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照夠了,也準備去吃飯了。


    “誒,這婚紗哪租的?”嚴夢十分好奇。


    “網上啊,我讓他郵過來的。”高滓巔很自豪。


    “我們爸媽那陣就是他們家管的,現在我們這大了,他們那也是孩子接班了。都老熟人了,就郵過來了!”榮國傑也很開心。


    “這麽好。”倪司才道。


    “不錯不錯,還是你們知道我倆口味誒。”嚴夢說。


    “那必須的。”高滓巔憨笑道。


    “這個不能疏忽啊,我們倆迴去還要去他們那呢。”榮國傑說道,“再說熟人了也沒必要。”


    吃過了飯,四人沿著河岸溜達。晚風吹過,夏天的夜,喧囂。七點。鐵夢二人迴了嚴夢家。


    “一會看個啥電影好呢?”嚴夢隨口說了一句。


    “鹹魚吧,盤出來了。”倪司才其實也不知道什麽電影之類的。


    “好吧,喜劇片啊。”嚴夢迴應道。


    迴到了嚴夢家,二人麻利地洗過澡後,就鑽進被窩看電影去了。


    本來是喜劇片,但倆人看著看著就哭了。


    “別哭了,多傷感。”倪司才翻了個身,一把摟過嚴夢。


    “我也不想呀,可明天你就走了。”嚴夢摟著他說。


    “又不是徹底見不到了。”倪司才道。


    “哼!以後還會這樣嗎?”嚴夢說著,突然一巴掌過去,但打到倪司才臉上的時候,已經沒力道了。


    “你這也扇我啊?”倪司才苦笑著,“心疼了啊。”


    “沒有!”嚴夢突然喊出了聲,隨後哭得更厲害了“啊,我不要你走,不要!”一向女漢子性格的嚴夢,又極為罕見地,哭得稀裏嘩啦。


    “你呀,別哭了啊,乖。”倪司才雖然這麽說著,但眼淚已經控製不住了。


    “讓我掉下眼淚的不止昨夜的酒。讓我依依不舍的,不止你的溫柔,餘路還要走多久你攥著我的手。讓我感到為難的,是掙紮的自由……”突然一段音樂想起,倪司才才意識到自己之前睡著了。


    “怎麽啦?累啦?”嚴夢拿了一罐可口可樂,走了過來。


    “啊?我咋睡著了。”倪司才喃喃道,他確實太累了。因為下午給嚴夢的公主抱,他幾乎耗盡全力。


    “躺在你床上真舒服。”倪司才喝了口可樂,忽然冒出一句。


    “那是。”嚴夢坐在了他旁邊,“那電影不知怎麽的,隻有前一半。”


    “以後有完整的再給你吧。”因為提到了“以後”兩字,倪司才突然就停住了。


    “別那麽傷感。”嚴夢說著,但也沒有好看的臉色,“躲不了,逃不掉。”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倪司才繼續說,“以後,也不知道。我隻知道,你占據了我心裏最重要的部分,已經揮之不去了。”


    “可不嘛,你在我心裏也是誒。”嚴夢表示讚同,“沒有你總是嘮叨,我會不習慣的。”


    “沒事,相信以後還會再見麵的。”倪司才說道。


    半個小時後,鐵夢二人都已喝了兩罐可口可樂,但還沒有結束聊天。這種情況在電話裏以外是很少有的。曾經的電話來往,幾乎都是嚴夢找倪司才談心,但又是倪司才主動給她打電話。鐵夢二人以前都是在電話裏一聊就沒完沒了的,半個小時算少,一個小時那是常事,但他們一般不打電話溝通。


    “對著你的方向,我輕輕的哼唱。是你給我希望,我不再憂傷。是你給我夢想,我不再迷茫。我把所有的思念,寫進愛你的詩行。山下的小溪水呀,山上的彎月亮,快把我的心兒帶到那遠方…山下的小溪水呀,山上的彎月亮,快把我的心兒帶到那遠方…”隨著歌聲,鐵夢二人也不知不覺哼唱了起來。一首接一首,越聽越唱越傷心。最後,嚴夢幹脆把音樂關了。這極可能就是鐵夢二人最後一個一起度過的夜晚了。


    “笑著說愛讓人瘋狂,哭著說愛讓人緊張,忘不了那個人就投降。修煉愛情的悲歡,我們這些努力不簡單。快樂煉成淚水,是一種勇敢。幾年前的幻想,幾年後的原諒,為一張臉去養一身傷。別講想念我,我會受不了這樣。幾年前的幻想,幾年後的原諒,為一張臉去養一身傷。別講想念我,我會受不了這樣…”


    曾經的約定在現在看來是多麽的可笑。嚴夢經曆了太多,也改變了太多。而倪司才,從之前的獨來獨往,而後了多了她,多了小高,多了小陳,又多了小左。從鐵夢初識到鐵入夢家,逐漸了解夢夢;再到被她父母認可,爺爺認可;再到粗略了解夢夢的家庭體係;讓李早池絕望,給嚴李兩家的“冷戰”和“串通”劃上句號;最後退出暗號組,準備分別…


