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承這個秀才,幾乎快要淡出周佑安的記憶了,但他看到張承的瞬間依舊能記起來,畢竟是親自謀劃的人,周佑安就算再怎麽樣,也不可能在見到麵之後想不起來。


    可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感到荒謬,甚至是不敢相信,在周佑安的意識裏,張承這個窮酸秀才早就沒了,他甚至從來沒有在意過張承的情況,心裏早就認定張承不可能活著。


    一個被認定死了的人,突然出現在麵前,可以想象周佑安遭受到了多大的衝擊,單單是這種現實的差異,就足夠讓周佑安無法接受了,但他終究不是一般的人。


    “是……原來是張同窗,”周佑安嘶啞著聲音問道,“佑安自認和張同窗無冤無仇,為何要這般對我?難不成張同窗也相信外麵的流言蜚語而不顧同窗之宜?”


    “且不論我們隻是在一個書院就讀,沒有一起上過課,談不上什麽同窗,畢竟你也不是同年秀才。”張承笑了笑,“就你剛剛的驚慌失措,還能遮掩幾分?或者覺得我什麽都不知道?”


    “你都知道什麽?”周佑安問道。


    “當然是用陰畫謀算在下的性命,”張承平淡的說道,“周少爺要怎麽狡辯?”


    “你既然知道,何必贅言?”周佑安看著他,“殺了我吧!”


    “有時候死很容易,但生不如死才是折磨,”張承平淡的說道,“為何要殺我父母?”


    “城內有錢又沒有權勢的人,都是我周家的目標,”周佑安赫赫笑道,“你要怪也怪不到我們周府,是縣尊要求上繳一筆銀子填補窟窿,根源在縣尊不在我們周家。”


    “你倒是賊心不死,到現在還挑撥。”張承淡然說道,“為何對我下手?我與你素不相識。”


    “素不相識才好,沒有因果牽扯,更容易吸收你的才氣和運道,”周佑安低聲笑道,“張家小門小戶,隻是有些運道,你若不中秀才,少爺我才不會對你出手呢。”


    他說的都是實話,在他和周家的眼中,張承隻是小門小戶的小秀才,不值當用心謀算,故此用了陰畫手段,也因為這樣,他早就忘記了張承的存在,沒想到會落在張承的手裏。


    張承雖然早有預料,但聽到周佑安的話,內心也決然無法平靜,當然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為了原主以及原主的父母,滅門之仇都隻是人家的隨心所作,弱者的悲哀!


    “聽說周家獲得了前朝寶藏?”張承開口問道。


    “我可以告訴你這批寶藏的下落,你也要迴答我一個問題,”周佑安看著他,“如何?”


    “問吧!”張承道。


    “幕後算計我周家之人,是不是你?”周佑安問。


    “你心中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嗎?”張承反問道,鬼法暴露就沒有隱藏的必要。


    “啊啊,嗬嗬,嘿嘿!”周佑安似哭似笑,整個人有種精神崩滅,三觀盡毀的感覺。


    “想不到吧!”張承淡然道,“你隨手算計,隨手覆滅的小小張家,會是你周家崩滅的幕後黑手,說到底都是自作孽,若你不去修煉勞什子改運換命之術,或許一切都不會發生。”


    “天真,”周佑安冷聲道,“若沒有改命換運之術,哪裏有周家的富貴?”


    “前朝寶藏,難道不能讓你們富貴一生?”張承問道。


    “前朝寶藏,嘿嘿,”周佑安冷笑,“一門術法,三千甲胄,三千兵器,十二箱子書籍,這就是前朝帝王留下來的十二份小寶藏之一,金銀珠寶全都沒有。”


    “……”張承頓時無語,看來前朝的末代皇帝也是個坑貨啊。


    “前朝寶藏,被我周家放置在了靈溪城外,青鬆涯下。”周佑安說道,“我隻希望你能善待我的姐妹和母親,為此我可以把周家的寶庫告訴你,想來以你的手段能拿走。”


    “你信我?”張承好笑的看著他。


    “我對你自然了解,”周佑安淡然道,“何況,我也別無選擇。”


    “你可以等慧通法師出關。”張承提醒道。


    “靠山山倒,”周佑安艱難的說道,“我指望不上了,周家寶庫在靈溪城外安雲山莊,假山之中有一道機關密門,需要左三右六才能開啟,內裏機關重重,你自己小心。”


    說完,周佑安猛然收起墊著的腳尖,身體自然垂落,刺鉤直接紮入血肉,周佑安發出痛苦的聲音,並且氣息越來越弱,最終了無生息,沒有了半點動靜。


    張承看著他,沒有什麽表情,過了好一會,他才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這點小把戲,就不必貽笑大方了,你既然中了鬼法,當知曉人死之後,有殘魂溢出。”


    “……”周佑安沒有半點動靜,恍若真正的死人。


    “看來你沒有什麽要交代的了,”張承平淡的說道,“張管家,搬來柴火送他歸西。”


    “是!”張管家恭敬的彎腰。


    “等等,”周佑安突然開口,“你要如何才能放過我?”


    “你說呢?”張承平淡的問道。


    “周家的一切財富,女人,我都可以給你,”周佑安說道,“哪怕是金佛寺的築基之法。”


    “我要知道你兩個兄長的信息。”張承平淡的說道,築基之法有一門就夠了。


    “你想斬草除根?”周佑安瞪大雙眼,“我認識的張承可不是如此狠毒之輩。”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張承平淡的說道,“你若告訴他們的下落,張承願意發誓照顧好你的老母和姐妹,否則她們會受到一輩子的折磨,你也不想的吧?”


    “好好好,小秀才,是本少爺看錯你了,”周佑安感慨道,“本少輸得不怨。”


    周佑安的兩位兄長,大兄叫周天佑,目前在龍靈寺修行,乃是第二境的修士,比周佑安大十八歲,二兄周炳坤,目前在藥意門修行,乃是築基第三重的實力。


    “一個四十出頭,一個三十出頭,你的兩位兄長可真不錯。”張承似嘲諷般說道。


    “他們改命換運成功,如今雖然不是天驕,卻也是天才,”周佑安平淡的說道,“你若是想死,就去尋他們,本少巴不得他們能為我報仇,隻希望你言而有信。”


    “自裁吧!”張承淡然說道。


    周佑安死死的盯著張承,隨後暗自歎息,太穩了!


    張承實在是太穩了,他一直都不動,無法靠近之下,就算自己暴起發難拚死一搏的機會都沒有,感受到身體糟糕的情況,周佑安放下了最後一點念想,自盡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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