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旺躬身領命,卻不肯離去,而是為難的說道,“懸賞還是小事,但現在的問題是該怎麽抓他,就像剛剛說的,此人在執事堂多年,早就對欽天監的手段了如指掌,對許多外務監人也都認識,很容易就能避開抓捕。”


    高太公知他說的有理,不禁皺起眉頭,本就心事重重,鼻子還不爭氣的癢癢起來,連打三個噴嚏才算好受了點。


    李海旺等監正噴完,繼續說道,“若是放在原來,還能讓天蓬閣協助抓捕,但是現在恐怕他們也不會聽召聽宣。”


    “天蓬閣肯定指望不上,若是讓執法堂或監察堂派人呢?”高太公思索片刻,開口問道。


    李海旺苦笑搖搖頭,“也沒那麽簡單,他原本在執事堂是負責內務的,所以認識的人太多了。”


    頓了頓繼續說道,“唯一的方法就是派去年入監的術士前去抓捕,但是新人沒有什麽經驗,碰上老道的康雷,恐怕要損失慘重。”


    想不到一個監人還能惹出這麽大麻煩,高太公不禁有些頭疼,緩緩揉著太陽穴陷入沉思。


    派新人去肯定不合適,損失慘重暫且不說,就怕損失後也抓不到人,那就是雞飛蛋打的結局了。


    若是有個初來乍到,又經驗豐富的人就好了,想到這裏高太公靈光一閃,浮現出周天那欠打的嘴臉。


    此人不光狡猾狠毒,凡事不按常理出牌,還是杭城人士,對江南也很熟悉,讓他去簡直再合適不過。


    不光如此,現在京城天蓬閣與欽天監處處針鋒相對,也都是因他而起,若是此時能把他外派出去,剛好可以緩和一下嚴峻形勢。


    關於周天會不會趁機和天蓬閣聯絡,反而是次要的了,大不了派兩個得力的人跟著他,說是助他抓人就行了。


    高太公自顧自想著,豁然開朗的說道,“人選我已有定計,你不用管了,既然執事堂不能出手,那就做好保密工作,別再內部出什麽亂子。”


    李海旺聞言一愣,不知道監正有什麽法子,而且看起來並沒有要說的意思,便忍住好奇領命離開。


    高太公看著李海旺的背影,看出他今天臉色極其難看,不過既然是執事堂出岔子,心情不好也是正常的。


    第二天周天剛到監察堂,便被花古多喊住,告訴他裘韓軟有請。


    周天本想著繼續自己的閱讀大計,現在也不得不暫且放在一旁,跟隨花古多來見堂主,這還是第一次進入裘韓軟的房間,想起第一次拜見時的困難重重,不禁感慨萬千。


    進入頂自己五個房間大的辦公室,周天像個進城的鄉巴佬一樣四處張望,並不是真的沒見識,而是想讓領導多關注自己狹窄的起居環境。


    房間內橫著許多書架、博古架,上邊陳列數不清的文書和稀奇珍寶,今天屋裏倒是沒有其他人,隻有最深處書桌旁坐著的裘韓軟,此時桌上堆著高高的信件和文案,她則正在奮筆疾書,直到周天走到桌前,才驚醒有人前來,抬頭淡淡說道,“你來了。”


    在裘韓軟的大桌邊上,還有一張小桌子,應該是花古多辦公的地方,周天站在兩桌之間迴應道,“堂主有什麽吩咐。”


    “監正有任務給你,近日離京,你晚上提前準備下,明天去找監正領命。”裘韓軟吩咐著,或許是被眼前的公務影響心情,頓了頓又不悅說道,“也不知道監正在想什麽,人剛來又抽走,也不知要用多久,我上哪找人補缺去。”


    周天聽著現任領導抱怨大領導,本來是不該插話,但是顧及到縣官不如現管的道理,不得不表一下忠心道,“實在不好辦的話,我去跟監正說一聲,讓他再找其他人?”


