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宋文遠的首肯,老王趕緊寫了封信讓自己的長隨送迴家,將王文興叫到鹽城來。


    宋文遠則難得的享受了一段比較悠閑的時光,每天除了陪著徐玲瓏散步養胎,等待臨產,就是陪著老王喝茶下棋。


    老徐也隔三差五地帶著徐夫人過來一次,兩個老貨為了爭給孩子的起名權,每次都是爭得麵紅耳赤,誰都不肯讓步。


    宋文遠看熱鬧不嫌事大,甚至暗戳戳地鼓動兩個老貨打一架,誰打贏了就聽誰的。


    可惜的是老王與老徐並不上當,一旦發現宋文遠有看熱鬧的心態,兩人果斷握手言和,不給宋文遠任何挑撥的機會。


    手下的各個部門也知道宋文遠如今在家陪夫人待產,就算有些小事能自己處理就盡量自己處理,不給宋文遠添麻煩。


    終於在七月中旬的時候,徐玲瓏的羊水破了,早已在家中等候接生的穩婆,立刻吩咐燒水、準備各種待產的物品。


    分娩的陣痛讓徐玲瓏精神恍惚,被抬到提前準備好的產房後,宋文遠還想在產房再陪著徐玲瓏一會兒,卻被宋氏趕出了產房。


    不能進產房的宋文遠,隻能與老王與老徐三人站在院子裏來迴轉圈圈,等待徐玲瓏的生產。


    好在徐玲瓏平時活潑好動,身體素質不錯,第一胎生的雖然有些費勁,但還是母女平安。


    當穩婆出來道喜的時候,很明顯沒有多大的底氣。


    哪知道宋文遠聽到生的是女孩兒後,高興地一蹦多高,立刻吩咐管家每個穩婆賞錢五貫。


    五貫錢三十多斤,幾個穩婆也不嫌重,將銅錢裝進一個柳條筐裏,挎著一筐的銅錢,千恩萬謝地走了。


    老王明顯有些失望,他還希望宋文遠能給他生個孫子,沒想到卻是個閨女,隻能安慰自己,再生下一個肯定是男丁。


    老徐則有些忐忑,生怕自己家女兒生了個閨女會受到王家人的嫌棄,從而在王家失去地位。


    然而看到宋文遠一臉高興的樣子,絲毫不像生了閨女,倒像是生了個大胖小子。


    宋文遠可沒工夫去管這兩個老貨的想法,既然已經生了,自己能進去看看玲瓏了吧。


    哪知道剛走到門口就被母親攔了下來,理由是產婦剛剛生產完畢,不幹淨不能衝撞了男人。


    這是什麽狗屁的道理,宋文遠也不能跟母親生氣,隻能低聲問道:“娘!將心比心,您當初生我的時候是不是也希望我爹陪在你的身邊?”


    宋氏神情一暗,歎息一聲道:“這就是女人的命,生孩子就是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能夠平安生產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不過這男尊女卑自古就有,你又何必冒這大不韙,引起外人的非議。”


    “我管別人怎麽看我,跟我過一輩子的是玲瓏,又不是外人,夫妻本就該互相體諒,在最需要對方的時候能夠陪在對方的身邊。


    玲瓏這個時候最需要的是我陪在他的身邊,盡管我不能代替她受苦,卻能告訴他我是在意她的,而不是隻當她是個生育的工具。”


    宋氏本就是個沒有多少主意的人,見兒子如此堅持,也就對這傳統進行了妥協,讓開門口放宋文遠進門。


    徐玲瓏產後虛弱這會兒已經睡著了,剛剛包好的小嬰兒正躺在一旁的嬰兒床上由阿秀在照看。


    宋文遠輕輕地走過去,看著小嬰兒一張皺巴巴的小臉,心裏莫名就覺得特別的親近。


    這也許就是血脈相連的感覺吧,剛出生的嬰兒真的很醜,完全看不出今後能夠長成什麽樣子。可就是這麽一張醜巴巴的小臉兒怎麽就看著那麽親呢。


    小嬰兒大概是並不餓,已經在嬰兒床裏睡熟了,提前雇傭好的奶娘已經隨時候命,等候給小嬰兒哺乳。


    為了讓這一大一小母女倆好好休息,盡管屋子裏有好幾個人,誰也不敢發出什麽聲音。


    宋文遠見這麽多都待在產房裏也沒什麽用,便讓母親帶著人出去休息一會兒,產房裏就留下一個阿秀幫著照看小嬰兒。


    足足過了一個多時辰,小嬰兒大概是餓了,一聲響亮的啼哭打破了產房的寧靜,也驚醒了昏睡中的徐玲瓏。


    徐玲瓏緩緩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宋文遠那張寫滿關切的臉。


    “相公!你怎麽進來了,產房是不潔之地,哪能讓你進來。”


    “哪來的不潔,我隻看到了一個為我拚命生兒育女的女子。”


    徐玲瓏眼中淚珠滾落,能夠聽到自己愛人的肯定,哪怕付出再多也值得了。


    “我想看看孩子!”


