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誰,想跟誰在一起。”季風的語氣略有些無奈,“其實,我管不著。”


    放平心態,季風拋開自己的喜歡,薑玉和誰在一起,原本就該基於她自己的選擇。


    退一萬步來說,無論自己喜不喜歡她,自己並沒有立場幹涉薑玉和誰在一起。


    唯一的擔憂在於,她所選擇的也許並非良人。


    “王元禮這個人,並非你所看到的那麽簡單。”他皺了皺眉毛,“也許你認為他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世家貴公子。”


    “不是嗎?”薑玉抽了抽氣,有點懵。


    季風想到季淵的叮囑,決定說出自己的隱晦猜測和擔憂。


    “因為勳國公的死,三哥和勳貴派現在其實就差最後撕破臉皮的一步了,這你也知道,對吧?”


    薑玉點點頭,像個哭紅了眼睛的小兔子。


    “前不久,嶺南出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沒有意外的話,就是勳貴的人。”季風的聲音,帶著一絲薑玉從未體會過的冰冷和寒意。


    “為了追查那些人的線索。”


    他頓了一頓,結果非常出乎他和季淵的想象,“我們發現,隱隱約約有王元禮的影子。”


    薑玉的反應,幾乎和他們當初如出一轍,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怎麽可能呢?


    薑玉不傻,不是沒有打聽過王元禮的家世還有風評。


    王元禮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世家貴公子。


    甚至他的父親,看著好像是威遠侯庶子,實際上也早就分家出去了。


    這些年幾乎就沒有來往。


    勳貴驕奢蠻橫,王元禮這一房,頗有些清流的味道。


    他的父親王禦史也是剛正不阿,不偏不倚,在朝廷裏名聲很不錯。


    現在居然說,王元禮其實還是和勳貴一派的。


    “我知道你覺得不可思議。”季風看著她。


    沉默。


    讓她消化消化。


    其實細細想來,打斷骨頭連著筋。


    當初王家三房為什麽在老威遠侯過世之後,立馬分出去,不一定沒有保全一脈的想法。


    一個家族之所以能夠枝繁葉茂,原因很複雜,但是有一個準則應該是不變的。


    總不能把寶都押在一個地方。


    也許王家三房,就是老威遠侯留給王家的最後一張牌。


    也是整個勳貴最隱晦的一張牌。


    “你們查到什麽證據了嗎?”薑玉的聲音帶著些顫抖。


    “王元禮這個人,真的很詭異。”


    薑玉眼睫毛上掛著的淚珠,搖搖欲墜,季風還是沒能做到無動於衷。


    他說完這句話,掏出袖子裏的一方帕子,輕輕擦去她眼上的淚。


    “自從我們猜測他有問題之後,我便想著接近他,打探一下他的虛實。”


    “當今大夏的貴公子,要麽墮落得喜歡遛馬逗狗,流連忘返妓院勾欄。”


    也許帕子沾染了幾分季風身上獨特的薄荷香,一直縈繞在薑玉的鼻尖。


    讓她有些失神,以至於愣愣望著季風,忘了自己要說什麽。


    “要麽,就是奮發圖強,立誌金榜題名。總歸,人應該有喜歡或者不喜歡的東西。”


    季風想起王元禮的表現,“但是王元禮,無欲無求。”


    他越表現不出喜歡什麽,季風越覺得有問題。


    人之所以為人,不就應該有七情六欲嗎?


    如果王元禮無欲無求,他就該去道觀或者寺廟,而不是躲在幕後,在暗地裏攪動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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