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英菇節奏很快,幾乎是搶拍一般地迴答了三個“不認識。”森下警視捕捉到這是一個不想迴答、想要跳過這個問題的信號,他覺得沮英菇有事情想要隱瞞。


    “那他呢?”


    “認識……”關於井守,沮英菇沒法否認與他相識,當時公共場合人證太多了。


    森下道:“這個叫井守的孩子在和你玩完桌遊後,突然變成了植物人;這個外國人在和你同一天參觀博物館後變成了植物人;這三個學生在和你的三胞胎學生接觸後,第二天在學校教室變成了植物人。你看,他們的共同點是什麽?”


    “呃……”


    “……”


    “好像都和我有關。”


    “……”


    警視這次沒再搭話,而是使用了審訊中常見的沉默對峙法,具體來說就是沉默不語,身體完全不動,保持眼睛死死地盯著對方,看對方怎麽反應。


    他知道眼神在這個時候非常的重要,因為如果想要這個方法起效,對方一定要比你更不舒服。你一定不能比他先說話,也不能比他先眨眼或者移開目光。


    “但是除了這個井守以外,其他的四個人我真的不認識。”在森下看來,沮英菇這是因為心虛而主動說話。


    “如果我是你的話,確實我也會覺得可疑。”他苦笑道,“但事實是,這不完全就是個巧合嘛。”沮英菇的用詞很絕對,但語氣並不堅定。


    “……”森下繼續不搭腔。


    一般人在生活中是沒有見過別人這個樣子的,所以不太可能有這方麵的訓練。因此心裏有鬼的人發現對麵警察突然間這樣子的時候,就會產生很大的心理壓力,也就會產生一些與無辜的人不同的現象。


    與無辜者相比,他們會更早說點什麽去打破這種寂靜,去挽迴降至冰點的氣氛,並且他們開口之後話說的也會更多。


    “你之前也說了,你知道我是一個熱心腸喜歡救困扶危的人。我是絕對不可能去害無辜的人的。”沮英菇再次主動打破寂靜,似乎急於解釋自己。


    森下終於停止了沉默,突然問了一個好似不相幹的問題:“海馬醫療中心曾經秘密進行的人體實驗你知道多少?”


    他此時徹底圖窮匕見,實際上珠寶失竊案他早已不報什麽希望,他真正要找沮英菇調查的,是短時間內多起非正常植物人案。


    先用沮英菇確實找不到什麽嫌疑的珠寶案做誘餌,把困難的問題藏在容易迴答的問題後麵,既讓對方放鬆警惕,也讓他有種慣性更容易開口。


    “我從沒聽說過。”沮英菇聽到森下的問題後臉色難以察覺地微微一變,然後瞬間就恢複了鎮定,但這一細微的變化卻沒逃過警視的眼睛。


    森下警視其實並非真如他開頭所自嘲得那般無頭蒼蠅,而是有備而來。在此之前他已經順著‘沮英菇→武藤遊戲→大門’的這條線調查到海馬集團秘密醫學研究的存在。


    本著大膽假設、小心求證的原則,森下在腦海中已經有了一個植物人事件和海馬集團秘密人體實驗有關的假設,畢竟沮英菇的工作簽證還是海馬集團辦的,很難不把這些聯想到一起。


    “你覺得這些非正常不可逆性昏迷,會不會和海馬集團的秘密研究有關係?”最後森下直球問道,當然不指望得到什麽答案,而是為了測試沮英菇的反應。


    “不。”沮英菇斬釘截鐵地否認,“我不知道,你問錯人了。”


    森下警視心中已有了自己的判斷。


    在沉默對峙中,沮英菇雖然有點多話但還不算特別多,如果說這並不足以讓森下懷疑他在撒謊的話,那另一個現象沮英菇就很典型了,那就是與無辜的人相比,心裏有鬼的人用詞會更極限。像是沮英菇在這一段中就不停地使用完全、絕對、從不等等,潛意識是用更極限的詞確保對方不會再追問自己,挑自己的刺。


    因為本質上來說,無辜者麵對警察這個樣子的時候,心裏想的是“這是什麽情況?為什麽?”而心裏有鬼的人想的是“我該怎麽辦?”


    用這種特別絕對的詞就呈現出非常強的說服的痕跡,他在嚐試說服警察。


    簡單來說,無辜的人有很多問題,而有鬼的人有很多答案。


    “好吧。”老警視嘬了一口茶,但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麽,茶水一直留在嘴裏不敢咽下去。


    他已經判斷出沮英菇大概率在撒謊,他認識另外四個植物人,那海馬集團的秘密醫學研究,也應該確實和這起案件有關。既然如此,他給自己的茶水真的安全嗎?


    ‘算了,隻是一口的劑量就算有問題應該也不會致命吧。’常識告訴他。要是連一口茶都不敢喝,就要打草驚蛇了,眼下需要讓對方認為他騙到了自己,於是森下還是把茶水咽了下去。


    沮英菇這時反過來主動提問道:“警視先生,關於古魯斯恐怖組織你們有什麽進展嗎?他們總部在國外,隨時可能再派人進來報複,威脅我們的安全。”


    森下搖了搖頭:“外交上很難有什麽進展,埃及政府不可能願意承認他們國內有這樣一個恐怖組織或邪教團體做大,而你抓到的那個骨幹seeker又是美國人,隻有下麵幾個嘍囉是埃及國籍,也沒法證明要求埃及去剿匪。”


    “那日本國內呢?”沮英菇皺眉道,“能否阻止他們入境?”


    森下笑道:“你入境的時候,會把自己隸屬於什麽社團組織寫在臉上嗎?我們總不可能閉關鎖國吧。”


    “說起seeker,那個家夥已經重傷不治身亡了。”一旁做筆記的警員見剛才審訊一般的氣氛已經結束了,抬起頭參與現在的聊天氛圍,“好消息是檢察院應該不會對您提起訴訟。”


    “那就好。”沮英菇也靠到沙發上,“不會還有壞消息吧?”


    “壞消息也是有的。”森下嚴肅道,“seeker身亡的消息我們暫未公開,結果果然有人嚐試救他。”


    沮英菇驚得又連忙坐直了身子:“啥?那這不是古魯斯已經來了嗎?!”


    “是的。但好在人數應該不多,我們在醫院抓到了一個,另一個跑了,據抓到的那個人所知,一共就他們兩個人作為先遣隊而已。”森下道,“我們警察已經在搜捕逃掉的那個,不過你們還是要小心一點,告知此事也是我們此行的目的之一。”


    沮英菇下意識扭頭尋找如晶的身影,幸虧她來支援了,己方又多了一個戰鬥力。如晶經過三年的訓練,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任人宰割的柔弱少女了。


    “沮英菇先生精通武術,我相信一定不會有事的,也拜托您多多保護身邊的人了。”警員道。


    森下接話道:“說起來,沮英菇先生如此厲害的體能和武術,是如何習得的?”


    這看似閑聊的最後一問,卻暗藏繞迴到海馬集團秘密人體實驗的暗示,森下大膽的推測中甚至想到了有沒有可能沮英菇這麽能打也是海馬集團搞出來的結果。


    沮英菇苦笑,這個問題確實不好迴答,他總不能實話實說自己是個穿越者,體能和武術都是以前穿越到別的世界時,在幾千年的曆史長河中一點點鍛煉出來的。


    “對不起,無可奉告。”既然警方已經有被誤導向海馬集團的傾向,自己不妨將計就計,也別扯個什麽家學淵源之類的糊弄過去,幹脆保持神秘讓他們繼續懷疑海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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