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等的就是杜斌開口,聞言不等程鳳凰解釋,便搶先說道,“杜兄是故意裝傻麽,程姐姐能為什麽心煩,還不是自己手下做出叛亂之事,這事擱誰誰能受的了?”


    對於周天的行為,程鳳凰是百思不得其解,心想難不成他是真為我著想?


    見杜斌麵露難色,周天哪能給他推辭的機會,打蛇順棍就上,語帶深意的說道,“其實我早就勸過程姐姐,讓她大不了把事推給康雷拉倒,但架不住人家心地善良,對於欽天監又是忠心耿耿,根本不屑於做這種事。”


    被周天這麽一提醒,杜斌總算有了反應,程鳳凰的事他懶得管,但周天的馬屁不能不拍啊,平時搶都搶不著,現在把屁股都撅臉上了,再不拍自己就真是傻子了。


    杜斌借著醉意,不由沉吟道,“周兄弟的法子什麽時候錯過,你說這辦法還真可能行。”


    確定杜斌有了鬆動,周天哪會錯失良機,也不管程鳳凰這當事人一臉懵逼,自顧自的沉聲說道,“既然一起喝過酒,那就是自家兄弟,我對自己人從來都不藏著掖著,所以就有話直說了。”


    杜斌不悅道,“不是自己人能摸著杯底子說話麽,周兄弟什麽時候這麽見外了。”


    周天聞言點點頭,轉頭對程鳳凰說道,“就算你不願用那下作法子,也不是沒有其他辦法嘛。”


    幾人都被勾起好奇心,就連穆陽都伸出大頭,故作神秘的低聲問道,“哦?還有什麽辦法?”


    程鳳凰也不由動心,能沒罪誰願意做那階下囚,酒意上湧之下端起酒杯梅開二度,以此表示自己的誠意,然後跟著說道,“願聞其詳!”


    見成功引起幾人注意,周天扶著桌子起身,歪歪扭扭走到杜斌身後,雙手扶著肩膀才穩住身形,然後大聲說道,“別的不說,就說咱桌上的杜兄,這就是名副其實的貴人,他跟監正那是啥關係,那是一起洗澡都不穿褲衩子的關係,隻要有他幫忙說句話,那還不是迎刃而解。”


    監人們之間插科打諢不新鮮,但是敢拿監正出來比喻的,恐怕也就周天一人。


    杜斌嚇得撲通一聲掉在桌子底下,連忙爬出來說道,“不敢不敢,我隻是監正手下的一個侍衛而已,哪敢不穿褲衩子。”


    這一摔直接摔上頭,杜斌連嚇帶醉早已語無倫次。


    “聽見沒有!不是不敢一起洗澡,隻是不敢不穿褲頭,這關係誰能比!”周天掃視眾人,借機給杜斌身旁添酒的姑娘使了個眼色。


    這女子是周天故意安排在這裏,就是因為認出她是杜斌的相好之一。


    姑娘常年混跡青樓,那眼皮子不是一般的靈活,立馬心領神會,在一旁嬌聲說道,“我就知道杜大哥有本領,怪不得能如此兇猛。”


    杜斌這才想起相好的在身邊,哪肯在此時丟了顏麵,趕緊坐直身軀,故作淡然的說道,“嗬嗬,隻是監正看得起,外加同僚抬舉罷了,一起洗個澡有什麽,不值一提!”


    姑娘趕緊湊上來添酒,故意緊貼杜斌,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杜大哥英明神武,今晚可別忘了人家。”


    杜斌正大暈其浪,周天已經對王三等人使出眼色。


    其實猴王寨幾個人這段時間極其老實,周天說話他們都像聽不到似的,個個仰望天空不問世事,原因也很簡單,他們都太了解大當家了,從周天崩第一個字開始,猴王寨眾人便知道這是又要開始坑人了,立馬默契的閉嘴裝死。


    這時收到大當家指示,哪還不明白其意,看來這次不光不坑自己,還給自己個機會坑別人,王三等人立馬心領神會,一個個躍躍欲試。


    王三得令率先起立,端著酒杯恭敬說道,“原來杜大人深藏不露,怪不得第一眼見麵就覺得您不是凡人,眉間隱有紫氣東來,一看就是平步青雲大富大貴之相,失敬失敬!”


    說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杜斌被誇的兩眼冒金星,在酒精加持下自信心瞬間爆棚,覺得王三這人實在,看出什麽就說什麽,當即也是長身而起一飲而盡。


    還沒等他坐下,王三旁邊的候二也起來了,端起酒杯就灌進肚裏,喝完大喊道,“俺也一樣!”