    這天的夜黑的徹底,降溫了,大雨將至。向窗外望去,給人以“黑雲壓城城欲摧”之感。夜裏,鐵夢二人遲遲不能睡去。一想到轉天就要分別,眼淚不知不覺就掉下來。


    “我離開了,擁有過,我們太多的故事的校舍,一個人偷偷看著你們互相祝賀著……你故意的不說話,突然間氣氛有一點尷尬……你在沒有我的城市裏,別什麽事都逞強。如果有想靠的肩膀,不要不舍得把我忘了…畢業後你不是我的畢業後你不是我的,別再迴頭了,也該想想以後了。我們的世界開始不完整,再漸漸陌生,心隱隱疼……”


    二人實在困的不行了,淩晨三點,相擁而眠……


    八點半,倪司才醒了,發現自己心愛的嚴夢已經不在他的身邊。他嚇了一跳,但很快反應過來了——夢夢下樓去買他最愛吃的綠豆煎餅了。


    九點,鐵夢二人出發,嚴夢準備送倪司才去總站。鐵夢二人剛出門,高滓巔就看到了鐵夢二人發的說說後立刻打了個電話,把他倆叫到了龍井裏。


    “走了也不叫我們,你倆真夠意思。”見到了鐵夢二人,高傑二人十分激動。五秒之後,四人同時落下了晶瑩的淚珠。


    “行了,又不是以後徹底見不到他了。”嚴夢率先打斷了沉默。


    “進屋吧。”小傑說。


    夢傑二人下廚,高鐵二人閑聊。不一會兒,他倆發現有人敲門。高滓巔前去開門,一看是冰雅。


    “鐵子要走了,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冰雅上來就質問高滓巔,“夢夢手機關機,我也聯係不到她。”


    “我以為你知道的,要不怎麽會今早問你。”高滓巔一臉無奈。


    “呀,二姐!”嚴夢端了菜出來,看到二姐冰雅坐在餐桌旁,十分激動。


    “你這孩子真的是,”冰雅說了一半,又不說了。


    “俺知道啦!”嚴夢調皮地笑了,但其中的傷心,大家不用猜都知道。


    吃飯了,嚴夢全程喂鐵子,鐵子見狀也喂她。


    吃完了午飯,鐵夢二人起身時碰掉了一個碗,碎了。


    “哈哈哈哈,碎碎平安。說明,我們還會再見麵的嘛。”高傑二人見狀,齊聲說道。其他三人笑出了聲。


    兩點,高傑夢雅四人送倪司才迴家。高滓巔親自來著小吉普送倪司才到了東站。


    一路上,鐵夢二人一直相擁在一起,不說一句話,隻是默默地流淚。


    兩點半,高傑夢雅四人目送倪司才上了公交車。嚴夢趴在二姐冰雅的後背上,看著倪司才,根本控製不住眼淚。倪司才上車前還含淚看著高傑夢雅四個人。


    “你走吧,到家記得告訴我們一聲!”嚴夢突然喊了一聲,而後頭也不迴地離開了。二姐冰雅見狀迴了一下頭,看到倪司才點頭了,她就跟過去照嚴夢了。高傑二人揮手告別,隨後也隨冰雅而去。


    “如花開,如花落見本來;如日升,如日落,知生死;如不愛,就別活,就別見,哦~說了太多誓言,求了太多永遠……這世間有多美我願再不見隻留你的淚…奢侈動用幾個春秋,為某某付出所有。第一次愛一個人,舍棄全世界,不知天高地厚…曾經聽過的寓言,都被歲月擱淺。和你遙望過的月光,都沒有變。讓四季都變成夏天,放晴每一天。我們瘋狂的那年,已經越走越遠,純真的容顏都隨季節而蛻變。你牽我的畫麵,又浮現在我眼前,在放棄之前,就迴頭看一眼,就像你陪在我身邊~我們難忘的那年,會不會再出現。也許又會在未來,哪天再重演。相對的一瞬間,用彼此微笑的臉,會突然發現,仿佛已迴不到從前……”


    伴隨著耳機裏的歌聲,倪司才含淚離開了東站。


    後來,倪司才參加了事業編製的考試,嚴夢和謝泳聽了他的建議也報了名。卓越去了首都,趙信還是老樣子。高滓巔和榮國傑於九月初於老家結婚,左隆前出國留學於澳大利亞,陳洪峰在挪威,一直沒有迴來…


    嚴夢也變得和倪司才一樣,不想去銀河廣場,不想去長虹公園…畢竟,也沒有那個人陪她去了。


    “如果有一天,我將要離去,請把我留在迴憶裏……”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夢魂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那若林夕城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那若林夕城並收藏夢魂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