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裏思索著,陶佑斯也在一旁思考著什麽。


    過了一會兒,他轉過頭看著我,十分不確定地問:


    “你真的不知道陰靈壇是什麽嗎?”


    這個問題,陶佑斯已經問過我好幾遍了。


    可他始終都沒有告訴我,我為什麽會知道陰靈壇這東西。


    我沒有迴答陶佑斯的問題,可他卻自言自語起來:


    “不可能呀?奶奶一直跟我說,陰靈壇是張家……”


    他話還沒說完,房門外就傳來了老太太的聲音:


    “你們在聊什麽呢?陰靈壇和張家怎麽了?”


    老太太笑盈盈地走了進來,她身後跟著的許愛嬌也是一臉好奇的樣子。


    許愛嬌走到我身旁,關切地問:


    “張家怎麽了?”


    我知道她們是聽見陶佑斯的話誤會了什麽,正想開口解釋,陶佑斯卻先開口了:


    “奶奶,他不知道陰靈壇是什麽。”


    陶佑斯剛說完話,老太太就收起了笑容。


    她看著我,皺著眉毛問:


    “你真的是張家當鋪的人?”


    老太太的臉上不再是和藹的表情,她皺著眉毛,毫不避諱的上下打量起我。


    見老太太變了臉色,我也知道要是再不證明自己的身份,恐怕會被老太太趕出門。


    真是奇怪,其他人知道我是張家當鋪的人都避之不及。


    可這老太太似乎很喜歡我們家的人。


    我一邊在心裏想著,一邊抬起手,把手上的鐵戒指給老太太看。


    見老太太還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我出聲解釋:


    “老太太您看,我真的是張家的人。


    這個鐵戒指能證明我的身份。”


    老太太看了一眼我的戒指,依舊皺著眉毛,她冷冷地說:


    “張家當鋪的掌櫃會戴鐵戒指,這是陰行人都知道的事情。”


    老太太的意思很明顯。


    她不信我。


    看樣子,老太太和那些邪祟會幫我,都是張家當鋪的原因。


    隻是我想不明白,我不知道陰靈壇這事,和我是不是張家人有什麽聯係?


    我想了一會兒,看著老太太黑的要滴出墨汁的臉色,出聲解釋:


    “老太太,我真的是張家當鋪的人。


    因為我爸走前,以為自己找到了不用開當鋪方法。


    所以,他沒有跟我說過任何有關陰行的事情。


    我接手當鋪後,接二連三地撞見祟客,多虧了王家和謝家的人幫忙,才沒有被祟客纏死。


    不過,我接手當鋪時無意中犯了很多忌諱。


    我去和山就是為了求白豬皮,做紙人傀儡保命。


    那時候多虧陶佑斯和許家、唐家幫忙才渡過難關,僥幸活到現在。


    陶佑斯幫了我不少忙,我不好意思讓你們為難,要是我在這裏會打擾到你們,那我現在就走。


    至於我的小邪祟,可能還要請偏房的幾位幫忙。


    但這份恩情我記下了,如果以後有什麽我能出錢出力的地方,您讓陶佑斯打電話告訴我一聲,我一定過來幫忙。”


    我看老太太的表情,心裏十分不好受。


    她畢竟幫了我一個大忙,可我又不知道;老太太現在是什麽意思。


    看著老太太臉上複雜的表情,我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我把事情說清楚,隻是想讓老太太心裏不要有什麽負擔。


    她幫了我,我幫她是應該的。


    可要她幫了我,我還給她添麻煩,那我就有些過意不去了。


    我在心裏想著,就起身準備往外走。


    老太太先我一步擋在了門口,她臉上的表情卻變得更複雜。


    她歎了一口氣,說:


    “唉,你這孩子氣性真大,我這還什麽都沒說呢!”


    見老太太攔我,我心裏反倒有些煩躁:


    “您要說的話都寫在臉上了。


    我雖然也不知道,為什麽沒聽說過陰靈壇就不是張家人。


    但您一句話都不說,我以為是不是自己給您添麻煩了。”


    老太太臉上表情有些不自然,陶佑斯和許愛嬌也走過來圓場:


    “狗哥,我和奶奶就是太吃驚了,你別誤會。”


    陶佑斯說完,許愛嬌就出聲對老太太說:


    “狗期不會說話,脾氣也臭得不行,奶奶您別他一般見識。”


    老太太擺了擺手,臉上的神情也緩和了一些:


    “沒事,聽小夥子這麽說,是我考慮不周。”


    隨後,老太太問我:


    “聽你剛才說的那些,王利民也沒有告訴過你陰行的事情?”


    我搖了搖頭,說:


    “我師父教了我不少陰行的規矩,但涉及到張家和王家的事情,他就不跟我說。


    還有陰行裏其他大家族的事情,他也不跟我說。”


    老太太的眉頭又皺了起來,我聽見她小聲嘀咕了一句:


    “那小子是有多害怕犯口忌?連這些事情都不告訴孩子?!”


    她說的“小子”應該就是我師父。


    之前我問師父,他和我爸犯了什麽忌諱會被整個陰行唾棄。


    那個時候,他就是用怕犯口忌這個說法來搪塞我。


    我正想著,老太太就開口對我說:


    “我和佑斯吃驚你不知道陰靈壇,是因為這個東西,就是從你們張家當鋪買來的。”


    我聽完老太太的話,疑惑的出聲問:


    “這個東西,是指什麽?”


    當鋪裏隻有兩種交易,一種活當一種死當,可老太太說的卻是“買”。


    她的話讓我很疑惑。


    我問完後,老太太就轉頭看了一眼偏房。


    我不知道她在看什麽,但她的臉上又浮現出了和藹的笑容:


    “我們去偏房裏說吧。


    你們張家算是它們的恩人,有它們護著,我要跟你說的話才不會犯忌諱。”


    老太太說著就要往偏房走,我站在原地沒動,腦海中還迴蕩著她剛才說的話。


    她剛才說的“它們”明顯就是那些邪祟。


    讓我驚訝的是,老太太竟然說,我們張家是那些邪祟的恩人。


    要知道,我家當鋪對於邪祟來說,就是一家吃人教不吐骨頭的黑店。


    除了戲魂、河神這類比較強的兇客,能和當鋪有平等的交易。


    像劉馨和王宏富那樣的祟客,到最後隻會被當鋪的邪神,坑的死後連骨頭渣都不剩。


    這樣的黑心當鋪,怎麽可能會對邪祟有恩?


    我站在原地想著,走出房間門的老太太,也察覺到我沒有跟上去。


    她轉過身,笑著對我說:


    “我五歲的時候,我奶奶帶我去過你家當鋪。


    我們當了一個四角包金的黑算盤。”


    我聽見“算盤”兩個字,就猛地抬起頭看著老太太。


    她說的那個算盤,不就是當鋪櫃台上,白貓用的那個算盤嗎?!


    老太太笑得更開心了,她轉過身,一邊往偏房走,一邊說:


    “你師父不敢告訴你的事,我敢。


    可你要是不敢跟我走,那我沒辦法了。”


    我聽到她這麽說,沒有在猶豫,連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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