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冰岩帶著裝著奚沁煙吃的東西保溫盒,還有黎寞吃的另外一個餐盒出現在病房裏的時候,冰岩冰冷的臉再一次崩盤,


    黎寞和奚沁煙共蓋一張被子,他半坐在床上,背後靠著大枕頭,雙手枕在後腦勺,一派閑適淡然。


    轉眸看向平躺的奚沁煙,領口露出來的肌膚上,醒目的牙印,冰岩整個人都不好了,那張板著麵無表情的臉霎時變幻莫測,


    奚沁煙也沒說什麽,接收到她的目光時,還對她笑。


    冰岩額頭青筋一直突起,誰要看你們在床上的形象。這夫妻兩個是要勵誌把她搞瘋是嗎?


    “哦,先把吃的放在桌子上吧。”黎寞沒有一點要在冰岩麵前掩飾的意思。


    “是。”咬著牙根迴應。


    特別的語氣迴複,成功引起了黎寞的注意,看了她一眼,有看了奚沁煙一眼,這丫頭,用棉被擋住自己的嘴巴,偷偷窩著笑。


    那含笑的眼眸,如同星星墜落在瞳孔中,那樣的耀眼奪目。


    黎寞咽了咽口水,怎麽辦,他想親她了。餘光撇了一下冰岩,冰岩正站在桌子前,放下手上一堆吃的東西,視線並未放在他們這邊,快速俯身,在奚沁煙露出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吧唧一聲,聲響毫不掩飾。


    正在偷笑的奚沁煙被黎寞突襲而來的一親,先是一愣,停住偷笑,震驚的抬眸,然後,又退縮的垂下眼眸,盈動的羽睫一扇一扇的。


    黎寞心滿意足的勾起嘴角,還用手掌輕拍她的腦袋,乖~


    冰岩準備放東西的手在半空中頓了一下,被氣死了,砰的一聲,手上的東西被冰岩重重的砸到桌麵,發出悶重的聲響,


    引起了病床上打鬧的兩人的視線,


    奚沁煙適時的出聲,再加了一把火,“冰岩,小心一點哦,我覺得好餓,可能會吃得蠻多的,要是弄沒了,又要等了。”


    黎寞配合道,“嗯嗯,餓了啊,我來喂你。”


    冰岩:“……。”忍住,保持冷靜,他們絕對是故意的,怒了就著了他們的道了。板著臉,繃緊。


    黎寞掀開被子,坐出來一點,拿過裝粥的保溫盒,弄到碗裏,喂著奚沁煙。


    兩人一個喂一個吃,親親我我,冰岩安靜的站在一旁,低眉順眼。


    奚沁煙吃了幾口後,吧唧一下嘴,問道,“黎寞,我這傷什麽時候好啊。”


    “看情況。”


    “那我什麽時候進公司啊。”好像這個企劃是黎老爺子籌備很久的,重視程度可想而知,要是因為她而延遲進行,老爺子不生氣才怪。


    黎寞勺了一口,喂進奚沁煙的口中,低頭攪動著碗裏的粥,眸子閃過一抹暗光,“你很想進公司。”


    奚沁煙想了一下,“我修的是雙學位,除了油畫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專業,這幾年來,一心撲倒油畫的研習上,有些”厭倦“了,想換一種方式試試。”


    “嗯,試試也好。”一勺粥送到她的嘴裏,“不然老是關在家裏,也會悶壞的,要是你換這個方式的話,我又擔心你弄那個會把你累壞了。”


    “現在這情況,會不會換人還不知道呢。”奚沁煙略帶失落,她努力準備了那麽久,就因為這一次意外。


    “反正近段時間進公司是不可能的,看你恢複情況吧。”


    奚沁煙眼睛一亮,“你是說我還有機會。”


    “看你身體恢複情況,要是不適合高強度,高壓力的工作的話,你想都不要想了,還是好好的畫你的畫吧。安逸適合你的性子。”黎寞斜了她一眼,教訓道。


    “哦~”不力的應道。


    奚沁煙小心的看黎寞的臉色,試探道,“你就沒有其他要知道的嗎?”


    “你還有什麽要告訴我的?”黎寞一臉莫名。


    奚沁煙閉嘴了,這要她怎麽說呢,黎謙的事情。


    冰岩在一旁,看到聊得起勁的兩人停止對話,才出聲,“寞爺,吉也在調查監控錄像發現簡柔雅的身影。”


    黎寞低頭看著奚沁煙,詢問的眼神。


    奚沁煙垂眸,小聲的說道,“是她推我的,可我也知道你們不會查到有用的證據指向她。”她沒有說是因為怕黎寞會做


    一碗見底,“還要嗎?”


