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漢帝行宮內殿之中,燭光搖曳,映照出室內眾人凝重而緊張的麵容。


    一張巨大的案幾上鋪展著詳盡的地圖,壽春二字在地圖上熠熠生輝,猶如一塊磁鐵,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


    四周,身著甲胄的將領與身著便服的謀士圍立,氣氛壓抑而緊迫,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


    霍弋,身為漢國間軍司的負責人,此刻心中五味雜陳。


    壽春之戰對於大漢北伐的重要性,他心知肚明。


    他也明白自己肩上的責任重大。


    壽春是魏國在淮河一帶的重要防線,其地理位置險要,易守難攻。


    一旦攻克壽春,不僅可以為北伐大軍打開一條通往魏國腹地的通道,更可以對魏國造成沉重的打擊。


    然而,麵對眼前的困境,他不禁感到一絲焦慮。


    策反工作進展緩慢,布防圖雖在手,卻因敵軍頻繁換防而變得價值大打折扣。


    如果不能在短時間內有所突破,不僅會讓北伐大計受阻,更會讓陛下劉禪對他以及整個間軍司的能力產生質疑。


    劉禪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亮光。


    北伐對於恢複漢室江山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因此對間軍司寄與厚望。


    然而,眼前的情形讓他不禁皺眉,內心的不滿與焦慮交織。


    他要看到實質性的成果,以證明他投入的大量資源沒有白費。


    要知道,間軍司之所以能夠在情報上無往不利,並非是因為漢國往間軍司砸了不知道多少錢。


    大漢的名頭雖然好用,但若是分幣不給,他們能給你賣命?


    這個時代,沒錢是寸步難行的。


    “間軍司在壽春可有突破?”劉禪再問了一句,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每一個字都敲打在霍弋的心上。


    霍弋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鎮定,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有任何慌亂。


    “陛下,壽春的布防圖,已經是弄到手了,其中兵力布置,皆在其中。”


    他緩緩展開手中的布防圖,展示給眾人。


    劉禪的目光掃過那張布防圖,眉頭卻並未舒展:“司馬懿也知曉情報會泄露,不定期會換防,有時候十日,有時候五日,這個布防圖也沒什麽用。”


    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失望和不滿。


    得到布防圖的消息,他早就知道了。


    但司馬懿那家夥更是狡詐萬分,怎麽會不防備前車之鑒呢?


    霍弋心頭一緊,連忙解釋道:“陛下所言極是,臣等已經注意到了這一點,正在設法應對。臣已經派出了多批探子,時刻關注壽春的換防情況,一旦有新的情報,立即迴報。”


    “至於策反的魏將魏官。”劉禪的聲音提高了幾分。


    “都被放在不重要的位置上,這算是何等的成果?”


    他的不滿之情溢於言表。


    主要的位置,都是司馬懿的心腹,間軍司根本沒辦法策反。


    霍弋額頭細汗密布,自己的任務沒有完成,可能會失去陛下的信任。


    要知道,間軍司指揮使,這個職位的權柄,大得嚇人,並且,能夠成為指揮使,必定是陛下的心腹之人。


    這點是最為關鍵的。


    霍弋才上這個位置不久,可不想丟掉這個職位。


    “陛下息怒,臣保證,十日之內,必有成效!臣將親自前往壽春,親自督戰,務必在北伐之前,為大軍打開一條通路。”


    他的語氣堅定,眼中閃爍著決絕之火。


    為了完成任務,他這次是真的要拚了。


    劉禪聞言,目光在霍弋臉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衡量他話中的真實性。


    他緩緩站起身,走到霍弋麵前,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個動作既是對霍弋的鼓勵,也是無聲的警告。


    霍弋的能力與忠誠他是知道的,但也明白此刻的形勢不容有失。


    這絕對不是一個保證,一個信任就能說得過去的。


    此事關乎大漢一統天下,馬虎不得。


    如今的大漢,可不要似曆史上的街亭出一個馬謖一般了。


    “一個月,朕給你一個月。希望你不要讓朕失望,也不要讓朕在大漢的列祖列宗麵前丟臉。”


    劉禪的話語沉重,每一個字都像是錘子,敲打在霍弋的心上。


    霍弋挺直腰板,鄭重地點了點頭,眼中閃爍著堅毅的光芒。


    “臣定不負陛下所托,誓死完成任務!”


