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劉禪妙計擒魏將


    “雕蟲小技耳!”


    關羽心中早有準備,在龐德暗箭一發,他便心有所感。


    隻見他掄起青龍偃月刀,一下子便將毒箭擋下。


    “鼠輩,安敢暗箭傷人?納命來!”


    見偷襲不成,龐德心中失望,他當即調轉馬頭,想要原路返迴,逃迴罾口川軍寨。


    哪知劉禪早有準備,早早的便率領騎軍擋在其後撤主道上。


    “龐令明,敢來受死?”


    雖然劉禪不算健壯,但耐不住身側的太子親軍,講武義從一個個人高馬大,且裝備精良,一看便不是好欺負的。


    若是要衝殺上去,先別說能不能衝破敵陣,就算是能衝破,亦是要花費不少時間。


    在其身後,殺氣騰騰的關雲長,拿著青龍偃月刀此刻正追馬上前,他若是被那漢中王太子劉禪拖延住了,豈非要陷入重圍,毫無生機了?


    “將軍,西向有小路,可往罾口川軍寨。”


    罾口川軍寨的向導在這關鍵時刻,給龐德指了條明路。


    龐德眼睛一亮,當即下令。


    “前軍殿後,餘者西向奔走!”


    斷臂求生,方得生路。


    他未等曹仁大軍前來,便孤軍深入,一是為救樊城、西麵軍寨之圍,二是看能否陣斬關雲長,大振士氣。


    如今第二個未能達成,但第一個,應該還是卓有效果的。


    最起碼,蜀軍主力,全部被他吸引過來了。


    若是左將軍於禁膽子夠大,此刻便可從城中衝殺上前,與他兩麵合圍蜀軍,則勝負還尚未分出。


    可惜...


    直到龐德從西麵潰逃奔走,還是未見樊城中於禁領命殺來。


    當日曹仁襄陽城外的一敗,影響還是太過深遠了。


    此刻。


    兩軍大戰變成了一追一逃,潰逃的魏軍,自是損失慘重,隻有千餘騎軍從西麵跳出包圍圈,向西麵奔逃而去。


    “這龐令明當真勇猛,可惜...不得將其首級斬下,讓其竄逃了。”


    雖然方才龐德暗放冷箭,非英雄也。


    但這天底下能與他交戰兩百迴合的軍將可不多了。


    如此能力的龐德,自然是得到了他關雲長的認可了。


    “父親方才深入險境,實在莽撞!”


    關平一臉不滿的驅馬上前。


    “若再是如此,日後怎教孩兒放心?”


    若換在平時,被自家兒子說教,關平挨上他一腳是必不可少的,但方才他確實莽撞了,關羽老臉微紅,也不好與關平計較。


    當然,他本來就是棗紅色的臉,這偶爾臉紅一下,外人也看不出來。


    “放心,下次,吾絕對不隻身入險境。”


    其實迴想之前的情況,那確實是兇險異常。


    若非殿下在戰前提醒這龐德可能會突施冷箭,否則他還真有可能著了這龐令明的道。


    “收拾戰場,繼續圍樊城,傳令至西麵,命元儉速速攻拔魏寨,明日便就是期限之日了!”


    “諾!”


    當即有傳令兵驅馬趕去西麵,通知廖化。


    “殿下。”


    見劉禪勒馬前來,關羽臉上掛著笑顏,正要感激劉禪、。


    戰前的那一聲提醒,可稱是至關重要,相當於救了他關雲長一命。


    現在關羽心中是越發肯定,他的這位太子殿下,定是有未卜先知之能。


    否則...


    那龐德使出拖刀計,暗箭傷人之事,殿下如何能事先得知?


    “方才多虧殿下出言提醒,否則,關某便要中了龐德暗箭了,來,你我入帳,先飲一杯再說。”


    雲長性情直爽,看你順眼,對你的喜愛是不加掩飾的。


    當然...


    反過來也一樣,如果看伱不順眼,那他對你的嫌棄鄙夷亦是不加掩飾。


    “嶽丈,飲酒之事,暫且作罷,待將龐德擒迴,再來喝慶功酒不遲。”


    再來喝慶功酒?


    等一下?


    擒住龐德?


    關羽眉頭微皺,若是關平說出此言,他自是不信,不踹上一腳,再罵一句:小子何等狂妄。他心中不得暢快。


    但殿下出此言,便由不得他關雲長不信了。


    “殿下,那龐德已拍馬而逃,如何能擒住他?莫非要我等領兵上前,攻拔了罾口川魏軍軍寨?”


    “非也。”


    劉禪輕輕一笑,說道:“小子事先便在西麵小道山穀密林中布下伏兵,待龐德竄逃其中,伏兵一起,如今為強弩之末的龐德,焉能不被我軍所擒?”


