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居寒嚇了一跳,但隨即變的溫和起來。


    “許小姐,還有......”


    麵對許雲溯,突然愣了一下。


    但是他很快想起來,“許雲溯是吧。”


    許雲溯點點頭,喊了聲‘林叔’。


    一直在商行裏工作的林居寒,自然聽說了許雲溯一刀斬破神像的事情。


    因為大魏百姓普遍上香祈福,道觀是各種八卦的中心發源地。


    而許雲溯英勇斬神像自然引得全城人津津樂道。


    林居寒摘下眼鏡,剛想伸手去倒茶,但覺得不妥,趕緊用夥計的濕毛巾擦了擦手。


    “許小姐坐。”


    雖然是一個輩分的人,但宋居寒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慈愛的父親,而許靈竹卻像個還未長大的調皮的姐姐。


    外麵又一陣砸門的聲音響起,甚至二樓的窗戶都被重物砸碎。


    林居寒勉為其難露出微笑,“讓許小姐受驚了。”


    然後他對妻子露出不悅,小聲問道:“夫人,這邊都這樣了,還帶客人來幹什麽?”


    林居寒是很少說粗話的,這次質問也是出於緊急情況,但他說的話還是很彬彬有禮。


    許雲溯解釋道:“是我要求來的,林叔見諒。”


    然後馮瑤趴在丈夫耳邊說了許雲溯提親之事。


    林居寒眼睛先是亮了一下,露出老父親的欣慰。


    但隨即又有擔憂,畢竟與許雲溯沒有過接觸,害怕女兒吃虧。


    他背著手點了點頭,然後道:


    “雲溯,霽月的事可能得先放一放,你先迴去,等改日我必登門拜訪許老爺子,商談你們的婚事。”


    可馮瑤搶先替許雲溯解釋道:


    “老爺,雲溯他很懂門道的,我們聽一聽他分析,或許能破除危局。”


    林居寒心裏動粗了:婦人之念,他一個小孩子懂什麽。


    還是個隻知道練武的捕快。


    在古裝劇裏妥妥就一炮灰,甚至連臉都露不了的那種。


    許雲溯不顧林居寒有些輕視的目光,走到窗邊。


    許靈竹下意識喊道:“雲溯,危險。”


    這時正好有人投了石塊進來,許雲溯長刀出鞘,一刀斬碎。


    許靈竹噘噘嘴不說話了。


    “嶽父大人,我看現在也用不著分析了,第一要務便是穩住這洶湧的人群。”


    “一旦商行樓閣被突破,恐怕再難以迴轉。”


    林居寒安排道:“快,除了算賬的,所有人都下去安撫人群。”


    許雲溯問了句,“算的什麽賬?”


    林居寒道:“一日之內林家能調來的資金。”


    許雲溯道:“好,你們算賬,我負責下去拖住所有人。”


    林居寒心道:太能逞強了,他肯定想在未來嶽丈麵前抬高地位。


    可是逞強的方式有誤,他一個小捕快,怎麽能拖得住那麽多人?


    “我也去,夫人你留下,趕緊協調各個分行,把能調來的銅錢、白銀黃金儲蓄全部運過來。”


    “記住,千萬要秘密運送,切不可在途中遭了賊人。”


    馮瑤雖是女輩,在這方麵的經驗卻強過一般男人。


    許雲溯也對許靈竹說:“小姨,把今日早間縣尉送來的白銀黃金全部拿到這來。”


    許靈竹瞪大眼睛,一副‘你瘋了’的表情。


    但話都說出口了,也被林家父母聽到了,總不能拒絕,這不顯得許家無情無義。


    “那你可得等一會,不過我想到時候老爺子可能會打斷你的腿。”


    那些可是留給老爺子宴請許家族人的錢。


    安排好後,許雲溯跟著林居寒下樓,麵對來勢洶洶的飛錢客主。


    “對不起先生,你這飛錢是假的。”


    一個地痞模樣的人大叫道:“假的,不可能,我明明往你們林氏商行存了五十貫錢,現在又不願意給錢,你們就是私吞我的錢。”


    “不是,這位先生,你這錢就是假的,連紙料都不對,我們家的錢明明......”


