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方和魏柔一看公龜如此說話,盡皆默然,秦方臉色更是極為難看起來。


    “哼!怎麽著,你還想再對我動手不成?”公龜臉現嘲弄之色的看著秦方。


    母龜剛才正看要與魏柔聊事情,公龜出來這幾句話一砸出,頓時氣氛緊張起來,她看魏柔馬上緊張的望向秦方,正要對公龜講話,旁邊的秦方卻先開口了。


    秦方麵色凝重抱拳道,


    “晚輩自然不敢在前輩麵前不敬,不過......”


    “不過?不過什麽嗎?”公龜眼神中閃過一絲厲色,語氣陰冷拖著長音反問道,他眼光掃過,看見母龜要說話,他一擺手阻止了她。


    秦方抬頭正色道,


    “一年多相處以來,我敬重前輩,自然是因為前輩功力深厚,遠非晚輩可及,但若是前輩能讓人尊重的,僅僅是功力深厚,那晚輩對前輩的敬重,恐怕隻能有五分而已了。”


    “什麽意思?”公龜聽著秦方繞口的話,一時不明。


    母龜本來女兒不舒服,心情鬱悶,此刻看著自己家的老龜傻乎乎的樣子,忽然撲哧一笑,她自然最是清楚自己的丈夫,雖非嗜殺之徒,但性子是頗為暴躁的,若是來迴話多了,難保不一擊將秦方滅殺掉的,她隨即斂容正色,對秦方說道,


    “年輕人還是收斂一些,鋒芒太露了,可沒什麽好處。”


    魏柔馬上乖巧的把話題岔開打起了圓場道,


    “前輩所言最是有理,晚輩雖然能力有限,但有一份誠心,我和秦哥是實心實意的心疼箐兒,不如我們商量一個對策,看如何能真正的治愈箐兒,這才是要緊之事。”


    說著眼看母龜,臉上滿是關切之意。


    一句話說到了母龜的心裏,弄的公龜也不好發作,幹咳了幾下默然不語起來。


    母龜歎了口氣道:“實話不瞞你們,為何一年前要與兩位訂立三年之約,就是為了箐兒。”


    秦方和魏柔麵露鄭重,凝神聽她說。


    一旁的公龜竟然長歎了一口氣,抬頭望著空中反光的石鏡臉現憂色。


    母龜點點頭道:“我與柔兒相處的不錯,今日索性就都與你們說了吧,原是計劃等兩位中的一位築基之後,可以幫我們放心的出去尋找適合治愈箐兒的藥物,另外我聽說在北方極寒之地,有一種萬仞冰巢,乃是千丈之下的冰鐵受萬年鎮壓之後形成的,你們也知道此處酷熱,我們的前主人設五行火窟後,更是把火脈引入,愈發熱的離譜,雖說我們兩個用花冰岩給箐兒造了一間小居室,但實際上是無法應對五行火窟極強的火靈氣穿透的,如能雙管齊下,既尋靈藥,再找冰巢,則箐兒定然有救了,想必你們也能猜出個大概來,我們夫妻是無法離開此地百裏的,你們身上的封地咒是我們下的,我們身上的是原先主人所下,此咒威力強悍無比,除非下咒人親解,否則......”


    說著搖搖頭,深歎口氣,臉上滿滿的憂鬱之色。


    魏柔輕笑道:“前輩無需太過憂慮,秦哥和我這一年修煉頗為順利,以三年為期,剩下二年定然可以築基成功的,到時候......”


    “還要兩年?不行!”公龜忽然又焦躁起來。


    秦方心裏忽然萌生了一個奇怪的念頭,這靈龜盡管是結丹期修為,但實際的智商似乎很是普通,母龜尚可,脾氣也隨和,這公龜卻性格焦躁,還喜歡顯擺自己。


    會不會是自己先入為主,心裏把對方想的過於聰明了,有時候也許修為深,地位高,智商不一定就高。


    秦方微笑道:“我看此事容易!但是如果我們不能精誠合作的話,恐怕很難把靈藥尋迴,還有這所謂冰巢更是......”


    秦方話說一半,不再說下去了,然後也是搖頭歎氣不止。


    這話一出口,母龜頓時緊張起來,魏柔擔心秦方說話過火,下意識輕柔的叫了聲秦哥,意思很明白,讓他說話小心點。


    果然公龜吼道:“你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剛說此事容易,怎麽又說很難?你到底幾個意思?”


    秦方一聽,臉上笑意更濃起來,對著母龜恭敬的抱拳道:“兩位前輩,怪我沒說清楚,我是說,這件事隻要我們精誠合作,那治療箐兒這件事,就很容易辦好!”


    母龜臉上一喜,急切問:“真的嗎?快說說如何辦到。”


    公龜一聽,忙又吼道:“快說快說!”


    母龜看他聲音大的像炸雷,罵道:“你個死老龜,好好說話不會呀?女兒才睡著,你每次說話都這個模樣,還要這麽說話,你給我出去!我自己和他們說!”