    關羽臉上有震驚之色。


    “殿下在未戰之前,便已然得知龐德會敗,更會向西麵竄逃?”


    震驚,敬佩,不可置信...


    關羽看著自己的好女婿,一時之間,有點看不清了。


    此刻在關羽的眼中,劉禪身上仿佛是發著光一般。


    未卜先知,運籌帷幄額。


    有這種能力的人,他關雲長之前隻在孔明身上見到過,不想如今卻是在太子殿下身上再見一次。


    關銀屏嘴巴微張,臉上亦有震驚之色,但她馬上反應過來了。


    “是之前郎君與我探查前線地理時發現的那處伏擊地點?”


    關銀屏心中佩服,她可是與劉禪一道前去的,雖然也看出了那個地方適合伏擊。


    但適合伏擊是一迴事,怎麽利用這適合伏擊的地方,那又是另外一迴事了。


    就說她關銀屏,便想不到此刻可以提前在那處埋伏,伏擊龐德。


    我家郎君,果然是最厲害的!


    關銀屏唇齒相咬,眼中含情脈脈,怎麽...突然之間又想要了呢?


    “殿下真乃神人!”


    一旁的零陵太守赫普上前,他臉上的表情真切,可以看出方才所言乃是出自真心。


    “便先別誇讚了,等擒殺了龐令明再說。”


    伏擊確實有伏擊,但龐德非是易於之輩,若是逃出重圍,那他劉禪也不會驚訝。


    “有殿下在,那龐令明插翅難逃!”


    關羽勒馬上前,對著劉禪說道:“走,今日戰的痛快,且去飲上一杯!”


    嶽丈再邀,劉禪自然不能拒絕,他當即調轉馬頭,與雲長一道迴營。


    ...


    在另一邊,西麵小道直通罾口川軍寨的必經之路上,有一處穀口密林。


    山穀密林籠罩在一片陰森的氛圍之中。


    厚重的烏雲遮蔽了天空,將陽光擋在了外麵,整個山穀被籠罩在一片昏暗之中。茂密的樹木如鬼魅般扭曲著身形,向天空伸展的枝條形成了一道道詭異的影子,仿佛伸向人們的內心深處。


    樹葉在風中嘩嘩作響,仿佛是一群幽靈在竊竊私語,讓人不寒而栗。


    蟲鳴聲嘈雜而刺耳,像是一支魔音,傳遞著神秘的警示。


    霧氣彌漫,使得整個山穀在朦朧中若隱若現,仿佛是通往幽冥之地的入口。


    在這陰森的山穀密林中,仿佛有無形的眼睛盯著人們,令人不寒而栗。


    此刻,密林之中,向寵所領太子親軍三千人,便埋伏其間。


    “來了來了!”


    當即有傳令兵匆匆而至,他說道:“東麵有一支旌旗不明的騎軍,觀其行陣,似潰逃一般。”


    來活了!


    向寵將嘴裏麵的草根吐出來。


    在這潮濕的密林中待了數個時辰,終於是給他逮到大魚了。


    身上被蚊蟲叮了幾個大包,如今又算得了什麽?


    想到在出發之前,他還曾質疑殿下,言之:


    這山穀密林中,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埋伏在這裏,能有收獲?


    但現在,向寵隻想狠狠的抽自己幾個耳光。


    沒有收獲?


    現在大魚都來了!


    殿下當真神奇,這事都給他事先預料到了。


    作為劉禪頭號迷弟的向寵心中,對劉禪的崇拜又加深了些許。


    “傳令下去,讓弟兄們準備好衝殺,切記,再未下軍令之時,不得發出任何聲響。”


    “諾!”


    傳令兵當即將向寵軍令傳至各處。


    來了!


    隔著層層密林,在淅淅瀝瀝的小雨中,見一支騎軍奔騰向前。


    這支魏軍到了山穀密林之外,反而是放慢速度。


    “哎~”


    龐德麵容憔悴,胸口劇烈起伏,不斷喘著粗氣。


    鏖戰鬥將,又拚死奔逃,他身下的戰馬都跑死了一匹,更別說是他了。


    “身後雲長可有追擊?”


    龐德要先確定安全了沒有,若身後有追兵,那再跑死一匹馬,也要奔逃!


    “後方並無蜀軍追擊。”


    “如此...甚好!”