    劉禪點了點頭,他在心裏倒是沒有多苛責霍弋,畢竟敵人是不一樣的。


    司馬懿這個敵人就像是似烏龜,似老鼠,似毒蛇。


    烏龜一般謹慎,老鼠一般細心,毒蛇一般狡詐。


    這樣的敵人,讓間軍司在壽春突破,確實有些難為霍弋了。


    但人是逼出來的。


    不逼一逼,哪裏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裏?


    吳國講武的事情雖然還沒有結束,但在劉禪心中,卻已經是結束了。


    大部隊接受了檢驗之後,有的得到了軍號,留在建業,有的則迴到自己的駐地,轉為輔兵或者屯田兵。


    剩下的,隻有進行第二輪武選的數百人而已。


    現在他的心思,已經不在這講武上麵,而是在其他地方上麵。


    海軍!


    沒錯,劉禪要發展大漢海軍!


    劉禪坐在龍椅之上,眉頭微蹙,眼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


    他輕撫著扶手,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嚴:“傳朕旨意,即刻召見漢軍水師都督文聘,還有那幾位經驗豐富、德高望重的老船匠入宮。”


    內官聞言,連忙躬身行禮,應聲而退,腳步匆匆地前去傳達劉禪的命令。


    不一會兒,宮門外便傳來了陣陣腳步聲,文聘身著鎧甲,步伐穩健,一臉肅穆地走入大殿,身後跟著幾位須發皆白的老船匠,他們雖年歲已高,但眼神銳利,身子骨健壯,並無腐朽之色。


    “末將文聘,參見陛下。”文聘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聲音洪亮。


    文聘此番滅吳有功,已經是被提拔為水軍都督了。


    雖然水軍都督,看起來不如鎮守。


    但北伐在即,大漢水師或許會有關鍵的作用,而他又能夠在接下來的大戰之中,獲得功勳。


    是故,文聘心中並無不滿。


    “老朽等,參見陛下。”幾位老船匠也紛紛行禮,他們的聲音雖略顯蒼老,卻飽含敬意。


    大漢陛下是如何如何英明神武,如何如何愛民如子,如今在間軍司探子的傳播之下,已經是人人皆知了。


    加之一些誇張的傳播,也讓劉禪在吳國舊地有了一定的威望。


    劉禪目光掃過眾人,點了點頭,說道:“平身吧。都督,朕聞你作戰英勇無雙。而諸位老船匠,更是造船之領域的佼佼者,今召諸位前來,便是共商大事。”


    文聘聞言,神色一凜,立刻站直了身子,朗聲道:“末將定當竭盡全力,不負陛下厚望。”


    老船匠們也紛紛表態,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老朽等願傾盡所學,為陛下,為大漢,打造出無堅不摧的戰船。”


    劉禪點了點頭,對他們的態度還是滿意的。


    劉禪的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他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與期待:“文聘將軍,朕有一事相問。原來的吳國水師,是否已經徹底馴服,融入我大漢水師的序列之中了?他們能否如臂指使,真正成為我漢軍的一股強大力量?”


    文聘聞言,神色一凝,他深知這個問題的分量。


    這是陛下對他工作成果的檢驗。


    他挺直了腰板,目光堅定地望向劉禪,聲音洪亮而充滿自信:“陛下放心,吳國水師兵卒戰船經過打散重組,多次嚴格的訓練與磨合,那些原本的吳國水師已經徹底蛻變,他們現在是大漢水師的一部分,而不再是什麽吳國水師。


    我大漢水師的戰船數量已達千艘,水師兵員更是數萬人之眾,無論是裝備、戰術還是士氣,都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末將可以拍著胸脯大聲的說:如今的大漢水師,已經是全天下最強大的水師,定能為陛下,為大漢的江山社稷保駕護航!在陛下北伐魏國之時,大漢水師,必能重創魏軍!”


