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散修參加這樣的比試,也是要狠得下心才行!


    那些在比拚中缺胳膊少腿,甚至丟性命的,大部分就是散修,火玉宗同門之間多少會有顧忌,對外來散修,誰認識你?


    “趙南岱!”


    高台上的大長老戎裝女子,目光凝重的抽出一塊木牌交給一旁的報號人。


    報號人是位六十歲左右的清瘦褐袍老者,有築基後期修為,瘦弱的身材聲音卻洪亮之極。


    “到!”


    一個十八九歲的高個青年大聲應答。從所在平台如大鷹展翅般飛到了台上,動作頗為灑脫。一上台一抱拳,就站到了中間的空地上。


    “康大奇!”


    接過戎裝女子另一塊木牌,褐袍老者大聲報出另一個人的名字。


    “在!”


    一聲巨吼在秦方耳邊炸響,應答的竟是與他站一排的獵人之一。


    就看他跑動起來,每一步踩在地上如重錘落下,石台震動。跑了十幾步後,這才飛身而起。嘭一聲砸落在高台上,惡狠狠的瞪了對手一眼,站到了對麵。


    褐袍老人一句話沒有,直接走到兩人中間,伸出手來,手中是一枚隻有三寸左右的小青旗,口中念動幾句法訣,小青旗甩向地上一插,立時沒入地麵後不見了蹤影,又看他再往地上打了幾個法訣,‘嘭’一下,一團靈氣浪爆開!


    一個二十丈左右的青光透明罩憑空出現,此乃控製法力外溢的鬥法罩,到此刻為止,罩內僅剩了鬥法二人和作為現場裁判的褐袍老者。


    然後老者一個飛身,已騰空到了青光罩的頂部一側,輕輕一抖,身上多了一個黃色的光罩,護住全身後貼在鬥法罩邊,所有空間讓出給二人。


    他一舉手,一陣急促的鼓點響起。看著兩個對手已就位,老人一揮手,鼓點聲立停!


    “開始!”


    兩個字的簡單命令出口,氣氛陡然緊張!


    鬥法雙方目光互盯對方,足足有二十秒,忽然,康大奇一聲咆哮,左腳猛踩一下,人已騰空而起,在空中右手一招,手裏多了一把三尖叉般的青黑色法器,肌肉虯紮的粗壯手臂奮力揮出,一道青黑色的光芒閃過,三尖叉激射而出,直直的插向趙南岱胸膛。


    隻見趙南岱神色不變,左手掐出一個法訣,右手畫出一道圓弧,單手前推,伴隨著一句清亮的法訣,一個拳頭大小,後粗前尖陀螺般的圓柱形法器,閃著白光脫手而出,


    “蕩!”


    陀螺飛速旋轉著,隻是三圈,已瞬間漲大到足有二丈粗!把他身子完全遮蔽在後麵,而三尖叉此刻正急插而至,與陀螺擦出一陣劇烈的火花後,被斜著撞飛!


    眼看三尖叉一擊落空,康大奇喉嚨中如野獸急吼,一招手,三尖叉法器已急轉而迴抓在手中。


    而趙南岱的陀螺卻並未就此停下,撞飛對手法器之後,迎風漲大到了足有三丈有餘,直接向著康大奇猛撞過來,裹挾的聲響極是震撼,明顯是重逾千斤!


    這陀螺法器竟是件難得的可防可攻的上品法器!


    康大奇一驚!


    他明白對手雖是煉氣十一層的修為,比自己低了一階,但這陀螺靈力頗為強勁,上品法器的全力一擊,可不是鬧著玩的。


    他清楚自己沒有可直接抵禦的重量型法器,不敢硬接。臉上閃過一絲憤怒之色,無奈之下他身形側身急竄,堪堪避過了陀螺的正麵對撞之力!


    趙南岱嘴角一歪,冷笑一聲,這一個迴合就試出了對手的深淺,他信心大漲!剛才一上來看見康大奇煉氣十二層,又麵目可憎的很,內心還有些發怵,此刻心下稍定。


    “疾!”


    他眼見康大奇躲避,哪裏肯放過,催動巨型陀螺又是連續幾次想撞擊壓迫對手,都被對手躲過。眼見陀螺白光暗淡下來有些搖搖欲墜,趙南岱法訣打出,陀螺瞬間飛迴他手掌之前,縮的隻有拳頭大小,法力再次注入其中,陀螺白光狂閃。


    康大奇知道對手一旦再次祭出法器,會比剛才的攻擊更加兇猛,他哪裏肯讓對手有此機會,三尖叉早被他收迴儲物袋,這時候手裏多了一把弓箭,彈指間,已滿弓待發,催動法力,箭尖黃芒點亮,離弦而去!


    這可是他們兩兄弟一起花重金購置的上品法器:金焰箭!


    不但速度奇快,而且威力驚人,除了可穿透修士本體,一旦射中,箭頭上的黃芒會爆燃出高溫烈焰。就是沾染上一點,非死即傷!


    但由於這金焰箭法器,耗損法力過巨,不到關鍵時刻他都不用!


    眼看著金焰箭就要建功!


    “疾!”


    趙南岱口中暴喝一聲,雙手猛推!


    爆發出一陣晃眼的白光,陀螺直接就飛漲到了近六七丈見方,比剛才足足大了一倍有餘!哪裏還有金焰箭建功的機會?


