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盡管秦方隱約知道會是這樣一個要求,但聽他惡狠狠的語氣,還是一驚,心裏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自己怎麽總是遇到要替人報仇的事?


    他心裏升起一股被人利用,牽著鼻子走的感覺,頗為不爽的說道,


    “難道我是殺手嗎?”


    解誌達見秦方臉色不悅,知道既然自己開口了,已沒退路,如果自己身份暴露,消息走漏,一旦被魔闕門知道,那必死無疑,他立即又跪下道,


    “請不要誤會,我絕無此意,我認定秦兄是我唯一的機會,這才不顧一切做出這樣的行為,如果不能達成交易,反正我生不能為父母家人報仇,不如早些了斷!”


    說到最後一股悲憤之情溢於言表,已聲淚俱下。


    “我最討厭動不動下跪,動不動就哭,你都年長我幾歲,世間有靠下跪給父母報仇的嗎?”


    秦方冷哼一聲,毫不客氣的怒斥,但他內心還是有惻隱之心,一個男人不到萬不得已,恐怕也不會如此。


    “自從我那位親戚在臨死前,將所有實情告訴我之後,我寢食難安,還曾偷偷去往廣涼國查探過,想找機會刺殺賊子,最終根本連對方的麵都見不著,見著又能怎樣?穀向鵬這賊子有結丹初期的修為,恐怕他都不需動手指頭就可以殺死我,報仇?哈哈哈哈......”


    解誌達忽然大笑起來,悲憤之下,壓抑已久的情緒徹底爆發了,


    “為什麽要讓我知道呢?我若不知渾渾噩噩的不是挺好?可是我既然知道了,為人子,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豈有不報之理。”


    秦方正要說話,神識一動,遠處一道黑影急速飛了過來,嘴裏大叫道,


    “你讓秦兄去送死嗎?居然讓他去殺結丹修士。”


    秦方見沈真,快速飛上了大平台,嘴裏大叫著,直接指著解誌達大罵。


    此時的解誌達情緒激動,哪管沈真的怒喝,


    “你懂什麽!你知道我父母怎麽死的嗎?你知道我爺爺奶奶如何死的嗎?你知道外公外婆舅舅,都是怎麽死的嗎?”


    沈真見他愈發聲色俱厲,越說越激動,與平日裏頗為斯文的樣子完全不同,也有些驚訝,看了眼秦方後,語氣稍有和緩的說道:“你不說,我們如何知道!”


    “我原本姓陶,叫陶禮勇,我爹是魔闕們四大堂之一,德寶堂堂主陶世山!”


    說到陶世山之名時解誌達臉上洋溢著一股傲然之氣。


    “陶世山?”沈真和秦方對視了一眼,二人都沒聽過這個名字。


    “是!當年我父親與姓穀的爭奪魔闕門門主之位,原本按門規,以老門主傳位命令為準,可是老門主突遭變故,臨死前隻留下口頭遺命,讓我父親繼位,不想姓穀的卻說口說無憑,借著自己在門內的勢力反對,最終長老會通過決議,比鬥奪門主,這惡賊居然暗中給我父親下了‘蠍魔影’,我父親驟然間中了劇毒,一時不能解毒,終於敗下陣來,隻得認輸,認可姓穀的成為門主,原本事成定局,也就作罷,不料這姓穀的賊子,忌憚我父親的功法了得,勾結了他的同黨圍殺我父親,這也罷了,畢竟權力爭鬥,你死我活,尚且說得過去,怎料這惡賊竟然還淩辱我母親,最終逼得我母親羞憤自盡,這個狗賊惱羞成怒,隨即大開殺戒,將我父母滿門殺了個幹幹淨淨,我們三兄妹正隨二舅和二舅母一家外出,在迴來的路上,得悉了情況,於是連夜逃走,從此隱姓埋名,苟活於世,當年我們年幼,我隻是聽到隻言片語,隨著年齡見長,漸漸地也明白了一點。二舅媽是個凡人弱女子,長年顛沛流離的生活,最後不幸染病去世,二舅修為雖低,但見我靈根頗佳,於是想盡辦法將我送入火玉宗,期望我能學得本領,報滅門之仇,二舅臨死時將所有情況都告訴了我,但如今過去多年,我已年近三十了,依然毫無建樹,如此下去,這輩子恐怕築基都不能,還報什麽仇?與其如此,不如......”