    那地痞完全不管,直接大喊大叫道:“大家快看啊,林氏商行的人不認他們家發行的紙錢了,大家的錢也都取不出來了,快去報官。”


    “是啊是啊,我還想著到京城做生意呢,為了圖方便,把幾百斤重的銅錢存進去,就換了幾張輕飄飄的紙。”


    “現在林家不給我們換銅錢,紙錢別的商家也不認,我們拿著紙錢還有什麽用,用來清明節燒紙嗎?”


    大堂內擠滿了人,外麵還有人不斷往內擠,再加上有人故意製造混亂,散播林家食言的消息,導致外麵的人產生情緒,不斷有人打砸林家樓閣。


    林居寒走下樓梯,出麵解釋說:“大家別著急,如果是我們商行出具的真實憑證,我們一定兌換,絕不辜負大家的好意。”


    林居寒以前不是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剛開始發行飛錢那會,每天都有假錢主來搗亂。


    但那時候沒有那麽多假錢,而現在一看就是有人蓄意搗亂。


    而林家夥計又不能將飛錢的鑒定標準透露出去。


    若是將飛錢的用材,上麵圖案留的細節說出來,相信用不了幾天,這夥造假飛錢的團夥肯定能造出真飛錢了。


    隻要假的和真的完全一樣,那麽就是真的了。


    林居寒第一次被逼的滿頭大汗,不知道怎麽應對,隻能在要求取錢的人群裏把真錢主挑出來,然後把錢給出去。


    前麵的人高高興興拖著幾十上百斤的銅錢走了,後麵的人就更加著急了。


    這時樓上一個夥計下來,剛想去找林居寒匯報,但看到他著急的應對客主,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


    許雲溯問道:“什麽事?”


    那夥計擔憂地迴答:“林氏商行在武安縣的存錢,已經掏空了四成。可外麵的人絲毫不減,恐怕再來幾十個大錢主,金庫裏銅錢就沒了。”


    “咱們一共押了多少錢主的銅錢?”


    “這......”


    這完全是商業機密,夥計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告訴麵前的男人。


    突然一個聲音響起。


    “雲溯,你來。”


    是馮瑤的聲音,許雲溯跟了上去。


    林母來到三樓沒人的房間,將一本賬簿攤開在桌上。


    “林氏商行總飛錢數三百萬貫,每年流水約兩百萬貫,手續費是百取五。”


    許雲溯一陣驚歎,光是利潤就達到了十萬貫,也就是白銀五萬兩。


    而且這隻是‘飛錢’的利潤,林家還有靈藥買賣沒算進去。


    所以林家資產真是不可估算。


    林母接著說道:“林氏商行有兩大財源地,一處是京師,總存錢數約一百五十萬貫。”


    “另一處地點就在我們發家的地方,也就是武安縣所在的寧州。倒不是因為我們有意選擇家鄉,而是因為寧州地處大魏與異族邊界,這裏做生意的商人更多。”


    “所以以武安縣為中心的寧州,錢主在林家的總存錢數,也高達百萬巨。”


    馮瑤一臉驚駭道:“現在牽一發而動全身,剛聽周圍縣的夥計加急來報,寧州的林氏商行恐怕都得遇到這樣的情況。”


    林母選擇將林家的商業機密告訴許雲溯,倒不是因為他將要成為自家姑爺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有一股令人安心的鎮定。


    若是換了旁人,聽到這樣巨量的財富,恐怕早就嚇得六神無主。


    但許雲溯卻不以為然。


    “那麽,現在這個商行,一日內能湊出多少錢。”他鎮定地問。


    “錢莊裏能運來五萬貫銅錢,再加上原本有的三萬貫,總共八萬貫。”


    馮瑤提議道:“把假錢主剔出去,光是應付真錢主,勉強維持兩天。”


    許雲溯卻突然站起來,氣勢沉然道:“不,一個人也不剔,必須得滿足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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