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耐住性子詢問穆陽,想先摸清他的態度,再隨機應變幫寡夫寨解圍。


    “還能怎麽辦,隻能壓迴京城從重處理,敢扒老夫褲頭,定然饒不了他們,到時候把寨子都給他抄了!”穆陽氣唿唿的說道,對遭受的屈辱依然耿耿於懷。


    周天點了點頭,明白於情於理這樣都不為過,但同時也發現了其中的漏洞,便為難的說道,“穆老說的有理,但總不能一路拖著他們吧,再弄個桌子裝人也不合適,眼看就到杭城了,咱們可是還有正事呢。”


    本來還不明白周天什麽意思,想不通為什麽要把自己拉到一旁,此時聽他說完,才明白原來是心係正事,穆陽大感欣慰之下,開始思考應對之策,沉吟說道,“周兄弟說的有理,那你的意思是……就地正法?”


    周天嚇了一跳,大驚失色的說道,“沒這個必要吧,不過是幾個蠢賊而已,何必弄髒雙手。”


    發覺周天忽然態度大變,還以為真的忌憚那禮拜天,穆陽愕然望向他,為難的說道,“周兄弟不如有話直說,總不會想放了他們吧。”


    周天露出善意的微笑,心知眼前的老頭心思縝密,一個不好便會露出破綻,若是惹起他懷疑,自己倒無所謂,大不了破罐子破摔混日子,怕就怕牽連猴王寨,到時候斷了財路,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當然不能放了他們,別說是襲擊監人了,就算你倆都不是監人,以咱們的交情,敢欺負穆老我也饒不了他。”周天斬釘截鐵的說道,“我隻是怕耽誤杭城之行,這裏連個分站都沒,想押送迴京也有心無力,更何況今次任務是逮捕康雷,拖著這群憨憨,哪還能抓著人,隔老遠就聞著味跑了。”


    穆陽聽的不斷點頭,沉聲道,“確實如此,可是就這麽放了他們,老夫確實咽不下這口氣。”


    “指定不能讓穆老咽氣,隻是需要從長計議,想個辦法即能盡快解決他們,又能讓穆老得到些好處,豈不是兩全其美。”周天嗬嗬一笑,意味深長的說道。


    穆陽聽的大為意動,若有所思的說道,“周兄弟的意思……是老夫真把他們變成小相公,讓他們見識見識老夫的厲害!”


    周天聽的一陣惡寒,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沒看出這老頭還男女通吃,這一路可是夠險的!


    見周天一時沒有言語,穆陽還以為是默許了,於是不服氣的說道,“便宜他們了!”


    也不知是嫌懲罰太輕,還是嫌賊人也能享受到便宜,說完便氣勢洶洶的走了過去。


    張淮水和梅用一頭霧水,無辜的看向這意氣風發的老頭,不明白為何忽然步履生風,也不知即將迎來何種厄運。


    周天這迴還是不能不攔,自己的崇拜者當著麵被暴了,如果傳出去算怎麽迴事,還不如被殺了幹淨呢。


    一把拉住穆陽,周天不好意思的說道,“不是兄弟要阻止穆老雅興,而是荒郊野嶺的,連個床鋪都沒有,您老也施展不開,再者說了,官道上人來人往,被人瞧見也不合適。”


    三番兩次被周天擋住去路,穆陽更是陷入迷惑,撓著頭說的,“殺不得也辱不得,左不行右不行,周兄弟是另有妙計,還是自己對他們有想法?”


    你這個老變態,老子對他們能有什麽想法,就算有想法也不過是好生之德,跟你肯定不一樣!


    周天終於把寒顫打到了明麵上,連忙揮手否認道,“穆老的好意我心領了,我隻是想說不如趁此機會敲詐一筆,然後把他們放迴去得了,省的咱們麻煩。”


    一聽敲詐二字,穆陽終於茅塞頓開,雙眼放光的不斷點頭,“周兄弟說的有理,隻要有錢什麽樣的找不著。”


    說著瞥了一眼焦黑的張淮水,忍不住朝地上吐了口口水,心說剛剛怎麽就差點往坑裏跳呢。


    張淮水和梅用看的不明所以,不明白周天把人拉走說了什麽,怎麽那老頭時而激動時而消沉,時而蓄勢待發時而不屑一顧,這會還吐上口水了,難不成是碰到了什麽感情問題?


