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也不知道小二是個什麽,隻能說此乃他的職業反應,一旦客人發飆,不管對方說什麽,都要迴答‘是。’


    這是秘訣,隻要這樣迴答,就可以少挨耳光。


    果然,大胖子看似兇惡,並不動手,隻是又叫道,


    “我問你,秦方是不是住這裏?”


    “是是是......”小二下意識的還在繼續‘是’。


    “啪!”


    一個大耳刮子唿的掄上來,打的他眼冒金星,


    “是你個球啊,到底住沒住?”


    小二臉上劇痛,霎時嚇的手足無措,雙腿開始抖起糠來。


    “徐固,你改改你這狗脾氣,尼瑪的,欺負人小二做什麽?”


    旁邊二十來歲的帥氣青年忽然開口罵了一句,趕緊對小二嗬嗬一笑,


    “對不住了,小二哥,別理這個神經病,一會我幫你揍死他,你看看,嘖嘖嘖......”說著扶住小二,不讓他害怕哆嗦,隨即在腰間一摸,是粒一兩大小的銀子,正在嘴角流血,嘴裏嘶哈有聲的小二眼睛一亮,接過帥氣青年遞過來的銀錁子,頓時又感覺不到疼了。


    “請小二哥買壺酒喝,我們是來找人的,是個瘦高個年輕人,二十四五歲模樣。”


    小二托著半邊腫起的臉,略想了想,馬上想到那個躲在房裏的怪人,


    “有有,”剛說了兩個有,眼光正好掃到徐固,趕緊再次確定,


    “有一個,來了二十幾天了,說好住一個月的。”


    “那就好!”


    二十歲左右的青年大喜!


    此人正是沈真。


    另外兩個,一個是解誌達,一個是申學田,大胖子自然就是徐固了。


    原來他們的遭遇和秦方差不多,自從返迴後,壞消息接踵而至,沈真作為外來修士,不見人影,宗門不到一年就被直接撤了弟子簿,比秦方還不如。


    另兩個本就是托了一般關係進來的,並無後台,稍微算有點關係的申學田,跟魏柔都可攀上表親,但凡是帶表字的,最後也就會不了了之。


    如今一迴到火玉宗,這些人的結局可想而知。


    三年說長不短,對於他們這些沒後台的,想要迴來安排重進宗門,除非再砸一波靈石或者銀子。問題是他們沒有。


    本想去魅火山賺點,沒想到虧了個底朝天。


    這幾個人的修為都已到了十二層瓶頸,既無丹藥精進修為,又無靈石,更無前途,妥妥的三無青年。


    沈真盡管修為最低,但是鬥法厲害,手頭還有件頂階法器,再加上有個飛鷹山少主的虛名,現在成了他們中最有話語權的。


    今天一聽說沈真要找秦方商量去留,更聽說秦方已築基成功,驚羨之下,都跟來了。


    但凡到了煉氣十層之後,不管是否有能力購買築基丹,這築基的心思總會有所萌動,所謂不想築基的修士,那是不存在的。


    若是有築基修士真心講解心得,注意事項等等,那可是極為難得的。


    看到徐固還在咋唿,沈真臉色一沉道:“秦大哥也是大難不死迴來的,如今宗門如此情形,心情能好嗎?我們最好注意點。死胖子,不要離了火窟,就又天下老子第一的德行,你注意點。”


    徐固被沈真在火窟裏時收拾了不知多少迴,早已不敢在沈真麵前嘚瑟了,看他臉色不善,馬上嘿嘿兩聲,不再說話了。


    “理當如此,我們還是找秦兄,商量一下吧,畢竟一起落難過的兄弟嘛,現在這般境地,真是......”解誌達歎了口氣搖頭不止。


    “還是請沈兄出麵吧,這還有什麽說的。”申學田也是一臉無奈。


    沈真找小二問明秦方所在房號,手指一掐,低聲幾句咒語,傳音符化作紅光已直飛而去。


    眾人正抻著脖子,看傳音符消失的方向,不過一小會而已,一道紅光閃動,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似乎隻是抬腿斜跨,幾個起落已站在沈真對麵。


    正是秦方。


    眼看著一個月就要過去,秦方正無心打坐,不想沈真一道傳音符飄入,來了!


    心中一喜,怒火金剛秘術一招隔空踏,竟隨心而至,隻是閃了幾下,已飄然出腿,這一手,從動作幅度,速度,皆可謂駕輕就熟。


    “沈兄弟,來了!哦,還有三位。”秦方麵帶笑容,拱手為禮。


    眾人隻覺得眼前紅光閃一下,秦方近幾丈,又閃一下,又近幾丈,瞬間已在眼前了。


    解申徐三位親眼見了,才知道秦方確實築基了,不由得有些肅然,他們同樣看不到秦方身上有靈氣波動,明白沈真所言是真的。


    秦方上次用隱靈訣後,他與沈真二人封禁靈氣外溢的效果依然存在,看來公龜所教的這個術法頗為強悍。


    解申徐三位臉上笑容滿滿,同時躬身參見表示尊重,在修仙界,境界代表著地位,除非高階修士允許,否則低階修士是不可平輩相論的。


    “諸位兄弟,不必客氣,都是一起共過患難的弟兄,多時不見,沈兄弟,不如我們一起喝一杯?”秦方征求沈真的意見,以示特別的尊重。


    “有的吃,那當然好了,這幾天就吃氣吃飽了,今天換點別的好吃的。”沈真哈哈一笑,自嘲了下最近的遭遇。


    小二早在旁邊豎起耳朵聽著呢,知道來生意了,馬上恭敬的上來問候,


    “幾位爺,請上二樓包間吧?”


