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楓注意到秦宴的目光落在右邊,立即把宣紙卷起來藏在身後,窘道:“不是這些,阿姊看錯了!”


    中間這張才是他寫得最好的。


    秦宴不由失笑,走過去仔細看中間的那一張宣紙。


    “筆走龍蛇,力透紙背,楓兒進步神速,再過不久,我恐怕都及不上了。”


    短短時日,他能把字寫到這個地步,秦宴不禁有些佩服。


    “阿姊的字最好看,阿姊也在這裏寫字好不好,以後楓兒就能時刻拿出來學習了!”季雲楓給毛筆蘸上墨,遞到女孩手邊。


    他眼睛亮晶晶的,盛滿期待,像夜空中的點點繁星,讓人不忍駁了他的請求。


    秦宴接過筆,繞到桌麵另一邊,揉揉季雲楓的發頂,笑道:“嘴巴真甜,那我可就獻醜咯。”


    她在宣紙中尋了空處,寫了一個柳體的“民”字。


    “楓兒可認識?”秦宴停筆,將字完全暴露在他的視野之中。


    季雲楓一點也沒猶豫,自信道:“認識,阿姊是在考我嗎?”


    如果阿姊每天都來考核,他一定會卯足了勁汲取知識,成為她的驕傲!


    秦宴俯身,繼續填上三個字:“我可沒有陸老師學識淵博,等你學會他的本事,我在你麵前就是班門弄斧了。”


    “救、民、水、火……”季雲楓挨個念出她寫的內容,有些詫異,然後就滿臉敬佩地讚歎,“這是阿姊的誌向啊,好偉大……”


    秦宴不期望他現在就明白這個道理,隻是跟他強調:“答應阿姊,這四個字楓兒要一直記住,等你以後慢慢理解了,再嚐試去做。”


    愛國愛民,就要從小灌輸。


    即使以後他迴到季家,陷於爾虞我詐之中,也能偶爾想起今日。


    季雲楓懵懂地點頭:“我記住了。”


    他所求不多,隻想和阿姊一直平平安安生活下去,可若這是她想要的,他就會努力去做,去實現。


    秦宴將毛筆歸位,輕輕吹幹宣紙上的墨跡,小小的柳體其實非常顯眼,沒有被另一人的筆跡掩蓋。


    “明晚我會在仙樂斯待到很晚,你餓了就先吃飯,想要吃什麽就跟牛嬸說,不必替我省錢。”


    秦宴雙手不老實地揉上他嘟嘟的臉頰:“阿姊努力賺錢是為了讓咱們越過越好,可不是讓你幫我存小金庫!”


    她還記得季雲楓第一次到這裏吃飯的情形,他對青菜“情有獨鍾”,要不是她往碗裏夾了很多葷菜,這孩子怕是筷子都不往那些盤裏伸一下。


    季雲楓垂了垂眸,小聲地開口問:“我能……能去阿姊工作的地方看看嗎?”


    他飛快地補充:“我會在明晚之前完成所有功課,保證不會耽誤學習!”


    儼然一副三好學生的模樣。


    秦宴戳戳他的小臉蛋,有心逗他:“好奇啊,是不是想去看漂亮姐姐?”


    仙樂斯的歌女和舞女有姿色平平的,但那隻是少部分,絕大多數都是才貌雙全。


    季雲楓漲紅了臉,說話都變得磕磕絆絆:“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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