    公龜見母龜發怒,不敢還嘴,摸摸沒毛的腦殼,微一愣神,壓低嗓音極小聲的對秦方道:“你說嘛你說嘛!”


    秦方心裏嘿嘿一聲,原來這個公龜竟然是個十足的妻管嚴加女兒奴。


    秦方態度恭敬,斂容正色道:“事情並不複雜,也不難,我們目的就是治好箐兒,那隻要出去購買適合的靈藥就可以了,而且湊巧的是,我和師妹有購買的渠道。”


    “真的呀?”


    聽秦方如此說,母龜臉現喜色的問了一句,公龜更是搓了搓一對爪子,有些迫不及待的樣子。


    秦方鄭重的點點頭,


    “這個自然,不過......”


    公龜看到秦方欲言又止的樣子,心裏又焦躁起來,正要大聲嗬斥,想到母龜剛才的話,頓時把話咽了迴去,輕聲道:“接著說,接著說!”


    “此事的難度在兩位前輩的決心!”秦方麵色凝重的說了一句後,看著母龜。


    母龜點了點頭,似乎有些明白秦方的意思,輕吐了口氣道:“你繼續說。”


    “是,前輩,”秦方點頭道,


    “靈藥不難買,主要是第一,我們要籌集足夠的靈石,我和師妹不過煉氣期,手頭有的東西全換成靈石也許夠,不過這樣一來,動靜如此之大,難保不引起外人的注意,因此最好是我們提前想好辦法。”


    母龜點點頭道:“這點我們想到了,我們手裏還有一些七七八八的東西,到時候可以湊一點,實在不夠,再想辦法。”


    魏柔不失時機的道:“我在外麵也存了點靈石,總能想辦法的,不要著急,前輩。”


    母龜頗為感激的對魏柔點點頭表示謝意。


    秦方也點點頭,嚴肅的說道:“關鍵是我們如何信任對方!”


    這話被秦方突然一講,頓時空氣中充斥了一種奇怪的意味。公龜母龜,秦方魏柔相互看了幾眼後,想說話,都似乎不好講,有些尷尬的樣子。


    秦方反而笑著對母龜道:“前輩,話都說到這裏了,都是為了箐兒著想,我就直接了當的說說我的看法,若是說的不當,或者你們有好辦法,就聽你們的。”


    母龜二話不講,馬上應道:“好好,你說你說。”


    “很簡單!我們四個義結金蘭,血咒立誓!”


    另外三個都以為自己聽錯了,都訝異問道:“你說什麽?”


    “義結金蘭!血咒立誓!修仙界,隻有訂立了血咒盟誓,會有些製約力,我們內心才會放心下來,全力以赴的為箐兒把靈藥求來。”


    此語擲地有聲!


    秦方的話把魏柔驚的張大嘴巴愣在當地!


    公龜一翻白眼,嗤笑道:“哼哼!你算什麽東西,讓我跟你歃血為盟,還義結金蘭,你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煉氣期人類修士。”


    魏柔見母龜若有所思,公龜卻又要發怒的樣子,馬上說道:“前輩,切勿動怒,我們這都是為了箐兒,此刻我們是四個一心為箐兒著想的家人。”


    秦方補充道:“並非晚輩無禮,前輩允許我說話,我自然有話實說,此事如果前輩不放心晚輩,辦不成!如果晚輩不放心前輩,也辦不成!”


    公龜叫道:“你敢!我就讓你辦成!”


    秦方不跟公龜直接怒懟,反而恭敬的對母龜道:“前輩,就如師妹說的,我們也是真心喜歡箐兒,不想她受苦。但是!如果我們努力為箐兒求藥,心裏卻時時害怕有性命之虞,如何安心的把事情辦妥?反之亦然,前輩也希望我們全力以赴嘛,因此還請前輩定奪!”


    魏柔想不到秦方平日裏話不多,此刻卻滔滔不絕,說的母龜微微頷首起來,正要說話敲邊鼓,公龜唿唿連聲,似乎極為憤怒起來。


    正在此時母龜一抬手,在空中用力揮了一下,大聲道:“就這麽辦!義結金蘭,訂立血誓!”


    一句話出口,公龜使勁的伸縮了幾下脖子,驚呆在當地,嘴裏結結巴巴的念叨著:“你你你......我我我......”


    他實在想不出別的話了,隻是覺得無語。


    而魏柔也同樣有些愣神,她實在沒想到真的會結拜!


    “你什麽?我什麽?女兒要緊!”母龜一錘定音,話音才落,母龜竟雷厲風行起來!


    旋即拉上魏柔,一起去儲藏室,翻箱倒櫃的取出燭台蠟燭,檀香,一壇不知放了多少年的酒,四隻玉碗,迴到花園之中後,攜手來到一座石亭內,把香燭點上,倒滿酒。


    一場聞所未聞的奇特結拜儀式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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