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攻守易形:劉禪的條件!(求訂閱!)


    當江上火光四起的時候,身處公安的陸遜馬上便知曉了江陵城有變的消息。


    但他沒有妄動。


    不是他不想出兵支援江陵,而是他手上的兵卒,根本不夠。


    而且...


    一旦江陵城局勢不妙,他得穩住公安,這個江東已經吃下去的東西,絕對沒有再吐出來的道理。


    況在陸遜心中,其實還有希冀。


    以大都督呂蒙的為人,以及他手下的三萬江東勁卒,即便是糜芳詐降,也不至於到一敗塗地的地步。


    當然..


    這種希冀,直到他見到了徐盛,以及遊水過江的周泰之後,便馬上破滅了,陸遜的心已經是沉入穀底了。


    “不是說江陵城中隻有蜀兵老弱千餘人?我江東三萬勁卒在江陵,豈會到一敗塗地的境地?”


    “絕對不止千餘人,至少萬人大軍,而且還是精銳士卒!”


    能夠在極短的時間,便做好鐵索橫江,火油火船,甚至埋伏在側,收納俘虜更是迅速,局勢幾乎在一瞬間便鎮壓下來了。


    這絕對是一支百戰精銳!


    周泰身高魁梧,寬肩闊背,臉上卻散發出一種威嚴的氣息。他濃眉大眼,眉間深鎖,目光中透露出堅毅和果敢,臉龐上還有一些深深的刀痕,證明了他在很多次戰鬥中所經曆的殘酷場麵。


    此刻,周泰早就換上了一身重甲,厚實的鐵甲把他的身體緊緊包裹著,他手持一把粗大的長槍,槍尖漆黑,上麵閃爍著寒光,讓人不由得感到一陣寒意。


    即便是遭逢了昨日的戰敗,周泰心中的戰意,亦是絲毫未減!


    “江陵已失,大都督安危未定,伯言,平日裏便是你主意最多,現在該如何,你說個章程出來。”


    周泰與徐盛皆是將目光定格陸遜身上。


    我說個章程?


    如今這局勢,我還能說什麽?


    “如今在公安城內,我等大軍不過五千,如何是蜀軍的對手?先派兵沿江搜尋士卒,以壯大我軍,另外,馬上派人前去夏口,請求馳援,再修書一封與主公,如今江陵城難下,武陵馬良勢必會有動作,要派兵擋住南麵的無當飛軍...”


    陸遜越是說下去,心中便越發沉重。


    “江陵難下,我等其實已經不好在公安久留了。”


    公安現在孤懸在外,要想保住公安,既要從夏口調兵,又要攔住武陵馬良的無當飛軍,江東哪有這麽多兵丁?


    原本來偷荊州的三萬勁卒,便是擠出來的。


    尤其是在馬良的挑動下,揚州後方不穩,江東許多兵力,都放在後方維穩上了。


    維護住公安...


    難!


    “什麽?要放棄公安?絕對不可!”


    周泰馬上搖頭。


    “這是我們將士用性命換來的,況且,就算是要走,也要將大都督,以及百姓全換迴來,我們再走!”


    平白無故丟了公安城?


    這如何能成?


    陸遜歎了一口氣,幽幽的說道:“我們現今不走,等武陵馬良率領無當飛軍過來之後,我們便走不了了。”


    屆時公安城被數萬大軍圍困,到那個時候,他們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這...”


    周泰不是莽夫,他當然知道其中的道理,但是...


    他不服,他憋屈啊!


    原本乘興而來,如今難道要敗興而歸?


    三萬人,隻走了五千人,三軍主帥還不知所蹤?


    這窩囊仗,他周泰還沒打過呢!


    “難道伯言就沒有辦法嗎?”


    “辦法?”


    陸遜搖頭。


    “若是現在曹操舉兵來攻,你我尚且有一線生機,然而如今關雲長舉大兵攻伐襄陽,曹操自顧不暇,難興兵來救。”


    “這...”


    周泰幾次三番開口,但具是張嘴了之後,不知道該說什麽。


    徐盛一直在旁思索,他目光鎮定,盯著陸遜,說道:“江陵未下,而精兵已失,現在誠不可與蜀軍爭鋒,應當退出公安。”


    徐盛都給出意見了,周泰臉上雖滿是不甘,但隻得是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說道:“既然伱二人都如此認為,我無話可說,要退便退罷!”


