的紫衣人和李早馳撞在了一起。


    “不好意思咯,這殘局,”高滓巔笑出了聲,“還是要你們幾個收拾。”


    “真是!”李早馳罵了一句,順便掏出了手電照明。


    “他們跑了啊。”紫衣人們順著手電筒的光望去,發現了兩條直通樓頂的鋼繩。高滓巔在其中一根鋼繩上,而左隆前拉著鐵夢二人,自己被綁在了另一根上邊,束著腰。


    “真是夠可以。”李早馳歎了口氣,凝視著左隆前。


    突然,他的左手從褲兜裏掏出一把飛刀,瞬間向左隆前頭頂飛去。高滓巔瞬間反應了過來,一個前空翻就翻了上去。他那原本抓著鋼繩的右手裏多了一根銀色的棍棒。而此時,他用左手牢牢抓住了自己所在的鋼繩。


    “你這技術不行了,高哥。”李早馳搖了搖頭,看著被鋼繩彈開後落到了巷子內的地麵上的飛刀。


    隨著鋼繩慢慢向上,李早馳也轉身離開了:“後邊的事就交給她吧。”


    樓頂。容國傑正在操控著搖杆,看著屏幕。


    “成功解救~”高滓巔笑了,他拎著棍子走了過去。在他身後,左隆前攙著根本站不起來的倪司才慢慢地走著。嚴夢自己慢吞吞地跟在後邊,十分憔悴。


    “他們倆?”容國傑還沒說完,就一個箭步跳下了操控機械。


    “他倆咋了?”容國傑的身後,一個穿交警製服的女孩兒走向高滓巔,“真不知道他咋想的,還打不過這麽一個小屁孩。”


    “你也是李早馳的人?”高滓巔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那個女孩兒製服了。他不敢輕舉妄動。


    左隆前見狀,把倪司才交給了嚴夢摟著,自己拽起了鋼繩。


    “你也想打?小弟弟?”這女孩兒壞笑道,“這麽淘,姐可不稀罕哦。”


    “你這麽妖豔,”左隆前冷笑道,還白了那妹子一眼,“李早馳的人,都這種貨色啊。”


    這個時候,高滓巔已經被綁在了鋼繩上。容國傑也不敢輕舉妄動,隻能在一邊看著。鐵夢二人疲憊不堪,無奈隻能相互攙扶著坐在遠處旁觀。


    “妖豔?”女孩兒瞬間激動了,“也對哈,是得先刺激你,麻痹身心~”說罷她就把製服外套脫掉了,露出了淡粉色的襯衫。


    “這大胸,要是被夾到了,絕對斷氣啊。”左隆前趕緊閉上眼睛,假裝陷入思考。


    “呀!”那女孩兒突然尖叫了一聲,“我還沒…”她話還沒說完,就倒在了地上。


    “二姐?”嚴夢有氣無力地嘀咕了一句,就倒在了倪司才的懷裏。


    “沒人教過你,執行任務不穿普通罩子麽?”冰雅呆呆地喃喃道,“哎。”


    “你不來還真不好辦。”容國傑鬆了一口氣,收迴了那兩條鋼繩。


    “謝謝雅姐。”高滓巔站了起來,拍了拍灰塵就去看倪司才了。


    “額,沒事,”冰雅呆呆地淡淡道,“今天,人不少。”


    “很囂張啊。”高滓巔摸了摸頭發,抱起了倪司才。


    “真是沒事找事,看我們幾個沒閑著。”冰雅說著便抱起了嚴夢,“車在下邊,咱們走電梯,小寧在門口等著呢。”


    “我還不知道你倆誰大?”容國傑問。


    “我大。”冰雅淡淡道,“我倆是正好五服邊緣的親戚。他出國留過學。總之,我對他不怎麽了解。他很自我,看著就煩。”


    “好了,總算讓他倆平安迴家了。”高滓巔笑了笑,“我隻是迴家換一下東西,他倆就險些被帶走。”


    “我也忙不過來,還好有雅姐。”左隆前道。


    “那你們先送他倆迴家,晚飯我請客。”冰寧聽見了大家的說話聲,就打開了通往天花板房間的門,微笑道。


    翌日。鐵夢二人中午才睡醒。


    “賊煩,”倪司才迷迷糊糊的坐了起來,“差點就被抓去了。”


    “你還說,”嚴夢揉了揉眼睛,用腿一下就把倪司才攬倒在了床上,“要不是你慢了半拍,俺會有事?!”