    龐德將懸著的心放了下去。


    不過,當生死無憂之後,龐德心中的沉重感,便又生起來了。


    大王將先鋒重任交與我手,我卻首戰失利,丟了數千將士的性命。


    此番若是迴到罾口川軍寨,怕軍中非議,又要再生了。


    在這一刻,龐德羞愧難當,恨不得之前便死在關雲長刀下,若是他死在關雲長刀下,還可成忠臣之名,戰死沙場。


    現在苟活下來,風言風語,是必要麵對的。


    哎~


    做人難啊!


    為降將者,更是難上加難!


    龐德有些失神的驅馬前行。


    雖然此處山穀密林高深,明眼人一看便覺得適合埋伏,但龐德此刻心中也沒有去想有沒有埋伏之事。


    一是他奔走西麵小道,是突然的變化,蜀軍豈能未卜先知


    待他戰敗之時便埋伏在此?


    二是從時間上看,便滿足不了這個條件。


    當時他馬都跑死一條,且有前軍拚死拖延,他遠遠的便甩開蜀軍。


    當然...


    這都是從常理揣測的,龐德沒想到蜀軍裏麵有一個劉公嗣,他公然敢開掛!


    千人殘軍行至山穀中央。


    突然!


    砰~


    隻見信號彈在淅瀝的雨水中迅速升空,一聲巨響之下,龐德身前幾排巨樹突然攔腰而斷,巨木將其出路擋住!


    “不好!有埋伏!”


    如此聲響,如此動靜,龐德自然是知曉他被埋伏了。


    即便是心中不解,心中疑惑,心中震驚!


    現在他也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向後撤!”


    現如今,保住身家性命才是要緊的事情。


    可惜...


    他都已經進入山穀密林之中了,猶如兔子進了陷阱當中,要想再跳出來,談何容易?


    嗖嗖嗖~


    密林之中,如蝗蟲般密集的箭矢不斷飛射而來。


    “啊啊啊~”


    魏軍騎軍手無盾牌,被箭雨所射,完完全全成了活靶子。


    “撤!”


    龐德手中橫刀飛舞,不斷的將飛射而來的箭矢擋下。


    奈何他身為主將,受到的照顧反而最多,朝著他飛射而去的箭雨最是密集。


    “啊!”


    武藝再是高強,也擋不住箭雨,手臂上,腿腳處,腰間,皆已中箭。


    龐德連忙跳下馬匹,用馬兒與地上的魏軍士卒的屍體做擋,這才勉強保住性命。


    但幾輪箭雨下去,密林小道上,魏軍騎軍倒得是七七八八,一個個倒在地上痛苦呻吟,能得周全者,不過寥寥。


    “降者不殺,若想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向寵領著太子親軍,從密林中竄了出來。


    他身穿甲胄,臉上的笑容是止都止不住。


    “想來,你便是龐德龐令明了。”


    殿下讓他前來伏擊龐德,沒想到還真給他伏擊到了。


    生擒魏軍先鋒,這可是大功啊!


    此刻的向寵笑得是合不攏嘴。


    “想我龐德,居然折在無名小卒之手,悠悠蒼天,何薄於我?”


    他龐德隻想要建功立業,怎麽這麽難啊!


    他將身側被紮成刺蝟的士卒屍體推開,手上拿起橫刀。


    “大王,末將有負重托,隻得一死,以報王恩!”


    說著,當即橫刀自刎,想要一死了之。


    嗖~


    在這時,向寵早已經是彎弓搭箭,一箭便將龐德握刀的手射中。


    “小將安敢?”


    龐德吃痛,手上橫刀直接掉落在地。


    此刻他虎目圓瞪,死死的盯著向寵,眼中具是憤怒之色,當然,在憤怒之餘,還有絕望與悲涼。


    我龐令明想戰死沙場,這都不成?


    “來人,將龐德捆了!”


    想死?


    沒那麽容易!


    生擒與斬首,那肯定是生擒的功勞更大了。


    先鋒主將龐德被五花大綁,其餘魏軍士卒見此,除少部分意圖竄逃的魏軍士卒外,其餘人等,皆是老老實實被綁成一串。


    至於那些不服管教,意圖竄逃的魏軍士卒,結局隻有一個,那便是死!


    “收拾戰場,尚可一用的戰馬收攏過來,重傷瀕死的戰馬,殺了取馬肉,魏軍士卒重傷者,給他們補上一刀。”


    戰場上,補刀是必要的。


    主要的作用,自然是防止敵軍士卒裝死。


    當然,在此處山穀密林之中,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給重傷士卒補刀,亦是向寵的仁慈。


    讓他們在死前,少受點苦。


    一番整備,打掃戰場,向寵將被五花大綁的龐德放入早就準備好的囚車裏麵,便朝著樊城蜀軍營寨的方向疾馳而去了。


    蜀軍營寨,中軍大帳中。


    簡單的酒菜,早就呈上來了。


    此番迎戰龐德,所獲不少,軍中軍將士卒,具是開顏,尤其是方才西麵魏軍軍寨傳來消息,言之廖化已破軍寨,殺敵千餘人,俘虜魏軍千餘士卒,如今已經是占據魏寨了。


    如今...