    “不要了。”


    “嗯。”黎寞放下碗,按了按被角,叮囑冰岩,“保護好她了,別讓她出事了。”


    冰岩鄭重的應道,“是。”


    “我去辦點事情,辦好了,就迴來,乖乖的休息吃飯吃藥。”


    “你去辦什麽事。”奚沁煙驟然緊張的問道。


    “沒做什麽事,我隻是去處理公司的事情。”黎寞安撫道,並沒有和她明說的意思。


    起身,“我要走了,聽話,我很快就迴來了。”


    “嗯。”


    黎寞穿上外套離開病房。


    “冰岩,你說黎寞是去找簡柔雅麻煩嗎?”奚沁煙白天睡了一覺,現在十分精神,讓她睡覺是不可能的,找冰岩說話。


    “不是。”冰岩很肯定的語氣。


    奚沁煙的眉頭挑的更高了,追問,“為什麽那麽肯定。”


    冰岩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很正經的說道,“要是去找了,肯定會向你炫耀,提高自己在你心中的地位。”


    奚沁煙:“……。”冰岩的冰臉,正經的說的好像真的是他會做的事一樣。


    “寞爺不會直接對她做什麽懲罰,會慢慢準備,一擊及中,無後顧之憂。對你的事情更甚。”


    奚沁煙低頭抿唇,偷笑。


    冰岩心裏想,低什麽頭,都看得到。


    “對了,冰岩,你和吉也……。”奚沁煙十分好奇,話沒說完,


    就被冰岩打斷了,她現在一聽到吉也的名字就覺得是夫人在逗弄她。


    “夫人,吉也的事情,冰岩一點也不知道,不要在問我關於他的事情了。”


    “嗯~”被打斷的奚沁煙,頓了一下,“我又沒問他的事,我是問你呀。”


    “我和他沒關係,請夫人別把心思放在這上麵了,還是好好學習怎麽樣提高在工作時候的專業度吧。”


    會心一擊,正中靶心。


    毒舌。


    心裏受傷的奚沁煙不再用吉也逗她了。


    望著天花板,無聊至極。


    冰岩坐在她的床邊不言不語,定定坐著,


    “冰岩,說說話好嗎?”


    “好。”


    “……。”還真的說了一句話。


    “嗯,聊什麽好呢。”奚沁煙想著。


    冰岩看了奚沁煙一眼,又目不斜視道,“夫人,經過這次事情後,你好像變了。”


    “變了,變什麽?”奚沁煙被她的話說得有些莫名其妙。


    “話多了。”冰岩眸子裏閃過揶揄。


    奚沁煙:“……。”你也變了,變得那麽毒舌好嗎?


    “是啊,是變了,都以為自己要死了,自然的會想開了很多。放下很多”奚沁煙目露迴憶,深沉的感歎道。


    “嗯,變了,連深沉都沒有之前的孤獨清冷了。”冰岩認真判斷道。


    奚沁煙氣憤:“你就不能不要這麽一針見血的說話。”


    “那樣不是要說很多的廢話嗎?”


    “現在就是要說廢話來打發時間啊。”奚沁煙氣結了。


    “哦。不懂。”


    “……。”


    奚沁煙和冰岩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聊天,時間過了,也累了困了,睡下了。


    冰岩像卸下重擔一樣,鬆了一口氣。


    聊天真是累人的活。


    看著平靜的睡相的奚沁煙,冰岩心中對她實則的愧疚,從她成為她的保鏢兼管家之後,前者重於後者,本來管家是順帶的,她卻做到的隻有後者。什麽都事都沒有為她做過,連是她的本職義務都沒有很好完成。


    讓她受到受傷。


    之前她被攻擊綁架的事情,寞爺得到的消息是她和黎謙有可能見過麵,也有可能是黎謙在離間寞爺和夫人搞出來的事情,


    然在她心裏,卻是偏向前者,是因為她的事情,而被黎謙威脅做一下事情,然後第二天她就被放了,而寞爺來告訴她這個事情,就是


    並沒有懲罰她,而是讓她明白,她的職責所在,她好好養傷,提前出院,下定決心要用生命去保護她,


    然而這一次,她還是沒有做到自己的職責,


    她被人推下山坡,她不知道是慶幸,還是覺得她不幸。


    被推下山坡,她有慶幸是山坡,而不是讓她喪命的險崖。


    這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吧。


    —


    民宿裏,


    許潤潤和韓厲搏在奚沁煙和黎寞出門采風的同一天,許潤潤熱情開朗的敲開韓厲搏的門,“厲搏哥,姐姐他們出去玩了,那我們要去哪裏玩?”咬著下嘴唇,眼含期待。


    韓厲搏深深歎氣,“潤潤,我們真的不適合。”


