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林末滿臉糾結的臉,陸遇白狐疑地問:“不好吃?”


    他說完,還拿了一雙筷子要去嚐,林末低下頭,把麵條護在懷裏,對他說:“這是我的,不許搶!”


    林末說完,便風捲殘雲地快速把麵條吃進了嘴裏,連湯都喝光了。


    少有的成就感在陸遇白心底綻放,拍了拍林末的肩頭,說:“你要是很喜歡吃,我下次給你做就是了。”


    林末的嘴角抽搐了下,轉移話題道:“小白,你怎麽想到學做麵了?”


    見著陸遇白半天也沒迴答她,林末突然大笑出聲,問:“你不會是因為我才學的吧?”


    陸遇白聽了,耳尖一紅,幾乎是慌亂地躲開她的視線,傲嬌地辯解:“你想多了,我純粹是因為無聊,才學的。”


    林末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又問:“那你覺得學做麵難嗎?”


    “挺容易的。”


    陸遇白輕飄飄地說完,是他少有的心虛。他想起自己隨意發揮這個麵,紅色配白色,韓矜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那碗麵,對他說的話:“陸遇白,你莫不是一個傻子吧?還是你太懶了?西紅柿不切,雞蛋也不打散,有你這麽做的嗎?”


    看著清湯麵條裏,白色的雞蛋,和一整個紅色的西紅柿,陸遇白一本正經地朝韓矜解釋道:“雞蛋我特意煮熟了,剝了雞蛋殼。”


    “……”


    ☆、近有遠山,遠有聞歌(上)


    林末的腳有些浮腫,沾在地上還會陣陣刺痛。陸遇白什麽也不讓她幹,讓她乖乖在家裏休息。


    陸遇白最近對林末特別好,一日三頓,林末都不用操心。陸遇白出去買早餐前就會把林末的被子掀開,把她叫醒。等他迴來時,林末還懶洋洋地趴在床上,陸遇白二話不說,直接拎她的耳朵,把她拽起來,林末來了起床氣,氣唿唿地瞪著他。


    陸遇白也不惱,好脾氣地說:“快點起來,我等下就得去醫院了。”


    “你去就是了,我等會睡醒了自己會吃。”


    林末不滿地嘟噥,陸遇白卻是不同意,執意她起床,陸遇白的倔脾氣林末一直甘拜下風,他是這麽說的:“一個人吃早餐很無聊。”


    難道在遇到她之前,他不是一個人吃的?林末雖然滿腹牢騷,還是不情不願地起來,被陸遇白打橫抱起,放到洗手間裏。


    很久以後,林末才知道,陸遇白讓她陪自己吃早餐,是擔心她睡懶覺,睡過了頭。早餐不吃,很傷身體。可是很久之後,她有了吃早餐的習慣,卻沒有那個會嫌一個人吃早餐無聊的人陪在她身邊了。


    林末腳不太方便,中飯是陸遇白給她叫的外賣。由於上次林末被人傷害,陸遇白叮囑她不要給人隨意開門,一定要問清楚。而晚飯,陸遇白依舊是打算叫外賣的,不過,林末讓他自己做。陸遇白思忖了下,勉強答應,林末便開始在廚房教他做飯了。


    陸遇白五穀不分,完全的廚藝白癡,林末的耐心終於被磨光了,她捋了捋袖子,一蹦一跳過去,嫌棄地把他往一邊推,道:“還是我來吧,你這麽做飯,我都要餓死了。”


    陸遇白一身白大褂,帶著醫用藍色口罩,迴到研究室,發現他的助理換成了一個青澀稚嫩的男孩。


    那個男孩俊朗的麵容上帶著幾分羞澀,友好地朝陸遇白伸出手說:“陸師哥,你好,我是新來的實習助理,湯聰。”


    陸遇白擰眉打量了男孩一番,似乎不滿意這個現狀,偏頭望著蕭知瑾,問道:“聞遠呢?”


    蕭知瑾不過抬眼看他一下,繼續忙著自己手裏的試劑,淡淡說:“請假了。”


    “又請假了?!”


    陸遇白雖然麵色不改,可是低喃的話裏帶著幾分遲疑與震驚,沉吟了下,又問:“知瑾,你知道聞遠去哪裏了嗎?”


    蕭知瑾搖了搖手裏的試劑,沒有任何化學反應,他用右手在表格裏由左到右劃了條斜線,這才抬起頭來,迴答陸遇白:“誰知道呢?他從來什麽也不會告訴我的。董院還要血液報告呢,這下又成了我一個人的事了。”


    蕭知瑾無奈地說完,語氣裏帶著一絲埋怨,拿起表格,淡淡地看了眼兩人,又提步離開了清冷的研究室。


    一直被忽視的湯聰有些窘迫了,他撓了撓後腦勺,對陸遇白說:“師哥,我也是a大畢業的,兩年前你在學校做的關於指紋和人體測量學的講座太厲害了。還有利用清水,魯米諾試劑找到消失的血漬,還有那個遺傳性……”


    “喜歡測量學?遺傳學?鑑定分析?”


    陸遇白突然問他,湯聰不明所以,終於點頭,陸遇白掃了一眼桌上裝在透明玻璃瓶裏的辱白色顆粒,指了指問:“知道這是什麽嗎?”


    “氫氧化鈉。”


    湯聰一頭霧水地說完,陸遇白麵色不改,沉吟了下,湯聰又改口道:“這是鐽。”


    陸遇白被藍色口罩遮住的嘴唇輕抿著,突然開口說:“其實你更適合鑑定科。”


    “?!”湯聰越發不明白了,隻見陸遇白二話不說把他領了出去。當方榆看到陸遇白還領著個年輕男孩時,不禁狐疑打量,目光再瞥向陸遇白時,問:“這是什麽情況?”


    “你這裏不是缺人嗎?給你招的助手。”


    方榆難以置信地打量著湯聰,湯聰尷尬地彎了彎腰,道:“師姐,你好,我叫湯聰,是陸師哥的新助手。”


    “聞遠被開了?”


    突然幽幽問出聲的是從裏頭走出來的石磊,他走路沒有聲音,把湯聰嚇了一跳。


    陸遇白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是退休了?天天來醫院還是挺勤快的。”


    石磊不服老地冷哼一聲,道:“臭小子,我是在69天後,也就是1月31號退休。”


    “就算來的再勤快,也沒有人給你付加班工資!”


    陸遇白又不冷不熱地道了一句,方榆早就見怪不怪,隻有湯聰立在原地,窘迫至極。


    陸遇白和石磊大眼瞪小眼,陸遇白最終說:“把人交給你了。”


    他說完,也不管湯聰,轉身就走了。留下湯聰一臉茫然,石磊拍了拍湯聰的肩膀,道:“小子,怕不怕屍體?”


    湯聰聽了,後背都發怵起來,道:“怕死了。”


    石磊得意地笑了笑,道:“你和臭小子年輕時還挺像的。”


    “……”


    “凡事都有第一次,走吧。”


    石磊不由分說就拽著湯聰的手腕,湯聰忐忑地問:“去哪?”


    “看屍體啊。”


    石磊輕飄飄地說,湯聰連連搖頭,道:“我不是法醫部的,我要迴研究室。”


    石磊怎麽也不肯放過他,一旁的方榆嘆息,無奈嘀咕:“老師,你老這樣,又會把人嚇跑的。”


    當方榆朝湯聰淡淡一笑,湯聰偏頭撞上石磊老jian巨滑的熾熱眼眸時,他總覺得自己上了賊船,還不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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