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末鄙夷地看著他,埋怨道:“膽小鬼。”


    “你……”


    楚亦辰戴著鴨舌帽的臉偏了偏,咬牙切齒,腦袋一轉,對她諂媚一笑,道:“你要是給我破壞他們的約會,我就把遇白的所有事告訴你。”


    “你剛剛說要告訴我的。”


    林末咬牙切齒,狠狠瞪著他,楚亦辰不認帳地說:“你得幫我這個忙。”


    “……”


    林末猶豫不決,楚亦辰似譏諷戲謔,頗帶挑釁地看著她道:“也對,你看你,要臉蛋沒臉蛋,要身材沒身材的,怎麽可能破壞他們呢?”


    楚亦辰說完,連連搖頭感嘆,似惋惜地嘆息,林末的確被激將到了,她拍了拍桌子,起身憤憤望著他道:“我怎麽了?”


    楚亦辰一副不可說的模樣,氣的林末牙癢癢的,她指了指那頭和諧的一對,道:“等著看好了。”


    林末深吸一口氣,一副英勇就義,大無畏的模樣大步走了過去。


    楚亦辰一直盯著的女孩是明景法醫部的法醫方榆,而她對麵的是刑警支隊的韓矜。兩人大學認識,又是工作上默契的搭檔。這次見麵也是為了最近的兩起殺人案。


    “死者體內含有sn病毒。”


    方榆思索了下,道:“而且……病毒在心髒周圍,沒有擴散。應該是人為的。”


    韓矜皺了皺眉,狐疑問道:“人為?”


    方榆認真地點了點頭,鄭重說道:“不像是傳染的,應該是被注射的。”


    韓矜下意識地食指點了點桌子,低低思索。林末就是這個時候大步走過來,走到他們跟前,指著韓矜親熱道:“親愛的,你在這裏幹什麽?”


    方榆詫異地看著她,見著韓矜還沉寂在自己的思索裏,不禁推了推韓矜的手。


    韓矜迷惑地抬眼看著林末,林末心裏一驚,怎麽是他?破壞警察的姻緣,事後他會不會找她麻煩。


    她別了別腦袋,看到不遠處楚亦辰慫恿的目光,壓了壓心裏的忐忑,咬牙望著兩人,笑了笑,望著方榆客氣道:“這位小姐,請問您是?”


    “方榆。”


    方榆禮貌地迴應她,對林末的失禮似乎沒有絲毫不悅,林末嘆了口氣,望著一臉迷惘的韓矜,故作失落。


    韓矜狐疑問:“林小姐,你今天這是……”


    林末急忙切斷韓矜的話,眼睛眨也不眨正經說道:“阿矜,你是在生氣嗎?因為我的那番話,你就和我賭氣,來相親?”


    “林小姐!”


    韓矜錯愕地看著這個胡言亂語的女人,方榆也微微詫異。


    林末狠狠地擰了一把胳膊,眼眶頓時紅了,對韓矜可憐巴巴說:“阿矜,你不管我,也不管我們的孩子了?”


    韓矜聽了,激動地站起身來,也不知道是林末的話太過於驚世駭俗,還是別的。


    林末生怕他又說什麽,拿起桌上的咖啡,不由分說地把咖啡潑在他身上,哀怨說:“算了,竟然如此,我祝你幸福。”


    韓矜低頭看著胸口大片咖啡漬,一臉茫然,方榆把紙巾遞過去,不經意地問:“師哥,那個姑娘……”


    “方榆,我先走了。”


    韓矜朝林末追了出去。方榆遞過去的紙巾愣在空中,偏頭看著遠去的男人,心裏一陣苦澀。


    林末匆匆跑出西餐廳,也不顧看熱鬧的楚亦辰,要是被韓矜逮到,她相信,她又要蹲監獄了。


    想到這裏,她就沒來由地心尖後怕的顫了顫,然而她才停下腳步,便聽到如夢魘的聲音:“林小姐。”


    要死了,韓矜追過來了?林末心虛地不敢迴頭,韓矜已經跑到她麵前,大片陰影灑下,籠罩在她姣好的麵容。


    林末皺著臉,悲壯地看著他,聲音都顫了顫:“韓警官,好巧。”


    韓矜似笑非笑,道:“林小姐剛剛不是還破壞了我的約會嗎?”


    林末的腳連連往後挪了挪,睜眼說瞎話道:“韓警官,你認錯人了,我一直沒進過餐廳,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既然林小姐沒進過餐廳,又怎麽知道我是從餐廳出來的?”


    林末心裏默默腹誹,她為什麽要和一個刑警撒謊,她是不是腦子有坑?


    林末訕訕笑了笑,道:“韓警官一定很忙,那我先走了。”


    林末說完,連忙往馬路邊跨了一大步,車唿嘯而過,她被韓矜狠狠拉過來。


    林末的目光就這麽呆呆看著那隻手,沉重的感覺再次撲麵而來。


    再次的血流成河,她清楚地看到音樂廳門口倒在血泊裏的身軀,手裏緊緊攢著兩張音樂會的門票,耳畔響起哀怨的低沉鋼琴聲。


    “林小姐。”


    韓矜看著突然蒼白的臉,他的手在林末麵前晃了晃,擔憂叫喚:“林小姐。”


    ☆、她被綁架了


    陸遇白從不知道有一天,他會這麽失控,害怕擔憂席捲他整個身體,就連握著方向盤的手也有些微微顫動。


    活了二十九個年頭的他,看慣了生死的他,第一次在生命麵前,有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他甚至在想,是不是每個他所愛的人,都會離他而去。


    他不知道他自己這顆心怎麽了。好似從林末的出現開始,他就沒有正常過。每每因為她,擔心失措,害怕到焦慮。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也許第一次相遇,她那澈清坦蕩的眼眸。那雙眼睛讓他似曾相識,不忍拒絕。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開始不能忽視她的存在了。


    陸遇白從來不認為自己會那麽容易對一個人心動,從第一眼見到林末後念念不忘的怦然心動,他並不認為是一見鍾情,他也從不相信一見鍾情。可是從心尖蕩漾起的層層波浪,讓他措手不及之餘,帶著幾分熟悉的安定,似曾相識,可是他從來沒有喜歡過一個人。


    即使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袁儷,他對她,也不過是親情。他從來不喜歡感情上的曖昧不明,所以當父母擅自做主,他毫不客氣地反對了。可是他的父母很固執,硬是要把袁儷和他硬綁在一起。


    那還是大學的時候,陸遇白毫不客氣地反對,袁儷站在他身旁,甚至跑去了國外。後來發生了很多事,陸遇白的父母先後去世了……


    陸遇白的手緊緊握著方向盤,毫無頭緒地在馬路上駛去。副駕駛座椅上的韓矜偏頭看著擰眉寒眼的陸遇白,剛剛他冰冷又哀慟的話還迴蕩在耳畔:“韓矜,你不是我,不會懂我心裏的害怕。”


    那麽淡漠冰冷的人,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要是以前,韓矜覺得陸遇白就是一個沒有心的工作狂。即使他父母去世那時,陸遇白也冷靜地不像個十九歲的孩子。不喜不悲,除了工作,大概沒有什麽能讓他有動容的。


    而最近,他看到了兩次陸遇白的失控,都是因為林末。大概那個寡義涼薄之人也隻是因為沒有遇到那個人。


    韓矜從來不覺得陸遇白能真正喜歡上一個人,如今碰上了,理應為他開心,可是心底蔓延出來的一絲酸楚,連韓矜自己也搞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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