    許潤潤搖頭不肯承認,眼眶紅了,嘴唇蠕動,“你都沒有認真的考慮過我,就因為一個年紀就把我一棍打死了。為什麽要這樣,我喜歡你都三年了,要是我是一時熱度的話,怎麽會堅持那麽久,你就不能睜開眼看看我其他的優點,認真的把我當成一個女人來看待嗎?”


    唰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許潤潤不想在他麵前哭的,用手背擦了擦眼睛,轉身向門外跑去。


    “潤潤,”韓厲搏喊了一聲,皺了一下眉頭,心裏不放心的追了出去。


    追出去後,左右看,都沒有人的身影,“潤潤。潤潤~”


    韓厲搏向兩邊的街頭查看了一次,還是沒有那丫頭的身影,去問路人,路人說不知道。


    他在附近找了一圈,還是沒有找到,茫然的站在路邊,向四處看,


    這丫頭跑得那麽快的,一下子就沒了身影。


    腳步往迴走,腳步一停,腦子一閃而過的念頭,或許那丫頭…。


    加快腳步往迴走,最後跑迴到民宿裏,在門口的角落裏發現了她,蹲在角落捂著嘴,抽泣,淚流。


    許潤潤用那雙被淚水洗滌過的眼眸,仰頭,直勾勾的看著她,還在抽泣著,


    韓厲搏無奈,“別哭了,我向你道歉好嗎?”


    許潤潤:“你還記得我小時候的習慣。”哭的時候躲的地方,也隻有他每次都能很快就能找到她。


    “潤潤,不是這樣的,”韓厲搏本來還想繼續說的,看到她簡直是淚崩的節奏,收住了到嘴邊的話,“你等我一下。”


    韓厲搏又出了門,在附近的商店買了個冰激淩,跑迴民宿裏,蹲下來,將手中的冰激淩遞給她,他記得好像她小時候哭就喜歡吃個冰激淩,忙著吃冰激淩就忘了哭這迴事了。


    許潤潤沒有接過冰激淩,眼眸還是看著他,賭氣般。


    “沒有用了嗎?”韓厲搏對她笑道。


    “……。”許潤潤沒有接話,眼角掛著淚珠,抽搭著肩膀。


    “你長大了,連小時候的習慣都變了。”韓厲搏收迴冰激淩,放在手心裏轉動,低頭輕笑,帶著一絲澀然,“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初長成了,懂得喜歡人了。”


    許潤潤剛剛收住的淚水又流下來了,


    “潤潤啊,厲搏哥我從沒有想過你要做我的妻子。三年的時間,我還沒想清楚嗎?”


    許潤潤蹲著的身子徹底坐在地上,地板的冰冷的觸感,也比不過她心底的寒冷,把臉埋在膝蓋裏,徹底放聲大哭起來。


    韓厲搏歉意的看著奔潰大哭的許潤潤,長大了就不要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一直拖著還不如直接一點,果斷點,徹底放下。


    許潤潤哭得聲嘶力竭,抽搭得停不下來。


    買菜迴來的民宿老板娘,見狀,著急問道,“她這是怎麽了?”


    韓厲搏也心累的對她揮揮手,話也沒有說,讓她別問那麽多。


    民宿老板娘一步三迴頭的架勢,看看正在哭泣的許潤潤,又眼神怪異的看了一眼韓厲搏,一副看渣男的表情。


    某渣男韓厲搏:“……。”


    許潤潤哭了很久,像是哭累了,趴著膝蓋上就睡著了。漸漸平靜的唿吸。


    韓厲搏手裏的冰激淩完融化成水,他將許潤潤抱迴了她的房間,蓋好被子後,才記得手裏還有那已經融化成水的冰激淩袋,離開時將它扔進房間裏的垃圾桶裏,關上門。


    本該睡著了的許潤潤驟然睜開眼睛,還帶著淚水,眼眶紅染帶著悲傷,表情冷冷,視線放在垃圾桶上,久久不動。


    而後,起身,走到垃圾桶位置,低頭,從裏麵拿出那個剛才被韓厲搏扔掉的冰激淩水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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