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提問的學生,楚宇就這麽保持著疑惑的狀態,還在思考要不要衝上去給威廉教授一拳。


    但是看到他虛弱的樣子,還是打消這個念頭,以免自己一拳將他捶死。


    “來吧,坐下吧。”


    威廉教授揮了揮手,楚宇還站在原地。


    他低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椅子,就是很普通的原木凳子,連個靠背都沒有。


    “埃爾法,”楚宇突然意識到什麽,“她能夠接觸到這個椅子?”


    威廉教授的嘴角上翹,他的笑容有一點奇怪。


    “很高興你能夠意識到這一點。”


    他舉起自己的手,對著楚宇打了一個響指。


    “這裏太暗了,再亮一點吧。”


    猛地一陣聲音傳來,楚宇便就感覺到自己的腦袋轟隆一聲。


    不僅如此,整個房間也瞬間亮了起來,刺眼的光讓楚宇有一點看不清楚。


    “那麽,我該怎麽說起呢。”


    “不,我對你們的事情不感興趣,”楚宇打斷他的話。


    “噓,”威廉教授將手指放在嘴唇邊上,對著楚宇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聽我說。”


    “撲通。”


    楚宇一下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那聲音蓋過所有外界傳來的聲響。


    伴隨著這樣的跳動,一陣悠遠的、空虛的聲音在楚宇耳邊迴旋。


    “很高興你已經去過龍頭農場,也正是你去過那裏,才讓我決定做這一切。”


    楚宇想要發問,但是卻發現自己即使張開嘴巴,也發不出聲音。


    “你一定很好奇,我和那個農場有什麽關係。”


    “很簡單,那個農場是我的實驗室,我讚助金錢,讚助想法,讚助資源,一切都屬於我。”


    “你也見過我的造物——皇後,或者稱它為破衛士。哎,許久未見,也不知道他們進化到什麽地步,是否能夠掌控意識,還是脫離我的控製,如果能夠脫離我的控製最好,說明他們已經成熟了。”


    威廉教授歎了一口氣說。


    “細細想著,有點難過,我從夜翼那邊接手資料,想要從那些病毒數據中提取資源,但是結果卻很難吸引我的興趣,所以我把那個實驗室拋棄了,帶著我的實驗數據跑路了。”


    “耗費那麽長時間,完全解析不了數據和意識流之間的聯係,真是無趣。”


    威廉教授的雙手抖動,在楚宇的耳邊,忽然響起一陣交響樂。


    “這是二步型七曲,上個世紀最偉大的樂曲家成書編曲的,聲音大氣磅礴,是不是很好聽,哦,對了,我忘了。”


    他衝著楚宇再一次打了一個響指。


    楚宇發現那樣巨大的心跳聲忽然消失,自己也可以能夠說話。


    “你什麽意思?”


    他將憋在自己心中話語吐出來。


    “就是這個意思啊。”


    “你為什麽要利用實驗體做實驗。”


    “為了探究數據和意識流的關係。”


    威廉教授微微笑著。


    “可是,這有什麽意義?”


    “意義?意義就在於我給你發的論文中,你看過,別告訴我忘了。”


    論文?自己父母的那幾篇論文?


    楚宇想起來那些論文,但是數據和意識流的關係,楚宇忽然心髒驟停,他明白威廉教授的意思了。


    數據和意識流的聯係,探尋其中的規律。


    將意識上傳到數據之中,達成人的生命數據化,這就必須探查意識流如何直接轉化成為數據。


    所以,威廉教授在做這種實驗?


    但是,不對啊,無論是龍頭農場中的皇後,還是埃爾法,都是ai,都是數據流的產物,沒有意識,他是什麽意思?


    “人的生命的無窮,是一個不可能實現的結果,”威廉教授說,“所以,無窮的生命,就必須要脫胎換骨。”


    “你,你想做什麽?”


    楚宇從一開始就想錯了,不是埃爾法,是威廉教授。


    他想要將自己的生命數據化。


    “我想要無窮的生命,以及新生的人類。”


    “人類是腐朽的,他們的進化已經達到極點,不可能再有機會了,”威廉教授說,“從億年前發展到現在,人類又有多少變化,又有多少進步?”


    “我看見他們固步自封,占有有限的資源,不知道悔改。”


    “所以,我將要帶領我的造物,進入新的維度,成為新的神。”


    新的神?


    人造神?


    聽到這種言論,楚宇不是驚訝,而是想笑。


    這個世界有多少人的想法如此,但是真正實現的又有多少。


    什麽叫做他的造物?ai?


    “你的造物?你是把他們物化?”楚宇說。


    “物化?不不,楚宇,你想的太簡單了,神不是人,我造出來的不是物。”


    “ai,人工智能,會在我的帶領下,走下新的世界之中。”


    “可笑,”楚宇已經忍不住,他打斷他的話語。


    “不可笑,這將是未來世界的性狀,在人和人串聯的數據流之中,有一群新的生命在生存,他們依托數據,控製人生,掌握生死。”


    數據流之中?


    “數據流可是人類交流產生的,沒有人類社會,你所依托的世界,根本不會存在。”


    “數據流可不是人類交流產生的,它從根本就有的,”威廉教授卻說,“就和空氣一樣,一直存在這個星球,甚至延申到整個宇宙。”


    這是什麽屁話,楚宇已經難以接受這樣的觀點了。


    數據流,它是一堆電子信號,是人類和人類交流產生的元件,如果沒有人類聯係,數據流根本不複存在。


    數據流和空氣一樣,實在是可笑。


    “楚宇,空氣從哪裏來的,空氣不也是有元素碰撞,慢慢充滿整個星球?”


    “數據流從人類身上誕生,但是已經脫離人類,人類就像是植物,吸收能源,產出數據流,供給我們唿吸。”


    越聽越不對勁,怎麽能把人類和植物相比呢。


    除非,楚宇想到一種可能性。


    “你要把全人類當作蓄電池?”


    “不,不是蓄電池,是光合作用的植物,作為研究的事物,論述要準確。”


    準確你媽的頭,楚宇猛地站起身。


    他想起一部電影,曆史記錄以前的電影副本,現在隻有零星的片段。


    楚宇記得大概,就是一群機器人,把人類當作蓄電池生養,把他們的意識投放在虛擬世界之中,讓他們生活在虛假之中。


    威廉教授想要做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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