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這下子可以摘下錐帽了。”白芷一人隨霍水兒偷溜出門,離開了後街老遠,直至周圍人聲喧嘩,才小聲對她說。


    緩緩取下錐帽,模糊的一切才變得清晰起來。


    夜晚本是墨色的天空,隻不過被照得有了光,墨色變成了深一點的鈷青色。


    各家商戶門前都擠滿了人,各式各樣的燈掛著,每家商戶似乎主題都不同,各有各的風格,熱鬧得很。


    因為周圍都是人,稍微有些擠,白芷小心得護著她往前走了一段路,“姑娘,就在這裏等殿下吧。”


    “嗯。”霍水兒將錐帽拿在手裏,她們就站在玉清閣的樓下右側。


    三層的小樓別具風致,沒有刻意得裝飾成華光溢彩的樣子,隻是掛了些小巧玲瓏的燈應景,霍水兒盯了一陣,像是用的十二生肖。


    手腕輕輕被握住,溫暖,幹燥。


    “父親臨時找我談了點事情。”在外麵,季淵就稱熙寧帝為父親,以免惹人注目。


    “等了許久了?”


    “沒有,剛到呢。”霍水兒輕輕搖搖頭,手裏的錐帽被季淵接到手裏。


    “下迴還是等著我來接你,夜裏不安全。”季淵皺了皺眉,霍水兒的手有些涼,人也瘦削了不少。


    “明明就是偷跑出來,您來接我也太明顯招搖了。”霍水兒輕輕嘟囔道。


    說話間也進了樓,大堂裏人也多,許多視線若有若無得打量著他們。


    “幾位客官裏麵請,請問是大堂就座,還是樓上雅間?”小二看著人就機靈,飛快熱情得迎了上來。


    “三樓。”列英遞過去一個玉質的小對牌。


    小二接過對牌一看,喜笑顏開得說,“原是貴客,跟小的來吧。”


    踏著木質的樓梯,季淵偏頭問,“怎麽是偷跑?”


    其實過程大多他也知道,就想聽霍水兒親口講給她聽。旁人的敘述總是黯淡無光。


    “您是不知道,為了出來這一趟,我可是成了不孝之人了。”霍水兒裝模作樣得歎了口氣,“唉,這祖母辦的家宴也沒去,姨娘還以為我與哪家公子私奔呢。”


    “私奔?”季淵在唇齒間迴味這個詞語,越發覺得有意思。


    “你同我?”


    “自然不是了!”霍水兒晃了晃他的手,“我們這分明就是正常得約會,哪裏算得了私奔了。”


    隨即又可憐巴巴得說,“這平時也不出來,好不容易能出來一趟呢。”


    小二帶著兩人進了雅間,雅間裏掛了一盞兔子燈,還有個小的觀景台,一眼望出去,能望見別的酒樓彎彎的簷尖,還有天空掛著的那鐮刀似的月亮。


    “兩位客官,今日小店安排了特別餐點,專為祝福有情人終成眷屬,長長久久,可要是試一份?”小二眼睛尖。


    眼前這兩位非富即貴,舉止親密,想必是哪兩個互定終身的世家公子和小姐,出來專門賞煙花的。


    或許是終成眷屬,又或許是長長久久,不知道哪句話觸動到了季淵心裏的那根弦。


    他的眸子看向還在打量觀景台外邊景色的霍水兒,“哦?既然照你這麽說,自然要來一份。”


    “好嘞。”小二笑眯了眼睛,“別的菜還是按照先前預定的來嗎?”


    “嗯。”列英遞給小二一錠銀子作賞錢,全因為他嘴甜。


    “既然這麽喜歡出來,以後常常帶你遊玩就是了。”季淵又想到她剛剛可憐巴巴,十分委屈的表情。


    “承澤政務繁忙,不敢延誤。”霍水兒心裏一驚,拒絕道,這就是隨口一提,怎麽還放心上了?


    “從不耽誤政務。”季淵盯著她的眼睛,直看得後者不敢迴看。“不想與我同遊?”


    這話帶了些冷意,霍水兒水眸一瞪,帶了些嬌意,“怎麽什麽事情到了你這裏,就是我不想了?”


    季淵捏了捏她的臉,“想是不想?”


    “想~”女子嬌嗔道,握住男子的大手。你要帶我玩兒,我還有拒絕的道理不成?


    列英在後麵看著,麵上浮著點點笑意,這樣的主子,看著頗有人情味了些。


    “近幾日在府裏都做些什麽?”季淵為她續了一杯茉莉花茶,花香氤氳。


    “看書,繡花……”霍水兒突然一笑,“哦!對了!前幾日為你選香囊的線,被蘭姨娘撞見了,還勸我要用活潑些的顏色。”


    “真要為我做個香囊?”季淵心裏淡淡一暖,“若是傷眼睛,就算了。”


    “白日裏打發時間罷了。”霍水兒啜飲了一口香茶,嫩蔥般的手指襯著深藍色的茶杯,分外好看。“倒真還要問問你,你是喜歡黑色的,還是深青色?”


    “不過你黑色的袍子居多,還是深青色最好。”霍水兒也不待季淵迴答,自問自答道。


    “你決定就好了。”季淵寵溺得看著她。


    “蘭姨娘對你還不錯?”季淵這幾日老是收到紫蘇傳信裏提到這個名字,早就命人下去調查過了。


    蘭姨娘家世清白,以前在霍府裏獨來獨往,下人評價她溫柔,別的姨娘卻覺得她有一股子傲氣。


    沒什麽大的錯處,也不是什麽危險人物。


    “處著倒覺著親切。”看著季淵一本正經那張臉,霍水兒“噗嗤”一聲笑了,“怎麽一見麵,就像問起居注一樣仔細?”


    “上迴見你,還豐腴一些,這次真是瘦太多了。”沉靜的雙眸似乎有些心疼,男子的嘴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直線。


    “夏日出汗多,才瘦了。”蒼白無力的解釋,喃喃道。


    明明是個冷酷的高嶺之花,怎麽變得囉嗦又話多,事無巨細,樣樣都要過問。


    “母後賜冰最多兩次。”季淵也不與她分辨這些事,隻加重了語氣說,“過兩日,我會日日送冰過來,就在後街,你派人去接就是了。”


    “被人看見影響不好。”霍水兒落寞得說。


    “影響重要還是身體重要?”季淵板著臉,嚴肅得問。


    霍水兒總覺得自己點亮了這個男人別的屬性,就好像老師教育學生一樣,頭頭是道,又好像老父親教育子女,苦口婆心。


    苦著一張小臉,“聽你的,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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