    隨著周天和穆陽不斷商議對策,尋找各種讓張淮水把錢吐出來的方法,目光也逐漸變的貪婪起來。


    落在梅用眼中,頓時覺得可能大事不妙,便慢慢蹭到大哥身邊,一路上把昏死的小弟挨個踢醒。


    待所有人聚在一起,梅用才凝重的說道,“大哥不對勁啊,你看他們在說什麽,一臉都是壞相,比咱們踢寡婦門的時候還奸詐呢。”


    張淮水也一直在打量著穆陽二人,早就看的心驚肉跳,聞言歎道,“如今在人家手裏,知道不妙又能咋的。”


    “大哥糊塗啊,咱們是衙門沒進過,還是班房沒蹲過,就算他們是欽天監,無非還是官府那一套,隻不過是換成一群術士當家,能玩出什麽花樣來。”梅用這時已經冷靜下來,並開始勸大哥要挺住。


    其他小弟剛剛蘇醒,這時才知道對方是欽天監,嚇得紛紛倒抽一口涼氣,梅用聞聲不悅道,“冷靜!怕個什麽?不就是個欽天監麽,咱們一沒殺人二沒傷人,無非就是下點迷藥扒倆褲頭,他還能殺了咱們不成?”


    一番話說的像自己剛剛沒尿褲子似的,張淮水聞言也覺得有理,要殺人早就動手了,既然到現在都沒動靜,那小命絕對不會丟了,隻要能活著就行,一個年邁老頭一個年弱書生,應該折騰不出什麽風浪。


    見梅用已經開始入戲,張淮水也當仁不讓的進入狀態,繼續擺出一副硬漢之色,對小弟們冷喝道,“都打起精神,管他們是誰,不能輸了咱們寡夫寨的氣勢!”


    “大哥說的對,當務之急是把損失降到最低,不能讓他們趁機亂提條件。”梅用緊緊盯著遠處的兩人,見他們說的差不多,便趕緊提醒大哥關鍵所在。


    張淮水點點頭,虛心問道,“那該怎麽降低損失?”


    “他們這些官差的手段,無非就是嚴刑逼供、逐個擊破罷了,到時候最多把咱們分開審訊,無論是誰,都咬死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他們沒什麽油水可撈,自然就會打消念頭!”梅用快速說道,話語中充滿了經驗和智慧。


    張淮水點點頭,示意眾小弟照做。


    就這麽一邊商量著抵死不從,另一邊合計著以死相逼,片刻之後,終於到了針鋒相對的時候。


    走在迴去的路上,周天才發現寡夫寨眾人都已清醒,不光如此還聚在了一起,人人臉上顯露出堅毅之色。


    周天心中一動,深深看了一眼胸有成竹的梅用,猜出對方已經做好應變準備,便臨時起意拽了拽穆陽,低聲耳語一番。


    穆陽聞言一愣,低聲問道,“確定嗎?”


    剛開始還不知周天深意,待看到寡夫寨眾人視死如歸的樣子,穆陽才恍然大悟。


    周天堅定的點點頭,一老一少倒是頗有默契,畢竟一個人老成精一個兩世為人,凡事都是以目的出發,習慣性直奔主題不拘小節,所以這時雖然是臨時變卦,也隻是耳語一句便統一目標,若是杜斌在身邊,恐怕又要不斷阻止兩人了。


    兩方人馬終於對上,兩人站著居高臨下,八人坐地怒目而視,還沒等周天開口,梅用就自作聰明的呸出了聲,搶先一步說道,“不用說了,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即給大哥表了忠心,又為小弟們打了樣,梅用自鳴得意的看著兩人,似乎他才是站著的一方。


    周天暗歎口氣,也不搭理眾人,悠閑靠在一旁的樹上,靜靜的看他們裝逼,心道這可是你自己的選擇,不能怪我見死不救了。


    穆陽二話不說,直接將梅用淩腰提起,朝路旁的小樹林就走過去。


    梅用以為這是要分開審訊的節奏,還得意於自己的未卜先知,給張淮水送了個請他安心的眼神,暗示大哥稍安勿躁自己去去就迴。


    一切按計劃進行,張淮水也不急不躁,抬頭挺胸冷冷看著剩下的周天,想從氣勢上壓倒這年輕人。


    周天則一邊掏耳朵,一邊默默看著張淮水,絲毫不讓的與他對視。


    半天過去,倒是張淮水先敗下陣來,冷哼一聲仰望夜空,不再搭理周天。


    “嗷嗚~~~”一聲尖叫傳來,就算是當慣土匪的眾賊人,也能聽出其中的撕心裂肺,麵麵相覷露出驚悚的表情。


    聽出這正是梅用的聲音,張淮水以為在用私刑,便平心靜氣不屑一顧,淡淡說道,“這場麵老子見的多了,你以為能唬住誰?”


