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南嬌彪悍的一腳將店鋪的門踢開。


    他們都是犯罪分子。


    這裏是罪惡城。


    她可以為所欲為的殺人。


    “你……”中年男人驚的連續後退,目光防備的看著一身肅殺之氣的南嬌,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外麵的人是誰殺的?”南嬌麵若冰霜的冷酷道。


    “是你身邊的男人,他來後一直問誰是四年前來的,不願意說的人,他就殺了。”中年男人壓下心裏的怒意。


    南嬌鬆了口氣。


    人是他殺的就好,至少他沒事,而且以他的功夫,估計沒幾個人傷得了他,她在瞎擔心緊張什麽。


    “你來這裏多久了?”南嬌問道。


    “五六年了吧。”中年男人如實迴答,他之前也這樣迴的那個男人。


    南嬌動了動紅唇,最終沒說什麽,轉身大步離開。


    她手裏沒畫像。


    根本沒法問他們。


    就算有畫像,也未必能找到他,他的易容術非常強,出神入化,大概除了她,隻要他換張臉。


    其他人不可能認得出他。


    但她可以。


    他們相處了十年。


    她是六歲那樣遇到他的,他教會她很多東西,像父親那樣對她好保護她,她打從心裏信任他。


    把他當師父,當家人,當父親。


    從來沒想過,她最信任親近的人,有一天會毫不猶豫的背叛她,而在那之前,她沒發現他有半點異樣。


    街道上。


    南嬌漫無目地的走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在聽到慘叫聲後,她快速衝了過去,看到戰北珩踏在對方胸膛上。


    戰北珩在看到南嬌時愣了下,隨即收迴腳。


    地上的人得到自由後,連滾帶爬的趕緊離開,生怕慢一步便死在這裏。


    南嬌走到他麵前,說道:“四年前來這裏的人太多,你這樣殺下去不是辦法,找不到他的。”


    “你把他的畫像畫下來。”戰北珩冷聲道,他最討厭的是背叛。


    “他易容術很厲害,就算四年前來過這裏,估計早就換了一張沒人認識的臉。”南嬌聳聳肩膀說道。


    戰北珩皺眉:“那你怎麽找他?”


    易容術很厲害?


    難怪她以前也是用的別的臉。


    南嬌挑眉,語調輕鬆的說道:“不管他換多少張臉,隻要跟他接觸一會,我就能認出他。”


    她太熟悉他。


    容貌可以改變,但有些生活習慣是改變不了的。


    除非他為了躲避她,統統全改了。


    就算如此,隻要他們相遇,她大概還是會有異樣的感覺。


    畢竟相處了十年,不是十天,十個月。


    戰北珩看著女子沉靜的麵容,想將她拉到懷裏抱住,但他動了動手指,終究沒有那樣做。


    他不能做任何讓她誤會的行為。


    “以後長點心,別再輕易相信任何人。”


    “你呢?我能信任你嗎?”南嬌目光亮晶晶的笑看著他。


    “能,本王為人真誠光明磊落,從來不屑做背叛那種事,也最討厭背叛。”戰北珩斬釘截鐵的說。


    南嬌在心裏鄙視。


    真誠?


    那為什麽要隱瞞她?


    他怎麽不摸摸自己的良心,騙子!


    “我相信你!”南嬌揚聲道,仔細想起來他們也認識了好多年,雖然有那個人的前車之鑒。


    她還是覺得,戰北珩是值得他信任的。


    這家夥雖然脾氣不好,陰睛不定,但人品沒問題,畢竟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戰北珩看著她笑眼彎彎的樣子,心尖的位置淌過過陣陣暖意,整個胸膛溢滿了柔軟的情愫。


    熟悉的疼痛蔓延開。


    “我們迴去吧。”他忍著不適麵不改色的說,免得她發現什麽。


    “好。”南嬌點點頭,轉身便走。


    顧楓說他身體不舒服,看樣子並沒事,否則怎麽還能殺那麽多人。


    戰北珩深吸口氣,努力去壓下心裏的悸動,邁步跟了上去,在罪惡之島他再放縱一下自己。


    迴了京城,他不能再這樣下去。


    ……


    五天後。


    薑曜後腦勺那團瘀血徹底清除,他醒來的時候,神情有些恍惚,看著床邊的人有種做夢的感覺。


    “祖父。”薑嶼立刻奔上去,神情著急的看著他,這次五姐姐給他施針後,他睡了一天一夜。


    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


    薑曜看著床邊麵容稚嫩青澀的少年,眼眶有些濕潤,“臭小子,幾年不見,竟然長這麽高了。”


    薑嶼聽著這話,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南嬌:“……”


    戰北珩:“……”


    薑曜看著他淚流滿麵的樣子,迅速坐起身,嫌棄的罵道:“男子漢哭哭啼啼像什麽,不準哭!”


    薑嶼:“……”


    還是失憶的祖父溫柔,一恢複記憶又變成了那個脾氣很暴躁的老頭。


    薑曜在看到戰北珩時,迅速下床行禮,“老臣……”


    戰北珩扶住他,製止他行禮,“祖父,本王現在是您的孫女婿,以後不用行禮。”


    孫女婿?


    他想起來了。


    “你,你不是芷妍吧?”薑曜看向南嬌,臉上是懵逼,芷妍不長這個樣子,她卻說她是他孫女。


    “不是,我叫南嬌。”南嬌說著自己的名字。


    薑曜聽得更是一頭霧水,目光淩厲的看向薑嶼。


    薑嶼趕緊解釋道:“祖父,她是五姐姐,是薑家的女兒,四姐姐不是薑家血脈,當初抱錯了。”


    薑曜雙眸瞪得大大的,結結巴巴道:“這,這是真的?”


    雖然跟芷妍相處了十幾年,但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是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明明薑家好不容易得女。


    他應該激動的。


    但他就是沒法跟芷妍太過親近。


    原來如此。


    她不是薑家女兒。


    正因為如此,他一直沒有把鳳令給她,四年前,那場戰爭他知道自己逃不過,便將鳳令給了閻老。


    讓他先不要給芷妍,他可以考驗下她,能在他那裏過關再給她。


    想到前些天南嬌拿出的鳳令,他眼睛泛紅。


    天意啊。


    鳳令終究是要到薑家女手裏的。


    “祖父,我們曾經見過的,而且不是一次兩次,您會的雞湯是我教的。”南嬌笑容燦爛的說。


    薑曜瞳孔一縮,臉上是不敢置信,“你,你是那個醜丫頭!”


    雞湯他記憶深刻。


    那次他們被敵軍困在懸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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