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見狀,眼珠一轉,連忙就答應了。


    “行,就按蘇鈺說的,以後柔兒就跟著我住,不住你們的地方,以後每個月的月例銀子,也從我的那份裏麵出,哼,我倒要看看,有我護著,還有誰敢過來欺負柔兒。”


    雲傾柔感動得滿臉淚水。


    “祖母。”


    “柔兒,你放心,有祖母護著你,不會讓你和你的孩子露宿街頭的啊……”


    老夫人將雲傾柔攬在懷裏,不住的安撫著。


    雲家父子四人見狀,還能有什麽辦法?


    隻能退而求其次,接受了這個提議。


    於是,雲傾柔就這樣在雲家住了下來。


    等到雲傾月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她正在喝茶,冷不丁聽到春桃打聽來的消息,頓時“噗”的一聲,一口茶噴出去老遠。


    春桃嚇了一跳,連忙拿出絹替她擦嘴。


    雲傾月也有些不好意思,接過手絹擦著被打濕的衣服,一邊道:“她怎麽會迴雲家?爹和哥哥們也同意了?”


    春桃不滿的道:“那能不同意嗎?老夫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再不同意,他們就要被扣上一頂不孝的帽子了,也真不知道老夫人是怎麽想的,當初她那樣害您,還把髒水潑到老夫人的頭上,難道這些老夫人都忘了嗎?”


    雲傾月心想,她怎麽可能忘?


    隻是幫扶娘家幫扶了幾十年,雲傾柔又是她娘家唯一的一根獨苗苗,她舍不得放棄罷了。


    雲傾月有些頭疼。


    若雲傾柔去往別處,倒還好應付。


    可偏偏是迴了雲家。


    又有祖母那個老糊塗的護著,她又能奈她何?


    想必雲傾柔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才敢厚著臉皮這麽做。


    雲傾月想了想,道:“春桃,你去幫我收拾一下,我要迴雲家。”


    “是。”


    雲傾月乘坐馬車,很快就來到了雲府大門外。


    看門的小廝看到她來,便立馬跑進去替她通傳了。


    沒過多久,雲襄和雲帆就跑了出來。


    “妹妹,你怎麽迴來了?”


    “剛奔波了這麽多天,身子想必累了吧,怎麽也不在家歇著?有什麽事派個人來通傳一聲,我們過去就行了,哪還需要你這麽來迴跑一趟?”


    兩兄弟份外殷勤。


    雲傾月看向他們,果不其然,從他們的眼睛裏看到了一絲心虛。


    她不由暗暗歎了口氣。


    她這兩個哥哥,什麽都好,就是心裏藏不住事兒。


    或許是承襲了武將家的傳統,除了喜文的大哥雲祁稍微內斂穩重點,雲帆和雲襄簡直是將喜怒形於色寫在了臉上。


    想知道他們心裏在想什麽,直接看臉就知道。


    雲傾月並沒有拆穿,而是淡聲問道:“昨天家裏可來了什麽人?”


    雲帆和雲襄心裏“咯噔”一聲,對視一眼,都尷尬的笑笑。


    “沒、能來什麽人,又不逢年又不過節的,父親也甚少與各位大人走動,以免被人扣上一頂結黨營私的罪名。”


    雲傾月無聲的笑了笑,“是嗎?可我怎麽聽說,雲傾柔迴來了?”


    “啊?”


    兩兄弟麵麵相覷,都不知道她是從哪裏聽到的消息。


    但不管是從哪裏聽到的,這事兒就如同紙包不住火,想瞞是瞞不住的,最多是讓她晚一點知道。


    而今她既然已經知道了,那也沒有瞞著的必要了。


    於是,兩兄弟心虛的說:“妹妹,這件事告訴你,你可別生氣……”


    雲傾月道:“人是你們收留的,將來要處理那些麻煩的也是你們,我生什麽氣?”


    雲帆:“……”


    雲襄:“……”


    還說你沒有生氣。


    這話就已經是生氣了好嗎?


    兩兄弟心生幽怨,卻也隻能解釋:“真心不是我們要把她留下來的,是她自己太過主動,你都不知道,那天她……”


    兩兄弟一五一十的將昨天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雲傾月沉默的聽著,一直走到明廳,雲青山和雲祁上早朝去了還沒有迴來,蘇鈺也在後院房裏,聽說雲傾月來了,還不等她去給老夫人請安,就當先遣了自己身邊的婆子劉媽媽過來請過她去。


    雲帆低聲道:“蘇姨定是知道了你是為雲傾柔的事迴來,怕你在這兒直接鬧開了,所以請你過去,提前給你滅滅火呢。”


    雲襄也點了點頭,“蘇姨的麵子還是要給的,你快過去吧。”


    雲傾月看向這兄弟二人,想說什麽,最終到底還是忍住了,看了眼日頭稍微注意了下時辰,道:“也罷,反正父親和大哥也快下朝迴來了,等一下再來跟你們說。”


    她說著,便隨劉媽媽去了後院。


    院子裏,蘇鈺坐在一方石桌旁,正陪著雲舟念書。


    現在天氣漸漸暖和了,雲舟的身體一直不太好,大夫說他要多曬曬太陽,等歲數再大一點,最好是習武,方能強身健體。


    因此這會兒趁著休息,蘇鈺也不讓他在屋裏讀書了,就在院子裏,將書本和筆墨都鋪在石桌上,一邊曬太陽一邊溫書。


    雲傾月進去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劉媽媽領著她走過去,雲傾月當先給蘇鈺行了一禮,“蘇姨。”


    蘇鈺連忙笑道:“月兒迴來了。”


    雲舟也從石凳上站起身,乖乖的給她作了一揖,“大姐姐。”


    雲傾月笑了笑。


    伸手,摸了摸雲舟的頭。


    “舟弟的身子最近可好些了?”


    雖說不是一母同胞,但蘇鈺為人寬和仁善,雲舟的性子也討巧,因此雲傾月對這位弟弟並不討厭,甚至還有幾分愛護之心。


    蘇鈺點了點頭,道:“還是老樣子,不過最近一年感冒生病的次數少了,大夫說要用心將養著,我準備等明年就送他去練武,希望到時候能讓身體更康健一些。”


    雲傾月點頭,問:“是讓爹教嗎?”


    蘇鈺卻搖了搖頭。


    “將軍公務繁忙,這種小事怎麽能勞煩他?我另外給舟兒請了武師父。”


    雲傾月卻皺起眉頭,不太讚同。


    蘇姨就是這樣,太過於見外了。


    不僅僅是對他們這四個繼子女見外,連同父親一起,都不見她有半分逾越之舉。


    雲傾月道:“舟弟也是爹的兒子,他教他習武是理所應當的,怎麽能叫勞煩?相信舟弟也更希望爹來教,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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