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龜驚喜交加之下已略帶顫音,可見她內心頗為激動。


    “快起來,真的是你,三弟,下來說話。”一向衝動莽撞的公龜竟也有些激動,旋即飛身落在下麵的空地。


    母龜飛到箐兒身邊,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用憐愛的眼神瞪了她一眼,見她笑嘻嘻的,就輕歎口氣,把目光望向秦方。


    秦方緩緩飄身而下,滿頭的銀發隨風飄灑,十分醒目。


    靈龜夫妻盯著秦方細細的查看,終於確認,隻是見他這一頭的白發,有些錯愕。


    “大哥,二姐,十幾年不見,兩位風采依舊,大哥的法力越發精純了。”


    秦方又微笑著瞧了瞧箐兒道,


    “箐兒如此活潑可愛,三弟真要恭喜了,她的身體都已恢複了吧?”


    “她呀!好了好了!這都是三弟的功勞,還有四妹,你那個沈真兄弟,也很是不錯,最近兩次配藥,他都是出了力的。”


    母龜一說起女兒的事情,心情大好的介紹起來,但她畢竟心細,看秦方身上透著一股沉靜之氣,雙眼中更透出滄桑之感,讓她心頭一酸,雖不知為何,但她不再說下去了,她忽然話鋒一轉問道,


    “三弟,你見過四妹了嗎?”


    秦方望著母龜無聲的搖了搖頭。


    公龜插話道:“三弟,你怎麽進階到結丹了,我想想,我們結拜之時,你二十三歲,一二三......十年......十五年......二十年?二十一年?你四十四歲?四十四歲的結丹修士?”


    母龜察覺出秦方定然有什麽事要跟他們夫妻說,否則不會等在這裏的,這是以前和他約定有事聯絡之處。


    時隔多年,秦方成了結丹修士,人未老,發全白,一定是受過重大的磨難,否則不可能如此,她見老龜還在那裏算著年數,也不理他,對秦方笑道,


    “三弟,你是不是有事找我們夫妻二人?”


    秦方見母龜如此敏銳,笑了笑道:“小弟新近才脫困出來,想念大哥二姐和箐兒,所以來此拜望兩位,瞧瞧我們箐兒。”


    “脫困?”公龜有些意外的叫了起來。


    “老龜你別咋咋唿唿的!三弟,離此不遠有個山洞,十分偏僻,不如一同前去,你給二姐說說,到底怎麽迴事?”母龜看秦方神色間流露的神情,知道幾句話是說不清的。


    公龜和秦方自然沒有意見,三位皆是結丹修士,區區幾裏轉眼即至,箐兒自在旁邊玩耍。


    母龜很熟悉此處,找到一處頗為幹淨所在盤膝坐下,示意他們兩個也坐下。


    公龜依言盤腿而坐,箐兒在一邊玩耍,不時迴頭張望幾人,有時候又靠在母龜身上好奇的看著秦方。


    秦方見天色有些暗下來,隨手拋出兩塊亮光石,一塊自行跟隨在箐兒身邊,給她蹦來跳去時照亮,一塊則漂浮在他們三個頭頂。


    他並不坐下,忽然長歎了口氣,默然的望著洞外漸漸落下的殘陽。


    看著沉默的秦方,靈龜夫妻二人對視一眼,並不催促,隻是靜靜的望著秦方,等他自己開口。


    “柔兒我有十七年沒見過了,沈真兄弟也是,這些年,我被人關在一處石牢內,無法脫身,差點沒命迴來見大哥二姐。”


    秦方神情黯然,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就驚得靈龜夫妻二人麵麵相覷。


    “三弟,你說被人關了十幾年?”公龜似乎不信,追問一句想要確認。


    “是的,大哥,你看看我滿頭的白發。”


    看著晚風中秦方飄散的一頭銀發,母龜忽然眼睛一酸,咬牙道:“是誰?為什麽?”


    “是啊,他娘的,到底是誰這麽惡毒!”公龜確認這是真的,開始怒不可遏的暴躁吼道。


    秦方此來一來看望結義的靈龜夫婦,也有想得到二位支持的意思,他見他們如此情狀,心中略覺感動,他本就無意隱瞞,於是將這些年的遭遇,準備詳細講講,說到北川國王忘恩負義處時,被一聲炸雷打斷!


    原來公龜暴跳如雷,跳腳大罵起來,母龜也雙眼含淚,咬牙切齒!


    秦方歎了口氣道,


    “此仇必報,小弟會慢慢籌劃,我不敢勞煩大哥二姐。隻是,三弟我被困這些年實在是想念二位,我在世上孤苦無依,大哥二姐箐兒柔兒你們都是我最親的人。”


    說到這裏秦方觸動心弦,忽然氣息一亂,鼻子一酸,雙眼泛出淚光,他馬上轉身,用手指尖輕輕抹去。


    靈龜夫妻與秦方雖是在特殊情形下結拜,但秦方為人他們是極為認可的,特別是對箐兒之事上的幫助,可說大部分都是秦方的功勞,見秦方一個如此好強之人,竟然落淚,可見這似海深仇,那是必報無疑的。


    公龜一聽秦方說不敢勞煩自己,怒道:“三弟你什麽意思,看不起我老龜呀?我如今雖難以結嬰,但論鬥法打架,嘿嘿,恐怕......”