    斷臂求生的道理,他周泰還是懂的。


    “當然...”


    陸遜眼神閃爍。


    “便要是走,也不能就這般白走,周老將軍、徐將軍,你二人將公安城百姓遷往夏口,丟失三萬大軍,便補上數萬百姓,也不算虧太多。”


    這個不虧太多,當然隻是陸遜安慰自己的話了。


    江東三萬大軍盡沒,人都虧麻了!


    “不錯,走之前,將公安百姓都遷走,不給蜀軍留下一人!”


    若非城池沒長腳,有的話,周泰一塊磚都不留給劉禪。


    “伯言。”


    徐盛在這個時候走上前來,聲音低沉,兩步開外,便聽不到他說話的聲音了。


    “公安既不能保住,那傅士仁...”


    若是公安還在的話,傅士仁自然有價值,但是現在公安都保不住了,這傅士仁自然也就沒有了利用價值。


    “放心,我會安排。”


    既然傅士仁會降他江東,在危局之下,未必不會反水,到時候拿著他陸遜的人頭去戴罪立功,這也是說不定的事情。


    即便這種可能性近乎為零,但該防的時候,亦是不能不防!


    “二位將軍便去行遷民之事,傅士仁我來安排!”


    “好!”


    徐盛輕輕點頭,與周泰一同前去移公安之民。


    其間,自然是不太平的,強遷的過程中,流血是難免的,士卒入百姓家中,要他們安分守己,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見到你家有財寶,那肯定是搶了,見到你家娘子長得可人,那沒二話,大家一起幫你照顧一下,生命精華,大家都多得溢出來了。


    至於說,你想反抗?


    沒問題,就看那些士卒手上的刀劍利不利了,利的話,一刀便將你的人頭砍下來,若是不利,便多砍上幾刀。


    終究,是躲不過死這一條路。


    匪過如梳、兵過如篦。


    這句話可不是空話。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亦是文人騷客從事實上總結出來的。


    今日的公安,必不會平靜。


    而在公安城,傅士仁府邸中,傅士仁心中亦是不平靜。


    傅士仁是幽州廣陽郡人,自劉備微末時便追隨在側,可以說是劉備的元從臣子了,隻不過自身沒有什麽能力,未能立下大功,但即便如此,玄德對其亦是信重。


    留傅士仁與關羽、糜芳共守荊州。


    在荊州中,他傅士仁也算是可以排的上號的人物了。


    但...


    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他成了叛徒,成了反臣,已再無歸於大王麾下的可能了。


    隻是...


    他麵目猙獰,一把將案牘之上的書冊全部推翻在地。


    為什麽?


    為什麽那呂蒙如此無能!


    今早,他便知曉了江陵那邊的戰況,呂蒙親率大軍,結果中了糜芳的詐降之計!


    三萬大軍幾乎全沒在江陵,江陵江東得不到,那麽公安便會不保!


    他投降還有什麽意義?!


    為何?


    為何!


    糜子方,你與我同受雲長侮辱,為何我降了,你不降?


    現在傅士仁是悔恨與憤怒交雜在一起。


    各種情緒交雜在心中,他隻覺熱血上湧,一種想噴血的衝動直衝腦門。


    前路將如何?


    現在的傅士仁亦是迷茫。


    這投降,不如沒投降的好!


    “管事!”


    傅士仁大吼一聲,將管事招來。


    “小的在。”


    “將新納的美妾送入房中。”


    “諾。”


    另外一邊。


    傅府內,陸遜麵色冷峻,他身後帶著一眾披甲軍士,硬闖入傅士仁府邸之中。


    “將軍,將軍,不可闖入內宅啊,還請將軍在客廳等候。”


    陸遜輕哼了一聲,說道:“我在堂中等了快一刻鍾了,怎還不見你家主人?”


    陸遜已經是派兵將傅士仁府邸給圍起來了,在這個關鍵時刻,肯定是要將傅士仁控製起來的。


    他原本是準備先禮後兵的,結果在這府中等了一刻鍾了,你傅士仁還不出來?


    莫非是想跑?


    “哼!”


    陸遜冷哼一聲,說道:“莫不是你家主人見到情況不妙,想要抽身離去?”


    “這是哪裏的話?”