    聽到這裏,秦方麵色陰沉,沈真早已怒容滿麵,更是忍不住咒罵起來。


    正在激動之時,秦方忽然俯身將解誌達輕輕扶起,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側身朗聲說道,


    “既然來了,就一起來聊聊吧。”


    解誌達強自寧定神思,與沈真麵麵相覷,他們兩個隨即把神識放開,並沒有發現附近另有其人。


    秦方手指一抬,一小團赤色火球瞬間爆燃,隨著法力注入,火球越來越大,一聲冷哼發出,手臂一抬,眼見火球就要發出,幾十丈開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秦兄,解兄,沈兄,是我......”話音一落,一團黑乎乎的影子,輕飄飄的飛向平台所在。


    “申學田,你什麽意思?”解誌達被人撞破此情此景,沈真和秦方關係很好,被撞破了他勉強還能接受,申學田不聲不響的闖進來,讓他心裏很是不爽。


    “幾位兄弟,切勿誤會,我是跟著沈真兄弟來的,並非有意偷聽。”


    申學田一落在平台,右手一翻,身上的黑色圓球霎時不見了,全身的靈氣頓時又顯出行跡來。


    他身上的黑色圓球竟是可隱藏蹤跡的法器,完全遮蔽了行藏,要不是剛才不小心踢到了一塊石頭,秦方也發現不了。


    這說明他的這件隱匿性的法器,至少築基初期修士是不能直接發現的。


    “哼!”解誌達盡管心中不爽,但是畢竟原先在火玉宗關係還不錯,也不能為此真翻臉。


    “解兄,切勿見疑,你有如此膽魄,為家人能不惜犧牲自己,我萬分敬佩,盡管我本領不濟,隻要解兄用得著,能為你這樣的漢子出一把力,你隨時開口,絕不說半個不字!”


    申學田這幾句話一說,倒也是鏗鏘有力,解誌達不免動容,麵色立時轉變過來,雙手抱拳拱手表示感謝,“多謝申兄弟,有你這話,姓陶的銘感五內!”


    “好!這才是真男人說的話,可不像剛才酒桌上婆婆媽媽!嘿嘿!”沈真豎起大拇指大聲讚道。


    秦方沒想到這兩人,平時蔫了吧唧的,倒也有三分血性,不由得點頭動容道,“好,都是好樣的!認識諸位是秦方的榮幸!”


    四人團團抱拳,以示對彼此的敬意。


    沈真見秦方難得有如此興致,哈哈一笑道,


    “不要愁眉苦臉了,男人嘛!有酒喝酒,有仇報仇!秦兄,解兄,申兄,小弟有一個提議!”


    三人目視沈真。


    沈真抱拳道,


    “我們也是曆經生死了,不如我們就此結義為異性兄弟,如何?”


    “結義?”解誌達苦笑一聲道,


    “我這個隻有半條命之人,如何能拖累大家?”他看了看秦方,躬身道,“隻要能助我報仇雪恨,陶某情願認主。”


    “陶兄,我也聽明白了,雖然秦某有心助你,這結丹修士也並非我能對付的了的。”


    沈真哈哈一聲道,


    “秦兄,你如今是築基期,難道永遠築基期?這修仙界弱肉強食,艱險重重,隻要有好兄弟齊心協力,難辦的事情也會簡單,重要的是有一顆赤誠之心!”


    他‘啪’一下,對著秦方抱拳道,


    “我自與秦兄多次曆經生死,早就認準了,不管結義與否,你就是我的兄長,請受沈真一拜!”


    說完竟直接下拜,秦方正要將他扶起,解誌達和申學田對望一眼,相互一點頭,旋即對著秦方抱拳行禮,大聲道:“若蒙不棄,願結為兄弟!”


    秦方大為感動,麵色鄭重的抱拳道:“秦方願與諸位兄弟義結金蘭。”


    “好!”沈真大喜道,


    “這才是了嘛,如此,沈真願與幾位哥哥同心同德,永不相負!”


    眾人異口同聲:“同心同德,永不相負!”


    於是眾人雙膝跪地,抱拳向天,正式盟誓道,


    “我解誌達,原名陶禮勇!廣涼國人。”


    “我申學田,元夏國人。”


    “我沈真,元夏國飛鷹山沈氏。”


    “秦方,東越國人。”


    “我等自願結為異姓兄弟,在此盟誓,絕不背叛兄弟之盟,若違誓言,情願大道崩摧,以命相償!”


    四人異口同聲,大聲盟定誓約,旋即左手在右手上一劃,各自向空中甩出一團精血,在眉心一點,血光一閃而沒,於是四人恭恭敬敬的向天地磕了三個頭,如此這般,修士血咒成!


    “哈哈,痛快!”沈真大笑起身,忽然嘻嘻一笑道,“哎呀,細想想有點吃虧啊,我年紀最小,豈不是隻能做小弟呀!嘿嘿。”


    解申秦見他如此,笑著搖頭而已。


    眾人一論年齒,解誌達二十八歲最大,申學田與秦方同齡,申學田是正月生日,而秦方不知自己生日是幾月,於是解誌達老大,申學田老二,秦方老三,沈真自然是小弟了。


    眾人歡喜無限,一番兄弟相稱之後,還是沈真最為機靈,


    “如今我三個,要齊心協力輔佐三哥,如今他修為最高,人品更不必說,我實話告訴你們,我們幾個人的性命都是他救的,沒他,我們幾個早就死在火窟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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