    魏軍先鋒已敗,西麵軍寨已下,這雨勢漫漫不停,便隻等那曹子孝領兵前來了,便可行水攻之計。


    屆時宛城守將侯音起兵響應,關雲長真想不到,這一仗,他要怎麽輸?!


    正在主帳宴飲之計,帳外有背插令旗的傳令兵匆匆而至。


    “報~”


    “啟稟殿下、將軍,太子屬官,牙門將向寵,已經生擒魏軍先鋒龐令明,如今正將龐德囚送至軍寨中來!”


    “哈哈哈!”


    關羽將酒水一飲而盡,哈哈大笑。


    “喜事連連,喜事連連啊!”


    雲長手撫著美髯,臉上的笑意是止都止不住的。


    “賴殿下洪福,殿下一來,諸事皆順,竟真生擒了那龐令明。這一杯,我敬殿下。”


    劉禪臉上亦是有笑意。


    他舉杯上前,說道:“無非嶽丈勇猛,將軍用命,將士們悍不畏死罷了,小子何幹居功?”


    幾杯酒下肚,劉禪臉頰也是開始紅潤起來了。


    “殿下謙虛了。”關羽飲完一樽酒,越看劉禪這個女婿,心中便越是滿意。


    “不錯,殿下未卜先知,提前埋伏生擒那魏軍先鋒,想必此刻魏軍心中已然膽寒!殿下如何不敢居功,此杯,我敬殿下。”


    “不錯,殿下威武,末將敬殿下一杯。”


    又是獻計,又是提前生擒龐德,劉禪之能,已經是將關羽帳下部將給折服了。


    軍中粗人就是這樣的。


    你厲害,他們就佩服,隻有有本事的人,才能在軍中吃得開。


    而很明顯,他劉禪屬於那種有本事的人!


    眾將紛紛飲酒,劉禪是一杯接著一杯下肚,臉頰霎時間變得醉紅起來了。


    “殿下請。”


    “殿下請。”


    “殿下請。”


    然而他此處,前來敬酒的人還是絡繹不絕。


    ...


    方得大勝,除輪守部將士卒之外,其餘人皆是痛飲一番。


    軍中能喝酒的時間可不多,也就是打了勝仗,才能偶爾放肆一番。


    眾將士自然要盡歡了。


    “郎君不善飲酒,怎要喝得伶仃大醉?”


    關銀屏扶著劉禪,一路走入屬於劉禪的軍帳裏麵。


    一入軍帳,劉禪頓時精神起來了。


    他很是熟練的便開始上樹摘梨。


    “你!”


    關銀屏臉上一紅。


    “為何裝醉?酒量不行,在軍中可要受人恥笑的。”


    酒量不行?


    我劉公嗣酒量若是不行,方才那些將校一個個前來敬酒,那他就該倒下去了。


    “我看軍帳中飲酒,不飲個昏天黑地,難以出帳,屆時我酒量再好,恐怕也要躺著出來。”


    他年紀尚輕,這喝酒淺嚐輒止即可,若是喝多了,他這小身板也受不了。


    況且,此番出來,他也是有事情的。


    銀屏心中害羞。


    “莫非殿下早早出來,便是想要和妾身...這可不行,今日才第五日,可沒有到第十日!”


    關銀屏心中竊喜,但卻是一副欲拒還迎的模樣。


    這妮子,想什麽呢!


    “我先出帳來,可是要再收一將。”


    沒錯。


    似龐德這種忠臣猛將,劉禪早就看上眼了。


    若是能夠收服,無疑是身側又多一臂膀。


    劉禪抽手起身,拿起手帕將手上的水漬擦拭幹淨,也不顧關銀屏小嘴嘟嘟,一副幽怨的模樣。


    若眼神可以殺人,怕劉禪現在已經是死了十迴不止了。


    但...


    說到就要做到,說是十日,那便是十日,少一天都不行!


    好兒郎豈能沉迷女\\色?


    劉禪當即走出帳去,他望向蜀軍軍寨門前。


    向寵此刻正好迴營。


    劉禪視線所見,馬上便看到了向寵身後的囚車。


    此刻被五花大綁的龐德,癱坐在囚車之中,他眼神無光,麵露絕望。


    劉禪臉上的笑容很是燦爛。


    龐令明,龐令明,汝想揚名立萬,想要封侯拜將。


    那麽...


    你可願成我劉公嗣麾下戰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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