    雖然不知道候二跟誰一樣,但知道這是猴王寨的新頭目,哪能不給個麵子,既然敬酒之意昭然若揭,杜斌來者不拒讓相好滿上,直接仰頭送入喉中。


    “杜大哥海量,小女子佩服!”女子趕緊出言誇獎。


    候二之後是候四和小四,兩人皆是不善言辭之輩,一人持杯一人提壇,直接就端到杜斌麵前。


    “我們弟兄倆不會說話,全在酒裏了,您老人家位高權重,我們喝倆你喝一個。”候四害羞的說道。


    杜斌不樂意了,立馬糾正道,“這怎麽能行!你喝幾個我喝幾個,酒桌上談什麽地位高低,我就是在欽天監說話管點用而已,不值一提!”


    三人湊到一起實在人碰實在人,場麵猶如拚命一般,一杯接著一杯接連不斷,大半壇子酒瞬間見底,杜斌坐下時已經兩眼發直,一句話都不說,隻顧著不斷打嗝。


    周天見狀知道差不多了,再喝就真把人喝死了,連忙悄悄揮了揮手,讓他們適可而止。


    穆陽早已把自己認定是周天的人,也看出周天在故意抬舉杜斌,所以就算被晾了半天,也沒有絲毫不悅,見猴王寨眾人終於退去,便端起酒杯語重心長的說道,“小杜啊,出門辦趟差不容易,任務都完成了,哪能讓周兄弟再愁眉不展。”


    一番話可謂是老奸巨猾,既然別人抬舉了杜斌,那穆陽就借著年齡自己抬舉自己,不著痕跡就把身份淩駕於杜斌之上,這樣一來剛剛的抬舉,反而像是為穆陽量身定做一般。


    杜斌聞言知道是讓自己表態,一輪暢飲之後立馬兇性大發,豪氣幹雲的說道,“多大點事,也至於放心裏頭?程大人的事就是周兄弟的事,周兄弟的事就是我杜斌的事,我杜斌的事就是監正的事,包我身上了!”


    說完不悅看穆陽一眼,對他沒像別人般尊重自己而耿耿於懷,心說這老梆子不懂事,迴京城後得好好批評批評他,杜斌這會已經把幻想當真,開始分不清狀況。


    程鳳凰眼珠子都快不夠用了,一會看看這個,一會看看那個,明明說的是她的事,自己卻連句話都插不上,更別提也跟著敬杯酒了,正不知該怎麽感謝,杜斌已經替她想到了。


    “我說弟妹啊,你不用謝我,你就迴去把周兄弟伺候好就行了,哪找這麽好的人去。”杜斌打著酒嗝說道,神誌已徹底迷失,也不管程鳳凰這外人在場,直接就把相好的拉坐腿上,光明正大香了一口。


    程鳳凰雖然也暈暈乎乎,但還不至於不知世事,哪想到能說出這些話,俏臉紅上加紅,待要發作卻發現杜斌早已成醉鬼,就算說也說不明白,隻能冷冷答道,“杜大人誤會了,在下隻是個普通的修行人,不敢妄求周大人垂青。”


    周天眯著眼睛,一副色眯眯的樣子,豪爽的說道,“誒~不妄求不妄求,都是應該做的,沒必要這麽客氣。”


    另一邊架不住老相好又說幾句媚話,表示崇拜的同時勾起一腔邪火,杜斌終於徹底上頭,開始了滔滔不絕的吹牛逼,所有奉承照單全收,還吹出許多大逆不道的話,在他嘴裏整個欽天監除了監正就要數自己了,最後連監副都不放在眼裏。


    周天知道差不多,便步伐蹣跚的向外走去,隻說是去廚房再加兩個硬菜,給杜大哥補補身子加加油。


    剛出房間周天便眼神恢複清靈,瞬間變的步伐穩健,哪有半分醉意,虎虎生風的向塢外走去。


    來到屋後角落站定,確定周圍沒有人後,便依照約定學起了貓叫。


    胡九兒厚紗蒙臉,出現在周天麵前,身後還帶著馮春和呂木棠二人。


    確認無誤後周天鬆了口氣,抓緊時間說道,“你們在這等著,一會我把杜斌領出來,到時候直接下手就行。”


    呂木棠為了以防萬一,出言提醒道,“若要施展禁術,需要對方盡量放鬆警惕,否則容易造成傷害,杜斌是個老江湖,千萬不能被他提前警覺。”


