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半尺來長的青光一閃,隻聽見一聲淒厲的慘叫,高瘦男子左腳小腿以下,已被斬落,頓時血流如注!高瘦男子狂叫一聲,


    “我認輸!”


    方臉弟子雙目凝視,把雙手慢慢縮迴,眼光冷冷的掃了眼在地上疼得狂叫的這位,見對方確已失去反抗之力,這才把法器扔迴儲物袋,一抹臉,臉上頓時變成滿滿的心疼的神色,趨步上前一把扶住高瘦男子,急切問候道:“沒事吧,哎呀,都怪我,你功法太強了,剛為了自保,實在沒收住手,對不住了啊。來人呐!師父,師祖,快快,救救他!”


    嘴裏一連串的大叫著,似乎比自己斷腿還急得不行,哪裏還有剛才那兇厲之氣。


    秦方看的目瞪口呆!心底裏為這方臉弟子變臉之快概歎不已。


    這時有一位築基期修士上來,隨手貼了一張符在高瘦男子腿上,血立刻就止住了,然後把斷腿用腳踢到高瘦男子跟前,讓他自己拿著,三人走出禁製罩後,結丹修士一招手,讓人擦了血跡,神情自若的又讓下一對進行比試。


    秦方看自始至終所有在場之人沒有人出聲說什麽,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中間高台上的三位大長老更是眉毛也不彈一下。


    另外的六個石台上,秦方看還在比試,但不到一個時辰,很快的有兩個台子就結束了,其中方臉弟子所在的推舉出了四位,其中三位赫然就是攔路驅趕外來修士的那三個。一個方臉,一個瘦小個,一個黑臉。此刻三人神情之中掩不住內心的激動,顧盼不止。


    又是小半個時辰,所有七個石台上,都推舉出了四位弟子。


    隨著不知哪裏傳來的一聲“叮”,所有石台上的人都歡唿雀躍起來,除了那些被抬下去的傷者,在場之人都頗為激動。


    這時,三位大長老中的紫裝女子站起來一抬手,所有聲響立即消失。


    “今日比試到此結束,明日午時繼續!”


    眾人再次歡唿,首先是三位高台上的大長老一揮大袖,遁光飛閃,人消失不見了。


    隨後是七位仙女在一陣樂聲中飄然飛空而去。讓眾多男弟子再次抻出脖子老長。


    隨著其他女弟子都退場,七個門主領著門下弟子,也一陣風的走了。隻剩下了外來修士看台上的諸人又開始嘰嘰喳喳的議論開來。過了一小會,各色人等,就走得剩了沒幾個人。


    “怎麽樣,秦兄,覺得如何?”看秦方並沒有馬上迴答,沈真嘿嘿一笑再次滿血複活,“走走走,秦兄!我請客,可不許推脫哦,嘿嘿,看了我們元夏國的美女,接下來該做什麽呢?自然是喝美酒了,哈哈,走!”沈真這少年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但頗為爽朗,見秦方並不反對,直接又是拖了他就走。


    秦方臉上淡然一笑,沈真身上沒一點暴戾之氣,與他一起秦方感覺至少並不局促或難受,於是乎,在可與不可之間跟著這個少年,禦器飛行往山外去了。


    扶風鎮,坐落在風淮山外五十多裏的一處平緩處,雖然談不上繁華,人口也僅有四五萬人,但各類服務型的行業卻是頗為發達,且主要針對的服務對象就是修仙者。


    對於元夏國的凡人來說,能與修仙者搭上邊,或把自家的子女晚輩送入修仙門派宗門,那可是光宗耀祖之事。一旦入選,那是要大辦酒席宴請三姑六姨,叔伯兄弟的,民風自古如此。


    從古至今,對於元夏國的皇族,百姓來說,這都很正常,而每一年的春夏之交,是元夏國首屈一指的修仙宗門火玉宗的七仙女下凡之期。這萬一要是祖宗墳頭著火,自家的某位子侄被選中,那真是魚躍龍門的大喜事了。


    盡管概率極低,反正抱著看熱鬧加碰運氣的思想,這扶風鎮成了春夏時節,攜親帶友來此撞大運的最佳落腳地。撞不中也算是遊玩一趟了,風淮山的風景可是首屈一指的,這給鎮上的各行各業帶來了大量的客流,商家賺的是盆滿缽滿。


    “秦兄,請再飲一杯,”仙客酒樓二樓包間內,沈真已有些醉意了。


    秦方極少喝酒,他對沈真印象不錯,也就陪著喝了兩杯後再也不飲了。剛才與沈真的閑談中,對元夏國的修仙界也有所了解了,至於這火玉宗的傳統,七仙女下凡,除了外界喜聞樂道的世俗男女之事外,沈真還真給他說了個讓他有些感觸的原因,原來沈真聽家族中的長輩,聊起過火玉宗的一些其他的傳言。


    修仙界是個兇險萬分的世界,雖看起來都講這個規矩,那個約定,但實際上凡是有些智商的,都明白弱肉強食天經地義。


    在元夏國大家都崇尚修仙,對修士來說環境相對好些,這惡性的殺戮之事少了許多,但火玉宗要把所煉製的法器銷往方圓幾十萬裏範圍內,與其他國家的修仙者打交道那是家常便飯,而周邊的國家裏修仙者更崇尚暴力。


