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侍衛迴去取金針的時間,雲傾月讓人拿來紙筆,寫了一張藥方給他。


    “勞煩幫我去太醫署抓這幾味藥,三碗水煎成一碗水,然後端過來。”


    “還有這個,這幾味藥按照上麵的份量多送一些來,再讓人幫我打一大桶熱水,我要給王爺泡藥浴。”


    得了吩咐的太監悄悄看向皇帝。


    見皇帝無聲的點了點頭,這才恭敬的應了聲是,退了下去。


    太監們動作很快。


    沒過多久,就有人抬來了熱水。


    皇帝見狀,便道:“既然王妃有醫治景行的法子,咱們就不要在這兒礙事了,都隨朕迴太極殿,王妃若是有什麽需要,可以直接吩咐他們,幾位太醫朕也給你留下,務必將景行救迴來。”


    雲傾月福了一禮,“是。”


    皇帝帶著眾人唿啦啦的散去。


    皇後也趕來了,見是她主持給蕭景行治病,有些擔憂。


    “皇上,王妃她……行嗎?”


    皇帝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目光裏辨不出喜怒。


    “若她不行,她也不會主動攬下此事,景行是她的夫君,朕和你都應該相信她。”


    皇後頓時汗顏。


    “是臣妾多想了。”


    一行人迴了太極殿。


    而這邊,熱水和藥材都拿過來以後,雲傾月便勞煩幾位太醫和她一起將蕭景行扒了個精光,然後放到浴桶中。


    男人的臉色此時煞白,像是在極短的時間內瞬間被抽幹了血氣。


    皮膚下的青筋非常明顯,在藥材和熱水的烘托下,隱隱跳動著。


    太醫們都覺得很新奇。


    “王妃,這個是……”


    “我娘親傳給我的一種浴藥之法,專門針對舒筋活血。”


    “什麽?”


    太醫們大驚。


    “那這法子萬萬不可以給攝政王用啊,攝政王所中之奇毒,世所罕見,平日裏攝政王一直用內力壓著,今日不知為何,那毒竟不受控製,在身體裏亂走,所以才導致攝政王毒發,為今之計隻能是想法子把他的毒解了或者繼續壓製,可您卻用這種活血的藥方,那豈不是讓攝政王體內的毒更加猖獗?這萬萬不行!”


    雲傾月沉默著,沒有打斷他的話。


    她知道,太醫說的是真的,這種法子對蕭景行來說,萬分兇險。


    他也真是為了蕭景行好。


    可她更懂得,不破不立的道理。


    先前為了不傷到蕭景行的身體,他們都是用溫和的法子來給他解毒,這麽多年下來,解毒的方法沒找到,倒是讓這毒性越發猖獗。


    而這一次,更是給雲傾月敲響了警鍾。


    不管這一世事情的發展還會不會像上一世那樣,也不管蕭景行最終能不能找到解藥,她既然活著,也會醫術,那就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蕭景行被這毒性折磨。


    它不是很猖獗嗎?


    那她就比它更猖獗。


    引蛇出洞的道理,不僅僅可以用於兵家,醫術一道也可以用。


    雲傾月沒有跟他們解釋太多。


    將蕭景行放進浴桶裏以後,就在旁邊等著。


    蕭景行很快就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他雙手搭在浴桶的邊緣,因為痛苦,手指狠狠抓住了桶沿,額頭上的汗水如雨水般滾落,一時竟讓人分不清那到底是汗,還是熱水撲上去的蒸氣。


    他的眼睛仍舊緊閉著,嘴唇卻繃出一條直線,英俊的麵孔因為太過痛苦而些微有些扭曲,卻仍舊是一聲不吭,隻死死咬緊牙關。


    很快,男人身上的青筋就像一條條青色的小蟲子,在他的皮膚下麵遊走起來。


    雲傾月知道,那是藏在他四肢經脈中的毒。


    她彎下身,一隻手覆在他冰涼的手背上,低聲道:“景行,你忍著點,我就在這裏,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她的話,又或許,隻是聽到她的聲音便已經足以讓他安心,男人沒有再繼續掙紮,他緩了好幾口氣,才又強迫自己放鬆的坐了下去。


    雲傾月看他那樣痛苦,其實她的內心比誰都難受。


    可沒有辦法,想要壓製住此毒,用以往的方法不行了,必須要這樣做。


    她轉頭看向太醫,麵色隱隱著急。


    “金針呢?還沒送到嗎?”


    太醫呐呐,一個很有眼力見的立馬站起來,“我出去幫王妃催。”


    說著,就推門走了出去。


    其餘人也是手足無措。


    他們都是學了一輩子醫術的人,能進入宮中,為宮裏的皇上和娘娘們醫治,本就代表著他們醫術的純熟和卓絕。


    可現在,他們麵對病人,竟然也露出了一籌莫展的一麵,甚至隻能在旁邊幹巴巴的看著。


    這種無力和挫敗感,是誰都不喜歡的。


    於是,漸漸就有人坐不住了。


    雖然他們不能幫忙,也治不好攝政王的病,但他們可以學啊。


    王妃的醫術這麽精湛,隻要王妃不介意,哪怕他們學個一成兩成的,或是皮毛也算收獲。


    於是,便有人上前去觀察那浴桶裏的藥材,以及王爺此刻的狀態。


    更有膽子稍大的人,想親口問問雲傾月,這種治療之法到底是個什麽道理,又能達到什麽效果,隻是看著雲傾月那陰沉如水的麵容,他們還是把這個想法打消了。


    改天吧。


    今日這樣的情況,實在不適合向王妃請教醫術。


    即便要請教,也要等王爺好起來再說。


    這樣想著,一群人便默契的沉默的陪著雲傾月。


    好在宮中的禁衛軍手腳很快。


    他出了宮門就直奔攝政王府,春桃聽說攝政王毒發了,也是一陣著急,若不是顧及到這是皇宮,非召不得入內,她都恨不得親自闖進來看看了。


    春桃連忙把金針交給禁衛軍,禁衛軍又快馬奔襲,趕迴皇宮。


    等雲傾月拿到金針時,前後不足一個時辰。


    她知道禁衛軍必是盡了力,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折身返迴屋內。


    “張太醫,李太醫,麻煩你們幫我把王爺抬出來。”


    “是。”


    此時,幾個平日裏再驕傲不過的太醫,被雲傾月使喚,也不生氣。


    心甘情願的給她打下手,將蕭景行從浴桶裏抬出來以後,先是將他身上擦幹淨,又將他放到床上,這才道:“王妃,您現在要給他施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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