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看見秦宴迴首望來,他在緩聲解釋。


    “公子看起來......”


    秦宴實在不想說出弱不禁風之類的傷人話,歎氣道:“我還是扶你吧。”


    他走了兩步便開始喘氣:“有勞。”


    秦宴:“慢點。”


    如此糟糕的身體,他家裏怎麽放心把人放出來的?


    山路走了一程又一程,白霧散了一些,腳下的路越來越清晰。


    攙著一個病號一起走,秦宴倒沒怎麽感受到對方壓過來的力量。


    她好像代替了丟失的那根重要拐杖,成為作用不大的漂亮裝飾品。


    不過白衣男子看樣子確實輕鬆了不少。


    或許秦宴還是發揮了一點功能,隻是難以發現而已。


    就是他孱弱的身子禁不起長時間趕路,隔個幾炷香,需要休息。


    “我靠一會兒。”


    男子當她是郎中,在他眼裏二人亦是沒有男女大防。


    秦宴很大方地騰出肩膀,沒有多想。


    靠吧靠吧。


    郎中照顧病人,應該的。


    天玉跟背後長了眼睛般,與他們節奏同步,走走停停。


    秦宴一邊當靠枕,一邊腹誹格外淡定的天玉。


    可真是放心把自家公子交到一個外人手裏呢。


    這種莫名的信任哪來的......


    走著走著,秦宴發現這條是迴道觀的路,便沒吭聲與他們分道而行。


    是以,隨著天玉一道進入觀中,再走到西南角時,才知同行人是觀主口中的貴客。


    緣分,妙不可言。


    “天色,暗,住處,可安排。”


    平安迴到這裏,天玉對山裏肯施以援手的女孩充滿感激。


    主動安排地方住,以保證今夜在山中的安全。


    秦宴搖頭拒絕他的好意,沒有隱瞞來處的必要。


    “不,其實......我就住在你們隔壁......的隔壁。”


    ......


    吃完晚飯迴到觀主為她準備的房間,秦宴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病弱公子......


    也就是攻略對象南敘白。


    他似乎比較冷淡,連吸毒血的時候性子都沒鬆動。


    仿佛沒什麽人或物在他看來是特別的。


    不關心,不在乎,任旁人對他胡作非為,也激不起一星半點漣漪。


    “真是塊心硬的冰山......”


    【宿主有想法了嗎?南敘白看著像缺少七情六欲。】


    小九覺得他是一塊沒有感情且堅硬無比的玉石。


    好看歸好看,但難以攻破。


    “先走一步看一步。”


    秦宴才剛接觸,現在站在開始談結局還為時尚早。


    一屋之隔,天玉合上房門。


    迴頭的刹那,白日裏走路都困難的人,此時正悠閑地撥弄池裏緩慢爬行的動物。


    不說健步如飛,一點病氣沒有,那也是步履如常,不見任何虛浮表象。


    天玉覺得他今日活人氣息較往日似是重了些。


    而這細微的變化,要從隨手抓迴那個女醫開始。


    “公子,她,普通。”


    和這些年形形色色的人相比,沒有特別之處。


    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會收銀票。


    南敘白把那動物翻了個麵,清冷的眸子觀它什麽時候才能翻迴去。


    “天玉,你不懂,她不太一樣。”


    “公子說,我就懂。”他想知道哪裏不一樣。


    南敘白突然失去逗那動物的興致,閉了閉眼。


    “我困了,你隨意。”


    他這副樣子明顯是不願多說。


    天玉看在眼裏,嘴巴得理不饒人。


    “逃避,不好。”


    南敘白沒再理會,脫去鞋襪上榻入睡。


    第二日,是秦宴主動敲響他們的房門。


    理由合理且不容拒絕。


    “藥粉需要一日一換,連換五日。”


    榆木腦袋天玉眼巴巴伸手,張口就是:“藥粉,五日,我來。”


    秦宴要是把機會白白交出去,那便是蠢。


    “用量學問大著呢,我是郎中,心裏最有數。”


    所以,即便你拿著藥粉,也是一問三不知,半吊子水平。


    天玉果然不再堅持,讓出道。


    “請進,添麻煩。”


    從他身上,秦宴學會了連詞成句,也能判斷天玉不是在嫌棄,單純地表達謝意。


    “不麻煩。”可她一點也不單純哦。


    你家公子這顆水靈靈的小白菜,要被啃一口咯!


    天玉還不知道秦宴心思彎彎繞繞,老實問完話,就抱著佩刀守在門外。


    他不窺探南敘白的生活,但要保護安全。


    秦宴目的不曾示於人前,心裏暗自讚他上道,並反手關上房門。


    “公子大病初愈,少吹風為妙。”


    南敘白一如昨日半死不活,皮膚透著病態的白。


    嗓音猶如山澗流下的汩汩清泉,沁人心扉:“有勞姑娘掛心。”


    這一次,他自己寬衣解帶。


    動作不緊不慢,把上身衣衫褪盡。


    謫仙墮了凡塵,說的就是如此。


    秦宴的角度最佳,大飽眼福。


    邊換藥,邊同他說:“不要叫我姑娘,我有名字的,秦宴。”


    她細數:“公子可喚宴兒、宴宴、小宴......都隨你。”


    反正單拎哪一個出來,都能顯得關係略微拉近了些。


    南敘白微微頷首,垂下的眼睫與之前的疏離冷清有所不同,像夏夜裏淺淺閃爍的星光。


    細碎、遙遠。


    觸不可及。


    “妹妹。”


    這是秦宴萬萬沒料到的迴答。


    “不行!我隻有一個哥哥。”她誓死扞衛林少川的地位。


    不然那家夥會鬧的,揪著她不睡覺也要問個明白。


    林家人在秦宴這裏有著牢不可破的羈絆。


    無意識揚起的唇角拉平了一瞬,南敘白最終妥協。


    “阿宴。”


    他在退而求其次,亦不在秦宴給的選項中。


    同時扔出一個深水炸彈:“我姓南。”


    女孩指尖輕顫,指甲不小心碰到他的皮膚紋理。


    南。


    國姓。


    手指忽地被人整個握住,任何小的不能再小的變化都逃不過南敘白的眼。


    “阿宴手在抖,可是怕我?”


    略冰涼的指腹按壓在女孩皓白的腕子,像冬日寒潭融化的兩粒水滴,與溫暖的玉鐲形成鮮明對比。


    “脈搏也在加快。”他簡單而直白地陳述女孩的心境。


    美目輕抬,秦宴毫無被看穿的心虛。


    “手抖和心跳是因為驚訝。”


    她把自己的手貼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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