    因此在外遇到殺伐之事,那是尋常不過的了,以前火玉宗教育弟子們,都是講求以和為貴,講收斂,低調,不與人爭。


    萬一遇到欺辱自己的,門規嚴格限製弟子直接反抗反擊,美其名曰避免事態擴大。


    推崇忍讓的同時,建議弟子們遇到惡人挑釁打罵之時,除了忍受,最好逃跑,如果出手反擊,引起不良後果,火玉宗的高層甚至還要反過來處罰自己人。


    久而久之,火玉宗的弟子性情開始懦弱起來,在外束手束腳,唯唯諾諾,大部分時間被欺負了,都是自認倒黴了事。


    反正說出去,得不到什麽支持,萬一宗門實權人物要你解釋清楚時,你又說不清道不明,那就不單單是徒增煩惱了,後果可能極為嚴重!


    但即便如此,火玉宗弟子在其他國家的境遇並未改善,反而覺得火玉宗的弟子不欺白不欺,反正他們也不敢還手,於是變本加厲的越來越過分。


    到了兩千多年前,火玉宗出了一個強勢的宗主,他一力改變了隻許采用忍讓的原則,摒棄所謂吃虧就是便宜的怪論,設置了一些方法,鼓勵弟子們競爭拚鬥,好東西你想要嗎?那就努力拚命爭取!似乎這七仙女也是其中一項。


    漸漸形成激烈競爭,努力學習鬥法之術的情形,有時甚至很血腥,同門之間鬥法之時,也會傷筋動骨,但如此訓練出的弟子們,到了外麵死傷倒是比原先少了很多。


    沈真這麽一說,秦方忽然覺得這套理論與姚師父講的頗為相似。


    “我聽長輩說,”沈真又喝了一杯道:“這火玉宗還有一套煉製法器法寶的秘術,就是讓雙方都是處子之身的男女弟子,一起煉製法器,這裏麵還有一些特殊的方法,自然外人是不清楚的了。我隻聽說與法器的靈力純淨有關,與最終鍛造出來的法器威力大小也有極大關係,大概也就是如此了。”


    沈真笑嘻嘻的說完,似乎心情很好,閉上眼怡然自得迷迷瞪瞪的哼起小曲來。


    秦方看他醉了,正要讓小二安排了兩間上房,扶他到迴房間休息,沈真卻笑道,


    “秦兄,小弟未醉,隻是得遇秦兄這樣聊得來的道友高興而已。”說著頗有些老氣橫秋的哈哈一笑。


    秦方搖了搖頭,看沈真也是初識,與他印象中修仙界之人謹言慎行爾虞我詐不同,不知他何以對自己如此沒有警惕,心中不免也有些好奇起來,身子往後一靠,看似隨意的道:“沈兄,我有一事不明,想請教一二。”


    “何必客氣,秦兄但說無妨!”沈真微微直起身來看著秦方。


    “你我初次相識,何以就對我如此接納?”秦方微微一笑道。


    “嘿嘿!秦兄,小弟不是說過我是飛鷹山沈家的嘛,秦兄是遠方國家來的,應該不知,我們沈家雖是小家族,但享受祖宗恩德,我們祖上傳有一項秘術,能預卜吉兇。”


    沈真微有酒意,搖頭晃腦的得意一笑,讓懷裏隨手一掏,手心裏多出了一顆純色的圓球,比大拇指稍大,圓球中間似乎有一眼睛模樣的東西在微微閃動著白光。


    “秦兄請看!”沈真舉起手來托到秦方眼前道:“此珠名叫顯心珠,珠內密封了一種小型靈獸的魂魄,它察覺兇厲之氣極為靈敏。凡使用此珠之人滴血認主之後,方圓五丈範圍內如有要對此珠主人不利的情況,則會立即警示,而且會根據感應到的兇厲之氣的厲害程度,發出不同色澤的光芒。”說完嘿嘿一笑。


    秦方一愣,這世間的奇妙之術,還真是層出不窮,竟然還可以這樣!這與自己所用的金針蜂一個道理的,但金針蜂需要布置,否則就無法報警,距離倒是遠的多,“這珠子隻能報警五丈範圍嗎?”


    “哎,我等不孝,遠先祖上傳下來的顯心珠可以警示百丈範圍,甚至更遠!但如今隻能製作出五丈的了,就是我叔伯輩做的最好也隻能達到十丈方圓。”說著沈真頗有些遺憾的樣子。


    秦方點點頭笑道:“原來如此,也算是奇妙之物。”


    沈真一揮手笑道:“等明天看了仙女的好戲,不如秦兄與我一同遊山玩水,到我家做客,小弟不才,願意為秦兄去我叔伯處求取一顆十丈預警的顯心珠相贈。”


    秦方稍覺感動,這少年萍水相逢,竟如此相待,微微一笑,給他倒上了一杯酒。


    夜色漸深,但沈真興致頗高,竟不願意睡,拖著秦方出了酒樓,此刻鎮上燈火輝煌,正是各商家生意火爆之時,整條街上人流如織。


    沈真好似早有目的地,看似閑逛,實則一路匆匆走過,直到看見一座相較於其他房子更大的閣樓,掛著一盞巨大的長燈,所用的亮光石品質極佳,上麵寫著三個大字:易寶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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