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浩瀚的大江之上,秋風蕭瑟,波濤洶湧,大軍如龍,艨艟巨艦破浪前行,氣勢恢宏。


    艦首,大漢天子劉禪身披金甲,眉宇間透露出一股不凡的英氣,他的目光穿越層層戰船,仿佛能洞穿前方的迷霧,直視那未知的命運。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船艙內的寧靜,一名斥候匆匆而入,跪地稟報:“殿下,牛渚磯已被我軍攻破,敵軍潰散,我軍正迅速占領要地!”


    劉禪聞言,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


    潘璋投降,吳軍軍心潰散,牛渚磯被破,在他的預料之中。


    隻是沒想到,過程如此順利,牛渚磯這麽快就被破了。


    他揮了揮手,示意斥候退下,隨即命令龍船加速,直奔牛渚磯而去。


    “牛渚磯已破,我等當入牛渚磯中,趁勢而上,破建業,擒吳王孫權!”


    帳中眾將諸臣聞言,臉上皆有振奮之色。


    滅吳的進展,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似乎


    滅吳不需要幾年,甚至不需要幾個月,隻需要十天半個月,便能夠完成一半。


    龍船駛入牛渚磯,江麵風平浪靜,仿佛連大江都在為這場勝利讓路。


    劉禪站在船頭,望著漸漸逼近的江岸,心中湧動著複雜的情感。


    這時,費禕匆匆而來,手持密信,神色凝重:“殿下,軍司探子傳來緊急情報,孫權已被其子孫登所殺,吳國太子孫登在建業排除異己,意圖自立為王!”


    此言一出,船艙內的氣氛瞬間凝固,群臣諸將麵麵相覷,隨後紛紛露出驚喜之色。


    阿會喃,眼中閃爍著躍躍欲試的光芒,他猛地站起身,聲音宏亮:“殿下,此乃天賜良機!我軍應趁東吳內亂,一舉揮師南下,定能一統江左!”


    文聘緊隨其後,亦是慷慨激昂:“末將願為先鋒,誓要踏平東吳,為殿下開疆拓土!”


    眾將的豪情壯誌如同烈火烹油,讓整個船艙都沸騰起來。


    至此關鍵時刻,吳國內部動亂。


    若是孫權還在,他們尚且覺得建業還算是一塊有魚刺的魚肉,吃的時候要小心卡到嗓子了。


    但現在孫權死了,還是被他的繼任者殺了。


    孫登掌權,必定根基不穩。


    加之他弑父奪權,得位不正,人心向背。


    如今的建業,已經不是帶刺的魚肉了。


    而是肥的流油的高品質肥牛,在烤架上滋滋冒油,可以一口吞下去。


    劉禪環視四周,心中既有激動也有詫異。


    這不僅僅是一場戰爭,更是關乎天下格局的變動。


    孫登居然殺了孫權,這是讓劉禪措手不及的。


    可會是孫權的陰謀?


    越是倒關鍵時刻,劉禪便是越謹慎,關鍵時刻放鬆警惕,然後被翻盤的情況,曆史上也並非是沒有過。


    就在這時,一陣更加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眾人的議論,一名探子匆匆而入,單膝跪地,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陛下,吳國太子孫登的使者,已至牛渚磯,請求麵議。”


    此言一出,船艙內的氣氛再次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劉禪眉頭微皺,沉思片刻後,緩緩開口:“帶使者前來。”


    不久,一名身著華服,麵容俊朗的青年步入船艙,


    他便是孫登的使者。


    張昭見到此人,眉頭一挑,這不是他的兒子張休嗎?


    “外使,拜見陛下!”


    張休行禮後,緩緩展開一卷書信,字字鏗鏘:“陛下,此乃我家殿下口諭:陛下當麵,我大吳突遭變故,先父不幸遇難,孤承繼大業,願與大漢共修和好,共謀天下太平。孤深知,戰爭之苦,百姓難承,願以長江為界,兩國永結盟好,共享盛世。”


    劉禪接過書信,細細品讀,最後臉上露出嗤笑之色。


    到了這個時候,還想著求和呢?


    “陛下,此刻不能接受孫登求和,劃江而治,何其可笑?”


    “若是能夠讓吳國出兵,助我等伐魏,先答應他議和的條件,也並非不可以。”


    “還望陛下三思,似今日這般的機會,恐怕不會再多有了。”


    群臣之中,有人主張趁勢進攻,也有人認為應借此機會穩固聯盟,各有利弊,難以抉擇。


    正當劉禪猶豫不決之際,一陣江風拂過,帶來幾分涼意,也似乎吹散了他心中的迷霧。


    他抬頭望向遠方,那是一片未知的天地,卻也充滿了無限可能。


    劉禪看向張休,問道:“這個時候來議和,孫登不覺得太遲了一些?”


