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了說話的聲音。


    “你不是說王利民去吳家村了嗎,怎麽看他的紙紮店,還開著門?”


    說話的聲音,渾厚有力,聽上去,應該是和我師父差不多的年紀。


    緊接著,又是一個聲音響起:“福叔,我從店裏走的時候,確實沒有別人了,可能,我師父他又迴來了吧!”


    這聲音是女聲,而且我聽著十分熟悉。


    許愛嬌,肯定是沒錯了!


    我一聽聲音就能聽出來,肯定是許愛嬌。


    沒跑!


    她迴來了?


    而一開始的那個渾厚聲音則是不屑的冷哼了一聲,說道:“吳家村的情況,哪有那麽簡單,堪比當年……算了,和你這小丫頭說了你也不懂,還是進去看看,是不是遭了賊什麽的!”


    我聽著那聲音由遠到近。


    一下子就慌了神。


    我現在還是如此怪異的臉色,這要是被許愛嬌看到了,還不把她給嚇了一跳?


    就算沒嚇到,事後,她一定也會偷偷嘲笑我。


    所以,我可千萬不能讓她看到我現在的這副樣子。


    這麽想著,我急忙把水盆端到了昨晚睡覺的房間內。


    然後,我也偷偷的藏在裏麵。


    想著,是不是可以,藏在屋內的某處。


    哪怕她們進入房間,也找不到我。


    但整個房間內,除了床,沒有其他的東西。


    我要藏身,根本不可能。


    因此,我便又改變了想法。


    哪怕是找個什麽東西,能把我的臉遮起來也行啊!


    可在這一會兒的功夫,我感覺我的臉有些微微發癢,忍不住撓了一下之後,趴在門縫,看向外麵店裏的情況。


    隻見,迎麵走進紙紮店的,是一個和我想著,差不多年紀的男人。


    這男人,渾身都是腱子塊,看上去十分結實,一臉的幹練自信。


    他的皮膚,則是黝黑的顏色。


    但是那種黑和我臉的黑完全不一樣。


    他的黑,更像是被太陽曬過之後,十分健康的那種黑。


    而我,更像是死氣環繞。


    至於他身上的衣服,則更簡單了,一身粗衣,頭上,還綁了一個毛巾。


    從他的身體,到他的衣著,我看著,就和那些平時在田地裏辛苦工作的農民伯伯沒什麽區別。


    男人在進入了紙紮店之後,掃視了一圈紙紮店的四周。


    我生怕他注意到我,急忙一個閃身,躲到了一旁。


    直到那個男人再次開口。


    “王利民的這個店,不行了。”


    “不行了?什麽意思?”


    我聽著他的話,心中很是疑惑。


    但如此一來,我便也可以確定,他還暫時沒有發現我。


    於是,我又重新迴到了門縫後麵。


    然後我就看到,許愛嬌從男人的身後鑽了出來。


    她似乎也被眼前店裏的破敗樣子給嚇到了。


    一臉詫異的問道:


    “福叔,您的意思是……”


    被稱為福叔的那個男人,搖了搖頭,臉色陰了下來。


    他沒有迴答許愛嬌的話,而是沿著紙紮店,走了一圈。


    最後,來到我剛才洗臉的地方。


    我心中陡然一驚。


    壞了!


    一定是我剛才洗臉的時候,濺出了些水。


    現在,被他看到。


    他一定是發現我了!


    我這麽想著,急忙在屋內尋視起來。


    到底用什麽東西把臉保住,這樣,就算他們發現了我,也看不到我的臉呢!


    最後,我的眼神落在了那張床上。


    “對了,床單!”


    我急忙走過去,把床單從床上抽出來,然後把自己的臉給完全包裹住。


    隻留下兩個眼睛。


    如此一來,我心中才稍顯安定。


    不過,在這個過程中,或者說,哪怕是自己的臉被完全包裹住了之後,我還是會感覺到,自己的臉上很癢。


    忍不住,想要一直撓上去。


    而另一邊,門外,那個叫福叔的男人,則是停留在我剛剛洗臉的地方。


    片刻之後,才又直起身,對她的身後許愛嬌說道:“行了,既然我們來到來了,你趕快帶我找那個東西吧!”


    “找到了之後,我們就盡快迴許家。”


    許愛嬌點了點頭,但還是有些猶豫的說道:“這樣,不經過我師父的允許,真的可以嗎?”


    “什麽師父啊?”


    男人把眼睛一瞪,冷冷的說道:“他王利民做不了小嬌你的師父,沒那個資格!”


    “我們許家人,自己的撈屍手藝就夠你學的了,有必要跟他學什麽紮紙人嗎?”


    說著,男人不屑的冷笑一聲,然後隨手抓起身旁的一個紙人後,扔在自己的身後。


    而他的身後,不偏不倚,正是我所在的房間,門外的位置。


    也就是,我近在咫尺發地方。


    說來也是湊巧,紙人在落地之後,臉正好衝著我,斜著身子的情況下,我總覺得它是在偷偷的笑。


    與此同時,男人繼續說道:“咱們許家的營生,再怎麽是,也是和真正的邪祟打交道,這些假的不能再假的東西,也就是王利民那個傻子會當迴事了!”


    聽到男人的話,我大吃一驚!


    這種話,他怎麽敢說的出口的?


    從他進來到現在,和許愛嬌的交談裏,我也能聽出個大概,這個被許愛嬌稱之為福叔的男人,也是許家人甚至,可能也是一個撈屍匠。


    撈屍匠,自然也是陰行中人。


    陰行中人,莫不對陰行中事,諱莫如深。


    一般,都會稱邪祟是為貴客,或者貴人。


    這樣,就是怕衝撞了那看不見摸不著的邪祟,犯了一些不該犯下的忌諱。


    更別說,景南陰行世家,家家有特殊陰行手藝。


    北城唐家善風水,南城耿家能撈屍,西城朱家會巫術,東城王家紮紙人。


    當然,這隻不過是景南陰行世家裏,為首的幾個家族而已。


    而且,也是之前的一個說法。


    至少,師父所在王家,現在已經是衰敗了下來。


    至於原因,我估計和當年我爸以及師父犯下的忌諱,有很大的關係。


    而至於其他的,諸如吳家,許家這樣的次一些的世家,也都是有著自己較為擅長的陰行手藝。


    可就在這個前提基礎上,這個被許愛嬌稱之為福叔的許家人,竟然對師父的紮紙人的能力,如此不屑一顧。


    這,這讓我心中,難免有些憤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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