    周天手指擋在嘴前,噓了一聲,“別打岔,好好聽聽這是在幹嗎。”


    “嗷嗚~”


    “嗷嗷嗚~”


    “嗷嗷嗷嗷嗷嗷~”


    張淮水越聽越心驚,就算是鐵打的心腸也架不住一直喊,不禁猜測到底是什麽酷刑,能讓心機深重的梅用如此狼狽,當即忍不住問道,“他到底被怎麽了?”


    眾小弟聞言,也關心的看著周天,希望能得到答案。


    “別急,一會就輪到你了。”周天說著指了指張淮水。


    這位寡夫寨大哥見狀大吃一驚,故作穩重的說道,“哼,嚇唬誰呢,梅用他害怕,不代表老子也怕!”


    正說著林間傳出穆陽的一陣狂笑,梅用的嘶吼卻隨之消失,隻剩下低沉的嗚咽之聲,在樹林裏迴響不絕,久久沒有散去。


    其中一個小弟見狀不妙,疑惑的說道,“大哥,軍師他不會把咱們賣了吧。”


    張淮水雖然也有此懷疑,但是又不敢亂了軍心,便瞪了弟一眼不悅道,“怎麽可能,軍師他走前怎麽說的,你忘了?”


    小弟滿腹狐疑的閉口不言,心想他當時也沒說會哭啊。


    哭聲越來越近,林中終於走出穆陽白發蒼蒼的身影,像去時一樣,手裏依然提溜著梅用,來到周天身邊,隨手將人扔在地上,長長舒了一口氣,似乎屈辱的心情終於有所緩解。


    梅用雖然已被解開手腳,卻依舊趴在地上不肯抬頭,哭聲也從未停止,無論張淮水怎麽叫他,都像沒聽到似的痛哭不止。


    看著梅軍師的慘狀,周天心驚膽戰的說道,“穆老威武!”


    穆陽揮了揮手,不以為意道,“這才哪到哪,舒服了就行,下一個弄誰?”


    周天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客氣的說道,“您老自便,看上誰提誰。”


    聽到穆陽說出舒服了三字,張淮水腦中似乎有電流通過一般,結合剛剛林間的尖叫聲,瞬間開竅想到梅用為何哭泣,借月光定睛看向他的褲子,果然在後邊隱約有大片血跡。


    此時不僅知道了老頭的厲害,更是明白了老頭為何忽然間虎虎生風,看來一切早有預謀,就等著自己這些人嘴硬,然後便能順勢將人提走,行這苟且之私刑,天幹物燥之下,幾個爺們能頂住如此慘無人道的對待!


    見穆陽又向自己走來,張淮水連忙正色說道,“老大爺,咱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不如您老說出來,我看看能不能解釋清楚,總比這樣費神勞力的強。”


    眾小弟聞言大吃一驚,紛紛看向張淮水,不知大哥為何忽然改變主意。


    張淮水則根本沒有機會解釋,隻能充滿乖巧的看著穆陽,希望能夠躲過此劫。


    “有什麽誤會等等再說吧,先跟我走一趟!”穆陽說著就要提人,嚇得張淮水瘋狂扭動身子,就算被綁住手腳,也連滾帶爬的向遠方逃遁。


    邊逃還邊說道,“別碰我,我出生之前父母就被詛咒,說生兒子沒屁眼,還真就應驗了,所以你去找別人,千萬別碰我!”


    聲音中充滿了絕望和歇斯底裏,讓不明真相的吃瓜小弟頓時手腳發涼,紛紛猜測大哥是不是中邪了。


    可惜被綁住手腳的人,哪能逃得過健步如飛的老頭,連滾帶爬沒多遠,張淮水便被穆陽追上,熟練的攔腰提在手中,轉身便再次向林間走去,口中還念念有詞的唱著小曲。


    張淮水嚇得眼淚橫飛,早就忘了什麽硬漢不硬漢,若是這麽和他鑽了小樹林,自己硬不硬不知道,這老頭肯定是硬到腸子裏,我張淮水恐怕下半輩子都硬不起來了。


    聽著源源不斷的求饒聲,周天心說早幹嗎去了,剛剛要是老實聽話,哪還用的著受此精嚇。


    心知此時該輪到自己上場,周天便在二人路過身邊時,起身攔住去路,淡淡的說道,


    “穆老先息息火,不如先讓張寨主解釋解釋誤會,然後您再決定用不用讓他撅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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