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瞥見那東西後頭皮一炸,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不敢動彈。


    老太太死的那天,那個站在窗邊的醫生確實說過,他看見一隻小白鞋從樓上掉下去。


    後來,我也在樓梯口看見過,一個穿著小白鞋跑下樓的身影。


    當時我沒細想,不過後來,我意識到了那隻小白鞋的問題。


    我看見那個身影後,並沒有聽見有人下樓的聲音。


    可我從醫院的樓梯間上樓時,卻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


    這就說明老太太死的那天,除了戲魂還有其他邪祟在!


    我大腦飛速迴憶間,那雙小白鞋動了一下。


    隨後,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傳來:


    “表哥,你在幹什麽?”


    我聽見這個聲音後,脾氣一下就衝了上來:筆趣庫


    “我去你大爺的!你小子死去哪兒了?!


    聽見鍾聲不知道趕緊過來看看?


    這寺廟裏就我們幾個活人!除了我們還有誰會敲鍾?!”


    我氣得嘴上的殘渣都來不及擦,衝著陶佑斯就是一頓說教。


    陶佑斯大概沒想到我會有這麽大反應,他站在原地看著我,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最後還是話咽迴了肚子裏。


    我說完陶佑斯後,憋在胸口的氣還是沒順。


    這接二連三的驚嚇,讓我整個人都處在精神緊繃的狀態裏。


    想到那雙小白鞋,和東城裏等著弄死我的一堆邪祟,我心裏就一陣煩悶。


    我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企圖把嘴裏嘔吐後剩下的味道吐出去一些。


    但除了惡心,我並沒感覺有什麽好轉。


    我兜裏摸出煙,點上一根抽了兩口後,心裏的煩躁也沒有減少。


    我不說話,其他幾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氣氛冷了好一會兒後,還是許愛嬌出來打圓場。


    她走到陶佑斯身旁拍了拍他的背,說:


    “狗期就是太擔心你了才說這樣的話,你別往心裏去。


    你的背影和這個活死人實在太像了。


    你沒看見他當時衝過來,氣都沒喘順,就著急看是不是你。”


    許愛嬌說完後,陶佑斯就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


    我沒理他,一邊抽煙一邊想著許愛嬌對陶佑斯說的話。


    現在,我還是


    要抓緊時間找耿將求白豬皮。


    東城那邊等著我的破事、邪祟一大堆,我可沒時間在這兒陪這些家夥和稀泥。


    許愛嬌剛才跟陶佑斯說,這東西是活死人,又說陶佑斯和這東西長得像。


    這就說明了兩個問題:


    一,不止我一個人覺得他們長得像。


    而我在樹林裏,看見的那個和陶佑斯很像的人影,很可能就是麵前躺著的這具活死人。


    仔細一想,我那時聽見滿山遍野都有人拍手的時候,應該就是中了瘴毒。


    那個時候,我整個人都是精神恍惚的狀態。


    後來我看見的那些黑影,很可能隻是這具活屍的重影。


    二,陶佑斯和這個活死人肯定有什麽關係。


    兩個人外表長得像,除去外貌和氣質之外,就剩下骨相相似這個解釋。


    陶佑斯和地上這位,明顯長得不像。


    排除氣質這個無法考證的因素之外,陶佑斯和它隻有骨相是相似的。


    從背影來看,他們倆的身高、肩寬甚至手臂長短都很相似。


    我看了一眼陶佑斯,想在對比一下兩人相似的地方。


    剛抬眼就對上了陶佑斯的眼神,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明顯是想說什麽。


    我煩躁地皺起了眉頭,轉頭問許愛嬌:


    “剛才的鍾聲怎麽迴事?


    地上的這個活死人又有什麽說法?”


    眼下,還是要先把這個活死人的事情弄清楚。


    不然我在這個寺廟裏活動,總感覺的隨時都會丟掉小命。


    許愛嬌捂緊自己的口鼻,含糊不清地說:


    “我在查看羅漢殿的時候,這個東西突然從暗處衝了出來。


    我被嚇了一跳轉頭就往我爺爺這邊跑,後來我實在跑不動,就想了一個辦法,把它解決了。”


    許愛嬌的這個解釋,讓我很無語。


    先不說,她為什麽一開始不想辦法解決活死人,非要把活死人往鍾樓引。


    就她說的那句,想了一個辦法把它解決了,我就很不能理解。


    她想的這個辦法是有多厲害,能在逃跑中把這具活死人解決?


    我在想裏想著,卻沒有把自己的疑惑說出來。


    許家這爺孫兩,明顯有什麽事瞞著我們


    。


    既然對方有意藏著,那我也不好戳破這層窗戶紙。


    許愛嬌解釋完後,許老爺子就開口說:


    “這東西不是一般的活死人,是用白豬皮和巫童煉出來的活煞。


    如果各位信我們許家,遇上這東西的時候就往鍾樓這邊跑,小嬌能救你們一命。”


    許老爺子說完這番話後,我立馬就轉移了視線看向他。


    此時的老爺子正看著我,他臉上依舊是一副眯著眼睛的模樣。


    我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也不知道這人在想什麽。


    但我確定,自己剛才又把心裏的情緒,展現在臉上了。


    老爺子把我的小心思放到明麵上說後,我也不好在當著他的麵盤算什麽。


    我看著老爺子,一五一十地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老爺子,我剛入行見識淺薄,想冒昧問您一句,許家拿手的是陰行的那門手藝?”


    我知道唐簡是學風水的,陶佑斯是學巫的,但就是不知道許家的手藝是那門。


    許家有事瞞著我們,這是肯定的。


    畢竟當時在大殿裏,要不是那個女娃娃把鑰匙送到許愛嬌麵前,我們都不知道大殿裏還有其他人。


    試想一下,要是我們三個人都沒發現許家的人,他們會幹什麽?


    是躲在暗處幫我們,還是害我們?


    耿家的這座空廟實在詭異,有活屍,還有活死人,就夠讓我心驚膽戰的了。


    我可不希望關鍵時刻,還被活人捅一刀。


    眼前,眯著眼睛的許老爺子,看著露出了一個笑容。


    他笑得很客套,給人一種逢場作戲的感覺。


    他笑著對我說:


    “你這小子是個有眼力見的,說話也有分寸,不錯。”


    他說完這句話後,就用手裏的拐杖,隨意指了一下地上的活死人,說:


    “許家和耿家一樣,都是撈屍匠。


    地上這東西,就是我們許家最拿手東西。”


    許家是撈屍匠,還懂活死人的門道?!


    那活屍的事情,他們是不是也知道一些?!筆趣庫


    我正在腦子裏消化著這個消息,陶佑斯就在旁邊悶聲說了一句:


    “我找到耿將了,不過他的樣子不像活屍,也不像活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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