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你倒是有點眼力,既然知道那我就不多說了,你要獎還是要罰,你是要死還是要活,悉聽尊便!”


    這五色光珠秦方並不認識,也從未聽說,見儲慶寶如此驚愕,又說這個毫無靈氣的凡人居然是築基儒士!馬上盯著陳雇主查看,但依然沒有發現靈氣,不由得將信將疑起來。


    這裏陳雇主話音才落,儲慶寶已開始竹筒倒豆,將自己所知的內幕一五一十的都說了。


    “果然是遲玨老匹夫!”陳雇主聽完儲慶寶的話後,冷冷的說了一句。


    秦方在一旁也聽了個真切,這元夏國平靜的朝堂之下,竟然有如此兇險的暗流。


    兵部尚書遲玨居然要暗殺皇帝的近臣陳禦使!


    陳禦使沉默良久,一揮手道:“把另一個帶來。”


    “大人,我儲慶寶以後會終身侍奉您的,有什麽要小人辦的,您老隨時吩咐,我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儲慶寶就要被拖下去,趕緊爭分奪秒的表達忠心,隻是話沒說話,秦方一道讓其啞口的禁製法訣一指點去,一道白光打在嘴巴上,頓時嘴巴在不停的張動,聲音已無,神色間因沒有把忠心徹底表達,急得眼冒金星。


    秦方吩咐鄭慧心兄妹把他重新關押,再將婁太監提來,兄妹二人手腳頗為麻利,不一會又換上了血跡斑斑,氣息委頓不足的婁太監,趴伏在地上閃著一對死魚眼睛,此刻已毫無囂張之色了。


    一身奇裝異服上,血汙與服裝上的花色混雜,更顯的怪異,髒兮兮的,好似身上套著件爛舊戲服。


    婁太監被鄭慧心兄妹扔在地上後,緩緩查看了房間內的情況,看了看居中上坐的人,秦方立於一側,喘了幾下後有氣無力說道,


    “陳禦使,你們準備如何折磨我?”


    “陳某聽聞婁兄家中有一間紅房,不知是真是假呀?”


    秦方見陳禦使笑盈盈的忽然問了婁太監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而婁太監一聽之下頓時臉色煞白起來,下意識的把身子往後縮了縮,隨即急速的四下張望了一下,完全不像剛才的萎靡模樣,看四周空蕩蕩的,並無各色奇形怪狀的刑具,似乎又放鬆了一些。


    原來這位婁太監,曾是元夏國一位鼎鼎大名的人物,他的名聲沒有別的,就是最喜歡折磨落敗的政敵對手,或是他瞧不順眼之人,一旦落入他手中,就會被帶到一處房間內,房間內人的血肉飛濺太多,到處被染成了黑紅色,被稱為紅房。


    一旦進入紅房,會進行慘無人道的折磨,削皮,割耳,切指,去勢,卸腿,軋手,割鼻,挖眼,拔舌,豁嘴,敲齒,剔骨,半蹲......不下百種酷刑。


    聞聽要進入紅房者,再強悍的人都會魂飛魄散,那是真正的人間煉獄。


    當年婁太監在政鬥中敗退,竟被他逃出升天,後轉入地下,盡管已從政壇銷聲匿跡,但他一直活躍在暗中,妄圖東山再起。


    而這許多年以來,他最大的愛好依然沒變。


    盡管失去權力後,沒了大紅房,但他依然一有機會就以折磨人為樂。


    而此刻他自己落入陳禦使手中,毫無反抗之力!


    他不由自主的把情況往最糟的方向上想,他可不想死,但看情形恐怕活又活不成。婁太監清楚最慘的絕不是喪命,死了一了百了,不過傾刻而已,最悲慘的是無窮無盡的非人折磨,想要生,想求死,皆不可得!


    原本高高在上,以折磨他人為樂的婁太監,臉上陰晴不定了片刻之後,很快就交代了所有知道的事情。隨即婁太監被關迴了隔壁。


    秦方見陳禦使一直沉吟不語,並無其他吩咐,終於要告辭而出,不想陳禦使忽然問道,


    “依秦道友看來,此事如何處置?”


    秦方一愣,他自我定位不過就是一護衛保鏢,不曾想陳禦使會突然問他這個問題,一時不知道如何迴答,不想房門外突然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秦哥,是我!”


    秦方聞聽聲音,自然馬上就知道是誰了,而一旁陳禦使二人,卻有些詫異,這個女子的聲音,並不是隊伍中那兩個女子的。


    房門打開的時候,一位蒙麵女子已飄然而入,身材婀娜,一襲白紗裙裝如仙子臨凡,輕盈之極,正是魏柔,盡管蒙了臉,但雙眼透露出的神情有些不悅,她不聲不響的走到秦方身邊道,


    “陳禦使,此事不應是秦哥可以參與的,遊仙門承接的就是保護您的責任,可不會去參與你們朝廷中的事務。”


    魏柔的語氣不但透出不悅,更透出一絲強硬之意,讓秦方和鄭慧心兄妹兩個都有些意外。


    但魏柔如此說,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秦方默然不語,靜觀陳禦使的反應。


    不料更出秦方意外的是,陳禦使不僅對魏柔如此頂撞毫不介意,反而哈哈一笑道:“這位姑娘,不知是不是對陳某有什麽誤會,陳某不過就是看秦道友處事幹練,隨口一問,怎麽讓姑娘如此不悅?”


