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影正彎著腰,像是要從地上撿什麽東西一樣。


    我看著它身上的花襖子,猛然想起戲魂來當戲服那晚穿著的衣服。


    就在我驚恐的瞪著人影時,它突然把頭抬了起來!


    我幾乎是一瞬間,就認出這個人影是誰。


    它是劉彩霞!


    和之前劉家子女在村口鬧事時,抱著的遺像一樣。


    它此時,就用一種仇恨的眼神瞪著我。


    我看見老太太那雙眼睛時,下意識就往後退了一步。


    它的眼睛裏沒有黑色的眼珠,蒼白的虹膜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灰白色。


    在虹膜的承托下,它眼眶裏殷紅的血跡十分顯眼,就像有人剛把它眼睛掏出來一樣。


    再加上它那張滿是皺紋的臉,顯得十分詭異恐怖。


    劉彩霞似乎感受到了我的視線,它僵硬的直起身子。


    看著這個熟悉的身形,我一時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見過。


    就在這時,劉家的大門突然打開了。


    隨著大門發出的“嘎吱”聲,我突然想到那晚趴在當鋪門上的黑影!


    驚愕間,我看見劉彩霞動了一下。


    就在我以為它要朝我撲過來時,劉家大門裏傳出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你找誰?”


    女人剛出聲,劉彩霞就側過身子,昂起頭用鼻子在空氣中嗅著什麽。


    似乎空氣中,有某種特別吸引它的味道。


    隨著劉彩霞嗅了幾下後,它的嘴角竟然流出了口水!


    看著它詭異的樣子,我不著痕跡的朝旁邊移了一些。


    從王喆身後,移到一旁後,我看清了劉家大門的全貌。


    劉家的門頭上掛了五六麵鏡子,門兩邊還掛了艾蒿和柳條,門口的地上又鋪了鬆樹枝。


    看來劉彩霞的白事辦的並不順利。


    因為我以前和奶奶在農村住過,所以我知道艾蒿、柳條、鬆樹枝,有驅邪避煞的作用。


    劉家在門口擺這麽多辟邪的東西,分明是在避劉彩霞的冤魂。


    可是劉彩霞的冤魂怎麽會這麽奇怪?


    長得像動物也就算了,連行為方式也不像一般的邪祟。


    而且,王喆和那女人似乎都看不見劉彩霞。


    思考間,王喆開口迴答那個女人:


    “


    我們是李師傅找來幫忙的。”


    李師傅,應該就是王喆之前說,幫劉家辦白事兒的土先生。


    我這樣想著,眼睛卻是緊盯著一旁的劉彩霞。


    它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原地打轉,像是有什麽東西將它困在了原地一樣。


    我盯著劉彩霞時,聽見屋裏的女人說:


    “您快請進。”


    隨後,王喆就帶著我往屋裏走,誰知道我剛抬腳,劉彩霞就忽然看向了我!


    下一秒,它竟然伸手朝我抓了過來!


    我心裏一驚,趕忙躥進了劉家大門。


    好在我動作快,和劉彩霞擦肩而過的瞬間,我看見它幹裂的嘴巴在動。


    它似乎說了什麽,但是我沒聽到聲音。


    我一進門,身後的女人就立刻將門關上,劉彩霞的身影也被關在了門外。


    進屋後,女人說了幾句客套的話,就轉身去給我們泡茶。


    我本來想和王喆說劉彩霞的事,可那女人迴來的太快,我隻能把話咽了迴去。


    女人客氣將兩杯茶水放在我們麵前,笑著說;


    “兩位先喝茶、吃水果。”


    “麻煩您了,謝謝。”


    我道了聲謝,端起茶水就喝。


    畢竟剛才在門口,劉彩霞撲過來的時候,是真的嚇到我了!


    我喝了一口,就發現水是涼的。


    看著女人一臉憔悴的模樣,我也明白過來,她是急著求我們幫她解決劉彩霞的事。


    想到這兒,我將水放迴了桌上,果斷開口對女人說:


    “您把家裏的事,從頭到尾說一遍吧。”


    女人告訴我:


    她叫劉馨,是劉彩霞最小的女兒。


    劉彩霞死前,他們兄妹四個都不怎麽迴來。


    兄妹幾個都是各過各的,也不怎麽聯係。


    老太太死後,派出所通知家屬,他們幾個才迴來。


    誰知道一迴來,就為老太太辦喪事兒的錢吵了一架。


    因為劉彩霞生前沒留下任何遺產,所以兄妹四個都不願意出錢。


    後來想到拆遷款還沒拿到,就幹脆抬著老太太的棺材到村口鬧事。


    這一鬧,拆遷款是有著落了,但是從那天開始他們兄妹四個,就接二連三的出事。


    小病小災一天都沒斷過,還總是夢見


    劉彩霞找他們索命!


    眼看今晚就是劉彩霞的頭七,按照劉彩霞在夢裏的說詞,他們兄妹四個都得死。


    女人說著就開始掉眼淚,我趕緊遞了張紙過去。


    她接過紙,哽咽地說:


    “我媽從小就不管我,隻知道打牌賭錢!現在她死了,居然還要來索我的命!”


    聽著女人的這句話,我心裏十分不舒服。


    一是因為,我想到了我媽,同樣是做母親的,可兩個母親一比,簡直天差地別。


    二是因為,我有些同情這個女人,作為劉彩霞的子女,被自己的親媽這樣對待,她應該很心寒吧。筆趣庫


    這樣想著,我將目光轉向了女人。


    看著她傲人的身材,和精致的臉蛋,我對她又多了幾分同情。


    我正打算開口安慰她幾句,王喆就在一旁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


    “頭七迴魂夜,它要是今晚來索命,門口的那些東西確實攔不住。”


    王喆說完,女人哭得更厲害了。


    她本來就穿的清涼,這會哭得厲害,肩膀一抖一抖地,看上去十分讓人憐惜。


    但王喆明顯不這麽覺得:


    “逝者不可能無緣無故的來索命,你好好想想,你們還有什麽禮數沒做好。”


    王喆一邊戳著手機屏幕,一邊漫不經心地說。


    他一說完,我手機就響起了提示音:


    “叮!”


    我打開手機一看,是王喆發了條消息過來:


    “趕緊問珍珠,少管閑事!”


    看見這條消息後,我立馬反應過來,王喆剛才說禮數的原因,就張口說:


    “雖然現在這年代沒有放陪葬品的習慣,但骨灰盒裏放塊玉或者珍珠,還是有必要的。”


    因為我也不是很清楚喪葬這方麵的事,所以隻能半真半假地說。


    女人拿紙擦了擦眼角,委屈地說:


    “放了,下葬的時候,我放了好大一顆珍珠在她骨灰盒裏!”


    聽女人這麽說,我立馬接話:


    “那老太太怎麽還會來找麻煩?是不是放的珍珠成色不好?”


    女人這次明顯急了,她把手裏的紙巾一丟,語氣裏透著股不情願:


    “怎麽不好?!我特意請人看過,那可是顆古董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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