    周天得意一笑,淡淡說道,“早就喝傻了,現在就算想讓他警惕都難。”


    馮春卻關心的問道,“你好像也沒少飲酒,沒什麽問題吧。”


    周天從容一笑,“師父放心好了,這點酒水能有什麽事,若不是我手下留情,喝死他都沒問題。”


    說著讓三人繼續等待,自己則繼續迴到房中,這迴不再勸酒,而是吩咐沏上好茶,美名其曰喝的太多先醒醒酒再說。


    方法果然奏效,還沒喝多久,杜斌便被勾起尿意,暫時推開腿上女子,問了句茅房在哪就要出去。


    可惜腿腳哪還聽使喚,剛站起來就差點摔倒,周天趁機扶住杜斌,說是自己也要去一趟,兩人便一起勾肩搭背走了出來。


    周天哪知道茅房在哪,隨便找了個沒人的地方,便假裝故意摔倒,連帶杜斌一起滾落在地,幾個跟頭下去杜斌瞬間頭昏眼花,還沒來及弄清楚怎麽迴事,兩眼一黑就攤在地上。


    三個女子早已等候多時,此時便是馮春出手。


    胡九兒剛要扶周天,卻發現馮春早已搶先出手,以一個授受不親的距離把人攙起,然後還不忘關心的詢問幾句。


    胡九兒露出深思之色,上一次周天出來,她就看出不對勁,隻不過當時認為是師父關心徒弟,現在看來……周天是連師父都沒放過啊!


    呂木棠出手在杜斌身上連點幾指,將其幾大要穴暫時封鎖,以免忽然轉醒,然後便催促盡快施法,以免節外生枝。


    “九兒領著去找個僻靜地方,我在這等著,萬一有人找來,也能應付過去。”周天趕緊做出安排。


    胡九兒早就準備好一個隱秘的房間,領著幾人悄悄進入,知道剩下沒自己什麽事了,不敢和天蓬閣的人過多接觸,便趁機告辭留下兩人,退出房間默默返迴鷂子山。


    這是與周天說好的,隻要接上頭把人領來,待開始施術就算是任務完成。


    馮春知道施展攝魂術不能被打擾,便低聲對呂木棠說了句,“辛苦你了。”


    之後便退出房間,靜靜站在門口護法。


    呂木棠伸出兩隻纖纖玉手,攝魂術熟練的施展開來,白色光線在屋中亮起,她一手淩空畫符,一手輕點杜斌太陽穴,兩手之間瞬間被白光鏈接。


    一幕幕迴憶飄然出現,有在無衣巷的,有在花滿樓的,有在驛站被鞭打的,也有在柴房被捆綁的,有在淨壇偷吃貢品的,更有在桌子裏脫光了睡大覺的。


    呂木棠快速瀏覽,心中不免吃驚,暗歎這人最近是受了多少罪啊。


    終於一隻鴿子一閃而過,呂木棠明白找的就是這個,連忙順藤摸瓜借此一路追尋,終於看到杜斌寫信時的清晰畫麵……


    片刻之後呂木棠緩緩收功,馮春見狀關心的問道,“怎麽樣?”


    呂木棠點頭表示沒問題,隻是臉上已經帶有隱隱虛弱之態,似乎施展禁術的損耗讓她疲憊不堪,怕周天那邊碰到麻煩,便開口說道,“先把人送迴去吧,剩下的迴去再說。”


    馮春連忙動手,兩人合力把杜斌運迴院中。


    見隻有二人去而複返,周天知道胡九兒已迴去休息,便隨口問道,“情況如何,有沒有看到書信內容。”


    呂木棠點頭說道,“看到了,確實與日將軍有關,高太公掌握了有關席人的事情,而且看起來還掌握了實證。”


    周天愕然以對,還以為有什麽大陰謀呢,原來就是這點破事,不由無所謂的說道,“招席人管他屁事,高太公想讓招他啊?老不正經的玩意。”


    馮春則沒那麽輕鬆,沉聲糾正道,“席人之事乃是天蓬閣機密,嚴重的地方在於這是人命關天的事,任何損害修士生命的行為,都是不小罪過,若是對此下手確實對日將軍不利。”


    頓了頓又疑惑道,“可是他能有什麽證據,這事在天蓬閣都沒幾個人知道,更別提留下把柄了。”


    呂木棠沉重的說道,


    “總壇有內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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