    一大蓬爆散的金色光焰與白芒交相輝映中,康大奇的金焰箭明顯的吃了虧,被陀螺法器完全抵擋住攻擊的同時,隻是略略阻礙頓了一頓,而趙南岱還在瘋狂的把法力注入進去,陀螺法器竟然又暴漲到十丈大小,壓向康大奇,想要一舉成功!


    康大奇看著自己壓箱底的金焰箭竟被毀損的七七八八,心疼的肝顫,眼中暴躁充血,看著陀螺法器已驟然近身,自己被壓到角落,他瘋狂的大吼一聲,竟然像個莽夫般雙手朝前死命一抵!想要抵擋住這陀螺的進攻。


    這上品陀螺法器的全力一擊豈是用蠻力可以抵擋破解的?


    就聽見‘哢哢哢哢’的爆裂聲,伴隨著康大奇的悶吼,粗壯如鐵的雙臂,瞬間被震的粉碎,繼續壓迫著把他整個人推向鬥法罩的邊緣,眼看就要殞命當場!


    看台上他弟弟康二奇急吼連連,瘋了一般要往中間鬥法場衝,但光罩法力禁製不是他一個煉氣期可以攻破的,隻是大叫狂跳,毫無辦法!


    就在這緊要關頭,鬥法罩頂的褐袍老者雙指一點,一道法力激射而出,如光帶牽引在陀螺上,不得寸進!


    趙南岱見這老者出手,立時把法力一收,陀螺白光一閃已縮小迴原形,他單手一托,在他掌心輕輕躍動了幾下,收迴儲物袋中,馬上就抱拳道:“多謝師伯,弟子剛一時收力不住,差點闖下大禍。”


    不過看他臉上表情多的是喜悅之色,並無愧色。


    褐袍老者微一點頭,指尖彈動,一張黃色的符已貼在康大奇身上,暫緩了傷勢的進一步惡化。他一揮手,手中出現一麵小旗,朝側麵一道法訣,光罩上出現一個缺口。


    康二奇叫著大哥,人已衝進來,摸出一顆丹藥塞進康大奇嘴裏,眼看著康大奇已昏迷不醒,趕緊背起來,催動一個長條狀的飛行法器,騰空而去。哪裏還有心思再參加比試。


    遺落在地上的法器金焰箭已成了碎片,想必是無法修複了。


    二人剛走,褐袍老者宣布:“趙南岱獲勝!”


    火玉宗眾弟子都歡唿起來,歡唿聲傳出去老遠,變成山穀的迴音,連續不斷的迴傳,震蕩了好一會。


    看著煉氣十二層的外來修士,上場就被自己宗門煉氣十一層的同門打成重傷,火玉宗七大石台上的弟子們自然是意氣風發,看著還剩下的兩位,一個煉氣十層的秦方,一個煉氣八層的沈真,眼神裏透露出的蔑視已毫不掩飾。


    而外來修士紛紛為自己沒有參加慶幸不已。


    美女絕對好,加入火玉宗有修煉資源當然更好,不過這一切都要有命才能享受!


    這些修士看著秦方和沈真兩個,眼神中也露出奇奇怪怪的神色,至於在想什麽,隻有他們自己清楚了。


    這一場的勝利者趙南岱隻被人關注了一會,隨著再次宣布接下來的鬥法雙方,一場場的比拚異常激烈的在進行著。


    但似乎所有人的目光似乎更關注秦方和沈真。


    隱隱約約的一種氣氛在漸漸產生,那就是期待他們兩個上場的叫號聲。


    秦方和沈真自然已感受到了無數道‘關心’且包含深意的目光。


    有可能在鬥法中麵臨困難,危險,甚至極度的兇險秦方自然考慮過。但這種所有人等著看他出糗被揍,甚至慘敗的狀況還真沒想到!


    秦方又想起了姚師父,飽含感謝之情!


    在跟隨姚師父學習的十年,盡管姚師父沒有給他很好的法器,但是教會了他麵臨鬥法時應該做什麽!那就是冷靜和專注!


    他問自己,如果剛站在趙南岱麵前的是自己,該如何戰勝對手?


    再看台上正在鬥法的幾人出手的情況,如果是自己該如何做?


    又是一場鬥法結束。台上其中一位身上被法器擊傷,血流如注。不過總算及時認輸,沒有造成更大傷害。


    秦方看了一眼身邊的沈真,正好四目相對,兩人相視一笑。這個笑容讓二人心境放鬆不少,給了對方一個適時的鼓勵。


    “沈真!”


    終於叫到了他們,首先被唱名的是沈真!


    全場頓時‘喲’的一聲,外來修士煉氣十二層的被打成重傷,剛幾分鍾前一位十一層的火玉宗好手也見了血。眾人紛紛開始交頭接耳,包括秦方沈真身後看台上的各位。


    “煉氣八層也上場送死,到底年輕啊!”


    “哼,不知輕重,不知天高地厚!”


    “嘿嘿!美女好喲,仙女妙哦,等這兩個傻鳥掛了,就能知道鬼女更好,更妙了,哈哈!”


    “我看他一個迴合都搞不定......”


    “誰說不是啊,就沒人給他說下,讓他不要比了吧。”


    “白癡兩個,火玉宗的弟子各各都如狼似虎的,跟他們搶女人,一會不知道怎麽死!”


    “他旁邊那個叫花子一會也差不多,才煉氣十層。好不到哪裏去。”


    “你輕聲點,別迴頭找你麻煩。”


    “我說錯了嗎?我怕個毛線啊!有種讓他來試試!”


    沈真嘴角一牽,對秦方笑了笑,秦方點點頭,拳頭高舉大叫一聲:“兄弟!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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