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行的話,簡直就是啪啪在打他的臉。


    蕭澤臉色青白,想要說些什麽反駁他的話,最終,卻也隻是張了張嘴,什麽話也沒有說出來。


    他輸了。


    輸得徹徹底底。


    皇帝沒有在意蕭澤的想法。


    一個兒子,雖然讓他很是失望,但到底沒有國家大事重要。


    能收獲十座城池,往後數十年甚至百年的南疆安穩,也算是在失去一個兒子後,能給他的最大安慰了。


    他笑著點了點頭,“好,就如你所說,讓他們割讓北邊十座城池,我們就退兵,若他們不應,那就繼續打,朕倒要看看,是他南唐的將士英勇,還是我大淵國的將士更加勇猛。”


    這件事商定以後,便沒有更改的餘地了。


    和談的人選需要慎重決定,既不能是太過顯眼的人物,也不能毫無威信。


    畢竟,大淵國要的其實也是和談,隻是作為勝利方的和談而已。


    大淵國沒有吞並南唐的想法,打仗打下去隻會讓兩個國家都被拖入戰火之中,百姓無法休生養息,賦稅過重,對於大淵國本身也不是件好事。


    因此,促成和談不僅僅是南唐希望的,也是大淵國皇帝希望的。


    這事需要明天早朝再議。


    此時,最重要的反而是如何處理蕭澤。


    皇帝的反應倒是很果斷。


    他知道,今天過後,就算他想留下蕭澤的命也不可能留得下了,通敵叛國,這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是死罪,哪怕他是皇帝的兒子。


    隻是皇帝的兒子出賣自己的國家,傳出去到底也算是皇家的醜聞,因此皇帝的意思是此事低調處理,人死了就算了,罪名什麽的可以先掩過去。


    蕭景行不在乎這些虛名,並沒有發表意見。


    雲傾月自然也不會有意見。


    雖說相比讓他安安靜靜的去死,雲傾月更希望能看到他臭名遠揚,人人喊打,可蕭景行也是皇室中人,蕭澤所做之事關係到整個皇室的名聲,她就不那麽想揭穿真相了。


    最終,皇帝將蕭澤的死期定在三天後。


    人已經被下往詔獄,死刑處理得也很簡單,一杯毒杯,三尺白綾,一把短匕,隨他自己選而已。


    蕭澤是從乾清殿被押下去的,外界雖然沒有人知道他犯了什麽罪,可從這個地方被押出去,本身就代表著他得罪了皇上,皇上有心要殺他,誰求情都沒有用。


    因此,這次皇後很識趣的閉了眼,權當看不見。


    麗嬪雖然很著急,可也沒有辦法。


    她就這麽一個兒子,自然是想盡辦法也要保全他的,無奈她人微言輕,就算生了兒子,終其老也就是一個嬪位,平常連見皇帝一麵都難,又哪裏能說得上話?


    朝中大臣有些是蕭澤黨,見他被下往詔獄,個個不知內情,剛開始還有人在朝堂上為他說情,覺得皇帝懲罰過重,直到皇帝當庭杖斃了兩個大臣之後,所有人就都噤聲了,再沒有人敢幫蕭澤說一句話。


    三天後,大太監常喜奉聖命親自去給蕭澤送行。


    此時的蕭澤,麵容如枯槁,頭發散發,衣衫也是髒汙發臭,雖然隻過了短短三天時間,可整個人就像被抽去了精氣神,一下子蒼老了好多。


    他望著常喜,沒有接他讓人遞過來的三樣東西。


    常喜歎道:“四皇子,這是聖命,奴才到現在還尊稱您一聲四皇子,還望您不要讓老奴為難。”


    蕭澤失笑。


    為難?


    原來他也會感覺到為難嗎?


    這些年,誰不知道他是父皇身邊最得重用,最信任的人?有什麽肮髒事都是他幫著父皇去處理,人人都當他是父皇的心腹,可又有誰知道,其實,他早就和蕭景行勾結到了一起呢?


    想到這裏,他的目光閃了閃。


    對常喜道:“我不揭穿你與皇叔的關係,但我有一個要求。”


    常喜動作一頓,看向他的目光帶了幾分諷刺。


    “老奴與攝政王清清白白,不懂蕭公子在說什麽,但蕭公子有什麽要求,倒是可以和老奴說說,老奴既然奉了聖命來送蕭公子上路,自然不會讓蕭公子走得心懷怨氣。”


    蕭澤沒有在意他話裏的諷刺,沉聲道:“我要見雲傾月。”


    常喜一驚。


    皺了皺眉。


    “蕭公子,王妃她……”


    “我隻有這一個要求,我要見雲傾月!帶她來見我,我自會接過你手裏的東西,讓你能成功迴去複命,若是你不幫我,那就等著一具麵目猙獰,死有不甘的屍體送迴去給父皇吧,我雖犯了錯,可到底是父皇的兒子,我就不信他看到我如此死狀,會覺得你這差事辦得盡心盡力!”


    常喜:“……”


    他有些無奈。


    最終,還是依了蕭澤的話,沉聲道:“那蕭公子稍等片刻,咱家這就讓人去給攝政王妃送信。”


    信送到攝政王府的時候,雲傾月剛換好衣裳,正準備出門。


    驟然見到來送信的小太監,她還有些驚訝。


    “什麽?蕭澤要見我?他見我做什麽?我和他又沒什麽關係。”


    她下意識就想拒絕。


    實在是覺得看到他那個人就嫌晦氣。


    何況,他現在還是將死之人。


    來送信的小太監急得麵紅耳赤。


    “王妃,您就當幫幫忙吧,義父受了聖命去送四皇子一程,可四皇子不肯上路,非要再見您一麵,義父也是不得已,來讓奴才來詢問您……”


    太監早年便去了勢,一生注定無子,所以稍微有權勢的太監都喜歡收義子。


    眼前這個小太監,就是常喜的義子。


    雲傾月猶豫了下。


    想著常喜到底是皇帝身邊的人,以前偶爾有什麽事,也多有幫蕭景行在皇帝麵前說話,她歎了口氣。


    “好吧,那你等一下,我去去就來。”


    她說著,又迴房換了身衣裳。


    實在是原本準備去郊外踏青,才穿了一身如花錦珠玉的漂亮衣裳,現在變成了去牢裏見蕭澤,她不想糟蹋了一身好衣裳,那人也不配看她穿得那麽好看,所以必須換!


    雲傾月再出來以後,便坐上了去往天牢的馬車。


    沒過多久,馬車就在大牢門外停下了。


    常喜早就出來迎著了,看到她下來,立馬躬身上前,笑道:“王妃,您可算來了,咱家無能,辦事不力,還要勞煩王妃跑一趟,真是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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