    管事冤啊!


    “既然傅士仁還在,你便將他叫出來,否則我要強闖內宅了!”


    敬酒不吃吃罰酒,在傅士仁沒有價值之後,陸遜也不做那些虛的了。


    “這..這...”


    管事當真不知如何是好。


    方才才將美姬送入房中,現在傅士仁正享受美人的伺候呢!


    正是在關鍵時刻,他若是衝撞了主人好事,他這個管事也就做到頭了。


    “怎麽?莫非真想著跑?”


    陸遜眼中微眯殺氣是直接溢出來了。


    他二話不說,將管事撥到一邊,徑直闖入內宅,那管事還想上前阻攔,卻是被陸遜身後軍士給攔住了。


    陸遜領著一幹人馬朝著內宅而去,靠近傅士仁內室,那男女共赴巫山之聲便傳出來了。


    “不想這傅士仁到如今,還有這個心思?”


    陸遜搖了搖頭,對著左右說道:“待傅士仁出來之後,將他帶到營中來。”


    難怪會投降與我,如此心誌不堅之人,有何用?


    “諾!”


    左右親衛領命。


    陸遜轉身迴到軍營之中。


    “如何,還沒有江陵城的消息?”


    他灑出斥候,放出細作,便是想要探清江陵城的情況。


    照理說現在江陵城方經戰亂,此刻去收集消息,應是不難,又不是去做什麽刺殺之類的,怎麽還未有消息傳來?


    正在陸遜等得焦急的時候,營外傳來士卒令兵之聲。


    “報~”


    “啟稟將軍,門外有自稱是漢中王太子劉禪的使者,前來求見。”


    漢中王太子劉禪?


    陸遜眼中一亮。


    原來他昨夜的對手是劉禪啊!


    接著,他眉頭又緊皺起來了。


    他現在聽到劉禪這兩個字,頭就會痛。


    先前在南中時,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他還曆曆在目,沒想到現在到了荊州,就在這公安,這種感覺,他又感受到了。


    難道...


    這劉公嗣是我陸遜這輩子的宿敵嗎?


    “宣使者進來!”


    他倒是要看看,劉禪到底要如何!


    未過多久,身著漢中王使者袍服徐詳緩緩走入營中,一見是徐詳來了,陸遜怒目一瞪,眼中殺氣四溢,他當即大喊道:“左右,將此叛徒拿下!”


    此次若非是徐詳反水,他江東焉有此敗?


    “我乃漢中王太子使者,誰敢拿我?”


    徐詳大喝一聲,對著陸遜說道:“況且,我可不是什麽叛逆,我乃大漢臣子,我徐詳從來都是忠於大漢,何來叛徒之說?”


    “好你個徐詳,當真無恥,若非有你,我江東焉有此敗?如今不殺你,如何對得起江東三萬兒郎的在天之靈?”


    陸遜大喝一聲,道:“左右何疑,將此人拿下!”


    當即,左右親信便將徐詳背手而擒。


    “將此人拉出去,斬首示眾!”


    “我乃漢中王太子使者,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你焉敢斬我?”


    “斬!”


    陸遜也是被徐詳氣出真火了。


    “若是你斬我,大都督性命將不保,萬餘江東兒郎的性命將不保,我孫劉聯盟將不保,江東大業將不保,陸伯言,你可要想清楚了!”


    徐詳被親衛拉出營寨,正要斬首,陸遜冷哼一聲,還是伸手止道:“將此人留下!”


    “諾!”


    方才從鬼門關中轉了一圈,徐詳渾身冒汗,就像是從剛從水裏撈出來一般。


    “陸伯言!”


    他看著陸遜,眼中的敵意也是絲毫不掩飾。


    現在他與陸遜各為其主,已經不是同僚了。


    而且,正如他之前所言一般,他徐詳從來都是漢室臣子,哪裏是什麽叛逆?


    分明是大漢忠臣!


    你陸伯言跟從孫仲謀,不尊王道,那才是真正的叛逆!


    “說罷,劉公嗣有什麽條件?”


    徐詳冷哼一聲,說道:“此乃我主表書。”


    他從懷中拿出表書,遞與陸遜親衛,後者將表書雙手遞到陸遜手上。


    陸遜打開表書,看了前麵幾行字,這眉頭便是緊皺起來了。


    “現如今想要與我江東合盟,這豈不是癡人說夢?”