    宋文遠示意阿秀去隔間把正在哺乳的閨女抱過來,還沒吃飽的小嬰兒很不樂意從奶娘的身上離開,可是小胳膊拗不過大腿,盡管在啼哭著抗議還是被抱了過來。


    徐玲瓏很想伸手將孩子抱過來,可是產後的虛弱讓她根本無法動彈,隻能伸出手在小嬰兒皺巴巴的小臉上輕輕撫摸。


    “相公!對不起,沒能給你生個兒子。”


    “胡說什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想法,我可是希望生個閨女的,如今可算是稱心如意,你立了大功了。”


    徐玲瓏見宋文遠的話不似有假,放下心來說道:“相公!給閨女起個名字吧。”


    “這事還輪不到我,門外那倆老頭兒可是搶著起名呢,都差點兒打起來。”


    徐玲瓏想起相公故意拱火讓父親與舅翁打架,嘴角上翹笑了起來,笑聲牽動了傷口,疼的她直皺眉頭。


    宋文遠趕緊讓她躺好,讓她多休息。做為一個現代人,太清楚這個時代醫療水平之低下令人發指,每年因為難產死去的產婦、夭折的嬰兒多如牛毛,就連皇家擁有整個華夏最優秀的醫療團隊,依然擋不住產婦的難產與嬰兒的夭折。


    女人的每一次生產都是在鬼門關上走個來迴,誰都不知道下一次的生產是明天和意外哪一個先來臨。


    徐玲瓏能夠母女平安順利生產,就連宋文遠這樣的無神論者都想著感謝滿天神佛的保佑。


    宋文遠突然覺得應該向皇帝提個建議,由朝廷牽頭對大周的醫療衛生進行組織培養,由官府幹涉組織天下名醫編寫教材,培養醫生,讓天下百姓能夠看得起病,吃得起藥。


    同時提高獎勵額度,鼓勵醫生進行創新發展,對醫學領域的發展不能任由民間自然緩慢的發展。


    一想到皇帝這也想做、那也想做,恨不得一天能有二十四個時辰,宋文遠想著想著有些不厚道地笑了。


    遠在京城的郭宗訓忽然沒來由地打了兩個噴嚏,跟在身邊的懷恩連忙給皇帝披了一件衣衫,說道:“官家!可別受了涼。”


    “這大熱的天,怎麽會受涼,你也別小題大做,迴頭你得把皇城司給管起來,朕現在不能輕易出宮,對宮外的情況全憑皇城司的稟報,因此皇城司稟報的真實性就是朕判定的依據,此乃重中之重的大事。”


    “奴婢明白,如今正挑選新的人員填充皇城司的人手,從而將皇城司徹底掌握在官家的手裏,還有一件事不知官家有什麽示下,鹽城伯的夫人最近就要生產,也不知生的是男丁還是女子,官家打算如何封賞?”


    皇帝想了一下,說道:“等宋文遠上奏吧,若是男丁,那就先封賞個宣德郎,以後朕若是有了女兒,可以下嫁給這小子,朕跟文遠結個兒女親家。


    若是生個閨女,正好朕的長子已經五歲了,兩人年齡相仿,那就給皇長子做王妃吧。”


    懷恩看了看周圍的宦官宮女,將人趕了出去低聲說道:“官家,奴婢還是建議您征求一下鹽城伯的意見,恐怕鹽城伯不願意跟皇家結親。”


    “這是為何?難道他瞧不起我皇家嗎?”


    “不是瞧不起皇家,是宋文遠不知跟什麽人學到的本領,他們這一門,無論男女都講的是一夫一妻。男人不能納妾,女子也不接受夫君納妾。”


    “有這迴事,朕怎麽不知道。”


    “奴婢也是這次下江南去見鹽城伯的時候,在閑聊的時候聽鹽城伯說的。”


    當然懷恩沒有說的是,宋文遠會對他說這番話是因為他到鹽城的時候被李三娘攔住請求他幫助自己向宋文遠提親。自己不求別的,哪怕在宋家做個丫鬟也行。


    懷恩知道李三娘的身份,為她的境遇惋惜的同時,又對李煌的鼠目寸光感到無語,如此優秀的少年竟然被自己拒之門外。


    好在他的及時醒悟又為自己挽迴了一些損失,李家如今已經與皇家和宋文遠深度綁定,雖然沒有明確當官,但其身份已經不是普通官員可以比擬。


    對於李三娘的說法,懷恩覺得難度並不大,不就是收個妾室,以宋文遠的身份來說根本就不算個事,於是他便滿口答應了下來。


    太監身體殘缺,更願意看到花好月圓,懷恩是真心撮合李三娘與宋文遠的婚事,結果卻被宋文遠一口拒絕,並給出了那些所謂的理由。


    皇帝不知道其中的緣由,覺得宋文遠這就是矯情,哪個男人不希望自己身邊多幾個美女相伴,再說皇家子弟能與普通人家相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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