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陶佑斯被甩去出去後,心裏一驚,連忙伸手去抓陶佑斯。


    那小子大概是沒反應過來我要拉他,我都抓住他了。


    可他的手臂在我手裏就像條魚一樣,瘋狂的掙脫。


    最後他的手還是從我手掌中滑了出去!


    他掙脫我的手後,就迅速地朝蟲堆裏伸出一隻腳。


    就在我以為陶佑斯要舍棄一條腿保住自己性命時,地上的蟲子突然讓出一個塊空地。


    當陶佑斯的腳踩到地上時,那些蟲子已經讓出了一個足夠陶佑斯單隻腳站的地方。


    陶佑斯的就這麽,保持著金雞獨立的姿勢站在原地。


    那些青米蟲根本不敢靠近,陶佑斯踩在地上的腳。


    我看見這一幕後瞬間就愣住了。


    眼前的景象,讓我十分不解。


    這陶佑斯明明有辦法對付青米蟲,剛才為什麽要裝成束手無策的樣子?


    我帶著心中的疑惑,將視線轉到了陶佑斯的臉上。


    當我看見陶佑斯一臉驚恐的表情,以及他眼裏的淚花時,我立刻否定了自己剛才的想法。


    就陶佑斯這個年齡段來看,他就算見過的世麵在大,也始終都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


    這樣一個孩子,在麵對死亡時是來不及隱藏自己情緒的。


    此時,陶佑斯的表情和眼神,都是人死前會做出的反應。


    他的眼神,和當初被拖進櫃子的王宏富很像。


    我看見陶佑斯的眼神後,就想把他拽迴來,但陶佑斯卻緊盯著自己的腳下,衝我低吼了一句:


    “別動我!”


    他吼完就把自己的雙手抬高,一副生怕我伸手拽他的樣子。


    這小子有毛病吧!


    我好心想救他,他還這麽大反應?


    此時,那些密密麻麻的蟲子,和陶佑斯的小白鞋就隔著兩三厘米的距離。


    不斷翻湧的蟲子,就像滿滿一鍋正在翻炒的豆子,時不時還有幾個蟲子掉到陶佑斯的鞋子上。


    我注意到他抬著的那隻腳,鞋底沾滿了蟲子的黑色屍體。


    我光是看著那些蟲子都渾身發麻,但陶佑斯卻隻是穩穩地站在


    原地,低著頭死死盯著自己腳下。


    顯然這小子已經怕得不敢動彈了。


    可他為什麽不讓我把他拉過來?


    我不滿地在心裏想著,正準備開口教育他幾句,許老爺子就開口說:


    “你現在確實不該動他,你應該想想我會不會對你出手。”


    許老爺子現在就站在我前麵,我們之間的距離不到一米。


    也就是說,如果許老爺子把我推進蟲堆裏,我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我緊張地盯著老爺子,腦海中已經開始思考,被推進蟲堆後該做出什麽行動自保。


    可想了一圈後,我想到的隻有等死。


    沒辦法,從老爺子剛才接麻繩的時候,就可以看出來他身手不凡。


    我這種被邪祟逼到絕境,都隻能靠揮拳頭保命的三腳貓,恐怕連老爺子的拐杖都摸不到,就要死在這些蟲堆裏。


    我一邊在心裏想著應對老爺子的辦法,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老爺子,生怕他會突然動手。


    老爺子也一直盯著我,但隻是站在原地沒有動。


    他不動我也不敢動,我們就這麽僵持著,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身後的唐簡出聲說一句話:


    “許老爺子,您要想教育我們幾個後輩可以進了大殿在慢慢教,當務之急還是先走出這條陰陽道比較好。”


    唐簡說完,許老爺子就睜開了眼睛,他銳利的目光似乎能穿透我看向唐簡:


    “我雖然看不上唐家,但這丫頭倒是通透,之前幫人看過事兒了嗎?”


    看事兒這個詞是陰行的行話,王利民之前和我解釋過,就是接生意的意思。


    隻不過因為陰行裏的門道太多,如果都用接生意這個叫法,就對不起老祖宗傳下來的那幾門大學問。


    所以,民間都把主持、操辦紅白喜事的生意,叫做看事兒。


    唐簡聽到老爺子誇她,就說幾句客套話然後才迴答老爺子:


    “您高看我了,看事兒的事,我還沒遇到機緣。”


    許老爺子一聽,立馬就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他說:


    “難怪唐棉花會讓你來


    ,原來是拿耿家練手來了。”


    唐簡這次沒再搭話了,許老爺子看了一會兒後,就轉過身子麵向陶佑斯。


    我的視線跟著老爺子轉向陶佑斯後,我才發現,他已經把另一隻腳放下來了。


    他站立的地方是一個圓形的空地,那些綠蟲子都退到了一邊。


    他正一臉怨恨地盯著許老爺子,那樣子活像一隻被人戲耍後的野猴子。


    許老爺子看向陶佑斯後,就理直氣壯地地說了一句:


    “看什麽看?隻許你讓我探路,我就不能讓你探路?”


    老爺子說完後,就徑直往大雄寶殿走去。


    他和陶佑斯剛才出現的情況一樣,每走一步那些蟲子都會迅速地讓出一塊空地。


    很快老爺子就走到了我們前麵,陶佑斯沒說什麽,隻是擺著一張又氣又委屈的臉,跟在老爺子身後。


    見他們兩個人走進蟲堆裏都沒出什麽事,我連忙跟了上去。


    我緊跟著老爺子的步伐,生怕沾到這些蟲子。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感覺我自己腳下的蟲子,比許老爺子腳下的蟲子還多。


    我感覺這些蟲子,像是故意湧到我腳下,等我落腳的時候,它又紛紛散開露出灰白色的地磚。


    灰白色的地磚……


    剛才唐簡和許老爺子說話的時候,她提到了陰陽道。


    聯想起之前在山裏走的那條鵝卵石小路,我這才反應過來,我們進到寺廟後走的這段路也是陰陽道。


    因為耿家的這座寺院,是把主要的四座大殿都布置在一條中軸線上。


    所以,我們從寺廟門口的三門殿,到天王殿、到大雄寶殿,再到最後的藏經閣,都是在走直線。


    這就表示,我們幾個從踏進這座廟宇開始,就一直在走陰陽道。


    可是這陰陽道有什麽說法,我卻一點都不知道。


    不過我現在打算,先把腳下青米蟲讓路的事情弄清楚。


    這樣著,我出聲問許老爺子:


    “老爺子,為什麽現在這些蟲子會給我們讓路?”


    老爺子的聲音從前麵傳來:


    “你知道殺雞儆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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