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黑影身上不知道什麽時候長出了嘴巴。


    整個黑影上,除了嘴巴就沒有別的肢體,甚至沒有頭和四肢。


    看上去就像一塊飄在空中的人黑布一樣。


    王喆這小子剛才見到這些紙人時,高興得都快拍手鼓掌了。


    但現在他又皺著眉看著紙人,一副十分為難的模樣。


    我看他這副樣子,不安地問:


    “你確定這些紙人會幫我?”


    王喆不確定的迴答:


    “幫不幫你是小事,就怕你付起幫忙的代價。


    老實說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多惡煞,我準備紙人替身的目的,是為了讓你請一位惡煞來坐鎮。


    因為金葉河畔上的邪祟鎮不住,河神就不會上岸。


    而鎮邪祟最好的辦法,就是請更加兇惡的邪祟來,也就是惡煞。


    我本來想著,你恐怕連一個惡煞都請不來,就多準備了一些紙人,打算撐撐場麵。


    誰知道,你居然能請來這麽多惡煞。”筆趣庫


    他越說眉頭皺得越深,但我卻沒明白這小子在愁什麽。


    按照他的這個說法,我能請來這些兇煞,不是更能壓住河畔上的邪祟嗎?


    這樣想著,我忍不住出聲說:


    “請來就請來了唄,你再想個辦法,把它們放了不就好了。”


    王喆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後向我解釋起,這些紙人複雜的性質。


    附身在紙人身上的邪祟,就是王喆口中的惡煞。


    惡煞,就是一種比邪祟還兇的東西,但因為風水上對煞又有不同的解釋。


    所以嚴格來說,惡煞並不屬於邪祟,隻是這東西的性質和邪祟差不多。


    惡煞中,又有不同的分類,比如斷頭煞、童子煞,這些都是惡煞中的一種。


    而今晚我們在金葉河畔,開得這場鬼戲一共請來了十二位惡煞。


    這些惡煞是送不走的,除非它們還完欠我的陰債。


    王喆之前說過,我為它們提供了替身,它們作為迴報要各自幫我一個忙。


    在這些惡煞還完欠我的陰債之前,它們都不會走。


    它們會一直跟著我。


    這就會出現兩個問題:


    一是,邪


    祟、惡煞這類東西,都自帶晦氣、衰氣。


    活人長時間和這些東西在一起,不僅會倒黴、生病,還會有生命危險。


    二是,這些惡煞原本都被困在金葉河,現在它們因為陰債不得不跟著我,就表示它們可以離開這個壓製它們的地方。


    王喆說到這裏的時候,憂心忡忡地表示:


    “金葉河的風水,雖然是景南城最致命的問題,但這麽差的風水,也起到了一種觸底反彈的作用,可以壓製河畔附近的惡煞、邪祟。”


    他說的這種壓製,讓我聯想到之前在劉家村看熱鬧時,熱心大姐說的那句話:


    “惡人自有惡人磨。”


    按照王喆的說法,邪祟都是不講道理的,它們身上隻會有負麵情緒,隻會有執念。


    因為這些東西為了能達成自己的執念,會不擇手段,甚至會傷害自己的親人。


    所以,在講不通道理,又沒有絕對勝算的情況下,隻能用更兇惡的東西,來壓製它們。


    這就和邪祟怕惡人的說法,是同一個道理。


    想到這兒,我立馬緊張的王喆:


    “也就說,隻要我離開金葉河,這些惡煞就失去了壓製它們的東西。”


    王喆點了點頭。


    失去壓製的惡煞,除了報仇、殺人,我還真想不出來,它們還會幹什麽。


    但我也不可能一輩子都在金葉河畔上呆著吧!


    更何況,河裏還有一顆隨時想弄死我的人頭。


    我看著不遠處平靜的河麵,心裏七上八下地,最後隻能將希望都寄托在王喆身上:


    “你難道沒有其他的辦法?!”


    王喆想了一會兒,隨後迴答:


    “要不然,你就隻能呆在你家當鋪。


    當時我們請貴人的時候,就是用你們張家當鋪的名頭。


    而且你家當鋪裏供的哪位,也確實比這些惡煞兇一些,應該鎮得住。”


    王喆說完,我立馬就點頭答應了。


    畢竟,困在自家當鋪,總比被困在金葉河畔上強!


    我答應下來後,王喆就徑直朝紙人走過去。


    他衝紙人作了幾個揖,隨後就將糊在紙人臉上的紙


    ,整張揭了下來。


    所有紙人的臉,都被揭下來後,他就點了一把火,把紙人全燒了。


    吞噬紙人的火苗全部熄滅後,王喆有走到了供桌前。


    他高聲喝道:


    “好戲散場啦!今晚多謝諸位擔待,這是河神爺留的賞賜,大家都分了吧!”


    話音剛落,他就一把火將供桌點燃。


    我看著動作麻利的王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直到他把那十二張畫了人臉的紙,遞到我手裏時,我忍不住說了一句:


    “這就完了?”


    王喆麵無表情地迴答:


    “現在天快亮了,你要是再不把這些惡煞帶迴當鋪,這輩子恐怕都要住在金葉河了!”


    他說完又把懷裏的壇子,遞到了我手裏:


    “這是阿姨的骨灰,沒找到合適的東西裝,就用壇子將就了一下,你迴去在好好換一下吧。”


    我接過壇子,真誠地說了一句:


    “謝謝。”


    他微微點了一下頭,轉身和老爺子打了聲招唿:


    “謝大爺,你們先迴去吧,我還有點事情沒處理完。”


    老爺子點了一下頭,答應了一聲:


    “好。”


    王喆說完就轉身,往枯樹林走去。


    我注意到,他走的那個方向,就是剛才那幾個青年逃跑的地方。


    他應該是去找那幾個青年了。


    因為早上來金葉河時,老爺子交代了司機在原地等我們。


    所以,我和老爺子是原路返迴。


    路上我抱著壇子,手裏拿著蛤蟆的腿和貓尾巴,兜裏揣著紙人的臉。


    整個人累得滿頭大汗,老爺子背著手走我身旁,不知道在想什麽。


    寂靜的金葉河畔上,連一絲風聲都沒有。


    隻有我和老爺子的腳步聲,我和老爺子的步伐基本一樣,


    但我總感覺,我們倆的腳步聲不齊。


    好像還有一個人,跟著我們走一樣。筆趣庫


    難道是王喆辦完他的事,迴來找我們了?


    可這小子,沒事老跟在我們身後幹嘛?!


    這樣想著,我幹脆停下腳步,轉頭往迴看。


    此時月光下,一雙小孩兒穿的紅色皮鞋,正整齊的放在我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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