    花古多聞言一驚,連忙一聲幹咳,對著裘韓軟就開始瘋狂使眼色,心想你不怕被盯著看了,多好的機會啊。


    裘韓軟愕然望向花古多,立馬反應過來,眼中露出藏不住的喜色,連聲說道,“不用不用不用,畢竟是監正的意思,我輩當然要奉命行事,你趕緊收拾收拾就去吧。”


    周天一愣,想不通怎麽剛剛還明天去,現在就變成立馬走了,疑惑的問道,“馬上就吃飯了,用不著這麽急吧。”


    不說還好,聽周天這麽一說,裘韓軟趕緊站起身來,第一次熱情的說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吃飯這種小事,怎麽能和外差相提並論,現在快去吧,別讓監正久等。”


    周天一頭問號的被兩人送出來,莫名其妙向金蓮池走去,這突如其來的熱情,難道是因為自己更迷人了?


    找高太公接到新的任務,周天更是不解其中深意,欽天監這麽多人,為什麽非叫自己這個看門的去抓人?


    雖然問了高太公原因,但是並沒有得到滿意答複,隻說是讓他出外曆練,熟悉欽天監的各種流程,周天當然不會輕易相信,若是簡單的事,怎麽可能派兩個狠人做跟班。


    兩個人其中一個正是杜斌,本就是盯梢周天的暗樁,現在也不算有什麽變動,隻是從暗到明成為保護他的下手。


    另一個則是叫穆陽的老者,白發蒼蒼道風仙骨,雖然兩人都是煉氣後期,但是老人一看就是個狠角色,就連在高太公麵前,也是劍不離身符不離手。


    來到金蓮池側麵的偏房中,杜斌遞上一疊寫滿內容的文書,其中包含近期魚邇和欽天監的來往信件,以及關於她發生的所有事情,以供周天提前了解內情,然後再製定計劃。


    兩人站在一旁,靜靜等著。


    周天有意把好人緣延續,邊看邊客氣說道,“我就是個新手,兩位前輩若是有什麽指教盡管說。”


    杜斌忙恭敬答道,“周兄弟客氣了,監正既然安排你去,一定有他的深意,我們聽從吩咐。”


    周天沒想到這迴監正的話還挺好使,便繼續說道,“不用這麽客氣,咱們什麽時候走?”


    “我們都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啟程。”穆陽答道。


    “那咱們現在就出發,既然魚邇失蹤前要去楊城,不如就先到楊城看看情況,然後再去杭城見一司的人。”周天終於費勁的看了個大概,盡量找些把有用的東西牢記腦中,然後便還給杜斌,心想有什麽不懂大不了問他們倆。


    兩人轟然應是,與周天一起向外走去。


    通過魚邇的事,周天了解很多原來不知的內情,例如她一直在江南調查天地靈氣失竊,關於怎麽個失竊法周天也不明白,信息中也語焉不詳,隻知道這是高太公親口安排的要務,保密級別為曆來最高。


    “天地靈氣失竊,你們對此有沒有了解?”周天隨口問道。


    兩人知道的比他也多不了什麽,聞言隻能搖頭以對。


    杜斌常年跟隨高太公,對高太公的行事風格多有體會,便出言提醒道,“既然監正隻讓捉拿叛徒,那咱們就不用管其他瑣事。”


    周天點頭應是,繼續說道,“我隻是覺得若是能知道魚邇做什麽,應該可以更了解叛徒的想法和動機。”


    “周兄弟說的是,不過既然高太公沒有特意說明,想來此事不會有太大影響。”杜斌說出自己的見解。


    穆陽聞言也在一旁點頭附和。


    周天一想也對,管踏馬的靈氣不靈氣呢,先去楊城花滿樓收收份子再說,高太公隻說不讓聯絡天蓬閣,可沒說不讓跟其他人接觸。


    有了欽天監的護佑,這一路當然是順風順水,無論出現什麽情況,杜斌都會及時掏出腰牌,問題便會立馬迎刃而解。


    雖然在天蓬閣時也沒有大的坎坷,但是與現在的囂張跋扈還是兩迴事,例如城門關閉,那就拿出腰牌讓人開門,飯館沒位置,依然可以用腰牌現添一個上好桌位,更不要說什麽流氓攔路,術士裝逼,調戲良家婦女了。


    拒絕了繞道金陵站修整的提議,三人無驚無險來到楊城,好巧不巧剛好趕在了晚上,周天便自然的說道,“天色不早了,咱們先找地方休息吧。”


    杜斌點頭應是,立馬就要去找客棧,卻被周天一把拉住,客氣的說道,“不要急,這幾天全是杜兄操心,今天你休息休息,我親自找住處。”


    杜斌不好意思的說道,“多謝周兄弟關心,既然這樣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周天揮了揮手,完全不當一迴事,興致高昂的領頭走去。