    吃過午飯後,鐵夢二人開著音樂,等著高傑二人的到來。大約等了五分鍾,高滓巔敲門了:“鐵哥,夢姐,起了沒啊?開個門。”


    “小情侶玩的嗨不嗨呀?”容國傑已經笑得合不攏嘴了。


    “來了來了。”倪司才揉了揉眼睛,起身去開門。


    “我說鐵哥,動作這麽慢。”高滓巔一看到他就笑。


    “夢夢,你悠著點兒。”容國傑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噗”的一下笑噴了。


    “哎,哎,注意形象。”高滓巔趕緊過去扶她,“懷著孕呢。”


    “別太激動哈。”鐵夢二人異口同聲。


    “你倆這默契…”高滓巔扭過了頭,“夢姐懷上了嗎?”


    “還沒驗呢,太早了。”嚴夢說道,“得虧剛不幾天。”


    “那鐵子任務繁重了。”容國傑靠著高滓巔笑道,“又要看書,又要照顧夢夢。”


    “我看是我倆,不是他。”高滓巔一臉無奈地苦笑。


    “那你倆好好加油。”容國傑說道。


    “那你倆就負責好好養著吧。”倪司才也笑了。


    “隻不過我倆出去可沒你倆出去那麽安靜。”高滓巔摟著容國傑,憨笑道。


    “我倆都是迴家解決哈。”嚴夢哈哈大笑。


    “噢,我倆嘛,我哄著她。”倪司才一臉懵。


    “鐵子你這話說的,我也哄著啊。”高滓巔抬高了音調,“總拌嘴就該煩了。”


    “你這紳士品也能煩?”嚴夢一臉鄙視,“慣的?”


    “嘿嘿,”容國傑大笑,“我也不知道為啥,就是想拌嘴。”


    “要是跟外人,你倆也不說話啊。”倪司才蹦出一句。


    “對啊,倪司才機智啊。”高滓巔補了一句。


    “昨晚我聽冰寧說了,會安靜一陣子了。”容國傑笑道,“咱們可以好好養著身子。”


    “嗯,厲害了。”高滓巔點頭。


    “行吧,看書接著考試。”倪司才道。


    “我這也是,抓著還沒啥事,突擊一下。”嚴夢反手摟過倪司才,笑道。


    九月初。


    “厲害了你倆,都入圍了。”龍井裏,高滓巔向鐵夢二人道賀。


    “是啊,眼看這就麵試了。”倪司才笑道。


    “你練得咋樣了?”高滓巔嘴角一揚,憨笑道,“夢姐就不用問了。”


    “他挺好的啊,”嚴夢十分開心,“不錯,跟自己人有些緊張就對了。”


    “那就等你們的好消息了。”高滓巔一邊收拾屋子,一邊說,“練得怎麽樣了?”


    “不知道呢,”嚴夢道,“對了,還不知道榮國傑生的是丫頭還是小子呀?”


    “大胖兒子。”高滓巔憨笑道。


    “哈哈哈,不錯。”鐵夢二人齊聲說。


    十一月中旬,高滓巔和父親高宏青最後一次到了龍井裏。他們結了房租後,收拾著最後的一點物品。


    “怎麽沒聽你倆說錄用的事?”一見到倪司才,高滓巔就趕緊停下手裏的活,迎了上去。


    “沒有,那天她不舒服,我中途送她迴去了,”倪司才迴憶了起來,“然後我再趕到考場的時候,已經到我了。天真熱呐,熬了一個小時左右到了十二點半成績才出來,我就看著夠嗆。這不,一個月前公示進去體檢名單,我就差一點。”


    “努力過了就好了,別太在意,還有機會,繼續努力吧。”高滓巔聽罷趕緊拍了拍倪司才肩膀,“你倆互相打氣,別灰心。”


    高宏青聽罷也抬起頭說:“孩子,一次失敗不代表永遠失敗,沉著臉是沒用的,要沉住氣。而且市裏人太多了,更是幹什麽都不輕鬆,也不適合小年輕的空手打拚。”


    “鐵子啊,你也知道,我爸是工程隊的,他老早就看好了一塊地,我們父子倆商量了一下,很適合你倆。”


    “有前景的地方?”倪司才撓了撓頭,“你說的是海濱東部新城?”