    “你老糊塗了啊?三弟是這個意思嗎?他定是知道仇家厲害,你我又困頓在這個無形牢籠裏,擔心我們會招殺身之禍。不過三弟,我們既義結金蘭,能否幫上忙且不論,有想法你就說一說,我和老龜好歹多活了這麽些年,說不定給你出個主意,或者打個下手也可以的。”


    “我也是這個意思,三弟那你是如何逃脫的?後來發生什麽事了?”公龜追問道。


    母龜瞧秦方眼中看出了一股堅毅之氣,更有一股殺氣。


    不過區區二十年不見,他就已結丹,以後說不得可結成元嬰,此番他要報仇,作為結義兄弟,無論如何是要出把力的。


    母龜與公龜對視一眼後,點頭確認對方意思後,都凝視秦方,


    “說吧,三弟。”


    ......


    二個時辰後,箐兒已在母龜懷中沉沉睡去,對她來說,這位銀發怪人講的故事一點也不好玩。


    聽完秦方詳細講完這段時間的經曆,甚至蕭妮子把他救活,失憶後與她產生了感情也並無隱瞞,隻是靈龜夫妻知道秦方與柔兒之間的事,內心都有些為他們兩個擔憂起來。


    至於報仇,在修仙界曆經千年的靈龜來說,打打殺殺對他們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既然秦方來找他們兩個談,自然已有了一定的想法。


    母龜麵色凝重的問道,


    “三弟,既如此,你想好怎麽做了嗎?”


    秦方知道母龜頗有智慧,略一思量後說道:“小弟準備建立一個自己的團隊,光憑我個人恐怕極難報仇。”


    “三弟,這麽些年了,你說話還是這樣磨磨唧唧,你就說讓我這麽幹?”公龜急脾氣又上來了。


    “我想在大哥二姐的火窟建立落腳地,招募合得來的弟兄們,發展積累一定的實力。我以前聽大哥二姐說過,兩位如是可以結嬰,應可破除禁製,恢複自由之身,我想請大哥二姐暫領我們新門派太上長老一職,坐鎮此地,有兩位出馬,坐鎮魅火山,我就無後顧之憂。大哥煉器之術出神入化,除了日常修煉,也可以兼顧煉器之道,煉製一些高階法器,我會令門下兄弟換取大哥二姐的修煉資源,大哥如今已有結丹後期修為,假以時日定能進階元嬰,這元夏國本就以煉器聞名天下,小弟原在火玉宗有些小兄弟,皆是有情有義之人,定會同心協力,小弟會根據情況逐步擴充實力,大哥二姐以為如何?”


    “有什麽不行的?這大哥我也不讓你白叫,做兄弟該上,我還是上!”


    “三弟,你大哥是個直腸子,咋咋唿唿的,也不過腦子,有一點三弟你恐怕有所不知,我們靈獸之屬,修煉所需資源與人屬大有不同,且修煉進度極慢,靈獸修煉相較於人屬修煉,實屬更為逆天之舉,你大哥到結丹後期境界所費一千六七百年,若要達成圓滿,再進階元嬰,即使資源充足,少說也要五百年至八百年,長了一兩千年都正常,絕不可能如你進階之神速,而且結嬰對於靈獸之屬風險極大,多有進階不成反而破丹隕落的,因此這一點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秦方確沒想到,靈龜進一階需要五百年,一時也不知道如何作答了。


    母龜繼續說道,


    “三弟你也不要太失望,我與老龜,既然無法快速突破大階,但是為你鎮守後方,那是應當應分的,你放心,煉器之道,你二姐我也有些底子,先不說能否換取資源,你如今已是結丹修士,手裏可有什麽強大的法寶嗎?”


    秦方一時語塞,搖了搖頭。


    公龜一聽,笑道:“好好!”


    母龜白了他一眼道:“你大哥的意思是,你如是缺乏好的法器法寶,這樣吧!迴頭我給你列個清單,你想辦法籌集來,我與老龜一起出手,為你煉製些趁手的火屬性法器,你在外運籌奔波風險極大,有高級法器法寶最為要緊。”


    秦方正色抱拳道:“多謝大哥,多謝二姐。”


    母龜擺擺手道:“三弟,至於火窟之地,原就已贈與你和柔兒了的,再說你那叫沈真的朋友,與另外四五個小夥子,早就在那裏落腳多年了。這箐兒配的藥就是沈真負責操持的,他說既然你與我們夫妻有約定,你不在他就要負責到底,這孩子著實不錯。”


    秦方默然點頭,對於沈真能做出如此仗義之事,他並非沒有想過,也不意外。


    “其他是些什麽人?”秦方心裏猜測,但是並不問,大概其他也能猜出來。


    公龜忽然道:“三弟,你不如把仇人引到這裏來,讓我來幫你弄死他!”


    母龜見公龜又犯傻,忍不住的白了他一眼。


    “此處既然作為後方,安全最是重要,小弟考慮,大哥二姐還有箐兒皆仰賴這魅火山,還是不要引敵到此吧,到時候還請大哥二姐出手將此處的陣法加以修繕整理。”


    “你看看你,長了顆一千多年的腦袋,還不如三弟幾十歲的人,真是沒法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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