    他見沈真秦方都微微點頭,立時精神抖擻起來,亦步亦趨的把五個客人帶入了包間。


    徐固最近早就餓昏了,如今在宗門沒了原先的差事,口袋裏所剩不多的靈石和銀子,哪裏夠他水缸般的大肚子造,聽到秦方請客,立即忘記客氣兩字怎麽寫,馬上大叫,“小二,聽說你們酒樓有烤乳豬?”


    “是的,客官,您是要來半隻,還是?”小二一聽,要烤乳豬,那可是大菜,馬上笑逐顏開起來。


    徐固大罵道,


    “曹尼瑪的,半隻?你給我塞牙縫呢?我一個人要兩隻,別的好菜,你看著給我再弄十個就差不多了。他們要多少,你自己問。”


    小二頓時啞在那裏,像看怪物似的看著徐固,一時忘記剛才就吃過他的大耳刮子了,實在是,做小二也有十幾年了,第一次遇到一頓吃兩隻烤乳豬的,還要加十個菜,他心裏早就腹誹了三遍了,“吃你自己算了,你就是隻豬!”


    沈真正要拿眼珠子砸過去,這個傻二愣子,教不會呀,秦方哈哈一笑道,


    “吃,想吃什麽,隨便點,這幾年我也是好久沒好好吃一頓了,沈兄弟,你喜歡吃什麽,也別客氣了。”


    看秦方情緒還好,沈真自然不會掃興,馬上哈哈一笑的吩咐小二,也點了幾道硬菜。


    眾人嘻嘻哈哈的,霎時間熱鬧起來,氣氛一上來,話就多了起來,徐固自然是大罵宗門不公,其他師兄弟如何不仗義,忘記他以前幫忙打架,七七八八就數他嗓門大。


    解誌達喝了幾口餐前茶,還是有些愁眉苦臉,不過臉上也稍微放鬆了些。不放鬆他能有什麽辦法?在三人裏他背景最差,原本憑借刻苦用心,也頗受宗門器重,甚至曾有位結丹修士放出話來,若是他築基,就會收錄門下,但無故失蹤幾年,原本還存有一線希望,如今早就昨日黃花,機會不在了。


    申學田情緒比較平靜,不過兩道眉毛也是鎖的很緊,畢竟如果不解決收入問題,修行再進一步是很難的。他想走走親戚的路子,但窮親戚走富家門,有時候他自己都走的憋屈,於是又想厚著臉皮找魏柔想辦法,但上次幫忙幫出禍事了,哪敢直接上門,再說聽說自從魏柔迴來以後,就被她父母看的很緊,他幾次三番在外麵等,毫無機會。


    秦方和沈真小聲的細細聊著,這些日子發生些什麽,沈真把所知道的都一一給秦方說了,從他的情況來看,也是很難在火玉宗有所發展了。


    秦方微微點頭,並不表態。


    隨著菜上來,大家的心情好了一些,幾杯酒下肚,說話漸漸就放開來了。


    “我跟解誌達最早認識,也算為宗門出了些力的,如今這個情況誰能想到?難道是我們自己不願意迴呀?瑪德,但是也不知道怎麽搞的,跟做夢一樣,隻是想不起來,我問他們,他們也一樣,氣死我了!”徐固罵罵咧咧的,隻管又灌了三杯下肚,別人不理他,他就自己喝。


    “秦兄,我們在宗門很難混了,主要是這三年,其他師兄弟都勤快修煉,功力大進,我,申學田徐固還是老樣子......”解誌達說著情緒又有些悲觀,搖頭不已。


    “不如我們一起去投其他宗門如何?”沈真麵色一凝的說了句。


    “去哪裏呢?我們十來年一直學的煉器之道,如今突然轉投他門,我看也難。如果能在火玉宗築基,再在哪個山頭開辟洞府,帶個小隊,那以後修行的資源至少也能解決一部分了。”申學田思索著表達了他的意思。


    “你做夢呢你!”徐固一聲冷哼,又灌了一杯,


    “你跑親戚跑了這麽久,跑出什麽來了?沒睡醒啊你,要能在宗門築基,我們還說個毛線呀!沈真兄弟,你說說我們去投哪裏?”


    徐固晃著有點醉意的腦袋詢問沈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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