    “確切地說,那塊地方,叫‘濱海未來城’,是海濱新城的東北沿海一帶,”高宏青笑道,“自從東部沿海這些地方統一為海濱新城後,這個地方的待遇可就上去了。但由於現在還是村落,所以物價是很難一下攀升上去的。”


    “嗯呢,叔,我也聽說了,”倪司才有些開心,“我那個學校的一個附屬醫院已經投入建設了。”


    “不是已經投入,兄弟,”高滓巔笑道,“是快要投入使用了!我沒記錯的話,就是十一月下旬開始對外開放招聘。”


    “加油吧,祝你們成功。”高宏青豎起了大拇指,“你們還很年輕,為自己的美好未來努力拚搏吧!”


    果不其然,高滓巔父子離開後的第三天,這家醫院托付了一個網站貼出了招考計劃。高滓巔和高宏青聞訊後第一時間通知了倪司才和嚴玊。倪司才開始持續關注此動態,而嚴玊和高宏青則商量著看看附近樓盤的情況。


    “剛開發的新城,還是海邊的一個角,不錯的位置。”高宏青和高滓巔商量著,“兒子啊,這有兩處樓盤,都非常不錯。”


    “對啊,”高滓巔托著腮思考著,“海邊的這處是國家的樓盤,但是它離中心城區相對較遠。”


    “我非常喜歡這處。”高宏青憨笑道,“兒子,這片地方是新區,才剛剛起步,就算距離城區遠也不礙事,發展起來了得。”


    “這樣啊,”高滓巔不解,又看了看另一處的位置,“是沿海的原因?”


    “那隻是一方麵。”高宏青道,“你看這裏,用不了五年,一條新的地鐵線路就會縱貫整個城區,就之前的形勢和政策而言,在此處投標穩賺不賠。”


    “可它到底什麽時候開盤啊,”高滓巔皺了皺眉頭,“咱們過去一趟可不容易。”


    “我明天就親自去跑一趟。昨晚攬下了一個活兒,這就交給你了。”高宏青說罷,點了一支煙,“那邊還有嚴玊,不愁。”


    三天後的淩晨,海邊那處樓盤開盤了。嚴玊和高宏青聞訊後,馬不停蹄地驅車趕了過去。


    “今天的月亮咋這麽圓內?”嚴玊淡淡道。


    “圓啊,那很好啊。”高宏青憨笑,“好好開你的車,別想待會的事。”


    車窗外,圓圓的月亮,空曠的街道,還有星辰般的燈。夜,有些太安靜。


    轉眼間又過了一個月。這段時間,他有些看不進去書。


    兩人的筆試都是倒數第二,憂鬱一瞬間布滿了二人的臉。麵試也不是很樂觀,雖然二人表現都很出色,但前幾名也不是吃素的。


    “我又來了,來看看樓,”某天,高宏青在布衫外加了一件棉外套就趕到了樓盤,“兩個男子漢都到了就好!”


    “先去你那屋,27層,有點高。”嚴玊淡淡道。


    “一共29,”高宏青憨笑,“搶了個27。兒子喜歡,我看也好賣,就中。”


    “嚴叔也不錯嘛,”高滓巔笑道,“考慮到常住,三樓很不錯。”


    “美中不足的是房型,鐵子說他喜歡你們那個,年輕人呐。”嚴玊笑道。


    “孩子們大多喜歡這個格局。”高宏青抬起了頭,望了望27層,“走,咱們上去看看。要不下次就要等拿門禁卡了。”進了屋子,高滓巔和倪司才就開心了,因為是中單,頗受孩子們青睞。


    一月初。


    “拿好了鑰匙和門禁卡,咱們上去看看。”嚴玊笑道。


    “樓層要是換一下那就完美了。”高滓巔補了一句。


    “也不見得,你們年輕人都喜歡中單,真是換了你那個房子不好賣。住著也不是很好。”嚴玊說道。


    “哈哈,買都買了,隨它去。”高宏青哈哈大笑。


    傍晚,嚴玊和倪司才迴了港雲裏,而高氏父子則是直接從新城去了機場。夜幕降臨,天空中繁星點點。濱海未來城的黑色下,並不是燈火蔥蘢。海邊的夜晚很冷,高氏父子打個車,逆行於車流中,前往機場。隨著他們逐漸向南行進,周圍的燈光逐漸多了起來。


    另一邊,嚴玊驅車載著倪司才早已上了高速公路,在高架橋上疾馳。家裏,平芳和嚴夢正在做飯,等著玊鐵二人迴家。在高速路上隻能眺望遠方闌珊的燈,漸行漸近的白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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