    魏柔翻了翻白眼,秀首一抬,鼻孔出發出一聲輕哼,笑道:“是不是隨口一問,對我們來說都不重要。”


    陳禦使身旁的官家忽然怒喝一聲道:“大膽!你一個小小的女子,膽敢頂撞禦史大人,難道不怕獲罪嗎?”


    魏柔笑道:“你們呐,禦史大人看秦哥實在就哄,你這管家,居然比禦使大人更有官威,這倒是稀奇了。”


    “你說什麽!”管家怒道,正要發作,一旁的陳禦使嗬嗬一笑道,


    “姑娘不必氣惱,看來確實是陳某欠考慮,還望海涵。”


    除了魏柔,秦方和所有人都有些意外,這陳禦使的涵養實在不錯,麵對魏柔的冷言冷語,竟毫不介意,反而道起歉來。


    秦方知道魏柔聰慧機敏,如此言行必有她的道理,因此麵色如常的站在一旁默然不語。


    “秦哥和我們遊仙門眾人,此行隻為保護禦史大人人身安全,可不願深入參與朝廷勢力之間的爭鬥。”


    陳禦使見魏柔年紀不大,竟也隱隱是位築基修士,言語做派更是氣定神閑,絕非尋常人家的小女子,心下更沒了輕視之心,和顏悅色道,


    “哦,原來姑娘是為此不高興,嗬嗬,陳某願另外再出兩千靈石,請秦道友和姑娘,協助本官處理這一路上的事務,不知道秦道友和姑娘意下如何?”


    魏柔嘻嘻一笑道:“區區兩千靈石我還看上眼,我橫插一杠,說這幾句無禮之言,隻是讓禦史大人,和這位橫行霸道的管家,勿要有什麽壞心思......”


    魏柔的話音未落,一旁的管家早已氣的壓製不住,咬牙道:“薛某遊曆元夏國修仙界幾十載,跟隨禦史大人也有二十餘年了,第一次遇到小小年紀,如此狂妄的小女子,老夫倒要......”


    沒等薛管家把話說死,陳禦使哈哈大笑打斷了他接下來的惡語,輕咳一聲道:“姑娘深意,陳某心中了然,嗬嗬,你放心,陳某很是欽佩秦道友,這才不避諱,絕無害他之心。”


    陳禦使那是過來人,眼光何等銳利,魏柔對待他們眼光冷冽,看秦方時又是含情脈脈,盡顯柔態,馬上就明白她為何要突然出來,說這些沒頭沒腦的話,恐怕是這個姑娘心係情郎,又聰慧過人,擔心過分參與這種朝廷派係間的爭鬥,無辜受到牽連,於是哈哈一笑的說出了這番話來。


    魏柔嘻嘻一下,抿嘴笑了幾聲後,轉過身給秦方整了整衣襟的邊角,嫻靜的站到了他的身邊。


    一旁的薛管家氣的漲紅了臉,憋著勁站在旁邊尷尬不已。


    魏柔見他如此懊惱,輕笑一聲,玉手輕抬,抿嘴傳音了三個字給薛管家。


    霎時間,薛管家錯愕不已的臉色大變,快速打量魏柔幾眼後,馬上把眼光錯開,漲紅了的臉很快就恢複如初,平心靜氣的站到了陳禦使的身後,不再言語。


    秦方此刻也早反應過來了。


    這些元夏國高層官員之間,鬥的你死我活,魏柔是擔心自己無意中牽涉進去,會有無法預料的危險。想來她是一直跟隨在附近。


    “剛打鬥之時,我本想出手助你,不想秦哥你還厲害了,我還找到合適的機會,你就解決戰鬥了。嘿嘿,真棒哦。”魏柔輕掩朱唇傳音了幾句。


    秦方臉上露出不易察覺的笑容,隨即又麵無表情起來。


    “秦道友,陳某也算見過一些人才,以築基初期修為,能有勇有謀斬殺築基中期,還能協助其他隊友擒拿敵人者,實不多見,不過老夫倒並非完全是因此而高看你,你能不隱匿財帛,處事遵循規則,頗有情義,讓老夫刮目相看,因此剛才適才開始一直就沒把你當外人來瞧,老夫很是賞識你,不知你可否願意交老夫這個朋友呀?”


    這話聽在魏柔耳中,心花怒放,一雙美目望著秦方,更是歡喜。


    秦方一聽,這陳禦使如此高看自己,倒是有些意外,他的行為皆出自然,自覺原本應是如此,不過就是做一個正常普通人而已。他沒想過,在爾虞我詐的官場和兇險詭詐的修仙界,如此行為顯得有些迂腐,難怪魏柔擔心他吃虧,會突然出現了。


    “禦史大人謬讚了,秦方可不敢當。”秦方此言倒是並非虛言,他的經曆中很少被別人高看,很不適應這樣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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