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鶴寫完賭約,站直身,朗聲念道:“今有九台鎮李家、王家驟起紛爭,為了解決矛盾,雙方一致同意‘江湖事江湖了’,現定於明日午時於雞鳴山頂比武方式解決,單打還是群戰,雙方現場約定。過程中不得致人死命,產生傷殘,各安天命!雙方均不得尋求官方和法律解決方式。比武輸家向贏家支付100萬元作為道歉費。立此為據,不得反悔!”


    野鶴這賭戰約定寫得極其簡單,完全不是正規的江湖爭鬥賭約——反正也沒人懂,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他相信李凡有的是方法把王家打得落花流水,寫得越簡單,李凡的操作空間越大。


    雞鳴山是位於九台鎮西20裏的荒山,早年間是個山匪窩子,華國成立後,政府強力剿匪,山匪一哄而散。


    荒廢了很久,剛開始還有江湖中人去那裏解決紛爭,隨著社會的發展,明麵上也沒了所謂的“江湖”,那裏就徹底沉寂了。


    曾經有一家旅遊公司,複建山匪居舍,打起了“山匪遺址”旅遊的幌子,剛開始還熱鬧了幾天,很快就無人問津了。


    你想啊,全國各地來九台鎮旅遊的,都是來體驗“酒文化”的,誰會對什麽“山匪遺址”感興趣?


    聽了野鶴的宣讀,李凡爺爺奶奶先不幹了,“產生傷殘,各安天命”,這不是要往死裏打嗎?現在誰還用這種方式解決矛盾?自己家是弱方,被人打殘了,難道都不能通過法律手段追訴嗎?


    “我們不同意!”李凡爺爺奶奶同時大聲說,並上前強行把李凡往門裏拽。


    李凡也猶猶豫豫的,被拽著向門裏走。


    王名祖雖然對野鶴反客為主很惱火,聽了宣讀,倒也暗合自己的心意。


    冷眼看著李凡的表現,心中暗喜,開始看到李凡一副篤定樣子,果然是虛張聲勢!小子!怕了吧?突然蹦出個公證人好啊!這不是我王家逼你們,是人家說的,江湖規矩總是要講的嘛。


    想到此,王名祖一副“豪邁”模樣,哈哈大笑說:“好!我王家同意了!”說罷,拿起筆在字據上簽上了他的大名,按了指印。


    李凡見王名祖入了彀,悄悄對爺爺奶奶耳語了幾句,邁出門來說:“既然非得如此,我李家也不是嚇大的,簽就簽,誰怕誰呀?”


    說罷,痛快地在字據上簽了字,表現得像個愣頭青。


    王名祖心中突然生出一種不好的感覺,這李家孫子忽軟忽硬,讓人琢磨不透,剛才跟李海亮兩口子耳語的啥?兩口子突然不攔了。他了解李海亮,是個本分的工廠主,這種打架的事他不應該同意才對。


    別有什麽圈套吧?……哼!有圈套又如何?自己徒弟一大堆,大不了上去群毆!一切陰謀詭計在絕對實力麵前都是白費!


    嗬嗬,也不知道他這是說李家還是自己家呐。


    野鶴見協議已成,朗聲道:“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明日午時雞鳴山頂,每家帶100萬現金支票交到老夫這裏。不到者,就是與老夫做對,後果自負!”


    野鶴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王名祖,王名祖心中一凜,特麽的,本來是自己來設局坑李家,怎麽有點被別人設了局的感覺?


    王家退去,眾人散了,野鶴對李凡一拱手說:“小李先生,咱們明天見。”瀟灑轉身離去。他現在是公證人,不宜與當事方接觸,一切等明天完了事再說。


    李海亮拽著李凡迴到家中,急切地問:“小凡,你剛才說咱們有高手相助,誰呀?”


    小姨和奶奶也焦急地看著李凡。


    李凡嘿嘿一笑,說:“我呀,爺爺。”


    李海亮一愣,突然怒火上湧,說:“你個小兔崽子!這是小孩兒打架嗎?胡鬧!”


    李凡沒理爺爺,對小胖子說:“去,把咱家修房剩下的那根檁條拿來。”


    “好的哥!”小胖子興奮地跑出去,不一會兒,扛來了一根碗口粗的檁條放在堂屋門口。


    “爺爺,你們看好了!”李凡鬆鬆垮垮走上前,一點高手風範也沒有,揮手拍向檁條,手都沒接觸到檁條,一道靈力瞬間粉碎了木質結構,檁條應風而斷,斷處粉碎了一大段木樁。


    李海亮一家人目瞪口呆,這——這是人能做到的嗎?!


    “爺爺,我失蹤這幾年確實是陷入一個地方迴不來,遇到高人,拜了師,學了些本事,以後,沒人能欺負我們了。詳細的過程,等以後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再仔細給你們講。……現在,我要應對明天的事,小胖子,你跟我來。”


    說罷,帶著小胖子上了樓。


    李海亮呆看了檁條半天,突然一陣急色,孫子以前就不省心,現在又有了這麽大本事,沒輕沒重的再打死人?!他連忙跟著上樓,要強令李凡放棄比武。


    門拉不開,使勁拍打連點聲音都沒有,急得李海亮在門前來迴轉磨。


    原來,李凡進門時順手建了一個防護陣法。


    到了房間,李凡說:“小胖子,哥教你一套拳法和步法,明天你一人上場足矣。”


    小胖子眼睛倍兒亮,攥著拳頭,一陣興奮難耐。


    王名祖、王名耀迴了家,哥兒倆總感覺心裏不踏實,坐在廳中麵麵相覷。


    主要是突然蹦出個“主持人”,看著像個練家子,很神秘。


    人就是這樣,不摸底時心裏總是惴惴的。


    過了一會兒,王名祖摸出手機撥了出去:“喂——,山奎,你以前跟我說九台鎮隱藏著一個大高手,有進一步消息嗎?”


    這山奎也是跟他一樣混社會的,小他幾歲,主要在陽城活動。


    “有了點消息,據說這高人一百多歲了,還是釀酒大師,名字不知道,長得……鶴發童顏。……怎麽了哥?你是不是招到人家了。”


    “沒有沒有,我就是突然想起這事,隨便問問。”


    “好了哥,我這正有事,掛了。”


    “長得鶴發童顏?嗯!不是!”王名祖鬆了一口氣。


    實際上,他不知道,“鶴發童顏”是山奎腦補的,打聽了那麽長時間,才打聽到個“一百多歲”和“釀酒大師”,多沒麵子呀?想當然的推理,一百多歲,又是高手,還不得“鶴發童顏”?


    這直接讓王名祖喪失了最後的“自救”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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