    劉禪聽罷,臉上的憂慮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欣慰與滿意。


    文聘還是得力的。


    他讓其去統領大漢水師,這一步棋,還是沒有走錯的。


    他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好,很好!仲業,你果然沒有辜負朕的期望。有著這樣一支強大的水師,朕何愁天下不定!你功不可沒,若是當真在北伐魏國時建功,朕定當重重有賞。”


    劉禪的目光從文聘身上移開,轉而落在了殿中的幾位老船匠身上。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邃的思考,仿佛想要從這些人身上挖掘出無盡的智慧。


    劉禪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幾分溫和與尊重:“幾位老船匠,朕有一事相詢。關於建築戰船的用材、船型,以及如何使其更有利水戰,你們可有何獨到的見解或經驗?”


    老船匠們聞言,紛紛露出恭敬的神色。


    其中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顫巍巍地向前邁了一步,他清了清嗓子,聲音雖略顯蒼老,卻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堅定:“陛下,關於戰船的用材,草民經過多年的經驗,發現采用特定的木材,如楠木、樟木等,因其質地堅韌、耐腐蝕,特別適合用於建造戰船。


    而船型方麵,我們根據水戰的需求,設計了多種船型,有適合快速突襲的輕舟快艇,也有穩重如山、可容納大量兵士的重型艨艟樓船。”


    另一位老船匠接著補充道:“至於如何有利水戰,我們除了注重戰船的堅固與速度外,還特別考慮了戰船的穩定和靈活。


    例如,在船舷兩側加裝護板,以防敵軍的箭矢攻擊;同時,船體的形狀也需要特別設計,使得戰船在風浪中也能保持穩定的航行狀態。”


    這些都是老江湖啊!


    劉禪再問道:“大漢水師,能否駛入大海,揚帆遠航呢?”


    這個問題一出,殿中的氣氛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幾位老船匠麵麵相覷,紛紛搖頭,他們的神色中透露出無奈與遺憾。


    其中一位老船匠,眉頭緊鎖,他向前邁了一步,聲音中帶著幾分沉重:“陛下,大漢水師目前還不能進入大海。大海波濤洶湧,風浪無常,比之內河更加兇險萬分。


    我們的戰船,雖然在內河中作戰勇猛,但麵對大海的狂風暴雨,恐怕難以承受。”


    這個時代,在大海上航行,是有危險的。


    說是九死一生,那絕對是說輕了的。


    “若是要在大海航行,便需要造海船。”


    海船?


    劉禪愣了一下,當即問道:“江船與海船有何區別?”


    其中一位老船匠當即說道:


    “海船,體勢雄偉,專為浩瀚海洋而造。


    其船身長大,吃水深邃,可禦狂風巨浪於無垠之海。


    構造多采用堅實之木材,如樟、杉等,輔以鐵釘、桐油,以固船體,抗海水之侵蝕。


    航行則依賴風力,揚帆遠航,或輔以人力劃槳,以應不時之需。


    海船之設計,重心穩固,易於在風浪中保持平衡,避免傾覆。


    且裝備有羅盤、星圖等導航工具。


    江船,則輕盈小巧,專為內陸江河湖泊而設。


    其船身較短,吃水較淺,以適應水位之頻繁變化與河道之曲折。


    構造多以普通木材為主,造價相對低廉,易於製造與維修。


    航行則主要依賴人力劃槳或利用水流,以應江河之航行。


    江船之設計,注重運載能力與靈活,故多采用平底或尖底之構造,以便在狹窄河道中自由穿行。”


    聽到這番話,劉禪就明白了。


    也就是說,現在的江船,不能出海?


    還得造海船?


    文聘聽聞劉禪要出海,頓時想到了什麽!


    “陛下,難道是要”


    劉禪點了點頭,但卻沒有說破。


    而文聘臉上已經露出狂喜之色了。


    若真如陛下所想一般,那麽


    他這個大漢水師都督,將起到決定乾坤的作用。


    這是天功啊!


    “朕要打造海船,設立大漢海軍!”


    星辰大海才是劉禪征服的目標。


    大漢海軍的設立,不僅在與征服魏國,還可以用來征服南洋!


    甚至去到更遠的地方。


    大漢十三州,是中國的版圖,但卻不是劉禪心中皇漢的版圖。


    他的心很大,野心更大!


    “建造海船,夠兩萬人航行,秋收之前,能否完成?”


    劉禪的目光,轉向那些老船匠。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蜀漢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雨落未敢愁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雨落未敢愁並收藏蜀漢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