    張休咽了一口口水,說道:“吳國雖破,但吳人不降,對於陛下來說,恐怕也是個問題吧?”


    “哈哈哈~”


    劉禪仰天大笑一聲,說道:“吳人不降,便將不降的人全殺了便是,此時,你吳國沒有與朕談條件的資格!”


    語畢,大漢天子冷聲說道:“既然吳國孫登猖狂不休,朕便發兵,踏平建業!”


    “陛下且慢!”


    張休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說道:“我主願降!”


    好家夥,還帶了兩份東西過來。


    “我主願意歸附漢國,但要求吳國社稷存續。”


    聞此言,劉禪的語氣也是變得溫和起來了。


    “既然孫登願降,保存吳國社稷,並非不可。”


    隻是實權,自今日起,你孫登是半點都拿不到了。


    清晨,天邊初露曙光,建業城外,很是喧囂。


    薄霧輕籠,給這座城池增添了幾分神秘與莊重。


    漢軍已至城外,陣容嚴整,旗幟獵獵作響,仿佛在宣告著一個新時代的來臨。


    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息,漢軍士卒們的眼神中既有對勝利的渴望,也有對看吳國笑話的閑情逸致。


    吱吖一聲,建業城那沉重的城門緩緩開啟,仿佛是曆史的車輪在這一刻輕輕轉動。


    城門之後,吳國太子孫登,一身裝扮令人動容。


    他頭係白巾,上身赤露,口銜玉璧,雙手捧著吳王王璽,每一步都走得異常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吳國數十年的榮辱興衰之上。


    他的眼神中既有不舍,也有屈辱,那是一種複雜而深刻的情感交織。


    最後,也就變成了釋然。


    在孫登的身後,顧譚手持吳國戶籍名冊,張休則緊握土地賬冊,二人步伐堅定,緊隨其後。


    他們的臉上寫滿了忠誠與決絕,雖然國家已降,但他們作為臣子的責任並未終結,他們要親手將這些象征著國家根基的文書交給新的統治者,以確保吳國百姓的安寧。


    大漢天子自然是喜歡忠誠的臣子,而不是首鼠兩端的臣子。


    這也是張休顧譚二人在得知自己的父親已經歸漢之後,還要以孫登臣子自居的原因。


    站好最後一班崗,不僅僅是忠心於孫登,更多的,是要表現給大漢天子看的。


    他們的忠誠,會讓他們得到大漢天子的重用。


    在他們更後麵,吳國的百官們,皆低頭湧出,他們的步伐或快或慢,但無一不顯得沉重。


    有的人眼中含淚,有的人則麵如死灰,這不僅僅是個人命運的轉折,更是整個吳國命運的更迭。


    他們之中,有人曾位高權重,有人曾是治國能臣,如今卻隻能作為降臣,麵對未知的未來。


    出了吊橋,孫登跪伏在原地,他的身影在晨光中顯得格外孤獨而堅毅。


    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有憐憫,有歎息,也有冷漠的審視。


    遠處,劉禪騎著白馬,身著金甲,緩步而來,他的身影在朝陽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威嚴。


    然而,他並未靠近建業城五百米內。


    主要是害怕有詐。


    越是到要贏的時候,便越需要警惕,隻有老硬幣才能活到最後,冒冒失失,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此刻劉禪看向投降的吳國君臣。


    他的眼神深邃,既有勝利的喜悅,也有對未來的深思。


    這場勝利僅僅是軍事上的征服,而如何收心吳國,整合吳國的力量為己用,便要看他的手腕了。


    文聘與魏延二將驅馬上前,他們身姿挺拔,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文聘展開皇帝聖旨,聲音洪亮而清晰,宣讀著接受吳國投降的旨意。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朕聞吳國太子孫登,深明大義,知天時之不可逆,願率土歸誠,獻璽以降。朕嘉其誌,念及兩國百姓,久經戰亂,實需安息。故茲特頒旨,準其投降,以安民心。


    朕又聞,宗廟乃國家之根本,祭祀之所在,關乎社稷之安危,百姓之福祉。故朕允吳國宗廟存續,以維其國之本,亦示朕之寬仁。


    自此以後,吳國百姓皆為大漢之民,當共遵大漢之法,同享大漢之福。


    朕望爾等齊心協力,共建太平盛世,使百姓安居樂業,國家昌盛。


    欽此。”


    聖旨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曆史的烙印,記錄下了這一刻的變遷。


    隨著聖旨的宣讀,空氣中的緊張氣氛似乎得到了緩解,但又似乎更加凝重,吳國君臣,不少人唿吸都艱難起來了。


    亡國之臣,痛苦可想而知。


    隨後,文聘接過吳國印璽、名冊,他的動作莊重而謹慎,在這個時候可不能掉鏈子了。


    “進城!”