    徐詳冷笑一聲,說道:“我主表書中的條件有十:其一,爾等退迴夏口,將公安原封不動的奉上,不得遷徙百姓。其二,交出叛逆傅士仁,將其交由我主處置。其三,江東派出使者,在江陵簽下盟書,至於盟書的內容,表書中亦有,陸伯言你自可觀之。其四,將孫夫人送迴荊州。其五,吳侯需向我大王納表稱臣...”


    這一樁樁,一件件,簡直是喪權辱國的條約!


    他陸遜豈會答應?


    他陸遜又豈敢答應?


    “那劉公嗣是真心來談判,還是說來羞辱我江東的?”


    陸遜憤怒的將表書扔在地上。


    “一個江東大都督,換不來這些東西!”


    便是呂蒙,都不知道他自己這麽值錢!


    “陸伯言你下不了決定,可派遣使者,前往建業,讓孫權來做這個決定,我主耐心有限,二十日之內,不給答複,便當你江東沒有誠意,屆時一幹降兵敗將,皆坑殺之!”


    言罷,徐詳一臉玩味的看向陸遜,說道:“前麵便是我作為使者之言,而這後麵則是我徐詳曾與你陸伯言共事多年的一些肺腑之言了。”


    “肺腑之言?”


    陸遜嗤笑道:“爾等厚顏無恥之人,還有心,還有肺?”


    被陸遜如此挖苦,徐詳也不生氣。


    他現在在江東,那是人嫌狗厭,若是陸遜有機會殺他,那肯定是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的。


    無所謂了。


    反正我在殿下身邊,亦可得到重用!


    “隨你怎麽說,我主乃英明神武之輩,雖是少年,但已有王者之相,初來荊州,便敗爾等奸計,擒獲江東大都督,俘虜兵卒過萬,此等人傑,爾等深思一番,可與敢與其爭鋒?”


    徐詳看著陷入深思的陸遜,繼續說道:“況且江陵戰敗之後,江東的前路在何方,伯言可曾思之,莫要因為一時之怒,便看錯了大局,與我主合盟,如今才是你江東唯一的出路!”


    陸遜的拳頭越握越緊,徐詳心中明白,他現在即便是說再多,亦是無用了。


    “我言盡於此,告辭了!”


    說著,徐詳也不等陸遜同意,當即離營而去。


    也不是徐詳不想留在公安,實在是他在公安的名聲已經是臭掉了,軍中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害他性命。


    像是陸遜這般智將,見了他都忍不住要斬了他,那些渾身肌肉,勇力超群的猛將如周泰徐盛之流,恐怕見了他之後,那是真要他性命的。


    繼續留在這虎穴?


    他徐詳才不傻呢!


    溜了溜了~


    徐詳離去,陸遜也不阻攔,而是沉思著方才徐詳對他所言之事。


    雖然他對徐詳很是厭惡,但方才徐子明的那番言語,亦不是沒有道理。


    江陵戰前與江陵戰後,對於江東的局勢來說,那是大不相同的。


    江陵戰前,江東有精兵三萬,且攻下公安,大有鯨吞荊襄之勢,便是關羽迴師,亦可與其周旋。


    但是江陵戰後,江東損兵折將,三萬精兵剩下不到五千,且主帥呂蒙為劉禪所擒,對方手上更有江東降卒萬餘人。


    攻守易形了!


    江東現在已經是沒有攻下荊州的可能了。


    除非後方增兵。


    但且不說揚州、廣州、交州不穩,後方維穩便需要大量的兵力,便是說即便是舉國之力派兵前來,難道真能說可一戰而勝?


    武陵有數萬蠻兵在旁窺伺,江陵有漢中王太子劉禪上萬精兵守護,關羽麾下三萬精卒,亦是隨時可以迴援武陵。


    便是十萬大軍來攻,都不敢言戰勝。


    而且若是兩方真的集大軍來戰,曹操難道會放過這個良機?


    到時候...


    說不定不止攻伐荊州,對建業亦是要用兵了。


    想到此處,陸遜雖是不甘,但還是吩咐左右,道:“去讓周將軍、徐將軍將移民之事暫緩,邀他們入營,有大事相商!”


    ...


    ps:


    作者君的首訂成績並不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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