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研究室裏,陸遇白與林培把昏倒在地上的助理送進了門診部,確定助理沒有什麽生命危險,在蕭知瑾提及那有趣的女孩時,陸遇白才重新迴到與林末分開的地方。然而空無一人,那人是跑了?


    站在被大片金色洗禮的糙坪裏,那張淡漠的俊臉勾勒出一抹輕笑來。研究室的助理一個死了,一個受傷,還有這個神秘不知名的女人,大腦是難得的阻塞。


    林末每走幾步就會問一次路,天知道,即使她閉著眼睛都能知道的家與醫院的路程,在三十年前卻是大不相同,短短三十年,這變化也太大了。


    林末來到醫院時,天早就被黑暗籠罩了,她現在飢腸轆轆,筋疲力竭,隻想迴到家裏,吃一碗香噴噴的麵,然後睡覺。


    對於醫院的格局,變化並不大,她還記得那墓的地方。她憑著記憶,來到了那荒涼的墓地之處,不過與之前看到的相比,雖然這裏還是偏幽僻靜,卻不荒涼。


    她看到了一處偌大的研究室,頓了頓腳步。即使沒有新的研究室大,不過她從報紙上見過的,好像這個地方最後爆炸了,才成了荒地。想到此,林末心底竟泛起一絲難過來,雖然她也不明白為什麽。


    在她還呆愣不動時,眼眸裏迷迷糊糊出現一個人影,從那研究室裏朝她走來,一步步來到她跟前。她終於迴過來神,看清那張寫滿涼薄的臉。


    林末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陸遇白蹙著眉頭,朝她前進了一步,冷冽低沉的話裏聽不出一絲情緒:“你是不是還欠我一個解釋?”


    似曾相識的話,令林末的心漏跳了一拍,她那迷惘的眼就這麽看著他。


    他的眉眼涼薄卻又帶著一絲溫柔,讓她忍不住迷了眼,又聽他正色道:“我說過,如果你不說清楚,我不介意讓你去警局蹲兩天。”


    原本一些莫名情愫因為他的話,煙消雲散。林末終於迴過神,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不過數數幾麵,他老是拿警局威脅她。枉她一直覺得他是個不錯的長輩,沒想到年輕的時候這麽惡劣。


    她沒好氣道:“你不覺得拿同一個手段威脅我,太無恥了?”


    “管用就行。”


    陸遇白輕飄飄的四個字,令林末氣結,又聽他涼颼颼道:“想清楚了嗎?”


    林末望著他,思忖了下,似乎做了一番糾結,苦著臉道:“我之前說的都是真的,我是這裏的醫生是真的。”


    陸遇白一直在漫不經心地打量她,雖然被一個人直勾勾看著不太舒服,林末卻不知怎麽的,心底竟然莫名的……踏實。


    對上他狐疑的目光,林末斟酌了下,終於說:“我是三十年後的醫生,這也是為什麽醫院沒有人認識我的原因。”


    林末說完,一身輕鬆,如釋重負,卻撞上陸遇白麵色不改裏帶著幾分打量的目光,他突然問:“你今年多大了?”


    陸遇白輕飄飄一句話,令她有些狐疑,想到了什麽。她突然感慨,難道她就這麽沒有信譽度?想她一直都是很少說謊的好孩子啊。


    林末心底腹誹,悶悶道:“我今年27歲。我沒辦法和你解釋,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在這。我來到這裏之前,就是在這個墓這塊突然就來到了這裏。”


    陸遇白看她的目光越發困惑複雜了,不禁打斷她的滔滔不絕:“墓?”


    林末為了讓他相信,跺了跺腳,知無不言:“就是這裏,我們腳下踩到的這塊,三十年後是個墓。”


    林末又指了指陸遇白身後的研究室,解釋道:“不久後,這個研究室就變成荒地了。”


    看著林末坦坦蕩蕩的眼眸,陸遇白的睫毛動了動,他很矛盾,雖然想相信她,卻又覺得她危言聳聽。聽不出情緒的聲音再次毫無預兆地飄進她的耳裏:“我憑什麽相信你?”


    林末望著他,要是換個角度,她似乎也不會相信這天馬行空的解釋,於是破罐子破摔,受挫地道:“我也不知道怎麽讓你相信,可是這就是事實。”


    即使她的話沒有半點可信度,陸遇白迎上她那清澈坦誠的眼眸時,心底一動,不知為何,他竟然有些信任她了。就好似與生俱來的感覺,陌生得令他詫異,卻也熟悉。


    陸遇白也不知道怎麽想的,下意識轉身就不想看到她那讓他猶豫的眼眸,林末見他要走,連忙雙手抓住他的胳膊,問:“你去哪?”


    突然的舉動令陸遇白錯愕,低頭看著那雙手,再迎上那雙眼眸,澄清,坦蕩,又可憐。


    陸遇白心底盪起令他措手不及的漣漪,麵上始終風平浪靜。


    他把她的手拿開,抽迴自己的手,沉聲道:“你可以走了。”


    走?她現在不知道能去哪裏,好像能依靠的隻有麵前的這個人了。


    於是林末又眼巴巴看著他,道:“那個,你能不能收留我?”


    陸遇白看著那可憐的眼,不禁別開了腦袋,又聽得她道:“我沒地方去,在這裏,我隻認識你。”


    我隻認識你,簡單的一句話,再一次席捲他原本堅韌的心。要是細細一看,他眼底還有些慌亂,但很快他便恢復了正常。


    陸遇白麵無表情地望著她道:“隻認識我?你不是說你是從未來來的?你不是還有一個爸爸?”


    陸遇白這般說,可不代表他相信她是從未來的。那種沒有科學根據的話,他不可能信。


    林末癟了癟嘴,低下頭,低落地說道:“可是沒有人相信我的話啊。”


    “你憑什麽以為我會相信你?”


    陸遇白淡漠的話沒有讓她氣憤,隻是受挫,可憐地低著頭。


    陸遇白就這麽看著她那副頹敗模樣,聽得她輕聲道:“可是我相信你啊。”


    可是我相信你啊。不知道為什麽,林末隨口道出的幾句話,每一句,都在他心底盪起不小的漣漪。那種複雜的感覺,他似曾相似,卻又說不清道不明。然後他又慌了,在這個還不算認識的女人麵前,一貫冷靜睿智的陸遇白亂了。


    他克製腦海裏的胡思亂想,淡漠道:“你不覺得你的解釋不僅牽強,還很好笑?我不可能讓一個疑犯留宿,如果你真的無家可歸,有一個地方可以讓你去。”


    林末聽得這一句話時,不是開心,而是詫異甚至驚恐。是的,這些話,這低低的聲音,她白天在大十字街聽到過的,如今被麵前的男人問道,她都覺得自己能未卜先知了。


    陸遇白低低看著她那驚的放大的瞳孔,也不再吭聲。林末現下迴過神,先找個住處再去想吧。


    於是,她好奇地問:“哪裏?”


    陸遇白不解她剛剛因為詫異驚呆的麵孔,雖然他不懂,看著她眼底的好奇,勾了勾唇角,道:“警局。”


    “……”


    “住的有,連吃都省了。”


    ☆、疑似過敏


    陸遇白眼底的一抹促狹,頹喪的林末自然沒有看到,她竟然低頭去思索他話裏的可行性。


    林末沉吟片刻,終於一副視死如歸地看著他,點頭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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