    於禁、魏延則是率軍入城。


    踏踏踏~


    大軍在得到命令後,有序地入城,他們的步伐穩健,紀律嚴明,迅速控製了城中的各個要點,防止有任何潛在的埋伏或反抗。


    城中的百姓們,看到這一幕,有的麵露驚懼,有的則顯得茫然無措。


    孩子們好奇地張望著這些外來的士兵,老人們則默默祈禱,希望新的大漢能帶給他們和平與安寧。


    街道上,商鋪緊閉,隻有偶爾傳來的幾聲雞鳴,打破了這份沉寂。


    漢軍的到來,並沒有帶來預想中的騷亂,相反,他們以一種近乎溫柔的方式接管了這座城市。


    漢國士卒們被嚴令不得擾民,不得隨意破壞,他們的行為,讓原本心懷恐懼的百姓漸漸放下心來。


    見城中沒有埋伏,劉禪懸著的心倒也是放下了些許。


    孫登依舊跪伏在原地,直到劉禪親自下馬,走到他麵前,伸手將他扶起。


    這一刻,兩人的目光交匯,劉禪的目光之中,沒有勝者的傲慢。


    孫登落到如此下場,倒也不完全是特一個人的鍋。


    劉禪輕聲說道:“太子深明大義,擇吉日進位吳王,天下若是一統,朕向你許諾:吳國社稷宗廟,必能與我大漢長休。”


    孫登微微點頭,失落之中,眼中閃過一絲感激。


    雖然國家的形式已變,但隻要百姓能夠免受戰亂之苦,這便是最好的結局。


    他還能做這個吳王,也算是不辜負他父王的死了。


    最起碼,孫家後代的富貴榮華,現在是有了。


    劉禪給孫登上身披了一件貂裘,後者顫抖的身子這才好受不少。


    如今是隆冬之日,赤膊上身,可不好受。


    “你我共乘帝輦入城!”


    大漢天子劉公嗣,與吳國太子並肩同乘,車輦緩緩駛入建鄴城中。


    街巷兩旁,百姓駐足觀望,眼中滿是好奇。


    城樓之上,漢軍旗幟獵獵作響,吳國的旗幟,已經是不再建業城上獵獵作響了。


    吳國逐漸成為過去式,江東重歸大漢,已經成了定局!


    車駕最終停駐於吳王宮前,昔日繁華的宮殿,如今在漢軍的掌控下更顯莊嚴肅穆。


    劉禪與孫登步入宮中。


    了解吳國情況,麵見了建業城中的許多人。


    時間很快過去了。


    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


    夜幕降臨,吳王宮內燈火輝煌,一場盛大的宴會悄然拉開序幕。


    劉禪身著龍袍,端坐於高堂之上,麵帶微笑,目光中透露出一種包容天下的氣度。


    他下首位置上,吳國太子孫登興致不高,但倒也沒有沉默不言,與周圍人不時低聲交談,氣氛融洽。


    宴會之上,酒菜豐盛,珍饈美味琳琅滿目。


    吳國的樂師們奏響悠揚的樂曲,吳女們身著華服,翩翩起舞,宛如仙子降臨凡間。


    樂聲、笑聲、交談聲交織在一起,仿佛戰爭從來沒有出現過。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劉禪站起身來,舉杯向眾人說道:“今日,朕與諸位共聚一堂,實乃天下之大幸。兩國百姓久經戰亂之苦,今吳國安定,大漢昌盛,諸位尚需繼續努力,爭取早日天下一統,社稷歸一!”


    言罷,他宣布了對群臣諸將以及吳國有名望者的封賞。


    每一道封賞都經過精心考量,既體現了大漢天子的威嚴,又彰顯了他的仁德與包容。


    最重要的是,穩定局勢,安定人心。


    受賞之人紛紛跪謝,臉上洋溢著喜悅之色。


    隨後,劉禪公布了吳郡、豫章郡、丹陽郡、會稽郡等各地要職的名單。


    其中既有歸降的吳國本土派張休,也有漢國中的臣子,如霍弋。


    這些職位的任命,無疑是大漢對吳國局勢的徹底掌控。


    劉禪自然不會鎮壓吳國。


    不過


    壓榨一下吳國,那還是免不了的。


    在最短的時間內,壓榨吳國,率其兵民北上伐魏!


    尤其是那些心有異誌的吳國舊民,更是要好好的上戰場流血。


    宴會之上,眾人神態各異。


    有的喜氣洋洋,為自己的封賞而歡喜;有的則麵露憂色,或許在思考未來的命運;還有的則顯得坦然自若,似乎對這一切早有預料。


    吳王宮內,燭光搖曳,映照出每個人臉上的表情。


    樂聲繼續飄蕩在空中,窗外的夜色深沉而寧靜。


    當然


    作為勝利者,今夜的劉禪,肯定是要宿於吳王宮中的。


    征服者的快樂,或許隻有劉禪更懂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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