    身後一直沒說話的穆陽卻心中不安,到底是年紀大些,看事情的目光也比杜斌通透,這一路來周天的所作所為看在眼裏,對他已經有所了解,其他倒還無所謂,但是見了女人兩眼冒光這事,可不是什麽好習慣,多少次差點惹出麻煩,都是借著欽天監的名頭,讓百姓以為誤會了,才得以順利遁走。


    現在周天忽然這麽熱心,還要親自找客棧,怎麽能不讓穆陽心驚肉跳。


    其實這也怪不得周天,進欽天監之前他是什麽樣?楊花馮春娥婆羅,夜夜笙歌日日驚喜,單打獨鬥也好,比翼雙飛也罷,從來沒有這麽素淨過。


    如今一間破屋獨守空閨這麽久,一朝突破牢籠,又逢上剛剛入夏,路上的鶯鶯燕燕個個衣衫單薄,怎能不讓他心思活絡,穆陽有此想法,要怪隻能怪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了。


    走著走著杜斌也覺得不對勁了,怎麽就朝著煙花巷越走越深呢。


    “周兄弟,咱們是不是走錯方向了?”杜斌忍不住問道。


    周天茫然四顧,不解道,“錯了麽?哪錯了?”


    杜斌為難的說道,“再往前走看起來都是些花紅柳綠,咱們不是去找住地麽。”


    周天恍然大悟,“哦~你說那些啊,杜大哥多慮了,楊城嘛煙花聚集之地,走到哪都是這副景象,不必認真不必認真。”


    杜斌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原來是這樣,那周兄弟繼續。”


    周天拍拍杜斌肩膀,繼續走在前麵帶路,輕車熟路的感覺,讓身後的穆陽看出破綻,根本不信他說的話。


    終於來到目的地,氣勢宏偉的花滿樓出現在眼前,周天仰頭滿意的看一眼,抬腳就要往裏走。


    杜斌一把拽住,趕緊拉到一邊,以免堵住後邊源源不斷的行人,直到無人的角落,才不好意思的說道,“周兄弟還是走錯了,這裏一看就是青樓,咱們要找睡覺的客棧。”


    周天再看近在眼前的花滿樓,疑惑的問道,“青樓不能睡覺麽?”


    杜斌被噎的一愣神,差點沒說出話來,緩了半天才低聲說道,“咱們三個監人,去青樓不合適吧。”


    周天不樂意了,故意大惑不解的說道,“咱們是三個監人,又不是三個太監,進去有什麽不合適的。”


    杜斌再次被噎的無言以對,明白自己終究是把他想簡單了,隻能暗歎口氣無奈說道,“欽天監雖然不像宗門般有清規戒律,但是監人嫖宿也是不允許的,周兄弟第一次出外差,一定要慎重啊。”


    周天哈哈一笑,理直氣壯的說道,“杜大哥又多慮了,咱們隻宿不嫖,誰也沒規定進了青樓就要找姑娘啊,你把我當什麽人了。”


    說完便不顧阻攔,直接走了進去。


    杜斌與穆陽對望一眼,無奈的問道,“穆老,咱們該怎麽辦?”


    穆陽也頗感為難,“監正讓咱們跟著他,即有正事要辦,還得保護他安全,再說你還得盯著他別搭扯天蓬閣,不跟著也不合適啊。”


    杜斌明白確如穆陽所言,唯有長歎一聲,匆匆跟上周天腳步,第一次進入這風花雪月之所。


    待追上周天時,他早已在迎客姑娘的迎接下張開雙臂,左擁右抱的詢問著有沒有房間住宿,姑娘們雖然天天迎來送往,但到底見過周天兩次,早就認出這是自己的老板,個個曲意逢迎,還沒等走到屋內就差點讓周天繳械投降。


    “您老都迴來了,沒房間也得騰出一個不是。”左邊姑娘懂事的說道。


    右邊那位聞言生怕顯的自己不熱情,趕忙努力表現,隻是用力過猛話語顯得有些誇張,“何止是房間,就算您想所有姑娘都來陪您也行啊,隻是到時候別忘了給奴家留個位置就行。”


    誇張歸誇張,但是周天聽的還是很高興,心想這個玩法我喜歡,哪天非得包個場不可,大力在她臀上拍一計,開心的說道,


    “就這麽定了,到時候你打頭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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