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紅楠臉色沉重,不太樂觀道:“馬青雲那人心性狂傲,且自身非常有實力,要得到他的認可非常難。”


    想著這個問題,三人沉默了一會。


    許雲溯現在十分迫切想攀上迴京城的車隊,若是能得到皇城司或者淩雲閣的認可,就可以跟著他們去京城了,至少比跟著鏢行更有保障。


    “若是我能破解功德一事呢?”許雲溯冷不丁說出來。


    愁的擺弄頭發的柳紅楠突然看他,心道這小子也得癔症了?


    大白天說什麽胡話!


    “別開玩笑,說正經的。”柳紅楠有些不屑。


    雖然她承認許清竹師姐在智力上比自己稍微強一點點,但是智力這種東西可不是隨便就能遺傳的。


    這小子怎麽看都沒我這個姨姨聰明。


    我都查不明白功德的事,他怎麽敢說要查清功德一事的?!


    誰知許雲溯卻風淡雲輕的抖肩道:“也沒有別的辦法,我試試總可以吧。”


    玄清在一旁助攻道:“師父,上次庫銀的事,就是許公子發現的,他確實比咱們聰明一些。”


    柳紅楠沒好氣瞪了弟子一眼。


    胳膊肘往外拐,迴京後關禁閉一月!


    “行吧,不過功德一事重大,你們先出去,我跟師尊匯報一下。”


    許雲溯看了玄清一眼,見對方很聽話往外走。


    柳紅楠說的師尊就是九幽天師了,傳說中大魏唯一的神君。


    等兩人走後,柳紅楠在梳妝台上翻找,在淩亂一堆的化妝品裏找出一盒紅色粉末。


    她咬著食指,口中念著口訣,將粉末倒在房間空地,然後手掌騰地燃起火光。


    術士六品‘入虛’境,能夠初步掌控自然元素。


    她繼承的是‘熒惑星君’尊位,為火元素,所以召喚陣法也是用火元素點燃。


    地麵被畫出來一朵妖冶的鬼花,周圍一圈寫著繁瑣的巫族繁文。


    這都是在師尊的棍棒下,曆時十年才背下來的。


    地麵圖案被點燃,搖晃起來沒有溫度的赤紅色火光。


    “師尊,師尊,弟子求見!”


    沒人應答。


    再喊道:“國師大人?”


    這時巫術陣紋的火光裏,一尊黑色巫袍的人像浮現。


    如同地獄裏黑化的菩薩,全身都是黑色的衣服,連足上所纏都是黑色錦絲。


    “熒惑何事?”


    火光搖曳,看不清天師那張國色天香的臉,好像隔著一層水霧,隻能看出輪廓,但卻能立刻就聯想到大慈大悲的菩薩,給人以慰藉。


    天師的聲音有一種清冷疏離的感覺,讓人不可褻瀆。


    柳紅楠整理衣裝,往上扯了扯露出鎖骨的半透紗衣,雙腿合攏,規矩地坐在梳妝凳上,跟個乖寶寶似的匯報道:


    “師尊,見到許雲溯了。”


    火光裏那尊神聖的法像慢慢睜開雙眸,仿佛一朵黑色妖蓮展開漆幽的花瓣。


    “此子生性如何?”


    柳紅楠咬著手指頭開始想。


    天師的眉頭皺了一下,天天教育她如何行為得體,離了自己身邊還是不行,罷了,暫且不打斷她。


    柳紅楠想了一陣,才說:“有些小聰明,他說能治好馬青雲,讓他幫著做事,但是現在需要解決功德缺失案。”


    天師微微頷首。


    柳紅楠又問:“師尊,你之前不跟我說丟失的功德去了何處,是不是就等著許雲溯解決呢?”


    天師沒有說話。


    柳紅楠突然抱胸,生氣道:“師尊,許清竹活著的時候你就向著她,現在又有什麽好處都往他兒子身上塞,你偏心!”


    當查出來功德缺失後,柳紅楠第一時間告知師尊,但師尊沒告訴她其中因果,而是等一個人。


    很明顯就是故意讓許雲溯露風頭了。


    天師雖然表情沒有任何改變,但總能感覺出來微微歎一口氣。


    “紅楠,清竹是你二師姐,不要無禮。”


    柳紅楠心裏鬱憤,不說話。


    這時候火光裏的法像丟出一本泛黃的古籍,“把這個交給許雲溯,若他能解決功德案,帶他來京城。”


    柳紅楠為了表現生氣,沒有去撿地上的書籍,而是冷冷地問道:


    “師尊今日怎麽那麽忙?”


    剛才叫了好幾聲都沒答應,最後還是喊‘國師’才給喊出來。


    九幽天師輕歎一聲,這次就算隔著火光,也能明顯感覺出來她的心思煩悶。


    “紅楠你不懂,師尊也有麻煩。”


    柳紅楠微微動容:“誰會找師尊的麻煩?”


    或者說,誰有能力找師尊的麻煩?


    放眼大陸九州,被懷疑有神君資質的隻有兩人,分別是淩雲閣九幽天師,以及巫族大主教。


    再有就是天君和地君。


    總數不過四人。


    誰能找師尊麻煩?


    九幽天師再次輕歎,突然抬頭望向天空,火光裏顯出她略顯緊張、準備進攻的姿勢。


    最後她手掌一抹,巫術陣法突然熄滅。


    柳紅楠正打算出門,火光卻又突然死灰複燃。


    火光裏法像傳出命令的聲音:“熒惑,把你桌子清理幹淨。還有,莫要再啃手指,不然為師把你右指砍了。”


    傳音完畢,火光忽然跳躍起來,似乎在監視著柳紅楠的動作。


    柳紅楠氣得跺腳,走過去想用腳把火苗踩滅,結果火苗十分頑強,如同小精靈似的在陣法裏跳動,最後還把鞋子給燒黑了。


    無奈,柳紅楠去收拾桌子,將一切化妝用品擺放整齊,將丹藥瓶、陣法藥瓶分類擺好,陣法裏火苗才消失。


    拾起地上書籍,粗略翻看一眼,扉麵寫著三個大字:


    功德簿!


    ......


    “你師父怎麽那麽久?”外麵等的不耐煩的許雲溯問玄清。


    主要是跟一個自己非常喜歡的臉蛋站在一起,不時地瞥一眼,總感覺渾身別扭。


    玄清本身偏瘦弱一點,腰也細,年齡不大,皮膚也好,所以胸部填充後頗有點性感。


    許雲溯感覺自己要被掰彎了。


    玄清絲毫不覺得有什麽,站立筆挺道:


    “可能天師有很多事情要交代。不過許公子你老是偷偷看我做什麽,我這個樣子像女人嗎?”


    總感覺不靠譜。


    許雲溯‘嘶’了一聲:“他不是像不像的問題,就是那種很奇怪的感覺。”


    玄清皺眉,“可能我接觸女人少,不太像,我覺得有一個人比我適合扮女人。”


    “誰?”


    “我師叔,淩雲閣七弟子鎮星君,他......”


    房門吱嘎打開,柳紅楠負著手走來,看臉色不太高興,玄清就不敢說話了。


    近到前來,她突然丟給許雲溯一本古籍,“天師給你的,你看看能找到什麽線索。”


    許雲溯不明所以,首先看一眼,嘀咕說:“功德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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